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姨娘見瑞珠一步步向自己走來,她害怕的身子朝身後退去,眼睛死死的盯著瑞珠,生怕她在靠近自己一步。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你…你不要過來。」
瑞珠冷笑,伸手撩起衣袖,露出整個被燒成黑礁的手臂,手上四處是被大火燒傷焦爛的皮膚,彷彿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聲音幽怨的道:「怎麼害怕了?你知道嗎?當時在大火裡,我是活活被疼醒的,等我醒來時,身上都已經燃燒起來,你知道那種滋味麼?痛不欲生的滋味你一定沒嘗過吧。」
梁姨娘面色越發慘白,一旁的夏瑜涵看到瑞珠身上焦爛的皮膚後,更是害怕的躲開數米,撇開臉不敢去看。
「怎麼?你也會害怕?我今日成了這般模樣都不是拜你所賜麼?」瑞珠陰冷一笑,整張臉都靠近了梁姨娘。
「你…你不要逼我了,是,我承認你和朱雲是我派人綁架的,可我也是被逼無奈啊,若你和朱雲不是同大小姐合謀陷害我和涵兒,我又何必鋌而走險出此下策?」
「合謀?呵呵,這倒是新奇了,梁姨娘不如好好說道說道,咱們府上的大小姐和瑞珠朱雲二人是如何合謀陷害你們母女的?」夏子恆帶著一抹冷笑朝夏清歌看了一眼。
梁姨娘見夏子恆說話,她急中生智,原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更是變得柔弱可欺,嗚咽的道:「自從大小姐回府之後便處處與妾身做對,妾身曾多次退讓可大小姐卻總是步步緊逼,多次陷害妾身和涵兒,妾身承認從前對大小姐有過歹念,可自從大小姐回府之後,妾身曾真的打算將大小姐視如己出的對待,可自從大小姐回來之後府裡便不曾安生過,涵兒名譽受損又被二公主責罰險些成為殘疾,而妾身更是背負了殺人的罪名,這一切…。這一切妾身從未主動說起過,不過今日瑞珠站出來往妾身身上潑髒水,妾身忍無可忍打算全部說出實情,這期間大小姐曾多次派人迫害妾身母女,更是在妾身前去庵堂的路上派人追殺,若不是妾身身邊的麻姑及時相救,只怕…。只怕妾身這次還不能順利回京呢。」
梁姨娘悲悲慼戚的哭著,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她這番話無疑是針對夏清歌的,讓靜靜站在一旁的夏清歌瞬間成為心思歹毒,蛇蠍心腸的夏府大小姐,仗著自己嫡女的身份欺負身份低賤的姨娘、庶妹。
「還以為清歌丫頭是多麼明白事理,懂事溫和的丫頭,如今聽來真是讓二嬸嬸心寒,梁姨娘雖從前有很多過錯的地方,可既然她已經懂得悔改,你又何必步步緊逼,非要將人逼迫到絕路上呢?俗話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還是放她一條生路吧。」二夫人搖頭歎息,不忍的看向梁姨娘,苦口婆心的勸阻。
夏清歌冷笑譏諷道:「真不知二嬸嬸竟然也有這般菩薩心腸,聽聞二叔房內每月都有一些通房丫頭無辜枉死,二叔那些姨娘們更是私下裡抱怨生活過的淒慘悲憐,若真依二嬸這般慈善之心,為何每年會有這麼多的人離奇死亡?」
說話間,夏清歌不看二夫人一眼,聲音含著清冷鄙夷,瞬眸微微低垂慵懶而頗為貴氣的把玩著手中絲帕,彷彿是看到了什麼骯髒下賤東西,她用手中白色絲帕不斷擦拭著雙手,動作緩慢卻每一下都擦拭的十分認真,就是這種無謂漠視的神態看在二夫人眼中更是氣惱非常。
「無憑無據的,清歌丫頭可莫要在這裡空口白牙的血口噴人。」
