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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四十章 文 / 遲莯

    就像現在,張然熙舉著印著她照片的報紙,嘴巴張成大大的o型,「蘇慕歌,南書高中在校學生,人稱飛影校花。」

    噗,蘇慕歌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全噴了出來,下巴還滴著水也顧不得擦,奪過然熙手中的報紙繼續說道:「因其不僅貌美如花,在各方多次明裡暗裡尋仇時皆能巧妙躲過,其速度之快堪稱無人能與之相比,這稱號堪之當之無愧!」

    「什麼年代了,還有這麼土的名字?」蘇慕歌已經無力吐槽,她現在只想回家,然後對自己說,洗洗睡吧。

    張然熙卻逮著了機會,嬉笑著看著她,「大姐,現在你可成了大紅人了,你可要提攜提攜小妹我啊!」

    蘇慕歌卻歎了一口氣,一掌拍掉她遞過來的纖纖玉手,「在這種地方出名,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看來,這幾天晚上,我是不能出門了。」

    張然熙很是不解地看著她,在她的心裡,這絕對是件天大的好事,不過她也沒有心思管自己這個好閨蜜怎麼想,因為現在,她已經完全陷入參加齊修舉辦的夢幻派對的喜悅中。她看著鏡子,將手中的裙子放在身前,細細地比對著,生怕漏過了任何的細節。

    其實蘇慕歌不明白為什麼幾乎所有的女生都想要參加一個娘炮舉辦的派對,雖說那齊修長得確實挺好看的,但看著就是個娘們,南書城漢子那麼多,這已經是她第二次不明白南書城的人的審美觀了。

    不過要是她知道那個派對上有什麼等著她的話,她恐怕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想法了。

    蘇慕歌印象裡跟自己的奶奶一直不親近。無論是上一次世還是這輩子,尤其是她到了南書城之後。奶奶一直神出鬼沒,見到她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且一直是在家裡碰的面,蘇慕歌沒想到,自己的奶奶竟在外面賣起了棉花糖,她也不知道奶奶做的棉花糖是那樣的好看又好吃。

    她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純白的糖絲在空中山下翻飛,時而舞若猶如游龍,時而翩若驚鴻,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香甜,蘇慕歌舔了舔嘴角。兩眼冒著紅心,就差留下一串口水來。等到胖胖的棉花糖的身體包裹著那根淺黃色的細細的長木棍,棉花糖才算大功告成。

    她迫不及待地接過來,吧唧,咬了一大口,入口即化的香醇在嘴裡擴散開來,她彷彿掉入糖果的世界裡,一顆心都變得甜蜜起來。

    「真好吃,奶奶!」蘇慕歌朝著奶奶豎了個大大的大拇指。只是奶奶卻沒有理會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忙著為下一個顧客製作著草莓味的棉花糖。蘇慕歌識趣地退到一旁,這時候她才發現身邊早就圍滿了人。全都眼巴巴地看著飛舞在半空中的糖絲。

    蘇慕歌吃得津津有味,真沒想到奶奶其實是真人不露相,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原來是在這裡大展拳腳了啊。她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手中的棉花糖愈發的香甜。抿著嘴回味著,想要更長長久久地鎖住它的味道。

    或許是她過於投入。因而並沒有發現一行人正氣勢洶洶地朝著這裡走來,她也不知道,新一輪的暴亂又開始了。

    直到周圍的人刺耳地尖叫著紛紛向著四周逃散,她才反應過來,只是此時離心機已被推到在地,揚起的塵土將潔白無瑕的棉花表面染得一片漆黑,蘇慕歌長大了嘴巴,低頭俯視著沾染了污穢的棉花糖,奶奶蒼老的臉上早就容納不了太多的表情,她只是蹲下身子,伸出乾枯的手,想要撿起地上的糖。

    「老太婆。」沒想帶為首的混混竟然先她一步一腳踩在地上已經被壓扁的棉花糖上,奶奶枯黃纖細的手指停在他的鞋上,她傴僂的脊背展現在蘇慕歌的眼前,在瑟瑟冷風裡顯得無比的淒涼。蘇慕歌連忙扶起她,將奶奶護在自己的身後,卻沒有與那些不懷好意的人硬碰硬。

