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前幾次這幾個男人在家裡面打架的時候,她只要一在家裡,那些傢伙鐵定會圍著她打,雖然打不到她,但處在戰場中心的滋味可不怎麼好受,而且更讓她鬱悶的是,每一次的導火索都是她!每一次倒霉的也是她,因為他們打完之後就是吃飯的時間了,尹爾打完架一高興,下藥的量就會重,藥一重,她就要提前去和馬克思報道,然後又被李允折磨半天給拉回來,拉回來後又得在床上躺個一兩天,這兩天還不能吃硬食,只能吃流食,她都吃煩了。
要不,去山上看看自家的土地吧?好像最近除了去種白菜的那塊土之外,其他的都沒怎麼去看過,嗯,就去看看田土,順便看看村民們種的高粱咋樣,等他們開始割高粱了弄一點兒來打粑粑吃。
北方的高粱還是很不錯的,集醇糯、清香、勁道於一身,打出來的粑粑有點兒烏黑帶紫,入口醇香糯乳,嚼起來軟軟的,非常的好吃,有的人喜歡煮來吃,也有的人喜歡炸來吃,劉珮也覺得還是炸的好吃,先用雞蛋一澆,淋滿了全部之後,放入鍋裡呲拉呲拉地炸一會兒,然後撈起來一看,外表層就裹著一層金黃的蛋花,蘸著糖或者醬,卡嚓一口咬下去,汁就順著咬合的地方汨汨冒出,香味如同煙花一樣彭的一下子在味蕾之上爆炸開來,深吸一口氣,餘香繚繞,一個字,爽!
「唉,」劉珮輕歎了一口氣,「啥時候高粱才會熟啊,都想吃高粱粑了,唉~」
「喲,丫丫。你怎的還在這兒晃悠?」還沒感歎完畢,嘴巴楊的聲音就在不遠處響了起來,同時。人也跑了過來,道:「你還不趕緊回家。家裡面的那幾個男人打得可厲害了,就跟打土匪似的,真真叫一個狠吶,你再不回去的話,家裡恐怕就要被拆了。」
「有這麼誇張嗎?」劉珮瞥了她一眼,說真的,這嘴巴楊除了嘴巴有點兒狡之外,人品其實還不錯的。不過,聲音能小點兒嗎?沒見二環後面下地的鄉親們都轉過頭來看了?
「唉,是真的。」嘴巴楊還渾然不知的點了點頭,聲音依舊豪邁地道:「你不知道,你家裡的那幾個男人打起架來就跟電視裡面演的那個武打片一樣,嘿嘿哈嘿地好看得很,不過,他們就是不讓看,不然的話我肯定就悄悄咪咪地躲在牆角那兒偷偷地看了。」
聞言,劉珮有些無語了。丫的,她躲都來不及,這女人居然還想偷偷去看?死了可千萬別來找她啊。她負不起那個責任。
「唉,丫丫,你這是要去哪兒哩?」見劉珮往田里面的方向走,嘴巴楊便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肘,指了指她家的方向,道:「你家在這邊啊,你要去哪兒?」
看著她的動作,劉珮有些哭笑不得,難道她還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兒?於是。道:「我先去地裡面看一看,最近有點兒想吃高粱粑了。看看誰家的高粱熟了買一點兒來打點兒高粱粑來吃。」
「呀,高粱粑啊。我家有啊,不過,你還是先回家去吧,」嘴巴楊搖了搖頭道:「你爺爺叫我來這裡找你的,說是找到了就把你給押回家,免得到時候你跑咯,如果你跑了,那我肯定就要被他唸,你也知道,你爺爺一唸起來就要唸好半天,所以你還是先回家好不?高粱粑我一會兒給你送回來。」
聽完嘴巴楊的話,劉珮嘴角是真的抽了,為什麼這女人也學會了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太沒天理了,難道是老爺子教的?嗯,太有可能了。
「好吧,那我先回家了,」劉珮洩氣地開口,蔫蔫地揮了揮手便往自己家裡走去,一副赴死的慫樣,還不忘叮囑道:「楊嬸記得把粑粑給我拿來啊。」
「誒,要得,我一會兒就給你拿過來。」
走在回家的路上,遠遠的就看見了垂滿了籐系花卉的米白色牆,風一吹,枝葉花朵齊齊搖晃,宛如波濤一樣一浪推著一浪滾向遠方。樓頂上,有不少綠色的植物長長地垂下來,其中以繞籐植物最多,上面稀疏有致地開滿了淺色系和暗色系的花,但並不雜亂,而是淡白色、淺綠色、水紅色、寶藍色、深紫色幾種,而且排列得非常的美,分左右兩大塊區域對稱排列,每一塊都有三色系的花,深色的在中間,淺色的在兩邊。
而左右兩大塊區域隔開的地方是最中央的那一部分,並沒有花,是空出來的,畢竟中間正對的下方是大門。
白色的歐式洋房陪著籐系花卉,遠遠的看去就給人一種清晰宜人的景象,讓人忍不住想要住進去享受一番。而靠近了才發現,不是一般的清晰宜人,簡直就是人間享受的美式鄉村別墅。
每次看到自己的家時,劉珮都有種恍惚朦朧的感覺,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是覺得不大真實。尤其是看到自己家裡院子門口的兩大棵楊槐樹以及左手院牆邊的那一口水井時,總有種玄幻飄渺的感覺。
忽而,劉珮瞳孔一凝,空氣中的氣流流速忽然加快,劉珮便迅速窩身蹲下,幾乎同時,咻的一聲,一枚硬幣就擦過了耳際呲的一下子沒入了水泥地裡面,還有幾率髮絲施施然落下。
霎時,劉珮嘴角一抽,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脖頸,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人的本能果然是強大的,在尹爾時不時且不留任何後手的偷襲之下,生死之間,她的速度還真的變快了,不過,能不能不要用這種方式?不嫌累嗎?
