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鈺伸手,一雙如琉璃般的瞬子內帶著妖艷的光芒,挑起夏清歌低垂的下巴,含著微微笑意「所以,你是故意激起我的嫉妒心是麼?」
夏清歌身子想要本能後退,卻被他另外一隻固定在腰間的手用力拉回。
她不得不被迫與他直視,看著那一雙充滿奇幻的眼神,妖孽的彷彿不屬於凡塵的精靈。
「我的腦子在面對你時經常做出傻事是嗎?」他低垂下頭,與她緊緊對視。
帶著一抹深沉沙啞,幻惑著她的大腦。
「開玩笑而已。」夏清歌急忙改口,因為她已經從慕容鈺的眼神內看到了流動的火焰,彷彿想要將她整個燃燒殆盡一般的火焰,熾熱而狂湧。
「真是開玩笑的?」慕容鈺顯然不信。
「你這般聰明絕地,舉世無雙的人,只要是人都會將你奉若神謫一般,我隨口的一句話哪裡能當真?」夏清歌語氣嬌嫩,聲音裡帶著一抹討好之氣,慕容鈺臉上終於緩和了一些。
夏清歌見他臉色好轉,急忙轉移話題「給我。」
「什麼……。」慕容鈺不解的看著她攤開的手心,她的手心纖細均勻,嫩白如玉,在燭光照射下彷彿一塊上好的玉石般晶瑩剔透,這是他見過最完美的手了。
「禮物啊!難道說你今日來什麼東西都沒帶嗎?」夏清歌撅嘴,埋怨的看向他。
慕容鈺見她鮮少露出這般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秀麗的長髮,隨即伸手到自己的腰間,拿出一件配飾。
紅色的繩子精細的編織成一個桂花的形狀,吊墜是月牙形狀的,如玉的表面光滑晶瑩,卻並非通透的顏色。
「羊脂玉?」夏清歌好奇的拿在手裡,一陣涼涼的感覺侵透過她的手心。
「嗯!」
「為何要送我這塊玉珮?」夏清歌覺得手裡的玉珮質地很是奇特,可仔細觀察下來,也就是一塊普通的羊脂玉,不過比起一般重視雕刻和圖樣的美玉來說,這塊玉珮就要簡單的多了,一個小小的洞穿過紅繩,月牙形狀十分平滑,除去普通的外形之外,夏清歌知曉,這塊玉珮的價值絕對不再少數。
「這是我娘親留下的。」慕容鈺低頭,濃黑的睫毛掩蓋了他此時的神色,可掩藏在陰影裡的瞬眸黑的發亮,身上同時也散發著一股孤獨淒涼之感。
「很特別的玉珮呢,你給我帶上吧!」看到他的身影,夏清歌心裡抽痛一下,這樣的他如此脆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去保護,慕容鈺,卸下了偽裝和光環,你應該比任何人都孤獨寂寞吧?
「好!」慕容鈺臉上的暗色隨著這道撒嬌的聲音隨之消失,他嘴角挽起一抹傾倒眾生的笑意「給你帶上它之後,這就是月老為我們牽制的紅線,從此之後,你只能帶著它,不可以摘掉,不可以在收別人送你的玉珮。」
他的眼神內帶著固執倔強,此時的他像極了一個稚氣的大男孩,嘴角瑩瑩笑意讓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來。
「不許笑。」慕容鈺惱,正色道:「認真答應我。」
夏清歌感到無奈,沉寂片刻後點頭道「嗯,從此之後,我會一直一直都帶著它,絕對不將它摘下來,即便是沐浴或者睡覺,它都會和我形影不離,並且,今後絕對不會在收別人送的玉珮,怎麼樣?滿意了嗎?」
慕容鈺咧嘴笑了笑,笑容裡有著深深的滿足感,他輕輕將夏清歌擁入懷裡,低頭在她的額頭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落下一個吻,這個吻帶著鄭重,帶著期冀,帶著深深的烙印,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裡,從此之後,沉淪不醒,也不想醒來。
「歌兒,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
夏清歌的心彷彿一根琴弦,因為他的話,瞬間繃緊,隨即在放開,翁的炸開,盤旋在她的腦海裡,這樣的感覺她從未感受到過,慕容鈺這句話和從前有如此大的區別。
慕容鈺的吻細細的,輕輕的,帶著屬於他的氣息,一點一點,從額頭,到眉心,到鼻尖,每一次的吻都是那樣的呵護,那樣的小心翼翼。
夏清歌心砰砰亂跳,如一隻小鹿在懷中亂了分寸,她濱住呼吸,承受著他的溺愛和滿滿的呵護。
當那張晶瑩性感的薄唇即將挨近自己時,她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閃著晶亮的光色,透過一旁桔紅色的燭光輕輕顫抖。
「吱呀!」
一道開門聲來的及時,兩人的身子瞬間一頓,夏清歌悠的睜開眼睛,此時慕容鈺也側過臉看向門口。
一抹紅色的身影旁若無人的走了進來,紅色的衣裙隨著門外的風一同飄舞著,阿史娜看著面前緊緊擁抱的兩人,嘴角帶著一抹極其清淡的笑意。
如玉般白淨的面龐白的通透,帶著一抹慵懶和貴氣緩步走到二人身旁。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的好事了,沒關係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夏清歌愕然一秒鐘,當她不存在?難道她這麼大的活人能隱形了不成?
