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也沒底,這狼到底走沒走遠?可段志濤打心眼裡覺得,人的危險要比狼多得多,畢竟兩次想害他的都是人,而那些本該傷人的動物卻和他是一夥的,所以他覺得,狼的問題還要查看,雞場的安全問題卻要提前,否則隨著晨光的名氣越來越大,再來一夥上山的,雞場可就真的危險了。
可這個安全問題,到底該咋辦呢?
因為段守信受傷需要休息,這些人坐了一會兒也就走了,送完人的段志濤一頭紮到炕上,只覺得身上又乏又酸。
昨兒半夜就往山上趕,先被他爹好頓嚇,又把五個半死不活的傢伙送到醫院,連報案帶看病的,直到現在才忙完,他能不累嗎?可想到山上的安危,他心煩意亂之下,更覺得腦仁陣陣發疼。
他奶奶的,想掙點錢咋總有事呢?
安頓好公公和倆兒子的范淑香,一進屋就見丈夫躺在炕上,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其實她真想告訴丈夫,就咱家那雞場,來多少壞蛋,雞都不帶跟對方走的,你就別操這個心了。
可這話要是說了,牽扯的就太大了,她只想過正常人的生活,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生長在正常的家庭,所以特殊異能什麼的,還是繼續浮雲掠過吧。
想到這,她坐在丈夫身邊,伸手在對方的太陽穴上揉按著,低頭輕聲道:「頭疼就先睡會兒吧,剩下的等睡醒了再說,才從山上拉下五個送進醫院,我就不信誰有那膽子,還敢往山上跑?」要是真有不怕死的,也就別怪她藉著這個機會,揚名立威了。
段志濤本來躺那正心煩呢,可聽了媳婦這話,他又忍不住想笑,他家媳婦還真是心寬。
轉了個身,他沾邊賴的把頭枕在媳婦的腿上,閉著眼睛有氣無力的道:「你就不怕等我上去的時候,咱家雞都被吃了?」十幾條狼,多了不吃,百十來只還是不在話下吧?
「要吃早就吃了,還能留到現在?你沒看電視上說,動物都是有領地的,不是災害年代,極少有犯規跑到別人地盤的,所以我懷疑啊,昨晚上它們是給咱賽虎來當救兵的,現在忙幫完也該走了,總不能還留著讓賽虎供飯吧?」想吃雞也得有那個膽啊?
段志濤好笑的勾了勾嘴角,把頭貼近媳婦的腹部,感受著對方平穩的呼吸,人也漸漸鎮定了下來。
他也覺得是那麼回事,畢竟昨晚上那些狼咬完人就撤了,要是真不撤,估計自己哥倆都得搭裡頭,這麼說來,這些狼群還真是施恩不望報,都不用主人上趕著留客?
頭皮上輕柔的觸摸,讓胡思亂想的段志濤,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裡十幾隻賽虎嬉戲玩鬧,越追越遠,至於雞場咋辦?等他醒來再說吧。
這一覺足足睡到下午兩點半,要不是外面傳來孩子們跳皮筋的聲音,估計這位還睡呢。
睜眼看看牆上的時間,他爬了爬頭髮,起身皺眉道:「這麼晚了?」山上也不知啥樣了,昨晚上把那鐵絲網隨便纏了一下,也不知道行不行?
想到山上那一團亂,這位又開始上火了,到底該咋辦呢?
「我就知道她們一鬧你得起來,給,你最愛吃的炸醬麵,填飽了肚子,再多找幾個人一起去雞場看看,那幾條狼要是真沒走,乾脆就留著給咱看雞場得了。」范淑香端著一小盆手擀面,笑著走了進來。
看他睡的香,中午沒捨得叫他,早上墊那一口,估計早就餓了。
吃飯皇帝大,段志濤接過碗筷,踢裡禿嚕吃了兩碗半,肚裡有糧,他也開始心裡不慌了,喝了口水笑著道:「沒事,當初手裡沒錢,大冬天的都沒丟雞,更何況現在咱手裡有錢,還是夏天?你在家看著咱爸好好吃藥,我找人去山上看看,要是真沒事,咱就把加工廠搬山腳去,今後晚上都安排人值班,我就不信誰還敢偷雞?」
「加工廠搬山腳去?」范淑香皺眉,她可不要兩地分居。
「沒錯,加工廠搬山腳去,正好訂的那幾台機器也要回來了,我還愁咱家放不下呢,這回咱把山腳下面那塊荒地買了,鋪平了隨便蓋,咱們全家都搬過去。」周圍都豎上鐵柵欄,別說狼來了?就是老虎來了他也不懼,想咬人你也得能鑽進來算?
范淑香一聽眼睛就亮了:「這主意不錯,我看電視裡那廠房,有的都集體供暖了,到時候咱也不用挨個燒爐子了,人多咱們還可以弄個食堂,不行大伙就輪流做飯?剩飯剩菜還可以多養兩條賽虎,關鍵時刻一個頂倆呢。」
見媳婦唇角帶笑一臉的暢想,段志濤心情又好了不少,他就知道媳婦能高興,他們兩口子的想法,從來都不帶差樣的。
剛想說好,就聽他媳婦繼續道:「到時候地方大了,咱還要蓋個車庫,今年秋天你考個駕照,再買輛大貨車,大冷的天,咱可不遭那罪了。」即使衣服穿的再厚,也擋不住數九寒風,這是仗著志濤年輕力壯身體好,再過兩年非做病不可。
正美著的段志濤,一聽這話忍不住咧嘴道:「淑香,咱家好像沒那麼多錢吧?」別看手裡有個六七萬,可蓋這溜房子就不知道得多少錢,還考駕照買貨車?媳婦真敢想,簡直想的比他還遠,都買完了兜裡還剩啥了?
