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與低旋轉球完全相反的球,球的路線會比較靠上,我沒有想到他連高旋轉球也能夠做到,才會判斷錯誤,這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金妍兒鎮定自若的說道。
「真的可以嗎?」看過了李牧的兩次投球,就算是玄文彬這樣深知金妍兒厲害的人,也不僅有了一些動搖。
「不要忘記了,這個遊戲是可以觸擊的,就算他再厲害,難道我連觸擊也做不到嗎?」金妍兒無奈的說道。
「你肯用觸擊就好,我就怕你性子太強,到最後也不肯用觸擊。」玄文彬聽了金妍兒的話後鬆了一口氣。
這個棒球遊戲並不公平,只要金妍兒肯用觸擊,以她的實力,就算是大聯盟的頂級投手來,也不可能把她三振。
「如果他能夠再投出一記好球,我就用觸擊。不過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了,他接下來的投球,絕對都會被我打出去。」金妍兒自信滿滿的說道。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萬一再被他投出好球,就一定要用觸擊,你應該知道你是不能被三振的,被三振會有什麼後果,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玄文彬再三叮囑金妍兒。
「你就放心吧,我金妍兒絕對不會淪為男人的玩物,我一定會成為韓國女職棒的傳奇。」金妍兒提起球棒,堅定的向著打者位走去。
「不再多休息一會兒了嗎?」李牧笑著對金妍兒說道。
「不用,你可以開始投球了。」金妍兒目光堅定的盯著李牧握球的手。她對於自己有著絕對的信心,這一球無論李牧投出什麼樣的球,無論是低旋轉還是高旋轉。或者是普通的直球,她都一定能夠把球打出去。
她不需要全壘打,只需要把球打出去就可以了,甚至只要碰到球就可以了,這對她來說十分有利,在正式的比賽中,當然不可能有這種好事。
金妍兒相信。李牧在暴露了高旋轉球之後,不可能再像剛才那樣投球,一定會投出高速球。以李牧的球速,這一球必定非常難打,非常的可怕,正式的比賽中金妍兒絕對不會選擇出棒打這一球。因為即便碰到球。也肯定打不遠,會被對方的防守人員快速拿到。
但是在這場遊戲中,她卻完全不需要顧慮這些,她所要做的只是讓球棒遇到球就可以了。
「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最強一球,到底會強到什麼地步,高速的變速旋轉球。那會有什麼樣的不同。」金妍兒把李牧視為了自己到目前為止最強的對手,全心全意的要與李牧決一高下。
在她的職業生涯中。還沒有一個投手能夠把她逼到這種地步,還需要利用規則的優勢來贏的勝利,李牧給她的壓力,已經超過了她所遇到的所有職業投手。
「這一球,李牧會投出什麼樣的球呢?」不懂棒球的周德,也被完全吸引,患得患失的看著在投手丘上活動著手臂的李牧。
「應該是強到不可思議的一球吧,沒想到李牧竟然這樣厲害,看他投球,我還以為這是在看大聯盟的決賽,實在太強了,第一次的暴投,第二次的變化球,都強的不可思議,那樣的暴投加上那樣的變化,天知道會投出什麼樣恐怖的球來,他這樣的投手,竟然沒有去打職業,真是太可惜了,我們國內的那些職業投手,和李牧一比實在弱爆了。」陳華接口感歎道。
那個白人也和身邊的朋友說著什麼,兩個黑人眼睛看著球場上的李牧,嘴巴卻在不停的交流,談論的話題自然是李牧的投球。
「到底是強到什麼程度的一球呢?」他們都在小聲的議論著,連與金妍兒一隊的那些女選手,也都在竊竊私語。
這是金妍兒被作為棒球公主推出來玩這種遊戲以來,她處境最艱難的一次,在那個人以前,還沒有一個玩遊戲的人,能夠把金妍兒逼到這種地步。
韓國女棒最強的打者,難道今天就要在這裡淪陷了嗎?
