出了西山鄉寨,林北覺得呼吸好像都鬆快了許多,回頭望了望,林北心中驀的感覺到一種壓力。
是的,就是壓力,因為裡面有一萬餘人把林北當成神,企求林北庇佑他們,給他們美好的生活,這是一種沉重的責任。
「大人?」崔蘭看到林北怔怔的看著寨子,還以為有什麼事情:「大人是覺得這個寨子不好?」
林北搖頭,沒有說話,崔蘭體會不出林北的這種壓力,林北心想,這恐怕就是所謂的上位者了。
林北現在是上位者麼?應該算是吧?一萬多人都奉林北為龍神,林北的一舉一動,喜怒哀樂都跟這一萬餘人有著緊密的聯繫,就像剛才楊老實的家裡,如果林北嫌煩不去賜福,那說不定就會傳出龍神大人不喜楊老實一家的話來,對楊老實一家而言,這肯定是一個災難,林北去了,給紅憐賜了名字,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人在傳大人挺喜歡楊老實一家,這家人的生活會變得從此不同。
由此,林北體會到上位者真是不容易,也更加要慎言慎行,因為下面有無數人在放大上位者的日常生活,他們會去模仿,會去努力追隨,上位者的喜好也會變成他們的喜好,很可怕。
扭過頭來,林北深深吸了口氣,把這件事情壓在了心底,問道:「徐庶他們何在?」
崔蘭一指前方:「應該就在前面,大人再行一段路就能看到了。」
這段路也是石板鋪就,青黃的石板路走著很是舒服,路邊有許多大樹並沒有挖去,所以綠樹成萌,把石板路掩映其中,邊上又是淙淙流過的河水,這種畫面其實挺美好的。
前行不遠後,石板路邊上的一個棵樹邊上豎起了一個木樓,這是崗哨,用以監視石板路的安全,一旦有敵來襲,就會點起狼煙,不得不說,卞吉和崔蘭他們把這裡打造得不錯,很有軍事堡壘的架勢。
走過崗哨,林北看到前方匆匆趕來的一群人,為的就是徐庶和孟獲。
徐庶看上去黑了一點,臉色也變得堅毅沉肅,不過頜下學卞吉留了幾縷鬍鬚,既英武又不失儒雅,任誰一看就得稱讚儀容甚好,事實上徐庶本來就是很帥氣的。
而孟獲也變了個模樣,他把頭打理了一遍,雖然仍是披散著頭,卻顯得比以前乾淨許多,配上他雄壯的體型,一看就是猛士。
他們身後的軍士個個神情嚴肅,抬頭挺胸,雖只百來人,卻給人軍容鼎盛之感。
石板路能看得很遠,所以在林北看到徐庶他們的時候,徐庶一行人也看到了林北,徐庶和孟獲先是一愕,因為林北的體型相比幾個月前大得太多了,隔著老遠就能覺得威煞之極,如果不是卞吉和崔蘭都在林北身旁,而且林北身上的顏色也能看出以前的影子,徐庶和孟獲真會以為是別的妖物出現。
「大人此刻」徐庶心裡暗道:「難道真是龍神下凡,所以一天一變樣?」
徐庶其實還是不怎麼相信林北是龍神,這也是有才的人的通病,但是此刻,徐庶也動搖了,如果不是龍神,大人為何在短短數月大變了模樣,雖然並未見過真龍,但是徐庶卻覺得眼前的大人就有真龍的架勢。
而孟獲的表情也是震驚,他也覺得大人變化太大了,但是這一刻,誰敢說眼前的大人不是龍神?
思忖點,兩隊人相遇,徐庶和孟獲當先拜倒,後面軍士也是如此,短短的片刻,林北已經在這些軍士中留下了永生難忘的印象,也確定了林北的領導地位。
「大人,屬下迎接來遲,還望大人恕罪。」徐庶先道。
林北看看徐庶,又瞅瞅孟獲,再看看跟在孟獲身後那做男裝打扮的祝融,心裡挺高興的,這些都是熟人,便連忙叫大家起身。
孟獲起來後,朝林北一拱手:「大人,短短時日大人真是變化巨大,以前我不相信有龍神,現在看到大人,孟獲服了。」
只要知道孟獲經歷的人想必都曉得,孟獲此人很難對別的人心服,這是一個很傲氣的人,孔明兄當時抓了他七次這才讓他能歸屬蜀國,孟獲之所以還留在這裡,第一是他想歷練,第二是卞吉等人給了他很大的權利,換了別外,以孟獲的資歷是肯定領不了兵的,但是現在,孟獲看到林北後,真的表示心服了,林北現在代表著龍神,一個凡人向龍神表示心服這太正常了。
徐庶沒說話,眼中的表情卻也表示他和孟獲是同樣的想法,同樣對林北的龍神身份不再懷疑,如果這都不是龍神,那麼還有什麼才能是?能跟著龍神大人,徐庶自然不會覺得委屈,甚至很榮興。
「別說服不服這些話了,咱們好久沒見,走,陪我在外面走一走,順便看看春耕之事。」
「諾。」
在這外面,林北要自在很多,依次詢問了徐庶和孟獲在這幾個月來的收穫,並且表示了讚揚之意,本是普普通通的讚揚,聽在兩人耳裡卻覺得格外舒心。
其實現在徐庶和孟獲已經算是認林北為主了,所以林北讚揚,他們自然開心,而且他們能聽出林北對他們相當看重,做屬下的不就期待這些麼?而且林北雖是龍神,但是卻沒有什麼架子,在徐庶和孟獲看來,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主公。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涪山的邊緣,崔蘭指引著道路,林北看到攔水的水壩。
水壩以木,沙,石三樣築成,規模並不算大,但是攔下區區小河之水也已經足夠了,水壩這裡也被挖開了,顯得水面很寬闊,林北驚訝的現在水壩上居然還有兩架水車,在水車的邊上,幾個農夫正在使勁的蹬踩著,水流被源源不絕的帶出,流入水壩外面挖成的溝渠中。
「你等過來見過龍神大人。」龍一對那幾個農夫喝道。
農夫哪見過如此場面,林北的體型嚇得幾人都說不出話來了,連趴伏的動作都有些變形,林北趕緊阻止,又讓卞吉安慰了一番,幾個農夫這才戰戰兢兢的重新去蹬踩水車,但是很顯然,心思不在上面了。
林北歎了口氣,慎重的對卞吉道:「夫子,你得告知鄉民,嚴令見我之時不必多禮,該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喜這些虛禮。」
卞吉笑著點頭,捻著鬍鬚:「大人仁慈。」
週遭之人也都是這樣一幅模樣,好像林北真做了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似的,好吧,林北也算是在慢慢習慣卞吉這個馬屁精,也就不再糾結此事,指著水車問道:「這是誰研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