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你已經輸了,不是嗎?」聽到從倒在地上,好像受了傷的恨殘影口中傳來的,那有些詭異,有些讓人毛骨悚然的輕笑聲,看似已經獲得勝利了的歐陽夏莎,心中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似得,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好似這樣明顯看起來,勝負已分的結局,並不是真正的結局似得,為了證明自己心中所想,也為了讓自己可以安心,於是歐陽夏莎只能硬著頭皮,無奈且帶著試探意味的開口問道。
「尊上大人,你不用猜,也不用試探懷疑什麼了。」恨殘影看著歐陽夏莎那戒備,防禦的目光,一改往日的陰鬱,輕聲的笑著回答道。
「沒錯,尊上大人,你想的沒有錯,這場比試還沒有真正結束,你真的以為,那位大人這麼傻嗎?既然敢把『九天鸞凰袍』送出,當然考慮過,你有可能恢復記憶與實力的這個可能性,所以一一」在歐陽夏莎眼中,本應該受了傷的恨殘影,突然一改之前受傷倒地的虛弱模樣,好像無事人一樣,慢條斯理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接著之前,讓歐陽夏莎瞪大雙眼的那句話,繼續解釋著說道,連那本來很是蒼白的臉色,都逐漸,以肉眼看見的速度,迅速變得正常起來,只是說到關鍵處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那樣突然聽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歐陽夏莎的臉龐,不再開口,只是那目不轉睛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與『敵人』兩字搭不上邊,似乎想要在歐陽夏莎的臉上,盯出來一朵花似得。
「所以,如何?」恨殘影可以很輕鬆的保持著滿臉微笑,就那樣旁若無人的盯著歐陽夏莎的臉看,而且那目不轉睛的模樣,還做的像是一個嗜酒者在品味什麼高級紅酒,怎麼看,怎麼品嚐,都不夠似得,可是被盯著的歐陽夏莎,卻做不到好像恨殘影那般的淡然,那般的雷打不動,不受干擾,何況,歐陽夏莎本身就是一個好奇心十足的人,而恨殘影之前的話,明明就只說了一半,於是,歐陽夏莎為了知道後面的答案,也為了改變這樣被人死死盯著的局面,便半是認真,半是演戲的,迫切的開口問道。
「那位大人說了,以冥靈帝的性格,在明知道這些男人有危險的情況下,哪怕因為環境所迫,主動接收了『九天鸞凰袍』的傳承,最後也不會選擇獨自逃離,找個地方去鞏固實力的,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原路返回,回來救人的,呵呵,還真是讓那位大人猜對了。所以,本少要做的便是,趁尊上大人的實力還沒有來得及鞏固,還沒有真正成神,還只是處於半神狀態,沒有不死之身之前,殺了尊上大人,順便滅了他們,然後帶著尊上大人的神識回修真界,這便夠了。」聽了歐陽夏莎的問話,恨殘影倒沒有再為難她什麼,也沒有拐彎抹角的說些奇怪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回答道。
「不過,尊上大人,你請放心,那位大人那麼在乎你,怎麼可能真的要取你的命,拿你的神識,不過走個過程,誰讓你如此的不聽話的,回到修真界,那位大人,一定會幫你重塑金身的。」似乎是擔心歐陽夏莎真的會害怕,一般輕易不會主動給人解釋的恨殘影,既然破天荒的,主動對著歐陽夏莎補充的解釋道。
說完之後,不等歐陽夏莎回答,恨殘影便讓人防不勝防的發動了一次巨大的攻擊,一次
看似一道攻擊,卻在半路分裂,一分為八的巨型攻擊,同一時間,同一速度,分別攻向了冥宿,鳳玥熙,夜璃,北宸,藍子希,歐陽夏莎,歐陽浩宇,以及歐陽嗤銀,那強悍的力量,根本就與之前的攻擊,不是一個等級,更不是一個檔次,哪裡看的出,發出攻擊之人,是之前那個臉色蒼白,好似受傷倒地之人?