「呵呵!」夏清歌忍不住低聲輕笑「二嬸嬸說的這句話好,空口白牙的血口噴人?這不是再說二嬸嬸您自個兒麼?剛才僅憑梁姨娘隨意的一番話,您便輕易相信並當眾侮辱我,將心比心,如今換做嬸嬸自己被人冤枉,您是否還能說出剛才那般話來?看您這架勢可是比起我來要浮躁許多,呵呵,既然嬸嬸沒有廣納百川的肚量,還是莫要擺出一幅看破世事,懷揣慈悲的假面了。」
「你……。」二夫人臉上漲紅一片,被夏清歌反將一軍,話語間的譏諷更是讓她羞愧難當,暗罵這小賤人伶牙俐齒,和她爭口舌之快實乃不明智之舉。
「二夫人,您是說不過大小姐的,大小姐這般厲害,妾身早已經領教多次了,您還是莫要惹怒她的好,即便妾身受了再多委屈也只能忍著,謝謝您剛才替妾身求情,妾身感激不盡,但是…。但是為了您自己不被牽連,您還是莫要在說了。」梁姨娘見準時機,又插孔演起了悲情戲碼。
瑞珠臉上滿是厭惡,氣憤的伸手指著梁姨娘。
「你…。你真是無恥,明明是你派我和朱雲潛伏在大小姐身邊,無數次的陷害她,半年前你還找了虎子街賣豬肉的陳皮阿四,讓我和朱雲在大小姐的臥房內點燃迷藥,試圖讓陳皮阿四玷污她,難道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都是假的嗎?哼!人在昨天在看,這些事情擺在面前你休想狡辯,我就是最好的證據。」
「是非黑白總有一個定論。」
夏子恆冷冷瞪了夏清歌一眼冷哼道:「大哥,雖然今日這場鬧劇是你們大房內的私事,不過既然大哥讓子恆留下來,子恆也就說說自己的看法,深宅大院這些醃雜的事情頗多並不足為奇,清歌丫頭深處在宅院裡久了自然會染上一些爭強好勝、耍一些陰謀詭計的計量,這些若出現在普通深宅婦人身上倒也不算什麼,可如今清歌丫頭年紀還小,又是未曾出閣的姑娘家,成日裡和這些嬸嬸姨娘們鬥法鬥嘴,傳揚出去豈不是丟人的還是大哥你麼?大家閨秀自然要事事恭順,德容兼備,如若清歌丫頭不懂這兩樣的話,今後嫁做他人婦只怕遲早也會落下個妒婦的名聲。」
夏子恆連誚帶打的譏諷了一番,嘴上絲毫沒有留有口德,夏子清面色冷清,抬眼冷冷的對上夏子恆「二弟說的有些遠了,歌兒的性子我最是放心,比起大房這邊,二弟最應該關心的是你們二房才對,剛才清歌所說的不錯,二房出的事情實在是有些多了,月月都有無辜死亡的丫鬟若說是巧合似乎有些勉強,呵呵,二弟妹這性子不就是二弟所描述的這般麼?大房內滿打滿算如今也就兩位妾侍,比起二房我們大房真是過的太寧靜了些,二弟生性風流,妻妾成群、美婢環繞,自然會多生事端,不過話說回來了,做為男人二弟這般行為是男子的驕傲,可做為父親,大哥我今後可不指望歌兒會找二弟這般男人,她今後的夫婿若膽敢三妻四妾,不用歌兒鬧什麼,這人我自會收拾了他。」他聲音並不算大,語氣也十分平和緩慢,卻彷彿一陣轟雷巨響,炸開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從古至今,男子三妻四妾是一種做為男人的驕傲和象徵,可哪個男人又會做為父親去思考一個女子的心聲呢?如今,夏子清這番話無端挑起無數女子的心聲,更是有人忍不住羨慕起夏清歌來,有這般護她、愛她的父親,此生即便遇到再多的不順又何懼之有呢?
站在一旁的夏霜霜忍不住深深的看了夏子清一眼,心口有些酸澀,這個男人說的話多麼讓人暖心,多少人希望有這麼一位父親,而他的確是自己的父親,可如今在他的眼中卻只有夏清歌一人,她這個女兒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陌生人而已吧!
