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前也只能這樣走一步是一步了,這個週末,我要舉辦一場宴會,宴請我們小八班孩子們的家族成員們,冥一,你帶著冥殿十二鬼跟我一起去宴會的現場,到時候,就幫我看看那些老一輩的人身上有沒有『引子』。席大哥,南叔,你們也先找一些熟悉的人,看一看他們身上有沒有攜帶『引子』,如果他們有,基本上整個家族都會有。到時候,有發現了的話,就先登記下來,等登記完了,我再想辦法,去除他們身上的『引子』。今天晚上,我先回夏侯家,看看夏侯家的人身上有沒有,還有付新穎他們身上的狀況,看看能不能發現些什麼!」歐陽夏莎想了想,平靜又無奈的說道。
「那麼,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席玉無奈的說道。
「主子,真的很抱歉,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幫不了什麼太大的忙,只好主子多辛苦辛苦了。」南寄語有些愧疚,有些心疼的說道。
愧疚,出自於是歐陽夏莎下屬的身份,作為其手下,幫不上什麼忙,有些慚愧是很正常的心裡。至於心疼,則是出自於看著歐陽夏莎成長的長輩的身份,哪怕歐陽夏莎投胎轉世,在南寄語的眼裡,她還是那個可愛,堅強的九公主。
「南叔,你可別這麼想,你應該感到無比的慶幸才是,慶幸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你難道不覺得嗎?自從咱們這輩子見面之後開始,什麼事情都被你們一併包攬了,根本就沒有我的發揮之地,讓我一度覺得再這樣下去,我的很多功能都會退化到最原始的狀態,越變越懶了的。有如今這個機會,可是我求都求不來的。再說了,你們又不是不做事,只是分擔出了一部分給我,不再是你們包攬了而已,幹什麼要搞的像多嚴重一樣,我也需要鍛煉鍛煉,不是?」歐陽夏莎半開玩笑,半是認真的安慰著說道。
一看南寄語的表情,歐陽夏莎就知道,南寄語在想些什麼了。再看看冥一他們,居然跟南寄語的表情,如出一轍,這讓歐陽夏莎想要忽視都難。
「是,是,是,主子說的是,是寄語想多了。不過,冥一,冥二,冥三,冥四,主子的安全就拜託你們了。」南寄語雖然承認了歐陽夏莎的話,同意他的九公主也需要適時的鍛煉一下子,可仍舊不放心的交代道。
「南大人放心,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會保護好主子的。」冥一,冥二,冥三,冥四相視一眼,單膝跪地抱拳,接著異口同聲的尊重的保證道。
諫臣本身在冥界的冥王殿裡,並不是什麼特別大的官職,哪怕加上國師的職位,也還是低於冥靈帝座下的三護法,以及三護法手下的幾員大將的,但是南寄語在冥界卻是個例外。不但九公主尊敬他,整個冥王殿的人,對於他都抱有十二分的敬意。
因為他是從九公主,也就是冥靈帝認識葬魂皇和鬼煌道開始,就被指派跟在九公主身邊的,哪怕九公主被貶冥界之時,他也是無怨無悔的拒絕了當年天後的挽留,執意跟著九公主來到冥界,為九公主遮風擋雨,消災解難。
雖然當年,葬魂皇和鬼煌道在冥靈帝離開之後,馬上就指派了不少人,在暗處保護冥靈帝,但是當年的冥界有多混亂,根本不是三言兩語說的清楚的,葬魂皇和鬼煌道指派的人,總歸是數量有限,所以,總有那麼些漏網之魚。
而面對這些漏網之魚,當年還很柔弱的九公主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保護九公主的安全和消滅這些漏網之魚,便成了他南寄語的使命。
他的身上有好幾處傷痕,就是當年為了救剛到冥界,基腳不穩的九公主而落下的。還有幾處暗疾,是為了幫助九公主躲避追殺,強行使用逆天卜卦之術而遺留下的。說他是冥界的諫臣,國師,還不如說是九公主的奶爸更為恰當。
當冥靈帝一改往日的柔弱變的堅強起來,進而統一了冥界之後,冥界所剩下的,也都是發自內心崇拜冥靈帝的存在。
他們崇拜冥靈帝,所以,便理所應當的,對於冥靈帝的奶爸,那個一路上,不論何時,不論何地,用性命保護著冥靈帝,直到今日冥靈帝有所大成的男人,更是發自內心的多了一份尊敬,這個無關乎地位職位,只是發自內心的真情實感。
因為他們知道,如果沒有這個男人的以命相護,就沒有如今完好無損的冥靈帝,也就不會有如今統一安定的冥界,而他們和他們的親人朋友,也許早就在那混亂的冥界裡,挫骨揚灰,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以,不論於情還是於理,不管是因為他們所崇拜的主上,還是因為他們的親朋好友,亦或者是為了他們自己,對於南寄語的尊重,都是發自他們內心的。
