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氏這一番攪和,便是這隔壁街坊鄰里不願意知道些什麼事情都額,此時此刻也早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而便是如此,也間接將阿瞅往火坑裡推,當眾人皆是散去的時候,阿瞅毫無意外地一下子被叫到了武氏的屋子裡,武氏一雙冷冰冰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了阿瞅的身上,便是這個時候,阿瞅只是覺得自己那叫一個體無完膚,便是此時,他是愈發低著腦袋,也不知曉究竟是該說些什麼才好,心裡想著既然說多錯多,乾脆還是閉口不言吧。
然而,阿瞅剛剛想著自己不開口至少不多犯了什麼罪的時候,卻不想武氏卻是偏偏要自己犯罪的,只是聽得她很是意味深長的語氣,簡直如同利箭一般,深深地直指阿瞅的耳朵,阿瞅那叫一個措手不及,卻還是聽得了武氏只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你雖說不姓余,卻也同余家生活了好一陣子了,照理說,這村子裡也向來沒有讓你一個外人入學的規矩。」這話裡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我們余家將你好吃好喝地養了三年,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如今竟然還要供你上學去,癡人說夢吧!」
阿瞅聽著武氏這般說來,身子狠狠地一個哆嗦,差點兒讓就腳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了,她在心裡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想著自己這般膽小如鼠的毛病確實是要改一改了,這般想著,這才稍稍穩住了自己的身子,只不過面上的表情卻依舊很是僵硬的。而她看著面前武氏的眼睛裡,更是顯得欲哭無淚。
她招誰惹誰了。其實武氏這般說來,阿瞅是恨不得她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關於自己上學去的提議的。倒不是因著別的什麼,只是下先前溪風給自己定下的十年期限已經過去了三年,她如今都十二歲了,而余一先前是一個小傻子,如今依然還是個傻小子,智商儼然毫無起色,她想著這或許也是因著自己先前做了不懂得終是,耽誤了余一的緣故,是應該爭分奪秒地在接下來的三年將余一給改造了的。而與此同時,阿瞅的心裡更是想著三年前溪風交代給了自己的任務,如今卻是到了實施的時候,若是自己上學去了,這一方面是勢必是要耽誤了許多的。
如今她早已經是忙得焦頭爛額,實在是不想橫生指節了,然而武氏接下來的一句話卻還是徹底給阿瞅潑了一盆冷水,只是使得她生生斷了對未來的美好嚮往,只是聽得了武氏便是這時候很是不客氣地開口說道。「既然如今老大要你去了學堂讀書,也是老大的一片心意,你也不要辜負的好!還不快謝過你的大伯!」
一聽這話,阿瞅心裡咯登一聲想。這會子倒是不僅不敢看武氏的眼睛,就是張氏的眼睛也不敢瞧一瞧的。果然,這武氏話音剛落。張氏的一雙眼睛立刻瞪得是溜圓溜圓的,很是不滿地撇了撇嘴吧。那叫一個字字珠璣,「我說娘。這阿瞅有不是我們家的小媳婦,我也不過是提議罷了提議罷了,哪裡還敢讓您破費呢!」
顯然張氏也不是一個吃素的,那武氏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阿瞅這孩子想要上學也是可以,自然是她們老大家出錢的,真是可笑,別說這阿瞅又不是她們家的媳婦,便是親閨女,也不一定讓她去讀書的,更何況這麼一個不姓余的丫頭!張氏越是這般想著,越是覺得可笑,自然也學會了以牙還牙,看著她瞧著此時武氏鐵青的一張臉的眼神,便是知曉此事一報還一報的張氏心裡是有多麼的暢快了。
而武氏握了握自己的拳頭,只是簡簡單單睨了一眼身旁的張氏,這才又是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我說老大媳婦,你這就可說錯話了,當初是你偏偏要了這丫頭上學去的,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既然你這麼待見這丫頭,那錢自然不還是你出麼?否則倒是成了我對這丫頭也好了,你的一番苦心,豈不是泡湯了麼?!」
還真是指桑罵槐,阿瞅只是覺得自己的小心臟跳得很是厲害。
兩個人的臉色當下都很是不好。
我滴親娘唉!阿瞅這覺得自己猶如萬箭穿心,她幾乎是想到了自己橫死沙場的下場了,然而,正是她如此僵硬著神色之時,卻不想柳氏竟然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阿瞅這孩子上學的銀子,就由我們家出吧。」
柳氏的話語堅定,倒是將阿瞅嚇了一個大跳,而她更沒有想到,方才在柳氏開口之前,那一旁的老四媳婦本來正是猶豫掙扎幾番,剛想著開口的,倒是比柳氏捷足先登了去。
她想了想,也就退回了自己先前站著的位置,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一雙眼睛裡倒是意味深長。
終於在一番雞飛狗跳的一個夜晚過後,關於上學這件事情總算是稍稍地穩定了下來,那時候柳氏的一句話雖然說也算是很是突兀,不過武氏和張氏本來就是氣哼哼的不願意妥協,柳氏這般說來,在銀子方面倒是少了他們許多事情,這二人又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阿瞅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的,看著柳氏更是兩眼淚汪汪,柳氏這豈不是將她從水深火熱之中解救了出來麼,果然,最近變得越來越聰明的自己的這個二伯娘就是不一樣!