夏清歌心中一暖,心口原本拿到冷漠到裂痕似乎正在緩緩的閉合。
原來有父親的感覺是這樣的,滿滿的安全感,有他在跟前,前面所有的艱難險阻似乎都不算什麼了。
夏子恆冷哼一聲「大哥如此嬌縱自己的女兒遲早是要惹下禍端的。」
夏子清仍舊微笑「惹下禍端有我在身後替她扛著,即便天塌下來也有我這做父親的頂著,不勞二弟掛心。」
夏瑜涵滿眼的嫉妒,惡毒的掃了夏清歌一眼,在看向夏子清時,面色又瞬間轉變成委屈可憐的模樣「爹爹難道不疼涵兒了麼?您不記得小時候您抱著涵兒在府中抓蝴蝶了麼?涵兒總是喜歡爬在父親的腿上睡午覺,父親為了不吵醒涵兒,在涵兒睡著時身體總是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如今…。如今大姐姐回府,您就忘記涵兒了麼?」
夏子清望著夏瑜涵委屈的小臉,眼神內閃過一抹歉疚「你是父親的女兒,父親又怎麼可能不疼愛你,只是如今父親最要疼愛的是你的姐姐,她從小不再父親身邊,我要將這些年缺失的父愛都給她。」
說完話,他側臉看向夏清歌,而後者也淡淡回了一抹微笑。
夏瑜涵心裡滿是難過,夏清歌,只要有她的地方自己就永遠只能是一個配角,難道這就是嫡女和庶女的區別嗎?
「涵兒,我可憐的涵兒。」梁姨娘見夏瑜涵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心裡發酸,走過去將她緊緊抱住。
「都是娘親不好,好好的景田侯府嫡小姐不顧自己的身份甘願嫁給別人做了妾侍,如今…。如今害的你身世尷尬,命運悲慘。」
夏瑜涵被梁姨娘這麼一番煽情的話觸動了心裡最脆弱柔軟的地方,吧嗒吧嗒的淚珠滾落下來,她抬眼死死的盯著夏清歌,暗暗發誓,她夏瑜涵一定要爬起來,一定要踩在夏清歌的頭頂,羞辱她、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此才能解了她心中的怨念。
此時梁姨娘擺出這般可憐樣子讓不知情的人都忍不住的同情起來。
「清歌,她們怎麼說都是你的姨娘、庶妹,無論從前有什麼過節,今日還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三夫人面露不忍的模樣,好生勸慰。
夏清歌輕笑一聲,此時開口的所有人哪一個是真的宰相肚裡能撐船的主兒?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夏子恆一家子害怕梁姨娘說出什麼實情對他們不利,所以在剛開始他們就站在了梁姨娘的陣營裡,而三夫人一直未曾多言,冷眼旁觀眼前發生的一切,一來、這件事情和他們三房本就沒什麼關聯,她不便開口,二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事之秋少說微妙的道理三夫人還是知道的。
她選擇在這時候開口,不過是看著眾人都對梁姨娘和夏瑜涵生出不忍,而從大局觀來看,三房雖然應該和大房同仇敵愾,可如今夏雨佟因為慕容鈺的事情和夏清歌關係危及,眼看已經翻臉,老夫人又已經沒有任何能力,相比較下來讓大房一頭獨大倒不如讓他們兩虎相爭,這樣一來,他們掙得兩敗俱傷對三房來說沒什麼不好的。
夏清歌不免有些嗤之以鼻的譏諷「世人都只是習慣性的同情弱者,卻從不在乎事實的本質,我從未要與誰為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之,如果有人膽敢欺辱陷害我,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在我心裡事實比結果重要,看來並非所有人都和我一般的想法。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倒不如將所有證據都擺在名面上的好,無雙,把人帶進來吧。」
無雙點頭微笑,小姐終於開始反擊了,激動的轉身走了出去,不過片刻,她便帶回了數人進來,為首的一位女子身穿藕荷色長裙棉衣,頭飾做婦人打扮,梁姨娘看到來人後,瞳孔明顯放大。
「夕照?你怎麼來了?」
前陣子梁姨娘回府不久便將身邊的大丫頭夕照匆忙的嫁了出去,聽聞是嫁給了德成梁家一位故友庶子做妾,如今見她出現頗為驚訝。