很明顯,恨殘影之前是裝的,這才應該是他真正的實力,修真界的老怪物們,果然不是蓋的,其實也難怪,恨殘影的實力,超出了歐陽夏莎的想像,畢竟隔了這麼多年,他們哪怕每日只修煉一個時辰,實力也會與當年,有著天翻地覆的差別,不是?
聽了恨殘影的話,歐陽夏莎的內心深處,其實是異常憤怒的,別人不知道,恨殘影話裡的意思,恢復了記憶的她,難道還不知道嗎?
當一個半神的神識脫離了身體之後,哪怕重塑金身,這個半神也會失去所有的記憶,這個失去所有的記憶,不是一般的,好似把記憶封存在腦海深處,隨時有可能會記起的失憶,這種失憶,就好比把那塊記憶清空,剔除,腦海中不再存在,既然是不存在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想的起?所以,這種失憶是終生不會再記起了的失憶。
歐陽夏莎心中清楚,恨殘影的意思,就是說,那人想要清除自己的記憶,當一個任他擺佈的木偶,也許還不止是木偶吧!
試想一下,當一個人真的不存在任何記憶之後,對於周圍的環境,一定會異常的害怕擔憂,感到異常的惶恐不安的,那麼那個時候,對於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一定會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依賴感,就算說會愛上他,那也是說不定,有可能的事情,哪怕這個人,之前是她的仇敵,也不能改變,這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歐陽夏莎不是不知道,那人對自己的感情,可是從前的她思想太過保守,心中一直糾結於兩位兄長的選擇問題,哪有心情去管其他人;而如今的她,思想放開倒是放開了,對於自己喜歡愛慕的人,也不會去考慮捨誰取誰的問題了,可是對於總是算計自己的人,想感冒,想來電,似乎有些做不到。
「浩宇小心,實在不行,就拿那朵花擋擋!嗤銀帶著藍子希和北宸,閃開!」歐陽夏莎雖然心中氣悶,不甘,厭惡這種被他人隨便決定的未來,可是時間根本容不得歐陽夏莎去生氣,去質問,去反駁,眼睜睜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肉眼看見的藍色攻擊,歐陽夏莎唯一能做的,便是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指揮能行動的,兩隻本命契約獸,一邊快速的轉移受了重傷的冥宿,鳳玥熙和夜璃所在的位置,避開這致命的一擊。
很多時候,願望總是美好的,事實卻教會了我們殘酷,歐陽夏莎本來的思想並沒有錯,可是卻沒有料到,這種肉眼可見的攻擊,竟然還會分裂,由八分六十四,再由六十四分五百一十二……一眨眼的功夫,便變成了密密麻麻的攻擊點,充斥在整個被恨殘影封鎖住的空間之中,根本就沒有他們可以躲避的位置。
『難道天要亡我嗎?』看著近在遲尺,充斥了整個空間的藍色攻擊,歐陽夏莎咬著唇,有些不甘心,卻又絕望的喃喃自語的低聲說道。
在這個覺悟異常的時候,歐陽夏莎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腕碧』空間,到了她今日這個水平,完全可以帶著他人進入的,她怎麼忘了這一點?一時間,歐陽夏莎的臉上,掛滿了欣喜的笑容,如果不是時間不允許,她一定會鄙視恨殘影他們一番。
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歐陽夏莎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拿出一條白綾,快速的纏繞住所有人,準備逃到『腕碧』空間裡去。
可是有時候,事情總是有著多變性的,在歐陽夏莎嘗試幾次進入『腕碧』空間都以失敗告終之後,她才滿臉驚恐的抬起頭,不得不承認,她的『腕碧』空間再次被封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不遠處,恨殘影的那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孔,以及根本就不上前,沒有任何阻止自己的模樣,終於明白了,他為何會一臉的自信,看著自己行動,也沒有半點驚慌的原因了,原來他早就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雖然歐陽夏莎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但是這樣的環境,這樣爭分奪秒的環境裡,根本沒有時間,讓歐陽夏莎去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本著能少死一個就少死一個的想法,也為了給自己尋一個退路,一個哪怕自己神識被抽離,重塑金身,喪失記憶,暫時死不掉,最終也可以記起她與冥宿他們之間的感情,與他們共赴黃泉的退路。
