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味道還臭不?」劉佩抬頭看了那邊一眼,遠遠地看見好幾個軍人拿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在使勁地挖著土,看他們那苦大仇深的樣子,好像拿到的東西並不怎麼好挖。
「已經散得差不多了,要不要過去看一看?」夏侯騰說著,低頭看了一眼抓著劉佩的褲子不斷往上爬的小狐狸們一眼,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七個小傢伙什麼顏色都有,紅褐色的、褐色的、白色的、淺灰色的、淡黑色,一個個肥得跟氣球全部都掛在劉佩的褲子上,小爪子抓著不斷地往上爬,令劉佩雙腿看起來就跟葫蘆一樣特別搞笑。
「嗯,去看一下。」劉佩點了點頭,伸手將褲腿上的小傢伙們一個個都拎了起來,遞給夏侯騰,「騰哥,你把它們都放到我帽子裡面去,我抱不完。」
「放帽子裡面?!!」夏侯騰接了過來,看了一眼劉佩那乾乾淨淨的連衣帽,再看一眼四肢都站滿了灰塵的小狐狸,眉梢一挑,「不行,太髒了。」
「可我抱不完啊。」
「我拿幾隻,年泠拿幾隻就可以了,不用放帽子裡面。」說著,夏侯騰彎下身,伸手將劉佩褲腿上的小傢伙們一個個地撕下來,沒錯,是撕下來,這些小傢伙爪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抓得特別的緊,就像是長在了劉佩的褲腿上一樣。
而且在撕那只白色的時候,怎麼都撕不下來,夏侯騰眉梢微蹙,一用力,撕得人家哇哇亂叫,四肢還不依的胡亂擺動。差點兒沒一口咬在夏侯騰的手上。
「佩佩,你為什麼會在這兒?」見兩人抱著那幾隻狐狸崽子走了過啦,年泠便問出了一直就想問的問題。同時從夏侯騰的手裡接過幾隻抱著。
「沒什麼,」劉佩指了指身後跟著的麋鹿。「就是送它回家唄。」
「送它回家?」年泠根本就不相信,若有所思地看了劉佩一眼,「送它回家怎麼也得白天送啊,你怎麼會在晚上送?秦嶺裡面多危險,還是大晚上的。」說著,對對面的夏侯騰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
「沒什麼啊,就是坐在家裡面感覺無聊所以就上來了。」劉佩無所謂地開口道,在家裡面發生的事她根本就不敢說出來。而且,很丟臉也很尬尷的好不好。
然而,夏侯騰不笨,看到年泠遞過來的眼神便開始思考了。劉佩通常都是十一點半睡覺,除非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才會晚一點兒睡,但就算如此也絕對不會離開家裡面的。今天卻突然間出現在山上,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是尹爾那個傢伙!!!
思及此,夏侯騰臉色有些難看,尹爾雖然不喜歡劉佩。但是那傢伙的感情方面很白癡,也就是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沒有分清自己的感情之前。他肯定會採取極端的方法去處理,看樣子,他肯定對劉佩做了什麼導致劉佩不想留在家裡面,否則,劉佩出來那個傢伙是不可能不跟來的,跟來了也不會不露面的。該死的,他到底對劉佩做了什麼?
「挖好了沒有?」劉佩蹲在一邊看那七|八個軍人拿著粗樹枝挖土,不由得嘖了兩聲,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嗚——」感覺好了不少的雄熊瞎子從地上爬了起來。甩著肥碩的大肚子走了過去,雖然是四肢站地行走。但那匍匐著都將近一米五的高度還是將幾個軍人嚇得差點兒拔出了搶。雄熊瞎子也沒管他們,一到那個挖了半米左右的坑邊後就四肢並用的一起挖土。動作很快,就跟車輪似的旋轉,坑也越來越深,泥土不斷地從坑裡面飛出。
「嚇死我了,」一個軍人鬆了一口氣,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我還以為會來攻擊我們。」
「這熊太大了。」旁邊的軍人將槍別進槍扣裡面,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道:「站起來都快兩米了,匍匐也快一米五了,這個頭,真不是蓋的,有七八百斤吧。」
「誰知道呢,我們要不要繼續挖?」
「」
「有沒有哪裡受傷?」李允這時走到了劉佩的身邊,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夏侯騰,而後視線落在劉佩的身上,聲音依舊冷冰冰的。
「沒有。」劉佩搖了搖頭,心下有些駭然,這個傢伙什麼時候會這麼好聲好氣地說話了?以前不是見她一次就貶一次麼?為什麼這一次突然間就這樣了?額,不對,她又不是受虐狂,怎麼會不舒服呢。
「以後不要隨隨便便就往山上跑了,你受傷的話浪費的是我的藥和時間,又不小了,不要跟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見著好地方就亂鑽,要是出了點兒什麼事可就難說了,死了倒還好,要是弄得半死不活的那才真的要命,就算醫好了也是個半殘廢,活著浪費空氣,倒不如一了百了。」
聽著李允的話,劉佩眉梢狠狠地一抖,看見沒看見沒,她就說這個傢伙怎麼可能會突然間發善心了,嘴巴還真不是普通的毒,今天一定要給他一拳,一定!!
