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看到那封信時的情景夏清歌不免心中感歎,她沒想到,在她不知道的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呢?」原來她在八歲那年失蹤兩年,不但和慕容逸有所牽扯,竟然和慕容鈺也有剪不斷的情節,難道這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告訴你什麼?你那時候的事情在出山時早已經被徹底清洗乾淨,即便我告訴你,你也不會想起我來的。」
「你父王信上既然讓你擺脫了楊後盡快回嘉峪關,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
慕容鈺緊閉的瞬子緩緩睜開,眼睛內依舊是清明如水一般,讓人沒有任何防備的深陷沉淪。
「目前還沒有回去的打算。」
聽他如此肯定的語氣,夏清歌也不再繼續詢問,有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說必然有他的道理,她不必強迫他說出來「說一說我和你在那個寨裡時的事情吧,我一件都記不得了。」
慕容鈺溫潤一笑「你啊,在第一次進寨子時調皮古怪又倔強的很,可能就是你這幅倔強,導致的我很喜歡欺負你,就喜歡看你用那雙不屈服的眼睛狠狠的看著我,為此我曾還和慕容逸打過一架,不過他比較笨,總是輸給我,所以你就經常成了我的戰利品,我會帶著你去蛇窩裡偷蛇蛋,會讓你當我的小跟班,總之,那時候我總是喜歡欺負你,你嘗試多次掙脫我的欺負,最後你氣憤之下還將我居住的院落一把火整個燒燬了,呵呵,那時你才八歲,不過膽識倒是勝與常人。」
「呃?你說的確定是我嗎?」夏清歌頓時覺得慕容鈺講述的這位古靈精怪的女孩和從前的夏清歌相差實在太遠了,若說是如今她的性格,她絕對幹的出來,但是從前那木訥的性子,又怎麼能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不是你又會是誰呢?」
夏清歌心虛一把,急忙轉移話題「你們為什麼要去那個地方?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可是楊太后?」
慕容鈺看了她一眼,輕笑一聲「果然是個精明的丫頭!不錯,黑木斯寨子的主人如今就是楊太后,她本是前任寨主的女兒,理應接管寨子,我和慕容逸均是她從小就準備的兩枚棋子,為此,我們從小就接受了最嚴格的訓練,在我十四歲那年,她派來王府的師父已經將畢生所學全部傳授完畢,她便將我調離京城,以求學為名離開京城後,我便去了黑木斯寨子,不過當時我並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在哪裡,更不知道它的名字,黑木斯寨子也是我這一年才探知到的,他們帶我進入寨子的時候我是全程被蒙住眼睛的,在那裡待了三年之久,起初我曾嘗試多次潛逃,可最後都是無功而返,一年之後你個慕容逸也被送到了這裡,遇到你之後我才打消了離開的念頭。」
「為何?難道你當時對我一見鍾情?」說完這句話,夏清歌不忘眨一眨眼睛,帶著捉弄的神色。
慕容鈺搖了搖頭,玩味一笑「我當時被關閉在那種破地方,性子古怪陰暗,見你們進來之後,我第一眼見到你心裡就產生了一種想法。」
「是什麼想法?」
「我在想,我要是經常把你當玩具一樣的欺負,我是不是就不會感覺這麼無聊了。」
「變態!」夏清歌怒哼一聲「早就知道你心裡陰暗,卻不想竟然變態到這般田地,哼!」
冷哼一聲,夏清歌扭過身去不再打理他,心中卻在想著別的事情,慕容鈺因為記得小時候的夏清歌,所以才會關注她,可如今的她內心靈魂早已經有一半白雪的性格,並且,如今她的一言一行也都是白雪來掌控,如今她和慕容鈺相愛相知,可他心中究竟是愛著哪一個夏清歌?
