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咱別看了,那張管家動了手腳,這布料根本做不成衣裳。」鵲應站在一邊,委屈地扁著嘴,那料子是普通的緞子也就罷了,怎麼還缺了半匹,裡面裹著廢紙就送過來了。
「是嗎?」齊傾墨雙手靠在木桶邊上,枕著下巴,笑望著那匹料子:「鵲應,明日去布莊把這布料換成大紅色的,就說你是相府的人,他們不敢不換。」
鵲應一愣,以前小姐最不喜穿紅衣,總覺得太艷了,她喜歡清清淡淡的,這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不過想起今日小姐轉性子的事多了,也不覺得這有多怪了,應了一聲,將料子收了起來,準備明日去換。
「鵲應,你將我今日擦血的那布條拿過來。」齊傾墨披了單衣,對鵲應招呼道。
「那東西髒死了,小姐還要來幹嘛?」鵲應對今天齊傾墨的舉動心有餘悸,一個不小心,便是要命的事啊。
「無妨,我有用。」齊傾墨打了盆水站在井水邊,鵲應從屋內拿了布條過來,井水反著月光正好照在齊傾墨臉上,笑得淡然自若的小姐,美得傾國傾城,她一時愣住。齊傾墨見她一動不動奇怪道:「怎麼了?」
「小姐,你好美。」鵲應直愣愣說道。
「是嗎?那是好事。」她笑得淡淡,前世,她總信奉著女子的美應該是滿腹詩書,溫柔賢良,可以為夫君紅袖添香,可以為良人洗手做羹湯,現在她才明白,沒有姣好的容顏,夫君會另找紅顏添香,她便只能成為那做羹湯的糟糠之妻。
鵲應連忙收起眼光,這樣自信又從容的小姐,莫名讓人想信服,依賴。
齊傾墨並不知鵲應心中的感概,只是將今日自己捂血的血布浸在不多的水裡,很快清亮的井水便染成了紅色。
「小姐你這是在做什麼?」鵲應在一邊正準備伸手幫齊傾月洗,卻被齊傾月一把攔住:「別動!」
「小姐怎麼了?」鵲應一怔,望著齊傾墨。
「沒事,你手上有傷,碰不得水。」齊傾墨並不想把這血水中還含有齊傾人下的毒藥之事告訴鵲應,至少現在不想。
沒想到,齊傾人下毒的手法這麼高深,只是絲帕輕輕一撫便是這麼狠的毒藥。
將這不多的血水收起來,裡面的毒素也不知能保持多久,看來要早些用了才好。
「鵲應,我記得四姐那裡有蓮藕糕是吧?」齊傾墨將血水裝起來,正好一碗,裝在粗糙的瓷碗裡,腥紅腥紅的,分外妖艷。
「對啊,不過那東西精貴,這種時節最是難得,前些日子夫人得了些給大小姐和二小姐,二小姐才給了些四小姐的。」鵲應說道。
「嗯,那就好。」說著齊傾墨便將那碗血水收起來,端了便外往走。
「小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鵲應跟出來連忙問道。
「月黑風高,自是殺人夜了。」齊傾墨笑得莫測,將鵲應推回屋子裡不許她跟來,自己端了這碗血水一路摸黑去到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