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流光溢彩。
舫上來了這麼一個稀罕寶貝,老鴇自然要好生張羅這第一天的生意,最好賺個盆滿缽翻。按她的想法,想放上兩天吊吊眾人的胃口,到時候價格更高,可是齊傾墨不肯等,老鴇只好當天晚上就張燈結綵的給蕭天越換了衣服推上台。
老鴇發動了她全部的力量,將這賀城裡她認識的各路達官貴人都請了過來,說來了新貨,大夥兒來開開眼。而齊傾墨等人坐在一個視線很好的包間裡,冷眼看著蕭天越將是如何被人明碼標價的。
柳安之早廢去了蕭天越一身武功,又餵他服下了軟筋散,此時的他任人擺佈,換上了一身粉色的小倌服,梳了個風流的髮髻,讓人架著往台上一坐,這底下便是瘋狂了。
那眉眼,那紅唇,那肌膚,都是青沂國這些粗糙的漢子們無法比擬的,風頭竟有些相似當年南風樓的紅蓮。
老鴇奮力吹捧,將蕭天越的價值搾取到了極致,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放過。
伸長了脖子往台上望著的人露出一副副急色的模樣,極盡猥瑣地打量著台上那胸膛半敞的男子,老鴇咯咯直笑:「各位大爺,咱這位小倌人今日剛來,還是個新貨,連名兒都沒取呢,不知哪位大爺有這雅興,替他取個花名?」
「老子來!」一個五短三粗的壯漢高舉著手中的銀票大喊著,砸在老鴇的胸口,趁機狠狠揉捏了一把她鼓鼓的胸脯。
「喲,李將軍,你想取個什麼名兒?」老鴇笑笑嘻嘻接過銀票,絲毫不在意被他拉得半天的衣襟,露出半邊白生生的胸脯。
「你說他是個啞巴?」被老鴇喚作李將軍的男人問道。
「不錯,天生就是啞巴,但頂不住他長得俊啊。」這自然是齊傾墨一早就交代好的事情。
「那好,就叫啞奴!」李將軍粗嘎的嗓音說道。
坐在雅間裡的齊傾墨眉頭一揚,啞奴,這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心高氣傲的蕭天越,一朝從太子淪為奴,想來他心中不好受得緊。斜了眼看著台上的蕭天越,他果然氣得哇哇亂叫,但無奈說不出一個字來,只能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似在噴火一般,瞪得血紅。
李將軍圓目一睜,吼道:「看什麼看,對這名字不滿意還是咋地?」
蕭天越當然不滿意,如果他能說話,他此時只怕已經破口大罵,但那股子凶狠的倔勁兒,越能逗得下面的人興趣大發。
見多了溫馴的可人兒,突然來了這麼一匹烈馬,這無疑點燃了流淌在青沂國人血脈中的好勝心和征服欲,想按在胯下狠狠蹂躪。
而蕭天越在這一場馴服中,會受多少罪,正是齊傾墨所關心的。
價格水漲船高,在此起彼伏的叫價聲中,蕭天越這位啞奴的身價越抬越高,看著曾經風光無限的臨瀾國太子蕭天越被如此羞辱地明碼標價,像是一頭待宰的肥豬,齊傾墨心底升起一種古怪的快感。
蕭天越以前從來不把女人當人看,在他眼裡,女人只是洩慾的工具,可以肆意玩弄,侮辱,作賤,他總是高高在上的凌辱著,比如自己,比如當初太子府的那些女人,都只是玩物而已。
善惡有報,如今的他,終於也淪為了別人的玩物。
一聲高過一聲的叫價,爭得一大群人面紅耳赤,蕭天越只差憤恨得淌下淚來,偶爾會恨意滔天地剜向齊傾墨一眼,但更多的是狠狠盯著下方滿是**的人。
齊傾墨把玩著一隻酒杯,冷眼相看,最後奪標的人是一個一身肥膩的矮胖子,臉上的油刮下來怕是有半斤多,每動一下,肥大的肚腩便顫一下,吊三角的瞇瞇眼,牙齒上還沾著幾片青菜葉子,酒槽紅鼻,一臉的橫肉,足夠噁心,足夠猥瑣。
價錢談攏,蕭天越被人帶著去了後方的小院裡,綁在蕭天越身上的繩子十分有技巧,各式花樣,透著等待征服的誘惑。
齊傾墨幾人坐在隔壁房間,牆上有開小孔,正好可以將隔壁蕭天越的憤怒和絕望盡收眼底,看著那矮胖恩客脫了上衣,露出滿身肥肉,看著噁心至極,手中揮著一根小鞭子,揮得啪啪作響,抽以蕭天越身上,那件薄薄的外衣露出小口來,瑩白的肌膚上道道紅印,詭異地透著妖嬈。
胖子眼中放光,嘴角流出哈喇子,嘿嘿地怪笑著,粗短的手指捏著蕭天越的臉,反覆揉捏,蕭天越哪裡受過此等屈辱,口不能言,滿腹憤怒都充斥在眼中,狠狠一口咬下去咬在那胖子手上,鮮血滴答。