而到了深夜,余家人都各自散去了之後,阿瞅心裡不由得有些過意不去,因而特地竄到了柳氏的房內,將手上的一些銀子賽到了她的手裡,紅著臉很是不好意思地開口,「二伯娘,阿瞅如何能夠讓你破費的?!」
先前張氏和武氏爭執得好一番不可開交的時候,阿瞅其實早就已經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了,拜託。若是說銀子的話,她其實多想朝著她們大吼了一句。「她有錢!她不是窮光蛋!」只是偏偏如今她在余家的位置說不上低三下四,也不是高高在上。卻還是萬萬不能夠將自己的身上還藏著銀子這件事情告訴了面前的張氏和武氏的,不然不是更能夠引起了軒然大波麼?!一想到這裡,阿瞅不由得又是深深地歎息一聲,只能夠將所有的心酸都往肚子裡嚥下去,好在柳氏這般忽然一開口,總算是給了阿瞅一塊定心石,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只是阿瞅壓根兒就沒有想著讓柳氏這般破費的,所以反而覺得很不好意思。不過柳氏瞧著阿瞅如此,卻是溫柔一笑。又是將她手中的錢袋子給推了過去,那語氣顯得似乎有幾分無奈,歎息一聲,柳氏這才緩緩開口說道,「傻丫頭,你二伯娘這也是心甘情願,若不是你,我們哪裡能夠有如今的這般境地?!」柳氏說著更是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余二郎。
而余二郎對自己的媳婦對視一眼,看著阿瞅的眼睛裡也顯得很是激動。「是啊,孩子,你就收回去吧,如今我們家也不差這些錢。再說,若不是你這個丫頭,想來我們家又哪裡會像是如今這般好的。我們兩口子感謝你都來不及,正愁著不能夠給你什麼好的。如今可不是了了我們的一個心願麼?!」
想來阿瞅當初也沒有想到她會幫了柳氏一家這麼多的,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而柳氏若是千里馬的話,阿瞅定然便是她的伯樂了,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卻也足以使得阿瞅在鎮上的繡莊之間名聲大噪,很快柳氏的身價便是一路上水漲船高,如今他們家也算是賺了不少的銀子了,便是從這余家搬出去到了鎮上去住,那也是綽綽有餘的,倒也是方便一些。
只是武氏死活不讓自己的這個二兒子離開,而余二郎同柳氏本來也沒有這個意思,武氏這才放心下來,其實他們什麼心思阿瞅清楚,柳氏清楚,余家這一大家子也都是再清楚不過的額,柳氏有了這樣一門好手藝,在余家也算是一顆粗壯的搖錢樹了,這個時候就像是老三家一樣離開了村子裡,吃虧的還不是余家麼?!
阿瞅想到這裡,環顧了四周,這些年來,余二郎的家中本來也算是破破爛爛,若不是這房子是祖宅,老一輩一曾經翻修過,可是真的能算是家徒四壁了,後來他們也將這房子重新整修了一遍,如今看著是愈發顯得寬闊而明亮,這屋子裡原本一些舊的不能再舊的傢俱也都換了新的,看著與當初果然是天壤之別,看起來,他們家的生活是真的好了許多!