「六萬多咋了?離冬天還有好幾個月呢,啥車掙不回來?」離山近了掙錢的道就多了,只要想買,客車都買的回來,更別說貨車?小意思。
段志濤先是一囧,而後又覺得好笑,他媳婦都有這魄力,他差啥啊?
「買,等咱家房子蓋完咱就買,不就是一大貨車嗎?」差錢咋地?
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連山裡啥樣都沒確定呢,坐炕頭就把今年的發展計劃完了。
當天為了保險,段志濤找了十多個壯小伙,拎著斧子和鐵鎬,上山好一頓學摸,等轉悠完了發現,那些狼還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主,撤的一乾二淨,連根狼毛都沒留。
如此一來,段志濤更放心了,把個雞場一落鎖,轉身找大隊領導買地去了。
在大隊領導的心裡,這段志濤還真是塊香餑餑,不說他的雞場為杏花村打響了名頭,就他雞場裡的工人還有二十來個呢,這也算間接造福了二十多家。
此時見對方又要買地?人家領導也沒有為難,左右那塊地不能種田也沒啥大用,段志濤要是真能把買賣做大了,村裡出來個實幹家,他這村領導也長臉不是?
大筆一揮,段志濤意思意思交了點錢,這塊地又歸他了。
出了村委會,段志濤把個新出爐的合同書往手裡一拍,滿臉得意道:「擦,這回合適啊,幾百塊今後都是我個人家的,可惜了我那雞場,傳不到孫子輩了。」當初他咋就沒簽個七十年呢?現在想想真是傻了。
……
隨著大批的水泥石料往回拉,杏花村的居民又轟動了,一個個交頭接耳四處打聽,段家這又是要做啥?他們家的房子可是村裡最多的了,難道還不夠嗎?
對於兒子的瞎折騰,段守信已經啥想法都沒有了,反正自己說了也不算,兒子越折騰還越出錢,折騰去吧,他自己隨便。
一家總共就七口人,五個贊同一個棄權,剩下的段志濤摩拳擦掌準備大幹,連他媳婦都知道,幹就幹大的,要不就別幹,他一大老爺們還能不如他媳婦?
為了蓋好新房,特意找人畫了規劃圖紙,重點是——左邊一排孵化廠房,右邊一排加工點,後面是雞雛餵養地,剩下的空房留做倉庫。
而在這些房子的正中間,就是他們家的小二節樓了。
也不能怪段志濤想蓋二節樓,你想啊,他們家他奶一屋,他爸一屋,他們兩口子也得一個屋,然後閨女兒子長大了還得單分屋,這麼多房子平鋪著,得多佔地方?蓋成二節樓可能省一半的面積,左右屋裡都放暖氣,還是趁早疊加吧。
剩下幾百平方的場地,他準備一溜鋪成水泥地面,說實話,水泥這東西在他們縣並不常見,可段志濤去年,在s市的孵化設備製造廠卻看到了,他發現這東西比瀝青路要好的多,瀝青路太陽大了還發軟,這東西堅固不說,瞅著一馬平川的,簡直太美觀了。
所以哥不差錢,大伙給我好好幹。
在人馬充足,糧草充沛的情況下,整整忙了一個多月,這個掏空了段家老底的『晨光養殖場』終於建成了。
它要是再建不成,段志濤就要哭瞎了,兜裡真的沒錢了。
……
「爸爸,爸爸,這是我和姐姐的房間嗎?」看著滿屋子的粉紅色,甜甜欣喜的轉了一圈,而後撲到爸爸的懷裡撒著嬌,她簡直太喜歡了。
「是啊,你們姐倆是爸爸的小公主,公主當然要住公主房,漂亮吧?今兒晚就和姐姐住進來?」段志濤笑的的一臉慈愛,絕對不提自己是有預謀的。
他們家甜甜還好,這丫頭覺大,倒炕上就睡,兩口子折騰出花來她都不管,可外甥女不行啊,別看那丫頭都八歲了,可她從小跟二姐住慣了,一開始還想著,炕上地方小,讓孩子和他奶住,誰知道那丫頭半夜不睡覺,自己偷著躲被窩裡哭,沒轍的他,只能把外甥女也弄進自己屋,畢竟屋裡有閨女甜甜。
可這回好,一個炕上住了六個人,都快擠成麻花了,兩口子還有啥幸福可言?
所以藉著這個機會,趁早把姐倆都清出來,小姐倆一滾蛋,倆兒子不足為患,晚上就是他的天下了,哈哈哈……
「好啊好啊,晚上我和姐姐和媽媽一起過來住,咱們男生一屋女生一屋。」媽媽還能摟著自己睡,甜甜想起來都覺得好幸福。
呃?和媽媽一起過來住?那自己還有毛福利了?
段志濤耐著性子開始和閨女解釋:「甜甜,這是公主房,是小女生住的,你媽媽歲數大了,她已經不是公主了……」
解釋了一溜煙,終於讓閨女吐了口,晚上不要媽媽只要姐姐,擦去額頭冷汗的段志濤,邁著輕鬆的腳步出了房門,一抬頭,就見到他媳婦一臉幽怨的站在門口。
「我歲數大了?不是公主了?」這話聽著,咋讓她這麼想撓人呢?
面帶笑容的段志濤,腳步未停的來到媳婦面前,拉著媳婦的袖子往外走道:「太子都倆了,你還想當公主?走吧我的皇后陛下,咱倆該去御廚房生火做飯了。」
皇家後院可還一堆的活呢,沒有宮女太監,只能皇上皇后下午親自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