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近來雖說是門庭若市,內裡卻還是一片寂靜的,雖說老臣們是紛紛前來探訪,只是齊軒卻是仍舊封閉了自己,是對所有人都敬而遠之罷了,而便是此時此刻守在了將軍府門口的小侍衛是如是說道,「將軍近來身體抱恙,他只怕是如今自己的這般身子若是害到了諸位大人可就不好,所以還請諸位大人見諒,將軍也是為了大人們著想!」
說話之間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神色,而雖說這些個大人們在聽見了這些侍衛們如此阻攔了自己之時,面上也是露出了略有所掩飾的不滿的神色來,只是如今齊軒既然是已經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們心裡便是再如何如何的不滿,這面上也是不好露出了如何憤懣的神色來,只能夠面色沉沉地相繼離去了,而一連幾天,這將軍府上皆是如此,漸漸的,有心之人自然也是知曉了這位將軍是什麼意思,齊軒終於迎來了自己很是難得的安靜,不過雖說是如此,齊軒卻是仍舊沒有想到便是此時此刻那事情也沒有自己所想的這般簡單,便又是想到了這裡,齊軒的面色仍然是很是複雜,也不知曉此時的齊軒是究竟想到了什麼,不過是見著齊軒此時一直蹙著自己的眉頭,又是緩緩地合上了手中的書,望著窗外的落花出神罷了。
很快,忽然又有侍衛急匆匆地進來,帶來的卻是關於了琉璃公主的消息,這些日子以來,雖說齊軒不願意摻合了這朝堂之上的事情,只是對於琉璃,他卻是從來都沒有放棄過探尋的打算的,所以也是這個時候,當齊軒忽然聽見了那侍衛一提及了琉璃。齊軒終於回過神來,而那侍衛也不過是小聲低語了幾句罷了,便是與此同時。只是聽得了啪的一聲響,齊軒此時手中的書本就這般一下子落在了地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
齊軒的雙唇微微顫抖之間,面上是很是異樣的神色來,便是與此同時,他修長而乾淨的手微微扣住了桌案。不知曉那樣一雙早已不再平靜的眼睛裡救星石想到了什麼。只是那侍衛卻是在此時此刻只是聽見了齊軒很是篤定的一聲,「走吧!」
便是齊軒話音剛落,侍衛又是身子一僵。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微微一個頷首,便是跟著齊軒出了這屋室之中,而一路風塵僕僕,齊軒的面上全然是驚濤駭浪的模樣,只因為了他聽見了侍衛幾番周折,終於打探到了。琉璃姑娘確實還活著,而且竟然還在……
既是說到了這裡,齊軒似乎是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此時此刻如此激動的神情,又是快馬加鞭,而也是與此同時,他心中心心唸唸的。也全然是關於了琉璃的模樣。她便是知曉,他一直篤定了。琉璃是沒有死的!
齊軒想著,當初畢竟是自己他過於莽撞,才會害得琉璃差點兒九死一生,如今哪怕只是渺茫的希望,他也是一定要將琉璃帶到了自己的身邊的,他不會讓琉璃出事!這一次,自己是一定要好好地保護了琉璃!想到了這裡,齊軒又是揮動著手中長長的馬鞭,而他此時冷峻的面孔之上,是愈發凝重的神情。
而此時的慕染,自然不會知曉齊軒的發現,在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皇宮之中,慕染的生活比起了這皇宮裡的其他人,到底還是安逸的,畢竟再怎麼說,慕染並非是真正的皇宮眾人,而他如今勤勤懇懇地未皇上治病,皇宮上下也是早就已經將慕染當做了活神仙,也是因為了有著之前春公公提前吩咐過,眾人是再不敢為難了這位姑娘,一個個就是看著慕染的時候也都是露出了很是尊敬的模樣來,是絲毫都不敢忤逆了眼前一看便是沒有了什麼權利的姑娘的,也不知曉慕染此時此刻是究竟有沒有發現了那些人此時此刻看著自己眼睛裡的異樣,只是慕染還是時常聽見了那些看似便是無所事事的宮女們嚼著自己舌根的或是刺耳或是好笑的話語。
她不知曉自己什麼時候成了皇帝的寵妃,還有說自己是將軍的紅顏或者是太子所追求的女子,竟然還有人說自己便是荊州城之中最大的風月之地望江樓的頭牌桃灼。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慕染自認為自己還沒有這般妖艷的風姿,所以當她聽見了有人提起這件事情這時,也不過是淡淡一笑罷了,始終也是沒有多說些什麼的,只是雖說是如此慕染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終究還是捲入了這一場沒有硝煙的宮斗之中,而此時對於自己而言,也始終不過是暫時的平靜罷了。