阿瞅知曉柳氏都說到了這份上,定然是不會接受了自己的銀子了,既然如此,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也就不逼著柳氏什麼的,只是歪著自個兒的腦袋,無奈地放棄了自己的打算。
而沒有過了幾日,阿瞅沒有想到本就是在村子裡的學堂教書的余四郎打點得竟然如此之快,很快他們就能夠上學去了。
這一日,阿瞅起了一個大早,倒是覺得神清氣爽,不過想著她一個這般學富五車拿到了碩士文憑的高材生如今還要去學什麼三字經四書五經的,她的心裡總是有著一種淡淡的憂傷,雙手托腮,坐在院子裡的大石頭上還在黯然傷神的時候余一正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帶著困意出來了。
緊接著,棒槌也叼著饅頭出了來,他們三個人本就是要一起上學去的。
棒槌這小子不是一點兒的不歡樂,若是可以的話,他自然寧願在田里插秧也不願意搖頭晃腦餓看著那足以使得自己頭暈目眩的白紙黑字看個不停的,只是如今偏偏是趕鴨子上架,他心裡實在是一萬個不願意!卻還是迫不得已。
很快,三個人神態迥異地榻上了上學的路了,只是卻不想半路上余一忽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只是面上露出了驚惶的神色來,看著確實是很是害怕的模樣。
阿瞅不知道余一怎麼了,確實瞧著他緊緊地拉著自己的手,順著他的眼睛看去,這才瞧見了路邊的角落裡正有個小屁孩蹲在那裡,神情有些痛苦,看著這模樣。阿瞅思忖著,十有**。便秘了。
不過遠遠地看清楚了那人之後,阿瞅心裡也明白了幾分。可不是前幾天才把余一欺負了的熊孩子的其中一個麼,好像還是頭頭?!阿瞅是記不清的,不過瞧著余一是真的被他們嚇怕了,阿瞅眼珠子一轉,倒是這個時候忽然計上心來。
「就是他欺負了你啊!」棒槌也反應了過來,他一個大胖小子,力氣不是蓋的,當下就挽起了袖子來,卻是被阿瞅攔了下來。只見阿瞅是眨了眨眼睛,「別慌啊,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阿瞅想著想著就不由得捧腹大笑,完全預料到了之後的場景,這實在是太歡樂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棒槌瞧見了阿瞅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向了那還蹲在路旁一臉痛苦的便秘狀的小孩的時候,忽然心裡深深地為了那小娃子捏了一把冷汗,他總是預感到,似乎會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而果不其然,趁著那小孩子還在專心致志地與自己奮鬥的時候,阿瞅以迅雷不及而言之勢繞到了他的身後,狠狠地將他一下子拍在了自己的排泄物上。而做完了這些,她撒腿就跑,而逃之夭夭的時候還咋呼著。「哎呀誰家的孩子怎麼坐在自己的shi上了?!」
等到阿瞅吼完了這一嗓子,早就已經尋到了一處很是安全的地方。也早就已經心安理得地藏好了,等到她與身旁的棒槌和余一一臉看好戲的神色瞧著他家遠近聞名的母老虎娘親一把從屋子裡跑出來給了他兒子一頓胖揍的時候。阿瞅是憋得臉都綠了。
看著那小孩是褲子都沒穿好,望著屁股被他娘揪著耳朵拎到了屋子之中的時候,阿瞅和棒槌這才爆發了一陣好不歡快的笑聲,也算是給余一報仇雪恨了!
阿瞅捧著肚子,幾乎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再扭頭看著身旁的余一,卻是瞧著他張大了嘴巴,眼裡很是一副迷茫的神色的時候,就是知曉余一這傢伙一定還不知曉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唉,阿瞅歎息一聲,想著自己是要提高了這傢伙的智商的,只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她是有的折騰了。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正是自己若有所思的時候,余一倒是忽然拍著自己的手大笑起來,還真是後知後覺啊!不必說,定然是余一看著阿瞅笑得如此歡脫,這才也學著他們的樣子大小特笑起來,阿瞅的模樣是有些無奈,不過卻還是兩手一攤,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著眼前的傻小子。
棒槌湊了過來,「他在笑什麼?!」
顯然,棒槌的智商也是不高的。
不過就是在這時候,阿瞅忽然瞧見了那先前給自己兒子一頓胖揍的母老虎老子娘似乎是要出來的架勢,大歎不妙,是趕緊拉著身旁的兩個一溜煙地消失了。果不其然,就是阿瞅跑了沒有多遠,那婦人已然是提著一把菜刀凶神惡煞地跑出來,大聲吼著,「誰在笑我兒子?!」
那樣大的笑聲,若是說沒有聽見自然是不可能的,他兒子固然是犯了蠢,也不如此恥笑,這不是找死麼!
