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姑姑,你是怎麼了?」南晉天問道。
炎蘇兒立刻就回過神來了,神色恢復了正常。
她淡聲說:「沒事,我沒事。」
她接著就給北玄音查看了一下情況,北玄音並沒有受傷,但是卻一直昏迷不醒。
但是等她看見北玄音胸膛上的印記之時,不由得一愣。
「這是……」
炎蘇兒覺得眼熟,好像是巫術。
南晉天倒是認得,說道:「阿梨曾經給我說過,這好像是心蠱。」
炎蘇兒蹙眉,那一定是北玄音為了楚芷玥下的了,他以前還真是執迷不悟!
但是緊接著她是看到那一條玉墜子,她伸手摸了摸,這是楚氏的東西。
現在也很明顯,北玄音分明就是靠著這玉墜子才能活下來的,看來,楚芷玥已經死了。
炎蘇兒忍不住冷笑一聲,沒想到最後楚芷玥賠了自己的感情,還將自己性命給搭進去了。
那天的事情她也聽說了,楚芷玥大多數是被北玄音重創,然後北玄音心蠱發作,眼見也是不行了,楚芷玥這才將這自己的玉墜子給他戴上,希望能暫時壓制他的心蠱。
炎蘇兒笑著,說:「阿音暫時沒事,我再想想辦法。」
南晉天和錦綸也不好再說什麼,接著炎蘇兒也沒有再去修煉,就寸步不離的照顧北玄音。
可這樣再過了兩天,北玄音依舊是沒有起色,反而是更加虛弱。
他胸膛那個印記,是越來越深了。
炎蘇兒也害怕,這心蠱似乎是壓制不住了。
可是這時候,宮裡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女子依舊是貌美如花,連羽林衛都不禁瞪直了眼。
她大搖大擺的走進北玄音的寢殿,羽林衛過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將她拿下。
但是那女子袖子一揮,將人給打開,說道:「不要擋著我琴娘的路!」
一開口,她就是帶著幾分的凶狠,讓人不敢再靠近。
炎蘇兒聽到聲響,已經是走了出來,看見楚琴,眼裡立馬是透出了幾分恨意。
「楚琴!你倒也不怕死!居然敢來這裡!」
「天下有什麼地方我不敢去的?這真是好笑了,咦,你看上去怎麼又好像老了幾歲?」楚琴輕笑一聲,她的模樣依舊,宛如少女。
但是炎蘇兒則是不一樣了,模樣是變得更加的蒼老。
炎蘇兒被這一句話激怒,罵道:「看今天我還不毀了你的臉!」
她正想要衝上來,但是此時,楚琴已經說道:「你激動什麼,不想讓我救北玄音的話,那就儘管來!反正我也不想救他!」
她這麼一說,但是炎蘇兒還是沒有撒手,南晉天和錦綸連忙上前把炎蘇兒給拉住。
「炎姑姑!」南晉天喊道,「現在救大師兄才是最要緊的!」
炎蘇兒的腳步一頓,楚琴應該是能夠解開心蠱的,這是北玄音唯一的機會了。
這個時候,她也就冷靜下來,讓開了路。
楚琴就走了進去,瞥了炎蘇兒一眼,「這裡不需要你,你不要踏進寢殿一步。你,跟我進來。」
她指著錦綸,接著就轉過身。
錦綸聽從了楚琴的話,就順道把門關上。
寢殿裡面靜悄悄的,錦綸看著楚琴的背影,問道:「我想要做什麼?」
楚琴就說:「你不需要做什麼,我讓你進來,只是讓你看著,免得炎蘇兒以為我謀害北玄音。」
說罷,楚琴就在龍榻那兒坐下,她一眼也看見了那奪魂刺。
她面色冷冷的,說道:「北玄音,你殺了芷玥,可她還念著你的心蠱,要救你,你真是一個十足的負心漢!」
錦綸一愣,楚琴是來罵人的,還是來救人的?