    她只是堆著討好的笑容,低聲下氣地請求著他們放過奶奶。

    誰知他們看見蘇慕歌,一下子來了更大的興趣,為首的老大更是揪住蘇慕歌長長的馬尾,驕傲地看著她,「小姑娘,讓大爺我好好爽爽,興許」

    「放開她!」一聲怒喝打斷了他的話,阿洛不爽地看著怒氣沖沖的周旋,嚷道,「你小子活膩了是吧。」手下揪著慕歌頭髮的力道卻沒有放鬆。

    蘇慕歌心裡雖然生氣,卻不得不收斂自己的鋒芒,只能死死地憋著這揪心的疼痛。周旋看著蘇慕歌痛得快要飆淚的模樣,只覺得渾身的氣血直往上湧,剛想快步上前,不想卻被阿洛的手下一把扯過去,緊接著他只覺得無數的拳腳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憐他幾乎從沒有打過架,沒有半點經驗,學不來防禦更不會攻擊,只能雙手護著自己,眼睛卻一直盯著蘇慕歌的方向。

    「喂!」蘇慕歌實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昨天晚上她還誇周旋是正太來著,此刻他毫無還手之力的樣子在她的眼中簡直是十足的懦夫,那一瞬間,她甚至忘記了自己頭皮的疼痛,而是在心裡毫不留情地鞭撻著他的性格與行為。

    忽然,她覺得頭皮一鬆,阿洛的手腕突然被誰緊緊抓住,他齜牙咧嘴地想要甩開抓著自己的那雙手纖纖玉手,只是藍琳哪肯給他這個機會,儘管她的神情是十分的友好。

    見自己的老大被牽制,幾個手下也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停了下來,也不敢上前反抗藍琳,只能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倆人。

    「阿洛,你不要忘了,我現在還是學生會會長。」藍琳只是輕輕說了這句話,便鬆了手,阿洛等人見狀。趕緊灰溜溜地跑開了。

    蘇慕歌對藍琳的行為很不解,一邊扶起地上一直蹲著不發一言的奶奶。一邊疑惑地問道:「不是說斬草要除根麼?」

    「南書城的法規,白天不能實施暴力行為哦。」藍琳淡然一笑。便施施而去。

    蘇慕歌若有所思地看著藍琳,此時周旋不顧疼痛,便幫忙扶起了倒地的簡陋機器,奶奶拍了拍周旋的背,讚許地看著他。周旋卻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記得,他剛剛應該根本沒有幫上什麼忙吧。

    看著他靦腆的樣子,蘇慕歌鼓起嘴巴,無奈地搖了搖頭。

    等修理好機器。又送奶奶回家,並且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這幾天千萬不要去擺攤的時候,天已經很黑了,蘇慕歌沖周旋一笑,「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快回家吧。」

    周旋明白她是在嘲笑著自己的低能,也不惱,只是小聲說道:「對不起。」

    正是這句對不起。一下子就讓蘇慕歌來了氣,一連串的教訓的話便劈頭蓋臉地朝著他砸了下來。

    「你和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你要說就應該跟自己先道歉。現在是什麼情況,南書城早就已經兵荒馬亂。每個人首先都要先有自保的能力,以前阿丘在你的身邊他還能保護你,現在他躺在床上。那麼就應該換你來保護他,你知道嗎?!有平常心固然是好。但這不是意味著不懂反抗,你要記住。這個時代已經不同了!每個人沒有能力保護自己,那就只能等死,懂嗎,等死!」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把周旋教訓得一愣一愣。