便是這樣一場腥風血雨的前夕,她很快就等來了阿洛歡脫的模樣,雖說慕染始終不明白便是皇宮這般陰暗的地方,只怕自己能夠出了這宮門,而不是身不由己的話,她大約是再也不會進來一步了,而眼前的小子卻像是對偌大的皇宮很感興趣似的,尤其是慕染瞧見了阿洛的時候,又是見著阿洛那一雙閃閃發亮的眼睛裡所迸射出了五光十色的奪目光彩,慕染不由得神情一怔,面上也是,只是訕訕地笑了笑,卻是露出了異樣的神色來,而在對著阿洛開口的時候那聲音也是清清淡淡,似乎是沒有一絲的情感,「你這般激動又是何必,皇宮就有那麼好玩麼?」
在慕染的心裡,她仍舊是不明白罷了,這小子如何是要露出了如此激動的神情來,而阿洛在聽見了慕染所言之時,反而是篤定地點了點腦袋,可是使得慕染又是神情一怔,那一瞬間看著阿洛時候的神情是顯然愈發的古怪與無語,瞬間也是不知曉究竟應該說些什麼,只是在這個時候又是聽見了慕染很是繼續淡淡地開口說了一聲,「藥呢?」
她畢竟還是沒有忘記了正經事情的,只不過慕染這般說來,當阿洛的視線對上了慕染這麼一雙清冷的眼睛的時候,卻是兩手一攤,而趕在了慕染變臉之前,這才很是眼疾手快地一下子從自己的身上拿出了小小的白玉瓶子裡。他又是嘿嘿嘿地笑了幾聲,而就是阿洛此時開口的華麗也全然是自豪的神色,「你放心吧慕染。便是你想要的東西,自然是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雖說阿洛此時說話的時候是很是信誓旦旦的神色,不夠慕染卻不大是這麼想著的,而便是在神情微怔之間,慕染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拿過了阿洛此時此刻掌心裡的小小的瓶子。便是已經轉身到了屋室之中去了。而阿洛此時也是咧著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跟著慕染進了去。不過就是春公公很是好奇地也要跟著他們進去,想要瞧一瞧這位審議姑娘是如何配藥的時候。他卻沒有想到自己卻是被阿洛很是無情地拒絕在了門外,便是與此同時是瞧見阿洛出乎意料的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春公公,我這可不是不讓您進去哈,只是這畢竟是咱們家裡的獨門秘方,外人是一向不讓知道的!所以春公公你還是回去好好地照顧皇上吧!等到藥好了,自然是會第一時間通知了公公您的!」
阿洛說著這話的時候那表情唬得春公公是一愣一愣的。這春公公雖說也算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了,雖說他此時看著阿洛竟然露出了如此深情的時候竟然還毫不猶豫地相信了阿洛此時所言,也是輕輕頷首點著腦袋,二話不說就退了下去了。
阿洛沒有想到自己這般輕而易舉地就說通了這位公公大人,想了一想覺得這是自己的口才好也說不定,便是這般想著的時候。阿洛又是點了點自個兒的腦袋。不過等到阿洛轉身再看著眼前仍然是專心致志地配藥的慕染的時候,又是繼續咧著自個兒的嘴巴。看著也全然是一副笑得很是花枝亂顫的模樣,「慕染慕染,你看看吧,我是有多麼的及時!」
雖說阿洛的神情看上去很是歡樂,不過慕染倒仍舊是神色自若的平靜的模樣罷了,也是與此同時,慕染並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她手中的白玉瓶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透明的顏色,而逆光的時候,慕染瞧見了來自瓶子之中七色的光彩,更是凝固了神色,而慕染此時雖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也是不發一言的模樣,不過當阿洛順著慕染的視線望了過去的時候,開始的時候也是歪著腦袋疑惑地望著她手裡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又是在與此同時,阿洛忽然又是一拍自己的腦袋,很快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來,「這不是!」