而此時,甚少在他們面前提出要求的南寄語,對他們提出了,保護好歐陽夏莎的命令也好,請求也好,囑托也好,他們不論為了哪個原因,對南寄語的尊敬也好,對主子的忠心和崇拜也好,都會保證完成的。
「好了,南叔你就不要擔心我了,我保證,除了冥一,冥二,冥三,冥四他們的保護之外,我自己也會特別特別小心的。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在這段時間裡,你一定不許操勞,好好的養精蓄銳,半個月之後,我就幫你徹徹底底的消除那些暗疾。」歐陽夏莎握住南寄語的手,撒嬌的講著條件的說道。
雖然,她對於冥靈帝的記憶殘缺不全,並不完整,但是對於南寄語對自己的好,卻是記憶猶新,感同身受。
試問一下,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可以為你做到丟開性命,以命相護這一步的時候,哪怕你是個鐵石心腸的,也會為之感動的,不是?何況,她歐陽夏莎本就是一個你對我好一分,我會十分對你的人。
難怪,當她第一次見到南寄語的時候,就不知不覺的有了一種油然而生的親切感。所以當她接受了『祭魂扇』的記憶之後,知道了她與南寄語的一切過往,就一直計劃著,治好南寄語的暗疾。這不僅僅是因為,這是她上輩子未完成的心願,也是她這輩子要對南寄語好的第一步。
藥方其實她早已經配置出來,只是一直以來,這份藥方中的一味藥材,她卻不得其蹤。這種藥材在許多許多年之前,都難以尋覓,何況,是靈氣匱乏的現在?
雖然,這味藥材難以尋覓,但是,歐陽夏莎卻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也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吧,這次公開宴有一個二流家族送上來的禮物,居然就是她找尋了好久,卻不得其蹤的那味藥材,於是南寄語的治療,也就被歐陽夏莎提上了日程。
只是,治療的過程當中,需要吸收這個藥方配置出來的丹藥的藥性,而這個過程,是十分消耗體力的。
所以,歐陽夏莎今日直接過來冥殿,而沒有讓席玉,南寄語他們去夏侯家,就是以實際行動告訴南寄語一聲,從現在開始,他就需要好好休息,只是,沒想到,卻是以這樣的,撒嬌講條件的方式說出來的。
「好,好,好!九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南寄語牽著歐陽夏莎的手,有些激動的回答道,看他喊歐陽夏莎的稱謂都變了,可想而知,他有多興奮了。
不要看南寄語的外表看起來,還是那麼的年輕,其實他的年歲,比九公主的父皇還要大上那麼幾歲,雖然在天界,他這樣的年歲,仍舊可以娶妻生子,不過追求占卜之術的他,此生並沒有成婚的打算。
而自從他跟著九公主開始,九公主的乖巧懂事,讓他不知不覺當中,早已經把九公主當做自己的孩子來看了,為自己的孩子遮風擋雨,消災解難,哪怕是身受重傷,他也一直是樂在其中,甘之如飴。
可是,以前的他,哪怕身有暗疾,但是冥界的靈氣與天界不相伯仲,他的暗疾對他本身的傷害並不算大。
但是,自從來到了凡界,匱乏的靈氣,讓他這麼多年以來,不僅修煉等級倒退,而且暗疾侵入骨髓,如果再不醫治,亦或者再得不到靈氣的滋養,不出三十年,他便會如九公主的父皇一樣,成為第二個大成之後,毫無外因,還會死亡的仙人。
對於這一點,冥界的眾人都早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冥界與凡界的通道,在他們來了之後,便已經關閉,想送他回去,也不太可能了。
他們雖然擔心,但是看著日漸消沉的南寄語,卻也什麼都不說不出來了,只能都憋在心裡,偶爾看到南寄語發病,也只能相互拍拍肩膀,彼此默默的相互安慰。而自從遇到歐陽夏莎開始,這樣的彼此安慰的時刻,更加的多了起來。
他們以為南寄語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這些小動作,可是活了多年,早已經成精的南寄語如何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再加上,平時稍微有一點危險的任務,他們都不讓他參加,他就是想裝傻不知,都不太可能。
他南寄語不怕死,可是他怕他不但幫不上九公主的忙,還會成為大家的拖累,他更怕,再也見不得,他視為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九公主。
如今,知道他的暗疾可以治癒,那就意味著,他還可以陪著九公主,也不會成為大家的累贅,難怪他會如此的興奮開心!