    忽然,周旋倆眼發直,插嘴道:「慕歌。」

    蘇慕歌正說得起勁,這會兒突然被他打斷了話,一下子忘了自己接下去要說什麼,不滿地瞪著他,卻也看見了他的視線正穿越了自己,朝著自己的身後看過去。

    蘇慕歌回頭一看,只覺得一道悶雷在心裡轟隆作響,她立即扶額,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阿洛與凼麻並肩站在夜色裡,他們的身後,穿著黑衣的手下們與夜色融為了一體,辨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然熙!」蘇慕歌看著面前的慘景,摀住了嘴巴,淚水在眼眶裡不住地打轉,她爬過去,爬到她的身邊,披散的頭髮遮住了然熙的臉,無數血紅的長釘穿透了她的身體。

    蘇慕歌的雙手不斷地顫抖,她看著被大衣包裹著的遍體鱗傷的屍體,她舉起了手,手掌沾滿鮮血,「然熙,然熙,」蘇慕歌一遍一遍喚著她的名字,她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戳戳自己的手臂,轉過身去迎上了無比燦爛的笑臉,一瞬間,她身後的陽光也黯然失色。

    那時她張揚著大大的笑容,她說:「你好,我叫張然熙,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

    「以後我們就是同桌了。」熟悉的聲音在腦海裡久久環繞著,蘇慕歌絕望地捂著嘴,聲音裡帶著哭腔,「對不起,對不起,然熙,對不起啊。」對不起,因為我的魯莽,害你受了那麼多的苦;因為我的自負,卻害你葬送了性命。

    蘇慕歌說著緩緩伸出雙手,撥開她的長髮,想最後看一眼她的樣子。突然,她的手一頓,似乎覺得有些異樣,趕緊擦掉眼淚,視線變得清楚之後,蘇慕歌一把扯下「她」的假髮,滿是血污的一張臉展露在眼前,蘇慕歌驚訝的表情瞬間凝固,「怎麼會這樣?」

    周旋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此刻看見死的竟然不是張然熙,也長大了嘴巴,「怎麼會是余中建?」

    「余中建不是被埋了嗎?你們沒有處理好嗎?」

    「怎麼可能,我和阿丘親眼監督他的葬禮的。」周旋此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又蘇慕歌的證實的話。

    「哈哈哈。」尖銳詭異的笑聲再一次從某個方向傳來,蘇慕歌低著頭,臉上卻透著森然的殺氣,她的手浸在地上的血泊裡,突然,她緩緩起身,周旋看見她眼裡的鋒芒穿透了稀薄的空氣,打了個寒戰。

    「你照顧阿丘,我去追她。」聲音冰冷,卻讓人無法抗拒。話音剛落,蘇慕歌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周旋一個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蘇慕歌一直追到一處偏僻的街角,四周了無人影。她向著周圍張望,卻只剩下可怕的寂靜。忽然眼前掠過一道血紅。蘇慕歌剛想抓住她,卻又失去了方向。四面的牆壁環住了她的聲音,陣陣回聲叫人辨不清方向。

    「來追我啊!哈哈哈,來啊!」

    蘇慕歌只覺得胸口憋得難受,喘不過氣來,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眼前的青石板上下顛簸。她痛苦地抓著胸口,無助地靠在牆角,再沒有力氣動彈。恍惚之間。眼前竟然出現了蘇慕影的身影,蘇慕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卻用盡力氣朝他展露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慕歌。」蘇慕影的聲音也飄忽不定,卻是那樣的熟悉,「不要倒下去,你還要去救然熙。」

    「對,我還要去救然熙。」蘇慕歌勉強扶住牆壁,努力保持著清醒,臉上的神情卻是越來越痛苦。她喘著氣,身體逐漸蜷縮在一起,「哥,我踹不上氣。我好難受。」

    「慕歌,你聽我說。」蘇慕歌幾乎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大手抓著自己的手臂,傳遞而來的溫度漸漸讓她四處漂泊的心沒有來由地安定了下來。他的聲音是一如既往的美好,「這是幻覺現在。你調整好自己的呼吸,找我說的去做。」