慕染聽著阿洛如此驚愕的神情,嘴角卻是緩緩勾起了一抹清淡的笑容,阿洛說得並沒有錯,只是她沒有想到阿洛接下來說得竟然會是,「所以說那皇帝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啊!」
一語中的,毫無保留。
慕染便是在聽見了阿洛如此突如其來的話的時候,她一雙手很是顫抖了一下,似乎是全然沒有預料到了這阿洛這個時候竟然會是在這個時候如此一陣見血地將這件事情給指了出來,慕染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阿洛,忽然之間又是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你如今既是這般說來,是想要說些什麼?」
慕染的話裡倒是沒有什麼警惕的神色,他畢竟也是瞭解了阿洛這個小子的,知曉他此時忽然冒出了這樣的話來,也不過是一時衝動罷了,便是這般想來,慕染又是神情微怔,而與此同時也是不知曉她的心裡究竟是想到了什麼,只是眼睛裡似乎是在這一瞬間有著什麼一閃而過,也是與此同時,也是不知曉慕染一雙沉默似水的眼睛裡也是不知曉究竟想到了什麼,只是當她面色沉寂的眼睛與此同時落在了阿洛身上的時候,卻是害的阿洛不由自主地一個狠狠地一哆嗦,又是轉眼之間便是露出了很是諂媚的笑容來,也是咧著嘴吧,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雖說當阿洛這般神情落在了慕染的眼睛裡之時,慕染卻仍舊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阿洛罷了。
而也是與此同時,阿洛似乎總算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嚴重的錯誤,便是立即又是露出了面上很是明媚的神情來,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信誓旦旦地在這個時候保證道,「哎呀我說慕染,你說我像是這樣的人麼。我這不是小小地猜測了一下下麼?」阿洛說到了這裡,面上又是露出了很是無辜的神色來,雖說慕染瞧著阿洛這般模樣的時候。仍舊是不為所動罷了,而卻也是與此同時,阿洛的面上又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來,撲閃著自己閃閃發亮的大眼睛,阿洛很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慕染,又是暗自思索了一下。組織了語言。這才又是繼續笑道,「不過我說慕染,你為什麼要給皇帝老子下du哇!你說你就是下下du也就罷了。如今你竟然還自告奮勇了為他解du去,你這不是吃飽了撐著的麼?」便是阿洛說著這話的時候又是歪著自己的腦袋,看上去似乎是一副很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慕染自然也是從阿洛的眼裡發現了他此時此刻深深的疑惑的神色,雖說便是這個時候,慕染也並未露出了多少複雜的模樣來,而她微蹙著的眉頭之間。卻還是「多管閒事」這四個再明顯不過的幾個大字。
而阿洛便是瞧著慕染這樣子的時候便是知曉了慕染大概也是不會告訴了自己事情的真相了,雖說一想到了這裡,阿洛已然是覺得很是委屈,不過定了定神,想著自己畢竟也是誰也都不會知曉的事情的時候,阿洛的面上又是露出了很是輕快的神色來。他並非是個蠢人。此時此刻若是自己專心地想一想大概也是能夠想明白了什麼的,而便是此時此刻。阿洛是果然終於想出了什麼來了,如今慕染來了荊州城,所要幫得無非便是她的琉璃師叔和紫英師傅,也是如今的琉璃公主和齊軒將軍之間的姻緣罷了,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鴻溝竟然會是如此的深刻,甚至還橫跨著國破家仇。
本來無論是誰,凡事只要牽扯到了一段風月,這其中的複雜程度總是要令所有人都覺得都覺得心亂如麻,就像是此時此刻琉璃同齊軒之間的關係,慕染想著齊軒如今便是因為了不問世事,所以才會選擇了對琉璃放手,而琉璃此時沒有了之後的記憶,對於琉璃而言,她不過只是一個亡國公主罷了,而齊軒正是自己的仇人,是害的自己落得了這般地步的罪魁禍首,儘管齊軒對自己之前的舉動很是懊悔不已,只是於國於家,他的確是不應該做出了如此舉動的,便是一想到了這裡,慕染只舉得是深深地傷著自己的腦筋。