「姨娘,好久不見。」夕照顫顫巍巍的抬頭看向梁姨娘,見後者盯著她看,夕照瑟縮的低下頭去。
「夕照伺候在梁姨娘身邊數年之久,究竟姨娘是什麼樣的人,想必她比瑞珠還要瞭解的清清楚楚,我想從她口中必然能得到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
夏清歌含著深意的掃過夏子恆,後者在見到夕照時,整個臉色都隱藏在陰鬱之中。
「將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無雙提醒了一聲,夕照猶豫片刻,想起無雙給她所說的那番話,她猶豫的眼神漸漸堅定起來。
她朝著夏子清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方才抬起頭道:
「老爺、大小姐,奴婢願意將這些年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只希望老爺、大小姐能保奴婢平安無事,脫離苦海。」
「你放心,只要你從實招來,事情屬實,我定然會保你無憂。」夏子清看著她,語氣十分肯定。
夕照滿眼含著淚痕,點了點頭哽咽道:「奴婢跟隨在姨娘身邊數年之久,為她做下過不少的事情,這期間包括陷害大小姐、勾引二爺傳遞一些消息,奴婢雖然不知道姨娘和二爺之間究竟有什麼關係,不過奴婢從二爺和梁姨娘平日往來的信息中覺察到,他們似乎是在籌備什麼陰謀,有時後,姨娘和二爺之間發生爭執,也都是奴婢做為中間人前去疏通,至於府中丟失的銀兩,據奴婢所知,這些事情都和二爺、姨娘有關。」
「胡說,夏清歌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再次血口噴人,編造謊話、信口開河的?」夏子恆怒氣沖沖的站立而起,作勢就要抬腳去踹夕照。
夏清歌見此抬手揮出一道內力,旁邊茶几上一個青瓷花瓶被她用內力揮起投射出去,正巧砸在夏子恆抬起的腳腕上,疼得他蹙眉緊皺,悶哼一聲踉蹌的又坐了回去。
光當
「老爺!」
「父親!」
二夫人、黃姨娘和夏雨夢同時驚呼出聲,夏雨夢盯著碎裂一地的花瓶碎片看去,在抬頭時眼神內帶著怒意「大姐姐這是何意?長幼不尊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對你的叔父動起手來了,姐姐是覺得自己的名聲在京城內已經足夠好了麼?」
夏清歌冷笑「我見二叔作勢要上前打夕照,她如今有孕在身,若真的挨了二叔這一腳,只怕她肚子裡的孩子就徹底沒了,這畢竟是二叔的孩子,若親手毀了自己的孩子,二叔過後在知道真相豈不是會後悔莫及?清歌眼見事情緊急,沒做多想出此下策還望二叔莫要見怪。」
「什麼?」原本正疼得滿頭大汗的夏子恆猛地一愣,身旁原本還關心的幫夏子恆揉著腳腕的二夫人手上的力氣猛地用力,疼得夏子恆驚呼出聲。
「懷孕?」二夫人哪裡有時間去顧及夏子恆的疼痛,眼神死死盯著夕照的肚子,眼睛彷彿兩把鋒利的刀子,恨不得現在就將她的肚子拋開來看看。
夏清歌眼見二夫人變了臉色,徉裝無辜的道:「是啊,夕照已經跟著二叔有些年頭了,懷了他的孩子不足為奇。」
夏雨夢冷笑的看向夕照「且不是天下任何女人懷孕都說是懷了我父親的骨肉吧?夕照已經嫁到德城月餘,即便懷孕了也應該是他丈夫的骨肉,如此明白的事情,怎麼就牽扯到我父親身上了?」
「嘖嘖!我也很希望這等醜聞不是出自咱們府上,不過三妹妹也說了,夕照嫁到德城月餘,可她肚子裡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這期間,她只跟過二叔,若不是他的孩子,那我真就不知是誰的了。」夏清歌輕笑一聲看向夏子恆「是不是二叔的,想必只有他最清楚了。」
夏子恆忍著劇痛惡狠狠的盯著二夫人看了一眼,隨即又轉頭看向夕照,腦子裡回想著他和夕照最後相好的時候似乎就是在兩個月前,他喝醉之後將夕照帶到了國公府最偏僻的山坡上行的事情,如今算下來,夕照肚子裡的種十之**是他的。
眼看夏子恆不語,眉頭也越發皺緊,二夫人瞬間明白過來,氣憤的胸口一陣顫慄「這麼說,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