只是她環顧四周,並未見到有什麼人,心裡一邊暗自思忖著難不成是她聽錯了,一邊早已經扯著嗓子又是朝著屋子裡吼道,「你這個死小子,盡給老娘添亂,看老娘今兒個不好好教訓你!給俺們王家丟臉!」
說著又是一陣令人心驚膽戰的鬼哭狼嚎的聲音,便是這般聲響,三個人隔得老遠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便是這般不知不覺之間依然很快就到了學堂之中了。
這村子之中,便是家中的兒子,大多也都是下地幹活或者去了鎮上學了手藝,讀書人並不多,更何況是女孩子,除了這學堂裡的老先生的孫女白小花,阿瞅還是第二個!這一日,阿瞅才進了這學堂,因著在路上耽擱了,大傢伙兒也都來的差不多了,好在阿瞅來的也不算是遲到了,否者也不知曉是要波多少人說三道四的,儘管這個時候,他已經能夠聽見了背後周圍的細細密密的閒言閒語。
阿瞅的神色忽然變得古怪起來,看著這些人的指指點點,也不知曉他們究竟是在談論著自己什麼,不過看著這些人的眼神。定然,肯定也不是什麼好話。雖然阿瞅對上了那些有意無意投過來的笑容的時候,還未回了一個很是友好的笑容。雖然那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心虛,總是很快就將自己的腦袋給轉回去了,阿瞅的笑容卻沒有收住,僵硬在那裡,一時之間也很是不知曉如何是好的,只能夠訕訕地收住,然後找了一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了下來罷了。
而阿瞅並未瞧見,此時隔著自己老遠的一角,正有人死死地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書裡。似乎很不願意讓她瞧見,也不願意瞧見了阿瞅一般。
她也不知道,其實這般的閒言碎語,早在前幾天已然開始盛行起來的,本來聽說終於來了一位女同學,大家也算是蠢蠢欲動,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畢竟這女同學啊,那豈不是百年難得一見麼?!
可是也不知曉又是誰傳來的消息。聽說那女同學竟然還是余家的童養媳,是要嫁給了余家的傻子。這個消息不傳出來還好,一在這坊間流傳著,大傢伙兒便是早就已經炸毛了。一個個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來,紛紛表示這信息量太大,他們都是要醉了好不好!
本來早先聽說了這余家的傻子上學這件事情就是狗新鮮的了。如今就是她小媳婦也來了,這該是怎麼樣的情形。眾人紛紛表示,以他們的智商。似乎是想不明白的。
「聽說那叫什麼阿醜的,人途其名,又胖又醜!」說話之間,全然是嫌棄的語氣。
「聽說還力大如牛,力氣大得都能夠下地了,真奇怪,就這樣的,還來教書?!」說到這裡,眾人的腦海之中,描畫著的徐徐如說的場面,一個體格精壯的女子,從田地裡插秧回來,扛著鋤頭,來到了這學堂之上,猛地一個嗓子,「同學們,我來了!」
想著這畫面如此美好,眾人皆是醉了,紛紛一個狠狠地哆嗦,只覺得從頭到腳無端起了一陣寒意,不過一旁的白小花聽得全神貫注,面上不發一言,神情也很是淡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們如何能說著新同學的壞話呢,夫子說了,同學之間,要有愛相處!」
這般聽來,眾人趕緊點了點腦袋,也不繼續說些什麼了。
而白小花轉過了身子的時候,心裡卻早已是樂開了花,先前聽說來了一位女學生,她心中早已經緊張得不得了的,生怕自己的風頭就是這般被搶了去,如今聽來,她倒是放心了!
雖然阿瞅對於四周小夥伴們的竊竊私語很是不在意,倒是她身邊的棒槌似乎很是生氣一般,這傻小子真沒有想到耳朵還聽算是靈敏的,當下瞬間就來了氣,更是在這個時候一跺腳,又是瞪著一雙眼睛揮舞著手中的小拳頭,很是凶神惡煞一般看著還在嚼著舌根的熊孩子們,那些小娃子想著也是恃強凌弱的,一見了棒槌如此,一個個是趕緊閉上了嘴巴,是再也不敢多開口說些什麼。
瞧著這般場景,阿瞅在心裡竊笑幾聲,不過也沒有多露出了如何如何的神情來,不過是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畢竟鋒芒畢露什麼的未必是一件好事情,阿瞅一想到這裡,又是定了定神,坐相也很是規矩,誰知道這個時候耳邊忽然能夠冒出了一個很是欠扁的聲音來,「你瞧著那邊坐著的這學堂老夫子的孫女,人家長得那叫一個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再看看你自己,大胖小子,怎麼說你之前也是學校的校花吧,怎的如今重新上學,班裡就兩個女的,你也比不過?嘖嘖嘖。」
這一番吐槽的話說的,阿瞅幾乎是要吐血了,是睡害得自己穿越到了這般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是這說話的本尊,阿瞅一想到這裡,更是心理氣得一個哆嗦,順帶著這手上的拜拜肉都抖了三抖,再說了,如今她可是減下許多了的好吧!