慕染印象之中的琉璃即使是到了這個時候也是絲毫沒有變動的,仍舊是如此的固執與冷漠,而慕染此時也是深深地知曉,或許自己的師傅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了齊軒了。
所以無論是自己有了什麼決定,都不該從琉璃的身上入手,慕染無奈之下,只能夠將自己的視線是落在了齊軒的身上,她心裡想著,畢竟齊軒對琉璃還是心存念想,而更加重要的,還是齊軒既然身為了將軍,身上又是留著皇家的血液,而更重要的,還是那些朝中大臣,尤其是諸位三朝元老是對了齊軒寄予厚望,齊軒雖說想要極力拜託了這般權勢,只是這件事情其實又他此時說做就做那般容易,如今皇上既然忽然之間就倒了下來,慕染雖說不知曉這位太子殿下之後是不是會有出息了,也是不是會改掉了自己不學無術的毛病,只是慕染是清清楚楚地記得了幾十年之後荊州的那般荒涼的,所以想來這件事情很是不容樂觀,而再也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容易使得齊軒回到了朝堂之上的了。
皇上一病不起之後,慕染所做的事情可是不止這些,籠絡了這朝中大臣還有各位誠惶誠恐的御醫們,也是使得慕染打探到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消息,而這些大臣們到了齊軒的將軍府上,雖說來來去去是一撥又一撥,不過看起來效果卻是不容樂觀,以慕染的眼睛看過去,想來齊軒這個時候的病情顯然是已經恢復了過來的,只是他偏偏是要這般裝作了繼續體弱多病的模樣,顯然也是想著繼續避開了這些老大臣們,便是一想到了這裡,慕染又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來。
而阿洛在聽見了慕染如此說來之後,終於是恍然大悟,也是轉瞬之間,便是已然明白,所以當慕染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阿洛又是眨了眨眼經,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眼前的慕染,然後便是聽見了阿洛的聲音。「所以你根本就不想治好那皇帝吧!」
雖說阿洛是毫不留情地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而慕染在聽著阿洛這般說來的時候面上仍舊是再平靜不過的神色,也是與此同時,並未見得了慕染是有著多麼的驚慌失措,她只是淡淡地看著眼前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這胡話的少年,而在對上了那樣一雙清澈而又閃閃發亮的眼睛的時候。這才似乎有著什麼自慕染的眼睛裡一閃而過。只不過雖說是如此,慕染卻仍舊是沉默不語罷了。
阿瞅似乎這才終於覺得自己方纔的話畢竟也是不妥當的,便是趕緊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也是不知曉此時的阿洛又是想到了什麼,他卻又是嘿嘿地乾笑了幾聲罷了,然後又是看著慕染將自己瓶子裡那看似什麼都沒有卻是五光十色的光彩,這才又是露出了很是疑惑的神色來,「不過慕染,這些東西又是什麼?」
「你不是說我不原意治好了皇上的病麼?」慕染說著已然是將這些莫名的奇怪的藥材混在了一起,空氣之中瀰漫著詭異的清冽的香氣。也是與此同時,阿洛皺著眉頭,那疑惑的神情是愈發的深刻了,不過儘管是如此,他卻還是聚精會神地聽著慕染忽然又是淡淡開口說道罷了,「不過你大可放心。這倒是也不能夠害了那位皇帝。不過只是托著他的病情罷了,畢竟如今有了解藥。皇帝的病的確是不難治的,只是若是如此輕而易舉地痊癒了,我之前又是如何大費周章?!」
慕染說到了這裡,嘴角又是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來,而便是此時阿洛又是神色怔怔地看著慕染說著這話,他一雙似懂非懂的愣愣的眼睛裡也是不知曉究竟想到了什麼去,卻又是在沉默了好一會子之後阿洛這才開口說道,「若是你準備了那麼久,那齊軒仍舊是堅定著自己的初衷,不願參與朝政,那又是如何是好?!」