金妍兒的隊友,有些在為金妍兒擔心,有些卻是有些幸災樂禍,憑什麼金妍兒就可以擁有種種特權,而她們卻需要做那麼多,偏偏她們犧牲那麼多,卻賺的連金妍兒的一個零頭都沒有。
看著神情認真的金妍兒,李牧笑了笑,再次抬起了手臂,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握球的手而移動,那一球彷彿成為了所有光線的交點。
「來吧,讓我把你最強的一球打出去。」看到那一球終於離開了李牧的指尖,金妍兒的精神也亢奮到了極點,手中的棒球揚到了極點,就要揮出去擊打李牧霸道無雙的一球。
可是看到球飛過來的一剎那,金妍兒整個人卻像是被施了定身魔法一般,整個人呆呆的站在那裡,直到那看起來慢悠悠的一球落入捕手的手套,她的球棒也沒有能夠揮出去。
「這算什麼……你這一球算什麼……」金妍兒有些憤恨的對著李牧喊道。
「算什麼?當然算是好球,難道它不在好球的區域內嗎?」李牧微笑著說道。
李牧投出的這一球,即沒有轉數的變化,也沒有極快的速度,就是那麼一記再普通不過的慢球,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慢球,卻讓金妍兒連球棒都沒有辦法揮出去。
這就像是玩炸彈輪轉遊戲,一顆被點燃的炸彈,在一圈人的手裡不停的輪轉,大家都想要盡快把炸彈轉給下一個人,所有人也都以為前面的人也是這樣想的。
到了炸彈引子就更快要爆炸的時候,大家就轉的更快,所有人都迫切的希望能夠接到手並且立刻傳出去,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你正急著伸手去向前面的人接那顆快要爆炸的炸彈的時候,對方突然慢了下來,沒有如你所預料的一般送過來,這時候心理就會產生一瞬間的空白。
人類是需要思考和預先設定的動物,超過了自己腦子裡面已經設定好的行為模式,就需要重新思考,而思考需要的就是時間,那怕反應再快,也會有一個空白期。
所有人都以為李牧會投出暴強的一球,金妍兒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李牧投出的卻是一個沒變化沒速度的慢球,就讓本已經做好心理建議的金妍兒瞬間蒙了,想要極速揮出去的棒球沒有辦法再揮出去,出現了大腦需要重新思考的空白期。
而在金妍兒完成思考的時候,再想揮棒打球卻已經來不及了。
渡久地最厲害的地方不是他的低轉數球或者高轉數球,而是他那能夠看穿人心漏洞並加以利用的可怕能力。
而被渡久地附體的李牧,得到的恰恰就是這種能力,這看起來最普通的慢球,甚至連業餘選手都能夠打到的一球,卻因為金妍兒先入為主的心理預設,而變成了最可怕的一球,一個讓金妍兒連揮棒能力都沒有魔球。
金妍兒的臉色灰白如土,這樣的一球,她連做夢也沒有想過,在這樣的對決中,竟然投出這樣如同兒戲的一球,可是她竟然眼睜睜的看著這樣的一球成為好球,連球棒都沒有能夠揮出去。
金妍兒看著李牧,心中憤怒到了極點,認為這是李牧對她的輕視,對她的侮辱,面對她這樣的打者,每個投手都是盡全力投出自己最強的球,可是李牧卻投出了這樣的一個球,這絕對是對她最大的侮辱。
可是在憤怒之餘,金妍兒就連自己都沒有發現,或者不敢承認,她自己心中已經生出了對李牧的恐懼,她的所有自信一下子煙消雲散,剛才即便是看過李牧的暴投和高轉數球之後,依然鎮定自若和滿滿的自信,在這一瞬間全部崩潰。
現在金妍兒心裡面已經沒有再去打李牧投球的念頭,只想著要用觸擊把李牧給淘汰出局,自欺欺人的認為自己這樣做才保險,並不是她不能打到李牧的球,只是為了以防萬一。
可是在她的內心深處,已經害怕去面對李牧的投球,像是人類在面對未知世界時產生的慌亂和不安。
在棒球的世界,金妍兒本以為自己已經熟悉這個世界的每一寸土地,所以本來的她擁有著絕對的自信,可是現在她卻突然發現,原本對她來說熟悉的世界,現在卻變的一片漆黑,讓她完全沒有辦法再去理性的思考和分析,沒有辦法判斷李牧下一球會投出什麼樣的球,有的只是深深的畏懼。
看到金妍兒竟然擺出了觸擊的架式,觀看的人都忍不住發出噓聲,如果說剛才霸氣無比連續全壘打的金妍兒,是棒球場上的公主,那麼現在的金妍兒,就如同一個國家被滅,即將被俘虜,卻只想著逃跑的逃兵。
看著眼神已經有些散亂的金妍兒,李牧再次抬起了腿,面對不公平的規則,義無反顧的投出了手中的球。
在李牧投球的剎那,金妍兒心中已經生出後悔之意,自己沒事幹什麼要去招惹這個男人。
「不對,無論他有多強,只要我用觸擊,就一定可以碰到這一球,以遊戲的規則來說,還是我贏了。」金妍兒強自鎮定下來,身體前傾擺出了觸擊的姿態,現在她的心裡面已經只剩下觸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