    「緩緩吸氣。」蘇慕歌強撐著維持著平穩的心跳。努力地將氣息緩緩吸入丹田之中。

    「現在,緩緩吐氣。好,照這個速度,重複,不要停。」

    蘇慕歌照著他的話,果然,覺得一直箍著她脖子的風消失了,呼吸開始輕鬆起來,等到她終於調整過來,睜開眼睛,四周依然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她摸著剛剛被觸碰了的手臂,依舊是一片冰涼,她喃喃自語,「是幻覺嗎?」

    突然,她看見前方不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她已經,快步上前,真的是張然熙,正坐在街邊,靠著冰冷的牆壁,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似乎陷入了某個香甜的夢境之中,伴隨著胸膛的起伏,還發出幾下微弱的鼾聲。蘇慕歌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身上的力氣也彷彿全部抽乾了,坐在她的旁邊,也學著她的樣子靠在牆上,瞇著眼睛,大口呼吸著。

    「然熙!」一聲帶著驚喜的男低音落了下來,蘇慕歌一睜開眼睛,便看見阿丘緊緊地摟著張然熙,像是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了一樣。蘇慕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緊張一個人的阿丘,心裡突然明白了幾分,臉上更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許是他摟得太緊,張然熙一下子喘過氣來,咳嗽了幾聲,從美夢中驚喜,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壓不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誰。

    「然熙。」熟悉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張然熙這才想起這是阿丘的聲音,蘇慕歌狡黠地笑著,站在自己的面前。

    張然熙瞪圓了眼睛,看著蘇慕歌,似乎在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蘇慕歌卻兩手一攤,搖了搖頭,用嘴型說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阿丘學長,那個你壓得我好痛。」張然熙無奈,只能尷尬地試圖推開他,阿丘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忙放開了她,一時間倆個人都有些窘迫,面面相對,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羨慕呢。」辨不清聲源的女聲再次響起,在空蕩蕩的街角迴盪著,「各位喜歡這份大禮嗎?」後一句的聲音像極了從阿丘嘴裡說出來的。

    除了張然熙傻傻地站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另外三個全都面色嚴峻地站在黑夜裡。漫天的星辰見證了這個過渡的夜晚,夜幕下的天空像是一汪染墨的池水,波光粼粼,倒映著這個血淋淋的城市。

    微風拂過城市的上空,將它的歷史帶往至時間的盡頭,那些在歲月裡蒸發的秘密一一重現,那些埋葬在泥土的話語便重新拼湊成了嶄新的符號。

    南書城微笑著張開環抱,迎接風塵僕僕、從遠方趕來的旅人。

    你有用完全仰視的角度看過天空嗎?躺在一大片綠草如茵的鮮綠色草坪裡,湛藍的天空被無限放大。剛開始,你可能覺得有些眩暈,刺眼的陽光蟄著你的眼睛。大片的雲朵讓你分不清方向,你甚至覺得這樣的天空有些恐怖。但是很快。你就擺脫了這種情緒,只屬於天空的那一抹純淨讓煩躁的心平靜下來。閉起眼睛的時候幾乎聞到了只屬於天空的那類此清泉的味道,卻比最純淨的水還要聖潔,於是你逐漸感覺你的靈魂飄了起來,騎在不知是什麼鳥兒的背上,穿過雲朵,翱翔在天際。

    而此刻的蘇慕歌正愜意地閉起眼睛,享受著這種感覺。

    直到她感覺到有什麼擋住了陽光,四週一下子暗了下來,蘇慕歌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從天上栽了下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大傷初癒的阿丘站在自己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不偏不倚,正好擋住了頭頂的陽光。

    她不爽地瞪著阿丘,不滿他打擾了這屬於她的時光,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阿丘倒是毫不客氣,一把把將她從地上拖起,蘇慕歌懶洋洋地坐在地上打著哈欠。發間還夾著許多枯黃的草屑,樣子就跟剛睡醒似的。

    「大小姐,你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幫我們查紅衣的事。」阿丘將一份文件扔在她的面前,無奈地嚷道。

    「紅衣是誰啊?」蘇慕歌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拿起文件,看來她是真的沒有睡醒,還好等阿丘教訓她之前她清醒了過來。粗略翻了一遍。蘇慕歌才淡淡地說,「這些看上去也沒什麼實際用途啊!你們學生會辦事效率真是不咋地。」