雖然她知道不應該糾結這個問題,畢竟她是夏清歌如假包換,可如今她的想法就是不受控制的蹦出,越是想要壓制越是氾濫成災。
慕容鈺見她氣憤的背過身去,他移動了位置,主動靠在她的背後低語「後來我發現,我對這個原本欺負的小玩具越發的喜愛,害怕她受別人窺視,慕容逸和你關係好的時候,我就恨不得將他趕出寨子,如今想一想,定然是在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他輕柔的將夏清歌重新拉入自己的懷裡,溫聲道:「清歌,也許我不得不相信,我們的相知相遇相愛似乎是前世注定,所以,無論你在哪裡,我都會靠著感知找到你。」
「我聽慕容逸曾經提起過,我在那個寨子裡待了兩年之後就離開了,期間並沒有人知道我是誰,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你被送走時我並不知情,慕容逸也到處去找你,那時候我似乎比他安靜了許多,在他尋找你的時候,我就關在房間裡,什麼都不做,只是想著你怎麼可以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了?我連你真實的姓名都不知,只知道你和那一群隨行的孩子都是被送來伺候我們的丫鬟,我當時只是不斷的在想著這個問題,直到我餓的暈倒之後,再次醒來時,我卻已經到了皇宮內,我當時欣喜急了,就跑去太后那裡央求她,讓她把你的真實身份告訴我,可她卻口風緊閉,從她那裡根本打探不出什麼。」
慕容鈺將她摟緊在懷中,似陷入了沉默當中,聲音低柔飄渺,夏清歌仔細聽著,彷彿眼前出現了一位清瘦少年,雖然瘦弱可眼睛深處卻帶著倔強執著。
「後來呢?你是怎麼做到讓太后鬆口的?」
「對付楊太后沒有更好的辦法,無奈之下,我只好再次用禁食抗議,她雖然不見得真心疼愛我,可我畢竟是她培育多年的棋子,哪裡會因這件事情就放棄我。」
夏清歌轉過身將臉貼到他的胸膛,找到最舒服的位置窩著「慕容鈺,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苦苦尋找的人,你會怎麼樣?」
此時她心口跳動的頻率讓她緊張,害怕去看他的眼睛,所以她才躲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等待著一個讓她有些不想去面對的答案。
慕容鈺並未深思,極其肯定的道:「沒有萬一,因為你就是你,無論是八歲的你還是現在的你。」
「你為何如此肯定?」她忍不住看向他,他的瞬子裡閃動著一抹堅定,是那樣的胸有成竹,這一刻,讓夏清歌沉浮的心終於塵埃落定下來,有時候,一個眼神比什麼都重要。「你可記住今日自己說的話,萬一有這個萬一呢,你要把我弄丟了,也許我再也不會在回來了。」
話落,安放在她腰間的手不由的緊了起來,慕容鈺的聲音有些暗怒「沒有這個萬一。」
聽到這句話,窩在他懷中的小女人笑容越發的甜了。無論從前的夏清歌如何吸引他,可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她,這就夠了,況且她的身體裡本來就有夏清歌一半的靈魂,無論怎樣,他愛的依舊是她,如此足已。
……。
第二日清晨一早,當夏清歌睜開眼睛時,帳外的陽光早已經將整個營帳照射的明晃晃的,刺眼的日光讓她一時睜不開眼,待慢慢適應了光線之後方才察覺,身邊早已經沒有了慕容鈺的身影。
眼看時辰已經不早,夏清歌利索的起身,剛坐起來就有一種暈眩感伴隨而來,她伸手撐住床沿,酸軟的身體彷彿灌了鉛一般難受。
歎息一聲,果真人是不能久病臥床的,如今躺了幾日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姐可是醒了?」門外傳來巧蘭的聲音,夏清歌應了一句,巧蘭便挑開了簾子走進來「早膳備下了,小姐快些用膳吧。」
「小王爺呢?」
巧蘭邊將早膳放到夏清歌身邊的小茶几上,邊輕聲道:「小王爺一早就被葉世子等人喊去中軍大營了,似乎聽說是京城裡快馬加鞭傳來的消息,他們此時正在軍營內商議呢。」
京城的消息?夏清歌不由皺了皺眉頭,如今京城會傳來什麼消息?難道是……。
一股不安縈繞在心頭,她沒仔細聽巧蘭接下來說了些什麼,顧不得多想,拿起旁邊的一件外衫披上,起身就朝營長外走去,可剛走出幾步,一陣目眩之感立刻襲來,夏清歌踉蹌幾下子,還好身後的巧蘭及時攙扶。
「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巧蘭,你快去讓景銘他們打聽一下,京城傳來的是什麼消息?」若不是重大的事情,如今慕容鈺他們也不必專程商議此事,希望是她多慮了。
「好的,小姐您先去床上躺著,奴婢這就去傳話。」
夏清歌也不再逞強,如今她這身子,怕是根本還未走到中軍大營就已經爬下了,心中不免納悶,不過是勞損過度,為何睡了整整五日還沒調養回來?昨日慕容鈺吩咐巧蘭送來的參湯可是用的上好的千年靈芝,按道理來講,她經過一晚上安睡,早就該好了啊!
「小姐可別在亂動了,小王爺今個兒早起曾交代奴婢,讓奴婢盯著您呢,這兩日您哪裡都不能去,必須要將身子養好了才能下床。」巧蘭擔心的看著她。
「好了,我會乖乖在這裡等著你的消息,趕快去吧。」
「嗯,奴婢先讓無雙和木槿過來,奴婢去去就來。」說完話,巧蘭也不再耽擱,急忙小跑著出了營帳,片刻後,無雙和木槿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