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北在龍潭裡泡澡。
現在龍潭裡的水不光只有林北獨享了,赤蛟也喜歡水,除了捕食,它幾乎整日整夜的泡在水裡。
赤蛟不像林北,一點都不挑食,別看體型不小,蛙類鼠類和鳥類它都能吃,就像昨晚上,這傢伙一共抓了好幾隻肥肥的癩蛤蟆,還跑出去抓了幾隻山鼠,而且每次都會先把食物扔給林北,讓林北先吃,可惜林北對這種好意只能敬謝,吃卻是肯定不敢吃的。
崔蘭他們也醒了,照常去水潭裡洗漱,然後赤蛟人立而立,開始做攻擊狀,林北不得不又安撫這個暴躁的傢伙。
「大人,小大人是不是不曉人事?」崔蘭看著赤蛟問道。
林北點頭,希望獵戶們離赤蛟遠點,沒有林北在,赤蛟絕對會攻擊人的,它的脾氣跟它的顏色一樣的火爆。
「哦。」崔蘭點頭表示明白,想著呆會兒得囑咐獵戶們離這位小大人遠點的。
今天應該是抓捕大象的最後一次了,像谷裡還剩下五頭大象,只要再去一次今天就能抓完,等獵戶們洗漱完畢,林北先讓獵戶們趕去學堂,而他得給赤蛟找個窩。
赤蛟沒有智慧,攻擊性還相當的大,林北這裡來的人還不少呢,比如卞夫子和安忠直,他們並不知道赤蛟的事情,萬一林北出去抓象的時候兩人回來碰到赤蛟就糟糕了,所以林北準備讓赤蛟躲在芋頭地裡。
雖然不能用言語溝通,但是動作卻可以,林北推著赤蛟把它推進芋頭地裡,如果赤蛟要爬出來,那麼林北又把它推進去,如此反覆之下,赤蛟好像是明白了林北的意思,身體一陣蜷縮,縮進了下面的淤泥裡,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一動不動的瞅著林北。
林北表示很滿意,看樣子赤蛟並不如想像中的那麼笨,這就是好事兒,林北生怕赤蛟是個楞頭青。
為了驗證赤蛟是不是真的徹底明白,林北故意出去了一下,躲到遠處偷偷的看,很久很久赤蛟也一動不動,林北這才徹底放心,往學堂行去。
剛到學堂,馮娘子就找了過來,先對林北施了一禮,然後道:「大人,甄氏商行的掌櫃派人把鐵管子送過來了,放在沼氣池哪裡。」
林北大喜,連忙趕了過去,只見幾個匠人正研究著林北訂做的鐵管。
這根鐵管分成兩個部份,一個部份就是空心的管子,另一個是一個鐵塞子。
古代匠人的手藝其實也不可小視,像這個沼氣管林北認為做得就挺不錯,鐵塞子的表面不知道包了什麼,比較軟,可以塞進鐵管裡,密封能力還相當的好,因為匠人試過塞住後放進水裡並在另一邊吹氣,一個氣泡都不會有。
「不過還是很可惜,這個不是閥門。」林北還是有些遺憾,同時有些擔憂,如果沼氣池的沼氣太多,這樣子把塞子硬生生的塞進去,會不會導致鐵管爆炸啊?林北準備等卞夫子回來後,讓卞夫子把閥門的構思告訴匠人,讓他們改進一下,匠人應該是可以改進的,畢竟閥門的技術含量很簡單,可以用擰的閥門,也可以用左右移動的閥門。
等到林北從象谷回來,又一個好消息傳來,野牛皮已經被縫好了。
縫製好的野牛皮袋子相當的大,需要好幾個人抬著,鐵管也已經縫到了牛皮袋上。
「朝裡吹氣,然後試試會不會漏氣。」
一個漢子走了出來,鼓著腮幫子朝牛皮袋裡吹氣,吹得臉紅脖子粗,終於算是把袋子裡灌了少氣兒,然後眾人才抬著朝小河裡一扔。
幾個漢子也跟著跳了下去,先是站定,然後按照匠人的指示用力的擠壓牛皮袋,以觀察哪裡會漏氣。
這麼一擠,效果自然就出來了,好幾個地方都漏氣,接入鐵管的那裡也都漏,氣泡滋滋的往上冒,被匠人一一記下。
「好像都是接口處在漏氣。」一個匠人說道。
因為是好幾張牛皮縫製起來的嘛,所以接口處確實很容易漏氣,林北在邊上看得也著急,想問問他們是用什麼縫製的牛皮袋,可惜卻沒人能翻譯,所以只能做罷。
「要不然在接口處再縫上兩層牛皮?」有匠人提議道。
「或者先炮製一下吧,炮製後的牛皮會縮一些水,說不定就把漏氣之處遮住了呢?」
這個法子匠人們一致同意,於是又把牛皮袋子拆開,開始炮製。
林北尚是首次看到古代人炮製東西,炮製之法也叫泡炙,顧名思議,就是蒸煮烤燎之法,很簡單卻很實用。
匠人們先是把牛皮扔進溫水裡微泡一下,溫水會化物,這樣子會讓牛皮變得鬆弛,然後撈起來,迅速的抹上油脂,再放到火上用小火微熏,鬆弛的牛皮會在火的作用下收縮,讓油脂也化入牛皮當中,如此這般好幾次,浸油的牛皮變得極為堅韌,最後甚至能達到刀砍不壞的地步,而且因為很多油脂,所以抗腐壞性相當的強。
當然,這都是林北看到的,至於看不到的還有一些,匠人們還朝牛皮上抹了幾種很特殊的東西,弄出來的牛皮顯得油黑發亮,一看就覺得相當的結實。
幾十個匠人一起行動,一直忙到天黑,一塊成品牛皮終於做好了,馮娘子拿出一根針來,朝著野牛皮狠狠刺下,牛皮微微朝裡凹陷後卻把針給彈開了,居然連針都刺不進去。
林北心說牛叉,馮娘子點頭笑道:「成了。」
吃過飯後,匠人們繼續,林北倒是先回了龍潭,等到第二日,林北趕到了學堂,暫新的牛皮袋又縫好了。
仍舊照樣吹氣測試,這次放進水裡後,效果比之先前大為不同,只有一個地方漏氣,那就是鐵管和牛皮的接口處。
這次的補救之法是在鐵管處再纏上一塊牛皮,使之和鐵管緊貼,弄完之後,終於所有的地方都不漏氣了。
「雙層保險還是很有用的。」林北心道。
牛皮袋製成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再次拆開牛皮袋後,幾個匠人下到沼氣池裡,把牛皮糊到沼氣池的周圍,並且留下兩個口子,到時候也會用兩三層的牛皮把這些口子全部縫上,如果這樣還不保險,那麼會在上面加一層粘土,這樣子就算最終還是會漏氣,但是也不會漏得太多,漏的氣要麼被粘土擋住,要麼就浸入粘土裡,發生危險的機率並不大。
早就有人從西山鄉運來了幾大桶大象的糞便,一勺勺的送進沼氣池裡,林北在邊上看著,等到沼氣池裡填了差不多三分之二多一些的糞便後,林北示意可以了,便把牛皮縫住,再蓋上粘土。
「大人?如此便成了?」崔蘭問。
林北點頭,瞅了瞅天氣,天氣很熱,糞便的發酵會相當的快,一般而言,現代的沼氣池產生沼氣的時間為一周到十天左右,溫度越高,產生沼氣的速度就越快,有時候兩到三天便能形成,林北希望一次就能成功。
ps:事實上這種炮製之法需要的時間會很長,有些甚至需要數年之久,這裡把時間縮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