側臉看向慕容鈺,他的臉色平靜,嘴角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低頭看了她一眼,攬在她腰間的手從未鬆開,也好,讓阿史娜看到他和歌兒的關係,也許今後的事情會好辦許多。
阿史娜悠哉的走到床邊,慵懶的和衣半躺在床上,單手支頭看向他們「夏小姐,白日給你說過,今日會來你房間找你閒聊的,你不會忘了吧?」
看到闖入者都這般鎮定,夏清歌臉上又很快恢復淡然「自然是記得,只不過沒想到阿史娜公主會這麼晚才來,不知有什麼事情要和小女說的?」
「呵呵,到沒什麼事情,只是本公主對夏小姐你一見如故,起了深交之念,不知夏小姐可會埋怨我來的不是時候?」
她朱唇一張一合的說話,褐色的眼睛卻若有似無的瞟向慕容鈺,見後者並未看向自己,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暗道,慕容鈺,我說過了,你會後悔在朝堂上拒絕陪我之事,我阿史娜可不是好欺負的。
夏清歌也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鈺,任憑他抱著自己,臉上並未看出有絲毫被人撞見好事的尷尬和羞愧,含笑道:「自然不會介意。」
對上夏清歌的瞬子,阿史娜覺得更有趣了,抬眼朝著門外看去「天色不早了呢,小王爺難道不需要回去休息麼?」
「本小王休不休息似乎不必阿史娜公主提醒吧?」慕容鈺聲音清冷,擁著夏清歌的手更緊了一些,他不希望因為外人而打擾到他和清歌,更不希望別人帶著陰謀的接近清歌,更何況,如今皇上有意撮合他和阿史娜成婚,這件事情清歌雖從未在意,可他卻要時刻保護她的感受,讓這些閒雜人等理她遠遠的才好。
而阿史娜的出現,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呵呵,也是,雖說皇上預指婚你我二人,不過如今咱們的確還什麼都不是呢。」她的話說的有些深意,轉瞬去看夏清歌的臉色,見她嘴角那抹淡淡的笑意從未消失過,彷彿自己說的話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這讓她的興趣更是濃厚了許多。
阿史娜笑了笑,帶著一抹驚艷的亮色,十幾年了,她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引起她興趣的人,倒是真如她剛才所說的,值得深交。
「天色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歌兒今日忙活了一天也定然累了。」慕容鈺的逐客令十分明顯,可躺在床上的阿史娜卻悠哉的把玩著垂落在她胸前的秀髮,懶懶的道:「這句話應該本公主說才對吧,小王爺夜闖夏小姐香閨之事若傳揚出去怕是對夏小姐的名聲有損吧,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天朝不是一向都很注重男女大防之事嗎?」
夏清歌靜靜聽著,雖慕容鈺說話聲音清潤,並未閃現一絲波瀾,可夏清歌知曉,此時他已經有了絲絲惱意,原因並非阿史娜嘴巴毒舌讓他甘拜下風,像慕容鈺的毒舌她算是領教過了,一個阿史娜,他絕不會放在心上,定然是阿史娜的出現打擾了他們,才讓他極其不悅而已。
「好了,時辰真的不早了,兩位都先回去吧!」夏清歌拉過慕容鈺的手「你從軍營趕來定然是累了,早些休息吧。」
我想陪著你,慕容鈺心裡默唸一聲,可最後還是未曾開口「那好吧,你也早些休息。」
「嗯!」夏清歌含笑點頭。
慕容鈺深深看著面前的夏清歌,看著她笑的如此真實,他心裡方才放心,隨不再多看阿史娜一眼,轉身離開房間。
「公主想要看的已經看了,想要激怒的人已經激怒了,如今天色真的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夏清歌目送走慕容鈺後,轉身走至一旁的軟塌上坐下,嘴角的笑意彷彿公事話的一般,一絲不減的掛在嘴上。
阿史娜見氣走了慕容鈺,臉上終於有了一抹得意「我覺得你的房間佈置的很附合我的眼光,不如今日我們同榻而眠如何?」阿史娜挑眉,拍了拍她身邊的空地。
夏清歌輕笑一聲,對於阿史娜的行為,她並未有一絲的反感「既然公主喜歡我這裡,那就讓給你好了。」
她說著話,伸手將軟塌上的一件白色貂皮毯子拉起蓋在身上,隨手拿起旁邊黃花梨四腿小茶几上的一本書籍,獨自認真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