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風和孟良立即擋在門口,不讓錦衣衛前進一步。
但是錦衣衛人數眾多,而且又是武功一流,怎麼就會讓兩個人給擋住了呢。
沈姨娘的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快要哭了出來,嘴裡還一直嚷著:「郡主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可是她那點的喊聲很快就就被其他聲音給淹沒了。
北玄音的身形微動,卻也聽見了一陣馬蹄聲。
他嘴角一勾,人,終於是來了。
封輕揚似乎也聽見了,只見街頭那邊有不少人騎著馬趕來,那馬蹄揚起了灰塵,所又百姓都紛紛讓行退到一邊。
錦衣衛還未闖進去,但已經被那來人所驚住。
那不是十個人,也不是一百個人,而是五百人騎著馬分批來到。
率先來到的周明旭已經騰空而起,落在郡主府門口,他手持大刀,怒吼了一句:「今日錦衣衛膽敢踏進郡主府一步,我永州勢必殺光所有的錦衣衛!」
封輕揚一愣,周明旭不是在吳城整頓嗎?怎麼就來了京城?
他回頭一看,見北玄音似笑非笑,立刻就明白過來,這肯定是北玄音的手筆。
楚芷玥要被處死的消息,原本就極少人知道,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傳了出去。
而永州也不可能這麼快得知消息,但是周明旭現在已經到了京城,那一定是
有人通知他的。
封輕揚走了過去,說:「楚芷玥賣國求榮,你這永州知府也是同謀!一樣要治罪斬首!」
周明旭冷笑一聲:「屁話!要是我也是同謀的話,那我永州所有人都是同謀!永州一萬士兵在京郊駐紮,還有兩萬永州百姓也連同我們一起上京,就是為了給小郡主討回一個公道!小郡主為了永州差點喪命,我們也不容許你們這些奸臣陷害小郡主!要是皇上執意要砍小郡主的頭,我們永州必定起義,決不罷休!」
這一番話說完,周明旭依舊是面不改色。
他帶來的五百騎兵此時也舉起了手裡的兵器,大聲說著:「敢殺小郡主,我們決不罷休!決不罷休!」
封輕揚被那聲音震得有點兒頭昏腦脹,他咬了咬牙,這永州知府果然狡猾,居然瞞過他布下的耳目帶人前來了京城。
他所不知道的是,周明旭帶人是白日休息,夜晚趕路,躲過暗哨,耗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到了京城,這還是連夜趕路,每個人都筋疲力盡了,他們心裡也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一定要洗清楚芷玥的罪名!
「你們想造反了不成?」封輕揚說,「立刻退出京城,要不然都一律格殺勿論!」
北玄音這時候說了一句話:「永州上十萬人,又是擁護珺瑤郡主的,你何時才殺得完?」
封輕揚胸
口憋著一團氣,他面色鐵青,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處理。
要是現在他執意要捉拿楚芷玥,那一定會跟永州的**打出手。
北玄音這時候也退回了郡主府內,他已經斷定封輕揚今日是不會出手的了,而周明旭依舊是跟封輕揚對峙著,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過來,那街道原本就已經擁擠了,如今更是連一步都邁不開來。
這樣僵持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公公匆匆跑過來,嘴裡一直喊著:「封統領……封統領!」
封輕揚聽見了,就是用輕功飛了出去,見那公公是女帝身邊的人,他就急忙問道:「皇上有什麼旨意?」
那公公尖聲細氣的說道:「皇上說了,現下永州的人來了,這事情更不好處理,讓封統領您暫時收兵,別再繼續鬧下去。」
封輕揚有些不甘心,也只好是點點頭。
女帝的思量並沒有錯,原本永州的人沒來,那就是沒有對證,殺了楚芷玥之後,要是永州的人鬧起來,到時候隨意把罪名推在別人頭上也就是了,然後就追封楚芷玥,這就能把永州的嘴巴給堵住。
但是現在永州的人到了這兒,要是這時候殺了楚芷玥,那一定會讓女帝落得一個殺害忠良的罪名,會失去了民心。
權衡之下,女帝只好是讓他先退兵,再作打算。
封輕揚儘管不甘心,
但還是退了兵。
周明旭冷哼一聲,只覺得這女帝果然是陰險,不過想要對付永州,還沒有那麼容易。