阿瞅一想到這裡,就已經是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溪風這傢伙功力大漲,以前自己還要到了那玉手鐲裡邊才能夠同他對對話的,如今他卻是常常冷不丁地就在自己的耳邊溜躂一句,要不是她接受能力強大的話,恐怕是嚇也要被這傢伙給嚇一個屁股尿流的。如今她更是習以為常,卻還是壓低著聲音對著溪風念叨了一句。「拜託,我好歹也是微胖界的一枝花好吧!」
阿瞅一想起這件事情就是不由得又是好一陣子深深的吐槽。這個以瘦為美的世界!
「我一定要瘦成一道閃電!」阿瞅默默地下定了決心,不過減肥這件事情顯然也不是能夠一朝一夕就解決了的,她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三年的時間雖然效果是顯得有些緩慢,不過卻從來都沒有反彈過,這倒是阿瞅心中值得慶幸的地方,她有信心,自己最後一定會成為了一個華麗麗的瘦子。
不想又是聽見了溪風陰魂不散的聲音,「難道你不知道還有球形閃電!」
一沒有變成華麗麗的瘦子。倒是一道華麗麗的晴天霹靂在這個時候狠狠地砸了下來,阿瞅瞬間如遭五雷轟頂,這傢伙,不說話,是會死嘛!
「你真是夠夠的了。」阿瞅又是緊緊地攥著自己的拳頭,不過余一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湊了過來,揚著傻兮兮的笑容,「阿瞅,阿瞅。你在和誰說話?!」
想來是她方纔的「自言自語」實在是太過嘹亮,給身旁的余一聽著了,卻是見到了阿瞅只是此時將手指覆在了嘴上,對著余一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這個時候還是莫要說話的好,因為此時老夫子已然是上上到講台上去了。
「今天,咳咳……」年過七旬的老夫子看著身子就不打硬朗了。就是說話也不利索,重重地咳嗽了好幾聲這才繼續開口說道。「今兒個來了幾位新學生,咱們以後既然都是同學了。便是要相親相愛,互相扶持,切莫……切莫……」說著又是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阿瞅立即露出了一絲憂心忡忡的神色來,看著前排的同學們自然而然地掏出了懷裡的帕子,唉呀媽呀,可真是辛苦了他們了!
嘖嘖嘖。
「新同學上……上來自我……咳咳……上……上來吧!」
那老夫子又是開口,不過看著他這般模樣,儼然似乎又是要打一個大大的噴嚏了,同學們如臨打敵,不約而同地拿出了桌案上能夠遮擋的,據他們的預測,先前那一下子不過是牛刀小試,這次那可是驚濤駭浪!不過出乎意料,那老頭也只是揉了揉鼻子,並未多說些什麼,只是招了招手,讓他們三個上來,「余一,你先來介紹介紹!」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凝聚在了余一的身上,大多卻是看好戲的模樣。
余一不知道老頭子叫他來幹什麼,雖然不懂他的意思,不過既然是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他畢竟還是認識自己的名字,知道他是叫做余一的,而阿瞅告訴了他,如果聽見別人叫自己的話,為了已示禮貌,他是要張著嘴巴笑的,這樣才能夠表示友好。
雖然他不明白,友好是什麼,可以吃麼?
於是余一也不動彈,只是忽然揚起了嘴巴,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咧著的嘴巴裡,是一排閃閃發亮的雪白的牙齒,而一張臉蛋更是顯得紅撲撲的,看在了眾人的眼裡,卻只覺得一副傻x模樣,便是此時此刻,忽然爆發出了好一陣子的哄堂大笑,落在了棒槌和阿瞅的耳朵裡,只覺得是尤其的刺耳,阿瞅第一次被這些人氣瘋了!