「呀,小妹,果然是你。」劉二多從家裡面跑了出來,見是劉珮,青白的臉色這才好了些許,有些糾結地開口道:「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都快被他們給逼瘋了。」
「咕嚕嚕——」泡泡不知道從哪裡衝了出來,跟個小炮彈似得射進了劉珮的懷裡,小腦袋還不停地蹭蹭蹭,然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任劉珮抱著。
「喲,你還曉得是我啊。」劉珮戲謔地看著劉二多,伸手捏了捏泡泡那肉嘟嘟的小肥臉,還真別說,這貨的肉還真好捏,舒服極了。
「我還能不知道是你麼?」劉二多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似笑非笑地開口:「那個尹爾只要一甩硬幣,不是甩你就是甩騰哥他們四個,現在他們都在屋裡,除了你之外還能有誰?」
「這麼明顯麼?」劉珮詫異地問道,見劉二多點頭,臉便沉了下來,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便恢復到了原來的神情,悄悄伸頭從窗子朝屋裡面看了看,模模糊糊的,也沒有看見老爺子的身影,便轉頭問劉二多:「爺爺呢?不是他叫我回來的麼。」
一提起老爺子,劉二多的臉色便有些古怪,張了張嘴,半天才開口道:「爺爺在他們一打起來的時候就溜走了,說是去村長爺爺家下象棋,還叫我們吃飯的時候別喊他,還說有啥子事情你自己解決一下。」
聞言,劉珮嘴角一抽,丫的,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一個不對頭,立馬腳底下抹油——開溜!叫她這個小孫子來打掃戰場,有這麼當爺爺的麼?
「我們去地裡看看去吧。」劉珮說了這麼一句,然後轉身就要走,豈料,咻的一聲,一枚硬幣就從屋裡射了出來,劉珮趕緊一閃,劉二多也不慢,兩人一轉身堪堪躲過了那極速飛來的硬幣,劉二多看了一眼插進地裡面的兩枚硬幣,不由得嘖兩聲,道:「小妹,你要走的話估計今天得交待在這裡了,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劉珮瞪了他一眼,怒道:「你這不是屁話麼?只有一個答案的選擇題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好不。」說罷,抱進了泡泡,大步就邁進了家裡面,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不都一樣?不過,她還是比較喜歡晚點兒死。
這一進門,劉珮頓時就傻眼了,尼瑪,這是要鬧哪樣?
只見夏侯騰坐在沙發上,拿著一個雞蛋慢慢地揉自己左邊腫起來的眼睛,那紅腫的印子,恐怕明天一早淤青就明顯起來而形成熊貓眼了,在他的脖頸上還有兩路刀傷,傷口上的血已經干了,不是很深,當然,深的話估計也活不到現在了。
在他的旁邊,坐著的是沒有戴眼鏡的年泠,那傢伙也不好受,兩眼之間的鼻樑骨紅腫紅腫的,看樣子是因為眼鏡碎裂的原因造成的,他的嘴角也有著一塊圓圓的紅印和一絲血跡,此刻他和夏侯騰一樣拿著雞蛋慢慢地揉著自己的嘴角,劉珮還看見,他的手臂上包紮著一塊醫藥紗布,一看就知道是劉珮家電視櫃下面的醫藥箱裡找出來的。
另一邊的沙發上,李允也是臉色陰沉地坐著,右手拿著醫藥酒精輕輕地擦拭自己還在流血的胳膊,臉上顴骨周圍也很腫,看樣子被打得不輕,而在他面前的茶几上,還幫放著七|八把手術刀,每一把都非常的乾淨,從上面那遊走的冷光來干足見其鋒利的程度,當然,前提是忽略掉上面的血跡的話。
而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也只有背對著他們坐在最中央的尹爾了,此刻,那傢伙正拿著遙控板調到自己喜歡的台,還加了好幾聲音量,身上衣服整齊乾淨,哪像夏侯騰他們,都弄得亂七八糟的。不過,他看的是什麼頻道?
劉珮好奇地瞄了一眼,這一瞄,頓時就震驚了,尼瑪,卡通電視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