楚琴接著就查看了一下北玄音的氣息,原本是心蠱發作的,幸好是有楚氏的玉墜子給被北玄音保命。
她也是不止一次為楚芷玥歎息,北玄音忘了就忘了吧,何必再繼續執著,那個靈物怎麼會那麼容易找到,而且還可能只是傳說呢。
她伸出手,在北玄音的胸膛上畫下一個秘術的陣法。
她再是念了念,手下有亮光閃出。
錦綸仔細看著,楚琴確實是沒對北玄音做什麼。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楚琴終於是收回手。
她看了北玄音一眼,那胸膛上的印記已經消退,不再存在了。
「你現在不再忌諱這心蠱了,不過這也沒什麼,芷玥那丫頭那死了,你這心蠱也沒什麼用了。」楚琴說罷,就站起來。
錦綸立馬過去看了看北玄音,北玄音臉色好了許多,但是依舊沒醒來。
他跟在北玄音身邊多年,已經很久沒見過北玄音像今日這幅模樣了。
「姑娘,楚芷玥真的……死了?」錦綸問道。
楚琴轉頭,「念在你喊我一聲姑娘的份上,我也不怕告訴你,她那傻丫頭就是死了,被北玄音用奪魂刺殺死的。」
錦綸覺得渾身無力,也不知道是何感覺。
楚琴再走了兩步,說道:「你也順道告訴北玄音,那丫頭的命,我們會向北玄音討回來!」
說罷,楚琴便也離開。
錦綸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別過頭,卻在此時看見北玄音眼角那兒流下一滴淚珠。
他微微一愣,說:「皇上,你聽見了是嗎?你肯定還是愛她的,不然你不會這麼傷心。」
北玄音是聽見了,還聽得很清楚。
聽見她死了,他也不知道怎麼的,那悲傷就一下子襲上了心頭。
可是緊接著,噩夢纏來。
他無法忘記,他小時候跑進了落花宮,卻是看見驚人的一幕。
他母后倒在血泊裡,一抹人影拿著奪魂刺飄然離去。
母后最後一句,是對他說:「不要怨恨楚氏任何一個人……」
他那時候還不大明白什麼意思,只是他母后死得那麼慘,直接是在他心上留下了烙印。
難以忘懷,他那時候還受到了刺殺,身上中了寒毒。
幸好是有惠平郡主明珠在,才讓他活了下去。
緊接著,便是楚芷玥出生了,她出生那一天,他也在,不過那時候明珠難產,風雲變色,看似有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但是楚芷玥出生,那黑暗的天空卻迎來一絲亮光。
他那時候也不知道楚芷玥是魂魄分開了兩重,一重到了別的世界去了。
隨後他就是經常留在無極島,也沒怎麼見過明珠和楚芷玥了。
他長大後,就也清楚自己的責任,也瞭解到前朝和那個楚氏家族。
明珠不會秘術,所以北玄音從未懷疑過她是楚氏的人。
後來他愛上了楚芷玥,迎娶她為太子妃。
這個時候,炎蘇兒才找上門來,道出正是楚氏的人殺了肅容皇后。
他也在那時候才慢慢摸清,楚芷玥不僅是冰城女王的女兒,她爹還是楚奕,還是楚氏家主。
一切往事,正在慢慢回放。
鎖情的光芒微微閃爍,那記憶也就深埋了起來。
最後,北玄音是夢見自己最後將奪魂刺插進了楚芷玥的心臟處。
楚芷玥還笑著,眼裡沒有透出一點責怪他的光芒。
他豁然睜開眼睛,看見頭頂那明黃的帷帳。
北玄音微微一愣,此時是準備天黑了,他坐了起來,看見寢殿內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順手就是把蠟燭給點燃,殿中還有別的人,南晉天不小心打了個瞌睡,抬起頭來,就已經看見北玄音醒過來了。
「你醒了!」南晉天南高興不已,「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你小姨過來吧。」
「不用。」北玄音說,他聲音沙啞,「我睡了多久?」
「十天左右吧。」南晉天說。
北玄音的手一鬆,低頭就看見那奪魂刺。
他目光暗沉了一下,說:「二師弟,有一件事我不明白。」
南晉天說:「什麼事?」
「我以前對楚芷玥是怎麼樣的?」
「這……」南晉天看了看他的神色,「你以前對她……要我說真話?」
北玄音點點頭,這是當然的。
南晉天就繼續說:「你那時候滿心都是她。」
「但是我不明白,我後來一聽見她的名字,沒有任何的感覺。」
北玄音說著,而且還有一陣厭惡感,讓他想起他母后臨死前說過的話。
不要責怪楚氏?
南晉天蹙眉:「那你記不記得,你一開始跟她互搶嫁妝那一件事?」
他搖搖頭。
「那你們救紫瓏的那一件事呢?」
他繼續搖頭。
「還有無極子和她交易,她是為了幫你拿到解藥這件事呢?」
「還有那個蛇族少主將她拐去,你追去蛇族這一件事也不記得了?」
南晉天看著北玄音一直搖頭,心想著,北玄音是將有關楚芷玥的事情都給忘了。
難怪,後來北玄音跟楚芷玥給翻臉成仇了。
「師兄,我跟你說一句,情愛這事,好聚好散,既然你不記得了,不愛了,就這樣算了吧。」南晉天說,「你們兩人弄成這樣,當真是一點意思都沒了,楚芷玥那人還挺好的,當初是她救了紫瓏,你現在幹嘛就非得殺了她?」
這一件事,南晉天想來想去也都不明白。
北玄音沉吟了一下,說:「五年前,我當時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殺光楚氏的人,不能讓他們再繼續猖狂下去。」
「那你為什麼要殺光楚氏的人?」南晉天說,「前朝的時候,不也是有楚氏擁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