    「這些都是我找的。」阿丘臉上的溫度立刻下降到零下。他喘著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地說道。「現在這年頭,誰都不可信,只能信自己。」

    蘇慕歌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即興奮地說道:「那現在你把這些給我看,就是說你信我嘍。小的真實深感榮幸!」說罷,她做了個輯,動作還挺標準。

    「少貧。」阿丘自從不計前嫌和蘇慕歌說了句友誼萬歲之後,蘇慕歌這丫的愈發地得寸進尺,不斷拿他還玩笑之後,老是做一些自以為幽默的動作逗他笑,卻老是無端的讓他感覺寒意又深了些。無奈蘇慕歌樂在其中,他就只能奉陪到底。

    唉,真拿這丫頭沒辦法!

    在萬千感慨之後,倆個人終於切入正題,開始商討大計,無奈因為蘇慕歌特有的語言風格以及有意無意的無厘頭計劃,讓這個非正式的會議屢次中斷,直到黑夜一寸一寸漫上屏幕,倆個人還沒有商討出一個所以然來。

    萬般無奈之下,倆人只得決定先填飽肚子再做打算。

    一路有驚無險地躲過一群群正激烈混戰著的人群,倆人終於走到了附近的小飯館。也得虧這家店的老闆精明,不惜花重金請來十多個看上去就無比霸氣的保鏢守著大門,此處才算隔離著外面的腥風血雨,不過也由於這樣,這裡的東西的價格貴的嚇人,因而膽小的還是願意躲在家人,所以這裡的生意還是挺慘淡的。

    好不容易盼來了兩位客人,大腹便便的老闆臉上立即笑開了花,趕緊把倆位迎到貴賓席上,蘇慕歌此時肚子早就已經餓得咕咕咕咕叫不停了,飛快地瞟了一眼菜單,「這個、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一口氣點了好多,她不耐煩地吩咐老闆快點上菜,便倒在桌子上,餓得起不來了。阿丘無語地看著裝死的蘇慕歌,她還真好意思,貌似付錢的那人並不是她吧。

    那老闆又詢問了阿丘的意見,阿丘只得搖搖頭,說就按蘇慕歌說的上菜吧,便繼續低頭冥想著。

    這時空氣裡突然又飄來一陣沁人心鼻的花香,蘇慕歌吸了吸鼻子,覺得雖然感覺熟悉,卻始終覺得有些異樣,她維持著半趴著的姿勢,眼神卻是飄向阿丘。阿丘什麼都沒有說,只一個眼神,就蘇慕歌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現在怎麼辦?」蘇慕歌的眼睛這樣說道。

    「由你決定。」阿丘用手拄著額頭,被手遮住的眼睛卻回了蘇慕歌一個眼神。

    「將計就計。」蘇慕歌說著閉上了眼睛,阿丘也順勢假裝暈了過去。

    倆個人等了許久,果然沒過多久,耳邊就傳來了老闆阿諛奉承的聲音。「二小姐,您真是厲害。三倆下就把這倆個人搞定了。現在咱們怎麼辦?是不是?」

    沒有回聲,因而保持著不動的姿勢的兩人並沒有看見面具遮臉的少女做了個殺的手勢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開。

    很快。蘇慕歌便感覺到了有人正拖著自己走進了濃濃的夜色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抬著倆人的幾個人突然停下腳步。老闆冷漠的聲音傳進耳朵裡,「就是這兒了,你們幾個,手腳麻利點,別把事情鬧大了。」

    「是。」數個聲音異口同聲地回答,緊接著,阿丘透過半瞇著的眼睛。終於看見一道銀光從眼前閃過,他暗道不妙,飛身而起,一腳踹在欲殺了他的人的腹部,那人吃痛,瞬間栽下。蘇慕歌也憑藉著自己敏捷的身姿閃過落下的利器,好在幾個人並不是高手,阿丘三倆下便解決了這些人,可憐那老闆。平日裡只幫他人賣命,一直順風順水,也沒有見過大場面,現在一見到手下的這些人一個個都不行了。嚇得立馬跪了下來,磕著頭,尿濕了一地。嘴裡直喊著饒命。