聽明白這一點的歐陽夏莎,毫不猶豫,快速的把歐陽浩宇和歐陽嗤銀收進了眉心處,她一直不太喜歡的,也從來未曾讓她的本命契約獸進入過的,裡面除了黑暗,仍舊是黑暗的,誰也無法封閉的,專門放置召喚獸的幻獸空間。
由絕望到希望,再由希望到絕望,這一過程的心靈落差,並不是什麼人,可以承受的住的,何況,是在如此短的時間裡,做出如此的決定,可見歐陽夏莎的心性之強大。
在收好歐陽浩宇和歐陽嗤銀之後,歐陽夏莎又快速的把北宸,藍子希,以及冥宿,鳳玥熙,夜璃三人用白綾拉到自己的身後,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身體,幫他們擋住一部分傷害,可以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過,有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事與願違的,歐陽夏莎知道自己已經屬於半神,身體的強悍度什麼的,都要強於冥宿他們,所以,便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幫冥宿他們五人擋住一部分傷害,為他們博得一線的生機。
可是,人與人的想法,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尤其是在相愛的人之間,就好像是冥宿,鳳玥熙他們,哪怕他們五個明知道歐陽夏莎與他們的不同,仍舊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上前為她抵擋傷害,何況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呢?
就在歐陽夏莎伸出雙臂,好比母雞護犢一般擋在冥宿,鳳玥熙他們五人之前過後不久,就在那些藍色的攻擊,就要打到歐陽夏莎身體上的時候,歐陽夏莎突然感覺到自己被推搡了一下,接著就看見幾道身影,圍成了一個圓圈,把自己密不透風的圈在了中央,接著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些藍色攻擊消失了,而圍在自己身邊的幾道身影,也無力的,渾身是血,卻嘴角含笑的倒在了地上。
「不一一!不一一!怎麼會這樣?怎麼會呢?你們怎麼這麼傻?你們暈倒就暈倒,幹什麼要醒過來?幹什麼要有什麼狗屁,對危險的預警呢?」等歐陽夏莎模糊的雙眸,看清楚了眼前,毫無血色的倒在地上的五人時,她簡直不敢置信的,憤怒的,絕望的……悲哀的哀嚎道,她從來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的討厭他們曾經經歷過的苛刻訓練,因為,如果沒有那些該死的訓練,他們也不會有那所謂的,對危險的感知力,沒有拿該死的,對危險的感知力,他們也不會,突然醒來,也就不會有如此這般的畫面了。
「呵呵,看不出『上域五少』倒是挺癡情的,如此這般死掉也好,免得本少再出手。尊上大人,你是要本少動手,還是乖乖的跟我離開,亦或者是自裁,讓我帶著你的神識離開,否則,我還真不知道,你的那些個,凡界的親人們,會有如何的下場了。」擒賊先擒王,打蛇打七寸,要掌控一個人,就要先掌控她的弱點,對付歐陽夏莎也是同樣的道理,哪怕她是三尊之一的冥靈帝,那又如何?只要她有軟肋,只要她有弱點,她就不是無敵的,而歐陽夏莎的軟肋,毋庸置疑的,就是她的親人,恨殘影掐住了歐陽夏莎的軟肋,滿懷信心的笑著,帶著威脅的語氣,輕聲的開口說道。
可惜的是,恨殘影算錯了歐陽夏莎對冥宿他們的感情,因為他們此時此刻的狀態,歐陽夏莎的心,早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也算錯了,歐陽夏莎對於冥殿眾人的信心,相信他們可以保護好自己的親人,所以,結果嘛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