秦靖風領著周明旭進了郡主府,他聽見楚芷玥平安無事之後,便是鬆了一口氣,將來永州還要依仗著楚芷玥,楚芷玥自然不能出事了。
「幸好太子殿下傳來消息,不然今日小郡主就危險了。」周明旭有些感概,沒想到永州會如此被動。
北玄音便說:「你永州來了這麼多人,母皇會忌諱,而且你來可以作證,到時候就能在群臣面前證明芷玥是清白的。」
周明旭蹙眉,有些惱怒,「小郡主這一次受了這種不白之冤,這件事可不能這樣算了。」
北玄音點點頭,他也是這樣想,楚芷玥這一次差點丟了性命,但是女帝卻還要將楚芷玥問罪。
周明旭的腳步停下,看著北玄音,忽的就歎了一聲:「太子殿下,惠平郡主去得早,小郡主也沒有什麼可以倚仗的人,你上一次所說的話,可還算數?」
北玄音想起,那時候楚芷玥決定去東雪國廢了女帝的外援,其時北玄音已經和東雪子恆謀劃好一切,這一件事本不該讓楚芷玥介入進來,以免她招惹到殺身之禍。
所以,他那時候寫了一封信給周明旭。
他立下誓言,他願這一生都成為楚芷玥的依靠,他的本意是
不讓楚芷玥介入這權力戰爭中。
周明旭如今問他記不記得,是因為永州現在也是面臨困境,看北玄音是不是搖頭草。
北玄音笑了笑,沒有答話,反而是拿起了自己的金屬香囊,手指一按,那金屬小球就分開了兩半,周明旭驚歎這香囊巧奪天工,但是北玄音也從中拿出一件小小的事物。
他把那事物遞給周明旭一看,說:「當然是記得的。」
周明旭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事物,那只是一個小小的白玉雕琢飾品,但是卻讓他的心裡翻起大lang。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喃喃說道:「原來太子殿下是……」
北玄音打斷了他所說的話,說:「以此為證,絕不負她。」
周明旭鼻子酸酸的,心裡萬分感概,也就點點頭,說:「甚好甚好!」
他又把那白玉還給了北玄音,道:「太子殿下,小郡主日後,還望你多多照顧……」
北玄音把白玉放回了金屬香囊裡之後,也就想起一事,問道:「那她六月十五發寒的症狀是怎麼回事?」
周明旭一愣,他摸了摸下巴,說:「惠平郡主跟臣說過,這是她血脈的遺傳,治不好,只能是靠著寶物琉璃燈抵抗寒氣。」
北玄音又再問:「那惠平郡主可會玄術?」
周明旭倒是有點驚訝北玄音知道玄術的存
在,他點了點頭,說:「惠平郡主會冰玄術……」
然後,他再是猶豫了一下,才繼續說:「好像是……臣有一次聽她說,她一出生就會的了。」
北玄音心裡一驚,天生就會?
這天下又有多少人?!
而且玄術一來隱秘,二來不是每個人都能領悟到其中的高深,有些人一輩子都練不成玄術。
他心裡衡量了一下,覺得惠平郡主的謎團都多加了一層。
他想了想,那不成就找不到辦法治好楚芷玥的病?
周明旭忽然就想起一件事,說:「臣想起來了,惠平郡主臨死的時候,就說了小郡主十五歲之後也會病發,若是想要治癒,就讓小郡主去東雪之海,找到一個冰島。」
「去了冰島又如何?」北玄音問道。
周明旭搖了搖頭,說:「臣也不知道了,惠平郡主只說了這些。」
「那關於惠平郡主的來歷,你知道嗎?」北玄音眼睛瞇了瞇。
周明旭低著頭,似乎是歎息了一聲,說:「不知道,她就是一個迷,臣……永遠都不知道了……」
北玄音看見周明旭那傷感的樣子,忽的就明白過來,為什麼周明旭會甘心守在永州那麼多年,原來也只是為了一個女子。
北玄音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因為提及了惠平郡主,周明旭那心情已經沉了下去。
北玄音正想著要回去看看楚芷玥,也發現了不尋常的氣息飄過。
他微微蹙眉,直接掠進了房間,只看見床邊有一個紅色身影,他想也不想,直接說出了一句:「步重天,你的腹語似乎不錯。」
步重天回過頭,臉上是一抹邪笑,身體微微後傾,說:「我一直都會腹語啊,不過無極子那老頭子就說這些是旁門左道,不讓你們學。」
北玄音怒道:「所以你那天就蒙騙了琳琅,蒙騙了錦綸?!」
步重天悠悠說道:「誰叫你那時候和寧煙不清不楚偏偏就來招惹小丫頭?我才懶得管你。」
北玄音無話可說,要不是他一直不把寧煙放在心裡,一直對寧煙忍讓。
也是因為他不想這麼早奪回皇位,可能女帝現在不會這樣逼害楚芷玥。
「不過這一次……」步重天垂下眸子,「你倒是沒讓我太失望。」
北玄音一愣,不大明白步重天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