    阿丘看著他,又看了一眼蘇慕歌。蘇慕歌卻撇了撇嘴,彷彿在說:「你自己看著辦。」

    啪!一腳橫空直下。胖子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以驚愕的表情暈了過去。

    熟悉的花香隱隱飄來,阿丘這才掏出懷裡的東西,手心裡赫然躺著一隻小倉鼠,這只倉鼠可不同尋常,可以說是學生會的秘密武器,引起天賦異斌,其敏銳的嗅覺連最靈敏的小狗與之相比都黯然失色。就像現在,這小東西在阿丘的掌心裡東嗅嗅洗聞聞,最終停留在一個方向,不再動彈。

    倆個人趕緊衝了過去,再接連拐過無數個拐角之後,香氣愈發的濃郁,蘇慕歌只覺得自己的小心臟跳動得越來越厲害,看來她還是很在意那位紅衣姑娘是誰的嘛!

    終於,在他們的步步緊逼之下,終於在路的盡頭發現了一抹紅色從牆角略過,倆人加快步伐,拐了個彎,才發現是個死胡同。

    而那一抹血色在迷霧重重的黑夜裡顯得十分奪目。

    「哈哈,找到你了!」蘇慕歌一下子躍到了她的面前,皎潔的月光下,那張大大的笑臉逐漸凝固,轉而變得錯愕。

    甚至連阿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藍琳,怎麼會是你?」

    「阿丘醒了!」周旋突然衝進陽台,打斷了藍琳的話,也打斷了蘇慕歌的思索。

    終於睜開眼睛的阿丘依舊虛弱,他掙扎著想要起身,無奈身體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卻使他放棄了這個打算,他只能瞥過腦袋,看著房間裡關切地看著自己的三個人。

    只是沒有她,他覺得鬆了一口氣,也覺得有些難受。

    一方面,她不想讓張然熙看見現在這樣狼狽的自己,另一方面,他現在不知道為何,真的很想見見她啊!

    周旋看見自己的好兄弟恢復了知覺,趕緊上去噓寒問暖,阿丘卻只是不聲不響地看著他,卻沒有力氣再說話。蘇慕歌哪裡見過這樣的阿丘,歎了口氣,小聲說道:「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雖然阿丘沒力氣說話,卻依舊保持著敏銳的聽力,他將視線從周旋身上收了回來,轉而移向說著風涼話的蘇慕歌,寒氣逼人,

    蘇慕歌趕緊擺了擺說,解釋道:「我可是好心的,好心的。」

    阿丘這才重新躺好,仰頭對著天花板,閉起眼睛,開始修養生息。

    等到回去的路上,蘇慕歌看著面前的一片狼藉,令人作嘔的陣陣惡臭傳入鼻腔裡,蘇慕歌看著翻落在地上的一堆堆垃圾堵住了自己的去路,摀住鼻子,悶聲悶氣地說著:「在哪裡打架不好,偏偏挑這麼個風水寶地,這些人也不嫌臭!嗯~噁心死啦!」

    「你真應該慶幸,這些人還被南書城的法規制約著,沒能打到家裡去。」周旋一向是樂天派的心態,此刻看見這樣的慘景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安慰著一直皺著眉頭的蘇慕歌。

    蘇慕歌很少有機會單獨和周旋相處,以前他們四個人處一塊的時候,阿丘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似乎周旋一直站在阿丘的影子裡。不被人注意。現在聽他這樣一講,蘇慕歌竟對他產生了幾分好奇。雖然依舊捂著嘴巴,眼睛卻從上至下打量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似的。

    周旋被蘇慕歌這樣盯著看,有點小害羞,也有些發毛,他撓了撓後腦勺,尷尬地衝著他笑了笑,露出一口亮閃閃的大白牙,一雙大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眼周便擠出一道道褶子,可愛得不像樣。

    蘇慕歌嘖了一聲。眨了眨眼睛,笑著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永遠不會生氣似的。那次在文娛部這樣,現在阿丘受了這麼重的傷,你也是也是?」她突然覺得詞窮,說不出什麼詞彙能夠形容他。

    「平常心對待?」周旋結果她的話,又害羞地笑起來,露出兩腮深深的酒窩。

    「對對對,就是平常心對待!」蘇慕歌覺得這五個字來形容周旋。真是太貼切了!

