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郊那塊保存的還算完整的半開發原始森林,到最南面沐家所在的本家主宅,明明橫跨了整個汴京城,跨度足有177。3公里,即便是開車,按照在高速公路上的時速計算,也至少需要兩個鐘頭,才能勉強趕到,可歐陽夏莎與浩宇以及小白,僅僅只花了兩刻鐘的時間,便不慌不忙,臉不紅氣不喘的趕到了。
別看歐陽夏莎,小白和浩宇表面上一副不慌不忙,穩重冷靜的樣子,可只要仔細看他們週身的衣角,皮毛,以及上面沾染上的點點灰塵,還有那風塵僕僕的模樣,便可知曉,一路以來,歐陽夏莎他們是如何一刻不停歇的趕來了。
如此快的速度,似乎連半分鐘的耐心都沒有的迫切模樣,足以證明歐陽夏莎覆滅沐家之心,是多麼的堅定,多麼的急切了,說是到了已經完全容不下沐家,那都不算是誇張,因為之後所發生的事實,的確就是如此,足以證明一切。
要知道,自從『圍攻夏侯老宅』的事情發生後,哪怕歐陽夏莎對於此事,並沒有半點宣揚的意思,甚至還如往常一般的低調,可經過那些在場觀摩,被歐陽夏莎刻意留下性命傳遞旨意的中立之人的渲染,不足半日,歐陽夏莎在整個汴京,甚至是在整個世界的權親貴族的心中,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這些人毫無意外的,全部都把歐陽夏莎看做是冷血無情,血腥殘忍的在世煞神,不能得罪,甚至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而這樣的人,在那些懂得分析利弊之人的眼中看來,那就是,哪怕不能竭力討好,狗腿巴結,攀上大樹,那也至少是絕不能與之為敵。
而沐家,居然得罪了被人們如此懼怕的歐陽夏莎,甚至讓歐陽夏莎有了容不下半分的心思,不得不說,這沐家祖上還真是沒燒高香,真是有夠倒霉的了的,連最後一晚的安身覺都睡不好,更不要提什麼最後的飽餐,逃跑的契機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沐家大門,向來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而著稱的夏侯少主歐陽夏莎,心中頓時是感概萬千,激動異常,就連不知何時緊握住的拳頭,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而更為誇張的則是,歐陽夏莎的手心和後背,居然因為太過激動,緊張的關係,居然濕透了,甚至已經滴出了水來。
這樣的情況,也許在夏季還不算什麼,可在這已經入了深秋,夜晚的平均溫度,還不到十度的汴京城裡,那可就引人深思,讓人吃驚了。
其實想一想,也難怪歐陽夏莎會如此這般了,回想起過去的種種,從一個幸福完美的大家族,到全族人毫無反擊之力的被殘忍無情的滅族,從她有了報復之心,卻在還沒有付諸於行動的時候,便被人刻意撞死,含恨而亡,到她死後的魂魄離體,從她死後魂魄離體,只能眼睜睜的,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又一個悲壯慘死,到命運和浩宇一起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從她重生而來,到如今讓她有了對抗沐家的資本,糾纏了她兩世的噩夢,她所承受住的,壓在心中兩世了的愧疚和仇怨,早已經刻入骨髓的責任,今日終於可以卸下一半來了,讓她的心,能有那麼一絲的輕鬆,歐陽夏莎如何能不激動?