「啪!」胖子重重一巴掌甩在蕭天越臉上,破口大罵:「老子把你買了回來,你就是老子的奴才,一個奴才我倒要看看你跟大爺玩什麼高尚!」
胖子一邊大罵一邊撕扯著蕭天越身上的衣服,蕭天越武功被廢,口不能言,只能拚命扭動著身子想脫逃,只可惜那胖子看似笨拙,但對付起他來卻仍然綽綽有餘,輕而易舉的將他按倒在地,騎在他腰上。
「把玉露香送進去。」齊傾墨冷聲道。
柳安之從懷中拿出一早就準備好了的藥,遞到老鴇手中,老鴇沒見過此物,剛要問話,卻被柳安之冷冷的一眼瞪了回去,訕訕送到隔壁房間,讓**強行讓蕭天越喝了下去。
玉露香見效極快,蕭天越不過短短片刻便不再掙扎,反而在地上難受地扭捏著身子,弓著身子像是只蝦一樣,似在極力忍受著什麼難受的事。
**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仔細看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有傷人之意了才離開,蕭天越眼神時而清明時而渾濁,時而飽含恨意時而佈滿**,反覆交替之下竟格外扭曲。
「玉露香會讓人熱血沸騰,**大增,但神智卻是清明的,而且沒有解藥。」柳安之在一邊小聲解說著。
「藥效幾天?」齊傾墨臉上並沒有別的表情,依然冷漠地發問。
「十五天,這十五天,他會格外……格外想與人行那種事。」柳安之不管再如何掩飾,也還是遮不住自骨子深處裡的那種青澀,只可惜,齊傾墨已經將這些珍貴的品質,徹底無視掉了。
蕭天越的動作十分古怪,一邊拚命地往後退,可是身子又十分風騷地向胖子扭去,一邊是無比的渴望,一邊又是極深的憎恨,這樣反覆交替的情緒折磨得他兩眼通紅,咬破下唇,卻連最簡單的嘶吼聲都發不出,只能沉默地忍受著屈辱和痛苦,毫無反手之力。
而胖子剛一臉淫笑地看著他朝自己一點點爬過來,像是一隻小貓咪,渴求著主人的安撫,逗弄得足夠了,才提著蕭天越的頭髮一把推倒在軟床上,急不可耐地撲了上去……
齊傾墨一直冷眼看著,甚至可以看到蕭天越眼中絕望的淚光,不知道一向喜歡肆意玩弄別人的蕭天越被他人玩弄時,有沒有感同身受的感悟?
柳安之乾咳了兩聲,有些尷尬道:「這十五天,他會一直這樣有很強烈的需要的,老鴇,我們來之前就說好過,只有那些最為令人噁心反感的恩客,才能進這間房,希望你記住。」
老鴇雖然極不理解這行人這麼做的原因,但也沒敢多問,想著恩客丑點就丑點吧,只要價錢抬高點,她一樣有大把的銀子賺,便連連點頭。
看不慣老鴇這副嘴臉,柳安之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轉頭看向神色冰冷的齊傾墨:「十五天之後我會來看他,不會讓他死得這麼快的。」
齊傾墨微有些驚訝地看著柳安之,若換作以往,這樣的話柳安之是絕對說不出來的,大抵他是為了盡最大的力量來彌補與自己之間的鴻溝,所以連這種事,也願意去做吧。
「他若沒了鬥志,就不用再讓他活著了。」齊傾墨淡淡說道,她不在乎蕭天越的死活,她在只在乎蕭天越是不是活得足夠痛苦,一個逆來順受不再有絲毫鬥志和骨氣的蕭天越,她要著毫無用處。
「知道了。」柳安之對齊傾墨的話,幾乎言聽計從。
齊傾墨聽著隔壁房間裡傳出來的詭異地聲音,並沒有露出報復的快慰,也沒有急於看到蕭天越被凌辱的迫切,原本她以為,當她最後終於能將蕭天越踩在腳底肆意踐踏的時候,她會覺得痛快,覺得解恨,她以為她會很爽快,但並沒有。
只有漫無邊際的空虛,當巨大的仇恨在一夜之間得以解脫的時候,她卻被另一個仇恨牢牢捆縛住,上天像是在於她開玩笑,永遠離不開充滿爭鬥與仇恨的世界。
為了將蕭天越打落塵埃,齊傾墨付出一切可以付出的,但如果是以鵲應的死換就今日的局面,她寧願,就那樣死去,不必重活一回,更不必提及經年仇恨,也就不必以飛蛾撲火之勢一步步走到現在。
那樣好的鵲應啊,誰能忍心看她死去?
齊傾墨低頭掩去心思,縱有千般萬般情緒,事已到此,她已沒有回頭路了,一步步走下去,哪怕懸崖峭壁也只能抱著粉身碎骨的執念了。
隨著蕭天越的結局終於被定下來,齊傾墨已不再考慮一個他國曾經太子在青沂為小倌,會對兩國造成多大的影響,她已經不介意將這天下的水攪得更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