「佩佩,你要幹嘛?!」見劉佩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旁邊的夏侯騰便出口問道。
「幹嘛?你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咒我早點兒死呢!嘴巴又毒、脾氣又臭、心眼又小的傢伙,我要踹死他!!」
「你打」
夏侯騰話未說完,瞳孔猛然一凝,只見銀光一閃,李允的手術刀就要遞到了劉佩的脖頸上,說時遲那時快,劉佩一個閃身,瞬間就繞到了李允的身後,一手扳過了他的手臂一手狠狠地壓著他的肩膀,同時膝蓋往他的腿上一拐,唰的一下,李允就單膝跪倒在地,完全沒來的反抗。
「」剛剛被弄醒的劉震張大了嘴,傻眼了。
「」年泠推眼鏡的動作一頓,嘴角微不可查地扯了一下。
「」夏侯騰準備過去救援的動作霎時就僵在了原地,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是,甭提有多糾結了。
後面看戲的那群軍人也怔住了,甚至有人嘴巴都張得老大,煙掉了也渾然不知。
噗通——
一聲脆響,小熊就從劉佩的肩膀上栽了下來,圓滾滾的身子硬是在地面滾了好幾圈之後才停下,而後暈乎乎地爬起來,還在原地轉了幾轉之後,腦袋一轉黑鼻子左右聳了聳,一圈後,在劉佩的方向停下,『嗷嗚~』愉悅地叫了一聲,撒開了四肢就朝劉佩那邊跑過去。
感覺到小傢伙抓著自己的褲腿往上爬,劉佩這才回過了神,看了一眼被自己擒拿住的李允,頓時驚呆了,唰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看著,「我居然閃得過李醫生的攻擊了?誒?騰哥,看見沒有,我閃得過李醫生的攻擊了。」
劉佩興奮地跑到夏侯騰的面前說道,她太高興了,被老爺子訓練了這麼久終於有一天可以脫離農奴身份了,再也不用天天被李允拿著手術刀抵脖子了,自己的小命終於可以收回二分之一了,她能不高興嗎?
「嗯。」夏侯騰看了臉色陰沉,冷氣大放的李允一眼,隱忍著笑意,道:「閃得過就好。那熊也埋完了,我們回家去吧。」
「嗯?埋好了?」劉佩轉過頭一看,果然,旁邊熊瞎子的屍體已經不在了,坑那兒雄熊瞎子也已經將土給填平,還插上了一根樹枝。劉佩便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回家。」
夏侯騰點了點頭,一手抱著三隻狐狸,一手牽著劉佩走在前邊,後面跟著的是那頭麋鹿和狐狸,再後面就是年泠和李允兩人了。劉震和軍人們要把那幾個僱傭兵的屍體給抬回去好向上面交差。
家裡面,劉老爺子坐在長沙發上抽著煙,繚繞的煙霧瀰漫在面前,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隱隱只能看見那微微蹙著的眉峰,他的旁邊坐著的,是老村長張金陽、趙蘭的爺爺趙老爺子、毛雲衛毛老爺子以及姚正井姚老爺子,村子裡最有聲望的五個老爺子都坐在這兒了,趙老爺子的孫女趙蘭則抽噎著坐在趙老爺子的身邊。
而在他們的下首,坐著的是兩個三十左右的年輕人,不久前才見過,是富源村村長的兒子曹河和另一個有點兒小聰明的馬紹兩人。
除了屋裡面有人,屋子外面也有不少,有富源村的,也有景口河村的,人數相比較而言,在自家地盤上,自然是景口河村的多了。
「老村長,你們自己看看這事兒該怎麼辦。」曹河看了幾個老人一眼,語氣很是無奈,但實際上卻也不難聽出其中的得瑟。
「怎麼辦?」老村長張金陽冷哼一聲,「趙蘭是個小女娃,不懂事,你一個大人還不懂事?就一定要跟小女娃計較?」
「不是我計較,」曹河輕歎了一口氣,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準備抿一口,但一看到坐在茶几上盯著他的折耳貓,便又縮回了手,「真的不是我計較,那文件是什麼?那可是政府發下來的,弄成那樣誰負責?我又怎麼跟政府交代?。」
「誒,你」
「什麼文件?!」這時,劉佩從後院走了進來,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曹河和馬紹,不由得眉梢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