便是這個時候,也不知曉是哪裡傳來的起哄聲,「傻子就是傻子!」
「啪!啪!」老夫子的戒尺打了下來,面上是嚴肅的神色,那嘲笑的娃這才噤了聲,只是嘴上依然是憋不住的笑意。
余一本來是傻呵呵地笑著,只是他忽然瞧見了老夫子那般冷峻的眼神的時候,忽然身子一個狠狠地哆嗦,雖然他也是不知曉老夫子為什麼忽然露出了這般神色的,還以為自己是說錯了話,那笑容也是緩緩地停了下來,微微瑟縮著身子,低著腦袋,撇著嘴吧,更是露出了很是懼怕的神情來,那般怯怯的模樣落在了阿瞅的眼睛裡,看得阿瞅是百味具雜。
她是知道余一是在怕什麼,卻又不知道。
她心裡想著,都是這些倒霉孩子!
一想到這裡,阿瞅深吸了一口氣,又是趴在了余一的耳邊,嘴巴貼著余一,小聲地說了些什麼。
好在她早就預料到了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中早有了防備。
余一低著自己的腦袋,那般身影看在了阿瞅的眼裡,顯得很是瑟瑟縮縮,而事實上,余一本來就很是害怕的,身子更是不由得直哆嗦著,尤其是在聽見了阿瞅所言之後。
他也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要站到了台上面,又是面對著這麼多的學生,一想到這裡,余一的腦袋是低得更低了,身子更是在此時幾乎瑟瑟發抖,又是一個勁兒地搖著腦袋,很是怯弱的模樣,他本來就自閉,又是傻子,平日裡只是跟著棒槌和阿瞅玩耍罷了,也不親近其他任何人的,更不要說是這一群正好整以暇地坐著等著看余一笑話的小夥伴了。
因而當阿瞅很是無奈地瞧著此時此刻正陷入了掙扎紙張的余一的時候,她的面上卻還是很是無奈的,又是趴在了她的耳邊繼續很小聲地說了些什麼,余一這時候才眼前一亮,原本還顯得很是憋屈的臉上終於在這個時候目光灼灼地望著慕染,余一的眼睛是瞬間亮了,似乎很是歡快地咧著嘴吧笑著,而看著阿瞅的時候更是絲毫不在嘴角露著的漏風的牙齒的,而阿瞅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是有轉機的,更是回了余一一個更加歡快的笑容,二話不說就是示意他先走了上去再說。
便是這個時候,余一不但沒有很是苦惱,反倒像是中了邪一般,一下子歡天喜地地猛地一個起身,不過那個時候她們坐著的凳子也不怎麼牢固,別看余一這般小身子板柔柔弱弱的,不過起身的時候這般劇烈的聲響還是使得阿瞅不由得嚇了一個大跳的,是乾淨將凳子扶好,否則沒準這身下的動作都是要跟著余一站起來的時候一蹦而起的,這可是將阿瞅嚇了一個大跳,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捏了一把冷汗,又是緩緩地呼出了一口長氣來。
真是嚇死她了!
不過看著余一拍著小手蹦躂著跑近了那位此時正含笑且瞇著眼睛點了點腦袋的老夫子的時候,阿瞅也不知曉是為什麼,只是忽然生出了幾絲不好的預感來,然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卻是看見余一一悶頭忽然消失在落在了自己的眼前了。
然後便是一陣哄堂大笑聲,原來是余一正很是歡脫地往前蹦躂著的時候,卻不想正是此時忽然也不知道是哪個熊孩子竟然半路生出了一隻腿來,余一本來也沒有什麼腦筋,便是這個時候一個趔趄,啪的一下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可憐見的,摔得他那叫一個眼冒金星,差點兒哭了出來。
看著余一隻維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趴在了地上,起也起不來的時候,阿瞅那叫一個怒火中燒,這些倒霉孩子,真是nozuonodie,看來他們果然是一個個皮癢了,而阿瞅瞧著此時正動彈不得的余一的時候,其實是很想朝著他先深情地呼喚了一聲,「余一不哭,站起來lu!」
那老先生顯然也很是生氣,手中的戒尺更是啪啪作響,「沒規矩!真是沒規矩!」
不過此時這般鬧哄哄的氛圍,卻是沒有人理會他的,可是將這個老頭子氣得臉都綠了。
阿瞅自然也是氣憤的行列然而便是此時她也是知曉這學堂之中的規矩,自己是萬萬不能夠有什麼舉動的,也壓住了身旁握著拳頭就要上去的棒槌,她只能夠很是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傻小子吸了吸鼻子,然後自己灰溜溜地爬了起來,雖然是背對著自己,不過阿瞅眼睛一眨也不眨,還是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余一吸了吸鼻子,雖然鼻子紅紅的,眼睛也是紅紅的,卻也沒有留下一滴眼淚來,只是笨拙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繼續眨巴著笑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