便是當阿洛說到了這裡,只是慕染卻是仍舊不為所動,似乎她早就想到過了這件事情一般,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她那般修長的手指在此時此刻緩緩地劃過了自己蒼白的臉頰,然後便是在這個時候聽見了慕染忽然之間開口說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至於慕染究竟有什麼計劃,說到這裡,她已經是住了嘴,而阿洛口中不問,他其實也更寧願自己猜測,便是又想到了這裡的時候,阿洛倒是忽然又是咧著自己的嘴巴,是露出了一抹很是歡快的笑容來,雖說當慕染瞧著阿洛如此神情的時候,是很不解的,畢竟她是絲毫不明白阿洛是究竟想到了什麼。
而接下來的幾個日子來,一切也是暫時還算是照著慕染所預見的發展了下去,皇宮之中也算是風平浪靜,也沒有發生了什麼是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只不過卻也是與此同時,誰也沒有想到齊戩卻是在這個時候野心勃勃地想要做出了一些很是駭人聽聞的事情來,
而這件事情當阿洛親口告訴了慕染的時候,此時皇上的病情看起來比之前是好了許多,意識也是清明了不少,偶爾清醒的時候,還能夠開口艱難地說了幾句很是含混不清的話來著的,雖說這齊翀大多的時候都還是陷入了昏睡之中罷了,而從之前的人心惶惶到了後來的平靜如水,似乎皇上病重這件事情也是終於在眾人的視線之中漸漸地弱化了下來,而這些日子當慕染再見到了齊軒的時候,他面上的神色也沒有之前的那般怒氣沖沖,而他之所以這般,慕染略略思索,也不難想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只是慕染卻是不知曉,既是齊軒知曉了琉璃未死,又為何不同自己質問。
而這般想來的時候,慕染再略略思忖,心中自然也是有了答案,而這一日,齊軒竟然更是出乎意料地來尋了慕染,找她撫琴,這些日子或許是因為皇上的病情漸漸有了起色的緣故,齊軒的面色也不如之前那般蒼白了,只是慕染沒有想到,出現的,卻是齊軒和齊戩一道的身影,這連個人……
慕染神色怔怔,雖說她聽著齊戩卻是站在自己的面前。面色複雜地同自己說道,「本王欲與皇叔舞劍一場,聽聞楚姑娘不僅醫術高明。更是琴藝精湛,還玩姑娘能夠助性一場。」
說話之間,慕染雖說是輕輕點了點頭,只是她的視線卻是落在了齊軒的身上,而看著齊軒不動聲色的模樣,雖說不知曉他究竟是在想著什麼。慕染也並未多言。只是兀自去內室將古琴娶了出來,坐畢,只是她手指飛揚之間。如同一隻蝴蝶翩翩,而手中的琴音更是汩汩流出,蜿蜒曲折,時而委婉如二八年華的少女,時而驚心動魄如遠古的戰場,一弦一聲,終是落在了眾人的耳裡。竟是連這宮中不過是誠惶誠恐地動彈不得地立著的宮女太監們都聽得癡了。
手指飛揚之間,只見慕染又是緩緩抬起了眼睛,視線落在了齊戩深邃的眉眼之上,心中卻是惶然,他分明知曉齊軒這會子是大病初癒,而如今雖說之前的傷寒是痊癒了。只是僅憑那仍舊是有些蒼白的臉色便是能夠看出齊軒的身體究竟還是沒有完全康復的。只是這個時候齊戩偏偏是要約了自己的皇叔舞劍,其中的居心叵測可見一斑。而慕染此時心中所想,便是怕是這傢伙是要趁此機會滅了他皇叔,一想到這裡,慕染又是不由得蹙著眉頭,手中的琴聲也顯得愈發的曲折,而也是與此同時,之間眼前劍光交錯,眾人不見這二人的身影,卻是只在颶風拂動之間,瞧見了二人的刀光劍影罷了,銀光自眼前飛速地流轉,只是常人根本就分不清這其中哪一道又是誰的長劍,便是這般曲折之時,慕染手中的琴聲更是變得鋒利了許多,動人心魄之間,就是這樹下的落花洋洋灑灑,現出了淒美之感來,眾人不由得聽癡看癡了。
而不多時,待到終於看清楚了這二人的身影之時,眾人的視線仍舊是顯得很是驚異的,只因著這麼長的時間內,就在眾人皆是紛紛動彈不得的時候,二人皆是毫髮無傷,齊軒束髮英姿,略顯得蒼白的面上此時卻是凝重的神色,而那樣的眉眼之間,更是鋪上了一層層的淡淡憂傷,而齊戩的長髮卻是披散下來,遮住了他右臉上細長的眉眼,使得他半邊嘴角勾起的笑容是顯得幾分嫵媚與奸詐,而也是這個時候,似乎誰也沒有想到齊戩的長劍忽然之間換了一個方向,直指慕染而來,這速度如此之快,便是齊軒也絲毫沒有反應過來,而瞪大了眼睛之時,齊軒已然是挑起了手中的長劍,那速度,卻還是比齊戩要慢了一分的。
凌厲的劍鋒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氣與怒意,直指慕染的時候,慕染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齊戩睜紅了的眼睛,只是那樣的眉眼,慕染手中的琴弦並未停止了撥動,而面上也仍舊是平靜自若的神色,他自是看得清清楚楚,此時齊戩的這般模樣,絕對不像是一時衝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早已經策劃好了一半,慕染微抿朱唇,而眾人此時更是屏住呼吸,誰也不知曉太子齊戩竟然會是忽然如此,誰都認為,此時的慕染,此時的神醫姑娘,大概便是要死定了。