「太好了,南大人有救了!」
「果然,主子是萬能的!」
「我就知道,主子不會放著南大人不管的。」
……
南寄語興奮,高興,而旁邊一直因為南寄語的身體,多年壓抑的冥一他們,聽到這個消息,明顯心情也得到了一個很大的釋放,圍在一起高高興興的說道。
「南叔,這可是你自己保證的哈,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就老老實實的呆在冥殿,哪兒都不准去,我也保證,我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少了一個這麼疼愛我的乾爹。」歐陽夏莎似笑非笑的頑皮的說道。
「九公主,你的意思是?」南寄語有些激動的問道。其實,他早就想認下冥靈帝這個乾女兒了,可是他也知道,冥靈帝的皇族身份,並不是他可以高攀的上的。所以,一直以來,他只是在心裡默默的把冥靈帝當做女兒來看待,卻從來不提這個要求。如今,聽了歐陽夏莎的話,分明就是他多年來未曾實現的夙願,他如何會不激動?
「我的意思,當然就是跟南叔,啊不,是跟寄語乾爹心中所想的一樣囉!不過,寄語乾爹,你確定,你還要喊我九公主嗎?」歐陽夏莎調皮的對著南寄語眨了眨眼睛,一臉調侃的笑著問道。
「呵呵,呵呵!小小小小莎,你就放心吧!寄語乾爹一定乖乖的呆在冥殿,一步都不亂跑!」南寄語傻笑著說道。
「席大哥,我乾爹就拜託你照顧了!」歐陽夏莎看著傻笑的南寄語,微笑的,滿是欣慰的對著席玉說道。
作為一名諫臣,作為一名國師,大多都是以嚴肅的面孔示人,就算是與自己一對一見面的時候,也最多就是微笑,說南寄語是『溫柔如玉佳公子』,一點都不誇張。如今,能見到這個『溫柔如玉佳公子』傻笑的樣子,還真是難得。
「放心吧!主子!」席玉誠懇的承諾道。
「有席大哥這句話,我也可以放心的,無所顧忌的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冥一,冥二,冥三,冥四,你們隱暗處,我們現在回夏侯家,希望事情有所轉機。」歐陽夏莎微笑著,對著席玉和冥一他們說道。而聽了歐陽夏莎的話,席玉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冥一他們,則是直接的隱匿了自己的身體。
「寄語乾爹,我先走了,你也要多保重。另外,可要記得為你家的閨女我,準備一份認親大禮哈!」歐陽夏莎抓著南寄語的手,囑咐著調侃的說道。
「放心吧!你快去,早點去也許還可以找到些什麼線索,自己多保重,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要有所顧忌。至於禮物,乾爹忘了誰的,也不會忘記我家小小小小莎的!」南寄語依依不捨的半是催促,半是調侃的對著歐陽夏莎說道。雖然,他不捨,可是,他也知道,目前的狀況,由不得他不捨。
與其他再三挽留,最後還是不得不送走女兒,讓女兒心裡對自己擔心不已,不如徹徹底底的,乾脆放手,讓他的寶貝女兒,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而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好好的照顧自己,做到答應女兒的承諾,讓女兒可以對自己徹底放心。
歐陽夏莎何嘗不知道南寄語的用心良苦呢?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更加心疼,更加不捨。從很多很多年之前開始,他就是這樣,義無反顧的只為她這個小丫頭著想,而從不擔心他自身。他這番情意,她如何能辜負?如何能讓他失望?
示意的點了點頭,就閃身離開了冥殿的會議廳,不讓自己回頭去看一眼,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寄語乾爹肯定是站在冥殿的會議廳門口,深情的望著自己的背影一動也不動,她怕她一回頭,就會忍不住淚流滿面,就會忍不住轉過身去安慰他。
但是,她也知道,現在時間如此緊迫,根本不允許她那麼做,早一分鐘到達,也許就可以早一步,抓住因為時間流逝,而即將消失的線索,她也能早一天安心的去治療寄語乾爹。所以,她只有壓抑著自己不去回頭,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歐陽夏莎開著她那輛拉風的阿斯頓·馬丁,離開了冥殿,朝著夏侯老宅開去,一路上,依舊發揮著她那招搖的車牌,無人敢攔的無限好處,闖紅燈,逆行,闖單行道……只要是違規的,能做的,她基本上是做了個遍,當然了,前提是所有人都沒有危險的情況下,僅僅只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就到達了夏侯老宅。
「大小姐!」早在歐陽夏莎決定要回夏侯老宅的時候,就給夏侯儀他們打了一個電話,所以,此時,夏侯儀已經在夏侯老宅的門口,恭候多時了。
「儀伯,我說了,不用你來接,你怎麼還來,而且看你這個樣子,應該還來了不短的時間了吧?我打電話,只是告訴你們一聲,讓你們不要再出門了,等著我來,又不是讓你們出來接我的,看樣子,下次我快到了,再打好了。」看著恭敬的站在一旁,似乎還站了不少時間的夏侯儀,歐陽夏莎滿臉無奈的說道。
「禮不可廢!」夏侯儀嚴肅認真的說道。
「……詞叔,嬰叔呢?」今天第二次聽到這樣的話,歐陽夏莎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樣的話了,於是只好轉移話題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