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間的鬥爭有時候就是那麼狂烈,卻也那麼淋漓盡致。雖然明知自己絕不是赫連森的對手,但秦翊也想找一種方式宣洩心底的壓抑。
「奉陪到底。」赫連森低沉的語氣中透著昂揚。
「收回你的『謝謝』。若是時光倒流,我不會讓你有謝我這個的機會。」秦翊目露堅定定睛看著赫連森,咬字清晰。
「可惜時光不會倒流。」似乎是看到了秦翊眼底的一絲頹然,赫連森再次欠扁地一語中的,「不過,也祝你幸福。」
秦翊回應赫連森難得和顏悅色的是一聲不爽冷哼,緊接著掉頭離去。
秦翊剛瀟灑快步走出門,就迎面撞上恰好進門的雲沐晨。
「沐晨,你沒事吧?有沒有撞疼?」秦翊抬手搭在雲沐晨的肩頭上,面露關懷。
「秦翊哥,沒事。」雲沐晨抬眸輕輕開口。
突然,兩聲清晰嘹亮的重咳傳來:「咳!咳!」
不料,高大英俊的秦翊對此充耳不聞,挪步向前輕輕擁過動作有些呆滯的雲沐晨,低聲細語道:「沐晨,哥,祝你幸福。」
隨後,秦翊輕輕地放開雲沐晨,擦身離去,帶走一席眷戀……
或許,等到完全放開的那天,能夠笑著跟雲沐晨說再見;或許,等到完全放開的那天,能夠笑著看赫連森冷臉崩
裂……那天,終究會來吧?
收起眼底的苦澀,秦翊試圖留下灑脫背影。
身上似乎還殘留著秦翊的溫度,雲沐晨不禁呆愣了幾秒,隨即是幾秒釋然。
秦翊哥,終於放開了。
接著,雲沐晨輕快地走進病房,將手中的食品放在床頭桌上,柔聲說道:「森,給你買了補血的豬肝湯,還有營養肉粥,餓了趕緊吃。」
「……」赫連森只是用幽幽目光凝視著雲沐晨的俏臉,不作言語。
見此情況,雲沐晨落座於床沿,將熱氣騰騰的豬肝湯遞到赫連森面前,抬眸柔聲問道:「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要我餵你?」
「沐晨。」赫連森一臉嚴肅。
「嗯?」雲沐晨一臉疑惑。
「我吃醋了。」五個字眼從赫連森略顯蒼白的薄唇不徐不疾地溢出。
「啊?!」雲沐晨即刻神情訝異。
彼此對視了好幾秒,大腦文字處理功能恢復運作的雲沐晨不禁發出玲瓏般的笑聲。
「呵呵…你怎麼那麼…逗?」還以為要說什麼重要的事呢,結果是那麼的…出乎意料……
雲沐晨反覆打量著赫連森俊臉上從一而終的嚴肅,與吐出的幼稚話語大相逕庭,實在是趣味盎然。
剛剛雲沐晨全神貫注於填飽赫連森的肚子,有些神經粗大地忽略了某人醋罈子這一特性。
「沐晨,嚴肅點。」依舊定睛看著雲沐晨滿臉堆笑的俏臉,赫連森似乎更加嚴肅了。
「噢。」雲沐晨當即收住笑意,放下湯碗,挺直腰板,相當嚴肅。
嚴肅氛圍就這樣瀰漫著,明顯泛著酸氣的某人卻傲嬌了,「你沒有什麼話跟我說的?」
睜開眼睛的第一刻就看到愛人和別的男人擁抱在一起,最可惡的是,那個男人臨走的時候又抱了一回。
雖然知道雲沐晨對秦翊無意,而秦翊也已放開,兩人並沒有感情牽絆,但赫連森還是忍不住就吃醋了,無關嫉妒或責備,只是單純地表達自己的情緒,取得愛人的關注。
對於赫連森的意味不明的傲嬌,表情肅然的雲沐晨應對自如:「不是你應該有話跟我說嗎?」
「嗯哼?」
此時此刻,雲沐晨感覺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好啦,怕了你了!剛剛你術後昏迷的時候,他跟我說他認輸,也祝我們幸福,徹底放開了這份感情。」面色柔和的雲沐晨緩緩解釋著,「所以,那個最初擁抱是作告別意義的,而後來的擁抱發生得突然,我也有些愕然,不過他的意思沒變,完全放手外加祝福。understand?」
見赫連森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毫無動作,雲沐晨伸手拿起放在桌面的湯碗,舀了一勺湯置於赫連森嘴邊,輕然開口:「解釋了那麼多,把你的醋給我收起來,填飽肚子先。」
「沐晨。」某人又是一臉嚴肅。
「又怎麼了?」看著赫連森狀況百出,雲沐晨語帶無奈。
「你吃了沒?」這一刻,赫連森俊臉線條柔和,語氣輕
「啊?還沒。」面對赫連森突如其來的跳躍性柔聲詢問,雲沐晨略顯呆滯。
從中午下班急匆匆去找人,到突然接到短信疾速前往,再到被劫持和解救,最後到現在照顧赫連森,一切發生得措手不及,忙碌奔波的雲沐晨已是兩頓未進食。
「把湯給我,我先餵你喝。」
話還未畢,赫連森抬起未受傷的左手去接雲沐晨手中的湯碗。
雲沐晨即刻把盛滿湯的碗往側邊一偏,堅持道:「不要。你的傷比較嚴重,你先喝。」
「沐晨,聽話。」擔心湯灑出來,赫連森抓住了雲沐晨拿碗的左手手腕,以此達到餵食的目的。
「嘶…」就在這一刻,輕微的呼痛聲從雲沐晨口中溢出。
聽到這聲音,赫連森當即神色緊張地奪過湯碗迅速放在桌上,隨即用雙手拉起雲沐晨褶皺破爛的手袖,白皙肌膚上赫然呈現凝著血絲的擦傷痕跡。
「你的手怎麼了?」赫連森抬眸看著雲沐晨帶著些許閃躲的眼睛,語帶滿滿的憐惜。
雲沐晨試圖抽出手腕無果後,只得出聲安撫赫連森突然低落的情緒:「之前跳車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別擔心,一點皮外傷。」
當時緊急跳車,由於慣性和比較大的車速,滾落在地時四肢多處擦傷。
後來到醫院的時候,忙著照顧身受重傷的赫連森而無暇處理隱藏在衣物下的傷口。本來過了那麼長時間,沒多大的感覺,卻被赫連森無意間觸碰引發了痛意。
聽到這話,想像著當時跳車的驚險場景,赫連森一臉沉痛地凝視著雲沐晨的傷口,竟是啞聲反覆低喃著:「沐晨,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一次又一次受傷。
那白皙皮膚上的傷口就如一把刀狠狠地在赫連森心裡凌遲,沉重且疼痛得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