    周旋卻只是撥了撥自己的劉海,謙虛地回答她的話,「因為我是和平主義者啊!」他這樣說著,沒注意到蘇慕歌突然上前一步。她踮起腳尖,長長的睫毛幾乎觸到自己的鼻尖,他覺得鼻子癢癢的。臉頰卻羞得通紅。

    只是蘇慕歌似乎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反而貼著他的臉一臉興奮地說道:「這麼看起來。你的皮膚好好啊,又白又嫩。簡直吹彈可破,女生的皮膚都比不上你的呢。」慕歌自顧自地說著,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氣息全都湧進周旋的鼻腔裡,鑽入他的肺中,不斷地刺激著他劇烈跳動著的小心臟。

    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蘇慕歌才得出結論,「周旋,你簡直就是個萌翻天的小正太啊,我怎麼會一直都沒有發現呢?」

    「還好吧。」周旋被她這樣一誇,覺得十分害臊。他稍稍退後一步,才算緩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蘇慕歌竟然快要到家了,可能其他人都已經打累了,他們一路走來,竟沒碰到找茬的人。只是這時候她蘇慕歌總算想起了正事,一拍腦門,「周旋,你知不知道蘇燁?」

    蘇慕歌記得自己應該是沒有同阿丘和周旋提過自己的哥哥,這才放心地問了出來。

    周旋卻搖了搖頭,「我來南書城的時間並不長,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蘇慕歌哦了一聲,並沒有太怎麼樣為難他,跟他說了再見之後便各回各家了。只是這次回家,蘇慕歌的心情突然變得無比凝重。她還在回味著藍琳對她說的一番話,便一邊思索著,一邊將鑰匙插進鎖孔中。走到了屋子裡,她還沒來得及開燈,突然屋裡燈光大亮,蘇慕歌一驚,手裡的鑰匙都掉在了地上。

    她只顧著彎下身子撿起自己的鑰匙,一雙腳卻出現在眼前,準確的說,是坐在輪椅上的一雙腳。不是那麼巧吧?!蘇慕歌暗自祈禱,果然對上了蘇燁含笑的眉眼,不知道為何,那樣的笑卻看得她毛骨悚然,她只能勉強支起一個笑容,說道:「哥!」

    「回來了。」蘇燁見她平安歸來,並沒有說什麼,便推著輪子回了房間,不想卻被蘇慕歌叫住,他轉過輪椅,臉上依舊是不變的笑容,「怎麼了?」

    蘇慕歌卻顯得有些猶豫,她揶揄了好久,又深深了吸了一口氣,才說道:「我能不能聽聽,你是怎麼當上南書城的學生會長的?」

    「你真的想聽嗎?」從蘇燁的嘴裡吐出的卻是這樣一句別有深意的一句話,蘇慕歌只覺得如站針氈,只是此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只能硬著頭皮僵硬地點頭。

    蘇燁倒是沒有流露多少不自然的表情,聲音依舊平靜而溫暖,「現在不早了,你想聽的話,我可以明天說給你聽,你早點休息吧。」說完他又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蘇慕歌看著蘇燁默默移動著的背影,一時間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

    翌日,蘇慕歌在外面流蕩了一整天,南書高中已經淪陷,回去上課已經是不可能,只是自己不想蘇燁和奶奶擔心,只能假裝去了學校。探望了阿丘,知道他情況良好之後,她便放心下來,接著便是空下來的大把大把的閒散好時光。

    她百無聊賴地在大街上閒逛著,打算先去找在家休息的然熙玩,走著走著,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什麼一下子把她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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