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劼省瀧市曾被認定為接近地震帶卻游離於地震帶之外,往常也從未發生過大地震,甚至於在川滬省頻發地震時,這邊也僅是被餘震波及,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在這樣一個臨近新年的季節裡,瀧市居然會發生一場七點五級的地震,不知擾亂了多少人的生活。
相鄰的二十多個市區均有人員傷亡,除去川滬省本地的軍區出隊救援,首都這邊也迅速緊急調令,陸軍六萬人出動,由於地震破損的情況不明,六萬人分別從不同的路段趕往瀧市,此時下了高速後距離最近的這段山路上,正有二十輛軍車行駛在路面。
中午天上的降雨少誒有些減弱,軍車上的戰士吃過乾糧,作為救援隊伍,這輛車上是沒有太多物資的,所以在未能達到瀧市之前,大家吃的也不過都是壓縮餅乾等輕便的食物。
「團長,還有二十里地就到了!」
年輕的戰士看了眼車上的數據,小心的控制著方向盤,地震之後的山路並不好走,接著只聽車上對講機裡傳來一陣含混的聲音:「……報告團長,前面好像有一處農莊。」
前排的戰士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後便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全速前進,到了農莊也就快進瀧市了。」
曲光明沒想到自己前一天還在軍區大院裡操練士兵,今天就已經到了地震災區,自從接到首長的調令後,他整個人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將任務安排下去,一刻也沒能休息,挺到這時候身體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旁邊的警衛員見狀連忙勸慰他休息一下,等到了農莊再做打算。
一般來講,像這樣建在地勢寬闊地方的農莊,八點多人已經都離開家門了,所以警衛員猜測人員傷亡應該不多,其他人也這麼以為。
可是當軍車越過山路,慢慢的駛進農莊的時候,第一輛車上的戰士紛紛皺起了眉頭,開的再近一點才發現,農莊的房子全都倒塌,有的攔腰折斷,有的整體散架,沒有一所房子倖免於難,也沒看到一個人影。
「怎麼回事?」
「沒有人?」
「還是看到房子倒塌無法住人,都離開了?」
「七點鐘方向好像有聲音!」一個二十多歲左右的小戰士下了車,皺著眉頭看了下眼前的廢墟,突然耳朵一動,眼睛眼睛看聲音的出處。
「我好像也聽到了!」
幾十個戰士走下車,其中一輛軍車的門也被人從裡面推開,曲光明當先兩步下車,後面緊接著有兩個警衛員跟下來,「走,過去看看。」
瀧市外的這個農莊還只是瀧市郊區更外一點,幾乎在瀧市與其他市區的交界處,相比若非是因為家家戶戶務農種植,只怕村民也不會住在這種平常購買物資都困難的地方。
曲光明繞過三處房屋,向著有聲音的地方走過去,因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泥土都泡在水裡有些泥濘,眾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在此抬眼一看,居然有一對夫妻壓在房屋橫樑底下,兩個人頭露在外面,嘴裡時不時發出一兩聲虛弱的呼喊,不過那聲音也大多是堵在嗓子眼裡,被雨水泡了一夜,不僅是地面變的泥濘,人的身體更是經受不住。
「還有人!」
「把橫樑架開!」
「英朗你回去叫人,其他人跟我先架開上面的,周宇你過去跟他們說一聲,讓他倆做好準備。」曲光明有條不紊的指導,他揉了揉眉心,覺得眼前有點發暈,估計是一天一夜沒睡的結果,身為團長需要時刻保持住清醒,夜晚即使其他人分班休息,他卻是不行的。
不過還好,他身體一向不錯,對目前的狀態並不怎麼影響。
「是。」一個戰士從隊伍中跑向軍車方向,另一個戰士跑到一男一女旁邊剛想開口,卻見長頭髮的女人費力的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手指艱難的挪動了一下懷裡的大衣,周宇愣了一下,卻是看明白了女人的意思,他伸手接過,打開大衣,裡面居然是一個襁褓,襁褓裡的嬰兒還保持著白嫩的皮膚,可能是離開大衣感覺到有點冷,嬰兒轉頭朝著周宇的方向,嘴裡發出貓兒一樣的哭聲。
周宇看了一眼就半捂上了大衣,他眼睛疼了一下,眼眶有點濕。