而就在有些膽小的宮女們已然緊緊閉上了眼睛,又是惶恐地伏在了地上的時候,卻是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定的一聲響,拜師與此同時,齊戩手中的長劍卻是在空中飛出了一個決絕的弧度,已然便是落在了地上了,發出了沉悶的聲響,那個時候,仍舊是有著宮人睜大了眼睛看見了,便是那千鈞一髮的時刻,齊軒手中的劍還是追了上來,挑開了齊戩手中的那一把長劍,甚至已然將那把劍打了開去,齊戩的手在那一刻微微哆嗦著,又是不由自主地鬆開,而那把劍狼狽落地的時刻,齊軒手中的劍卻是架在了齊戩的脖子上的。
齊戩的眉眼之間先是有著淡淡的陰鬱的神色,不過轉眼便是恢復了平靜,甚至露出了一絲無所謂一般的笑意來,而他此時此刻說得也是,「皇叔,阿戩輸了。」
願賭服輸,更何況如今他的劍都掉落了下來,齊戩面上的神色是再平靜不過,又是輕輕聳肩,齊戩倒是沒有露出了什麼多餘的神色來,那面上更是絲毫不在意的神色,而至於那把劍,齊戩自然是不屑的,雙手負在身後,當齊戩含笑離去的時候,眾人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而伏在地上的宮女太監門顫抖著的雙肩也是與此同時終於緩緩地平靜了下來,只不過也是與此同時,當眾人的目光落在了齊軒的身上的時候,卻是瞧見了這位大將軍仍舊是面色凝重,仍舊是顯得有著幾分蒼白的眉眼之間也不知曉究竟又是想到了什麼,只見齊軒這個時候欲扶起了慕染,而慕染卻是已然緩緩起身,與齊軒錯開的時候,她的面上也終究還是平靜罷了,似乎從來都沒有因為了方纔的驚心動魄而感到絲毫的驚惶過,她也不在理會了齊軒此時投過來的模樣,只是懷裡抱著手中的古琴,與齊軒很快就擦肩而過了,而也是這個時候,齊軒卻是一動不動地立在了原地,神色怔怔,也是不知曉此時的他究竟是想到了什麼,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紋絲不動地立在了原地罷了,手上也是仍舊維持著要扶起了慕染的樣子。
等到齊軒遣散了眾人,而慕染又是緩緩入了屋室之中的時候,這才聽見了齊軒話裡的神色複雜之意,「我不知,原來慕染姑娘竟然還是內功如此深厚之人。」說話之間,開門見山,慕染的神色先是露出了微微的異樣,只不過又是想了一想,慕染也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仍舊以沉默來應對了齊軒罷了。
一時之間,這屋室之中只剩下了齊軒和慕染二人,而慕染的神色也是顯得微微的幾分異樣,也不知曉此時的慕染是究竟想到了什麼,只是當她平靜的目光落在了齊軒複雜的面色之上的時候,這才在嘴角又是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來,也是終於開口說道,「不知將軍此話何解?」
齊軒聽見了慕染這般說來,又是一頓,而慕染話音剛落,他的神色也是終於顯得放鬆了一些,也不多說些什麼,只是淡淡開口,「若是不懂武學之人,自然是以為之前太子那一劍是我擋住的,只不過去本王還是有著這個自知之明,自然也是知曉那個時候若是慕染姑娘的琴聲,我自然也是攔不住阿戩的。」
齊軒的話說得沒有錯,而不止是齊軒,只怕是齊戩也是感覺到了來自琴聲的肅殺之意,之前齊戩只以為了眼前的這個姑娘看上去身體羸弱,只當她醫術高明琴藝精湛,而也不過只是這兩點罷了,齊戩自然是絲毫都沒有想到過原來慕染竟然還有這麼深的功力,而那個時候,當他面色自若地出了院落之中的時候,撇下了所有的人,自然也沒有人瞧見便是他步出了院落之時,原本還算是緩緩一笑面色平靜的臉上又是忽然露出了很是凝重的神色來,或許這才是因為他不願意讓任何人,包括那些跟著自己前來的宮女太監們跟著自己的原因吧,因為也是這個時候,他忽然也是覺得自己氣血上湧,忽然之間口中一陣腥甜,鮮血已然是從嘴角湧出,與此同時,齊軒緊緊地扶住了自己的胸口,一雙通紅的眼睛裡也是對慕染深深的恨意,楚慕染啊楚慕染,齊戩自然沒有料到自己這個時候竟然還會栽在了她的身上,便是這樣想著的時候,齊戩卻已然是臉色蒼白了。
他這樣想著,又是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