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剛來的時候也想著和人溝通,不過後來一見獵戶們幾乎都不識字,而崔氏阿蘭又能隱約明白林北的意思,所以也就擱置下來了,現在一瞅,他必須得有一種和人交流的行之有效的方式了,林北認為,這種方式最好還是寫字。
林北現在是說不出話的,應該是蛇和人的構造完全不一樣,相當於林北變成了啞巴,但是啞語林北卻從未學過,而且靠尾巴也比劃不出來啊,所以寫字就顯得靠譜多了。
古文雖說很難,但是林北還是有些基礎的,只要學習一段時間,寫出這個時代的字不困難,到時候能把自己的想法,能把自己的意志表達出來。
想要做到這些,那麼現在就要學習了,找一找古代的書籍,哦,現在這個時代用的應該還是竹簡,而且貌似還只有高門士族的人有竹簡,寒門子弟太少,不過林北好像記得眼前的九郎說過他家裡有夫子的吧?那應該怎麼表達自己想要竹簡的意思呢?
九郎看到林北一直瞅著他,被盯得都有些發毛了,「大人,你看著我做什麼?」
林北不說話。
「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嗎?」
林北趕緊點頭,這小子還不算笨哈。
不過林北隨後就知道這是高估他了,九郎學著崔氏阿蘭的問話方式,問林北需要什麼,問了半個小時,卻一直沒有說到竹簡或是知識的上面去。
九郎已經喝了好幾口水了,他覺得喉嚨跟冒火似的,這是著急的,大人需要他幫忙的時候他卻不知道幫什麼忙,九郎才會這麼著急上火。
林北一想這麼問也不是個事兒,因為如果問話的人想不到那方面去的話就永遠達不到一致,林北用尾巴在地上劃起字來。
「字?是寫的字吧?可是大人,我不認識你寫的字啊?」
擦,你這木魚腦袋難道不能由字聯想到竹簡麼?林北默默了罵了一聲,卻不得不抑止心中的焦燥,想了想,最後寫了一個最簡單的『人』字。
九郎蹦了起來:「大人,這個字我認識,這是一個『人』字,夫子教過的。」
還行,你丫總算上過幼兒園了,還能認識這是一個人字,另外,也讓林北知道了原來『人』這個字古代也是這麼寫的。
九郎能認出字來,這是一個好兆頭,林北當下再接再力,又寫了幾個字,可惜九郎這個傢伙明顯學習不太認真,林北寫的他都不認識,把林北給氣得呀,一個寫一個認,最後九郎連蒙帶猜:「夫子?」
「我知道了。」虎頭在邊上一直看著呢,也為他們感到焦急,這下子連忙道:「大人,你的意思是讓九郎找個夫子過來?讓他來認你寫的字?再讓夫子轉告給我們是嗎?」
林北深深的歎了氣,尼瑪的總算說對了一半,不過這個方法倒也可行。
「啊,大人要找我家夫子啊?」九郎有些為難的道:「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夫子姓卞,這個性情嘛,有學問的總是要傲氣一點的,只是因為阿父和卞夫子有些交情才來我家裡小住,平時我不敢去打擾他的。」
林北朝他一瞪眼。
九郎一哆嗦:「好的大人,我明白了,大人放心,拼著被我阿父責罰,我也把卞夫子給大人帶來,不過大人,你不會吃掉他吧?」
林北心說我擦,卻還得搖頭,生怕這個小子誤會了。
虎頭在邊上敲著邊鼓:「大人說過了不吃人的,九郎,就讓你家夫子來一趟吧,對了大人,如果這樣的話,別人也會知道大人了,這樣沒問題嗎?」
林北搖頭,太沒問題了,這些獵戶得顧忌鄉鄰之間的關係而林北不用,他反正現在是蛇身,隨時可以跑路,他怕個毛線。
「好吧,既然大人這麼說,那我下次帶著夫子過來吧,讓我好好想個借口,看怎麼把夫子騙出來。」
林北翻了個白眼,還想借口?還想下次?直接擄出來就得了,當下一指虎頭,讓他在這裡幫著看家,隨後讓九郎跟他走,他要走出森林,今天就得把這件事情給搞定。
「大人這樣大人,我還沒準備好呢,大人哎呀。」
九郎被林北逼著,不情願的朝外走,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林北也不說話,動作就代表了他的意思。強硬的林北初次讓九郎見識了他的霸氣,蛇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虎頭看著林北和九郎遠去,只能苦笑,大人生氣他也不敢說話,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裡,幫著林北看家。
林北一路帶著九郎出了涪山,速度很快,路上也沒有耽誤,隨後看了看天上的太陽,林北仍然繼續前行。(http://)。
「大人,你要進西山鄉啊?大人,這樣會嚇著別人的。」
林北不理,等遠遠的看到西山鄉的壘牆,林北終於停了下來,指著邊上的一叢草,又指指前方的西山鄉,意思是我就在這裡等了,你去把夫子帶出來。
九郎也明白了林北的意思,苦著臉看著林北。
林北朝雜草叢裡一縮,這個天氣呆在外面真受不了,太熱了,九郎一看,歎了口氣,他認命了,轉頭朝著鄉里去了。
雜草叢雖然有些陰涼,但是卻幾乎遮不住陽光,林北發現這個時代的太陽好像特別毒,大概得有四十來度,林北呆了一會兒,覺得腦袋都有些發暈了,連忙捲起邊上的一些雜草,然後鋪在身上,自己一動不動,這樣子才算好了一點。
靜靜的等待著九郎的到來,林北並沒有等多久,很快,林北便看到大木門打開,九郎半扶著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過來了,中年男子嘴裡說個不停,不過隔得太遠,林北聽不到在說什麼,但是九郎的反映林北卻看在眼裡,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看樣子果然是把這位卞夫子給強擄出來的。
「你這小兒,競敢如此辱我尊卑不分」兩人已經接近,林北聽到了卞夫子氣急敗壞的聲音。
九郎的臉已經徹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