而歐陽夏莎之所以說這些責任,愧疚,噩夢,仇恨只是卸去了一半,而不是全部,則是因為她的仇不過僅僅只報了一半,歐陽夏莎心中永遠記得,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炎黃凡界的沐家,而是那高高在上,永遠以一副仙人姿態自居的修真界沐家老太爺。
如若不是那該死的老太爺下的命令,就以那目光短淺,見識淺薄的炎黃沐家之人,怎麼可能會認出『腕碧』空間來?說白一點,其實這炎黃沐家不過只是修真界沐家的一個打手,只是修真界沐家老太爺的爪牙而已。
如若炎黃沐家這些人,只是幫修真界沐家跑跑腿,當當打手,她歐陽夏莎也許根本不會動滅掉他們全族的心思,也不會有今日如此這般的滅族舉動,更不會因此讓她記恨了如此之久,久到深入了骨髓,自然而然的演變成了一種必須完成,不可推卸的責任和任務,甚至為此策劃了整整七年的光陰,因為他們根本就不配,也不值得,而她最多不過是小懲大誡,滅殺幾個罪魁禍首而已,可誰叫他們手上,都沾滿了她歐陽以及東方家的鮮血呢?所以,今日的滅族,完全是炎黃沐家之人,咎由自取的結果。
歐陽夏莎心中明瞭,唯有待她衝上修真界,想方設法的滅掉修真界的沐家,親手結束掉那發號施令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修真界沐家的老太爺,到了那個時候,她的心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和圓滿,才能徹徹底底的甩開那糾纏了她兩世的噩夢和責任,甩開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那包含了仇怨,愧疚,不平,憤怒等眾多情緒在內的複雜感情。
而今日,哪怕是在歐陽夏莎滅了炎黃沐家之後,她所能夠得到的,也不過只是微微的輕鬆一下,卸下那一半的包袱而已。
「多少年了,我等待了多少年,籌謀了多少年,今日,終於可以站到了這個大門之前,親手手刃自己的滅族仇敵,報那一半的仇恨了!」收回心緒,本打算出手的歐陽夏莎,在看著那壯麗威武的,猶如古代王府一般,用金絲楠木做成的雕花大門上方高懸的,以百年紫檀木為材料的,刻著『沐府』二字的牌匾之後,終還是忍不住,有些感概的開了口。
遙想當年,她歐陽夏莎連沐家是什麼地位,是什麼樣的家族都不知道,甚至連知道的機會都不曾擁有,就那樣毫無反抗之力,不明不白的被他們直接用車撞死,更甚至明晃晃的故意殺人,當街殺人,也能被他們這般的家族,扭曲成意外事故。
最終的結果,不要說是讓他們被判刑坐牢了,就是走走過場的刑事拘留,都沒有在他們那些人的身上發生,那是幾十條人命啊,不是阿貓阿狗,更不是草芥螻蟻,可他們卻有那個本事,逍遙法外。毫不誇張的說,當初的她與炎黃沐家,真真正正的猶如是天上和地下,真真正正是所謂的雲泥之別。
而如今,她歐陽夏莎,不但早在重生那年便接觸到了整個炎黃沐家,而且還可以處處時時的打壓他們,讓他們在汴京變得寸步難行,產業也迅速的嚴重縮水,更甚至到了今日,連他們的性命,她也可以輕易的掐捏在自己的手上。
一副又一副的記憶畫面,猶如電影的刪減片段一般,一幕接著一幕的,像是走馬觀花似得,在歐陽夏莎的眼前跳躍的上演著,到了最後,就連歐陽夏莎都不得不心生感概道:『真不枉她壓抑潛伏了這麼多年。』
「姐姐(主人),動手吧!」浩宇和小白兩隻獸獸很是無奈的對望了一眼,瞭解歐陽夏莎的他們,何嘗不知道歐陽夏莎心中在感歎著什麼,他們想開口勸慰,可是此時此刻,在那曾經以血為教訓的深刻記憶面前,勸慰的話,就顯得有些蒼白無力了,不過這樣的無奈,也僅僅只有那麼分分鐘的時間而已,很快,兩隻獸獸便都想到了一個絕好的點子,那便是以敵人的性命,作為自家姐姐(主人)發洩的出氣筒,在他們看來,再也沒有比這個方法更加的實際和有用了,再加上他們更是從彼此的眼中,默契的達成了共識,於是乎,那類似於轉移話題和注意力的言語,便從兩隻獸獸的口中脫口而出了。
「嗯!」雖然浩宇和小白兩隻獸獸的想法,根本算不上是深奧,想出來的辦法,也並不算是複雜,可這個效果,卻讓人不得不承認,是真正出奇的好,這不,歐陽夏莎很快便從自己那有些負面的情緒之中走了出來,帶著三分感激,三分沉著,四分激動的對著兩隻獸獸肯定的點了點頭,並發出了肯定的聲音。
然後不等兩隻獸獸開口回答,歐陽夏莎便快速的,絲毫不停歇的從自己的『腕碧』空間之中,拿出了一個,猶如之前她遞給歐清那般的『掌中陣』,只不過顏色卻是與眾不同的黑色,接著便看見歐陽夏莎飛躍至沐家本家的宅院上空中心位置,帶著些許嘲諷的笑容,毫不猶豫的把那個黑色的『掌中陣』,向著沐家本家家宅的下方,丟了下去。
瞬間,整個沐家本家的老宅,便被一層黑色的,猶如玻璃一般的半透明薄膜,與外界徹底的分割開來了。
「沐家眾人,出來受死吧!」在做好了一切措施之後,歐陽夏莎便與小白和浩宇一起,躍入到了薄膜之內,使用靈力,在沐家本家的宅子上空,大聲的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