旁邊的男人聽到哭聲,動了一下,也僅僅是動了一下,他整個身體都壓在橫樑之下,受傷比女人重得多,從頭到尾眼睛都沒有睜開。
但看到男人的動靜,周宇像是得了鼓勵一樣,鼓足中氣朝著對面喊了一聲:「都活著,動作快點。」
對面的戰士抬著橫樑上面斜搭著的一塊木頭,喊著一二三移到了另一邊,身上的東西少了一半,男人女人的呼吸都輕鬆了不少,軍車一邊又有幾十個人跑過來,站在周宇這頭,戴著手套的手移動到橫樑的受力點,十幾隻青筋暴起的手舉起一頭,往旁邊歸宿移動,這期間身後的人把前面的戰士替換下來,爭取不讓橫樑落下,其他戰士分別將男人女人從地面砸出來的洞裡拖出,男人身下的雙腿已經血肉模糊,骨頭也有些變形,女人渾身是血,看不出傷勢如何。
橫樑轟的一聲墜落到地上,一時間泥水飛濺。
「怎麼辦?」
「咱車上沒有醫生,都在後面呢。」
「就這樣也不能給留下,帶著走吧……」
「關鍵是車上沒有安置傷員的位置了,團長咱是先鋒救援隊,要是等著醫生和物資過來,起碼還要兩天,要是不等帶著走,就得清理出半車食物,這也是救命的東西。」
聽到戰士的報備,曲光明板著臉不知在想什麼,他也是沒想到會出現這種問題,本來他的目標是直接到達瀧市,救援一天總有當地健全的人照顧傷員,他們救援隊伍也可以不被拖行程,可沒想到還沒到瀧市就救到兩個人還有一個嬰兒,正如前面戰士所說的,帶著或是不帶著,都不行。
「帶上,走。」曲光明眼睛一沉,不管怎麼樣,救出來一個就不能讓人再重回無所依靠的境地,「把車上的水都清出來往其他各個車上都勻一點,勻出半個車廂!」
恰在此時。
不遠處突然傳出一道震驚的聲音,即使沒有見到聲音主人的樣子,想必面部表情也是相當震撼,「哇好酷,老子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多軍車,爽呆了!」
「不知道能不能有機會開一開……」這個聲音依然在喋喋不休:「其實高考前我就想好了的,如果不是橙子你去了a大,我怎麼也要進軍校看一看。」
「就你這一身的脂肪?想去軍隊?還是算了吧。」另一個溫和的聲音毫不猶豫的打擊,聽上去像是少年的音域,乾淨的一如淳淳流淌的小溪,但在地震災區這麼惡劣的環境下還能有這樣乾淨的聲音,實在讓人有點不敢置信,卻也實在有些享受。
似乎被第二個聲音打擊了,前者鬱悶了一下,哼唧了一聲沒太有底氣的說:「……肉多了那也是好事,起碼兩三天不吃飯也餓不死,最適合參加抗震救災了……」
溫和聲音的少年噗嗤噴了一聲,大笑起來,「這兩碼事能聯繫在一起嗎,胖子抗餓吃的也多,再說下去大毛也要笑話你了。」
聽到這裡在場的戰士都忍不住會心一笑,看來還真是胖的厲害,只是不知道大毛是什麼人,或許來的是三個人,其中一個叫大毛的不愛說話。
「你說你來瀧市也就算了,帶著我一起也就算了,你帶著黎大毛來管個什麼用,這才真是光吃糧食不幹事的,一頓飯食量那麼大簡直不能忍……」
說到這裡,那少年似乎也悶聲道:「我也想知道它是怎麼跟來的,明明出門前還給它扔了個毛線球玩……難道它不喜歡玩毛線球?」
「那肯定不會喜歡啊,毛線球那是貓玩的,狗只喜歡吃|屎和啃骨頭……哎呦喂大毛你別咬我褲腿兒啊,我這是說出了你的心聲呀臥槽疼疼疼咬出血來還得去打狂犬疫苗媽蛋,你不會來真的吧?……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曲光明:「……」
兵哥:「……」
伴隨著兩到聲音的逼近,這時候不論是曲光明還是在場的戰士,都能看清楚人影了,一個面容掙扎瘋狂猛跑的胖子,後面跟著一隻雪白色的小狗。
再接著遠處一道人影慢慢走入視線,看身形像個少年。
……
曲光明這邊的人看到了對面的兩個人,黎橙自然也能望見不遠處穿迷彩服的救援隊,少年怔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二十多輛軍車,原先還覺得軍車停在這裡有些奇怪,原來是下來救人了,他目光掠過兩個戰士身上背著的一男一女,沒有去管一邊你追我趕玩鬧的唐大胖和大毛,反而往曲光明面前走去。
「團長……」警衛員要說什麼,曲光明揮揮手擋下,看著對面俊秀的少年走過來,站定在面前,「你是團長?」
「是。」
「向您請示一下,可否讓我看一看傷員?」
「你是?」
「我是a大醫學系的學生。」黎橙沒有說自己是貢藥坊老闆的妻弟,貢藥坊的名頭不過是幾個月裡傳出來的,上層富商和在職官員知道的較多,但常年身處軍區大院裡封閉性的軍人,黎橙可不覺得對方有聽說過,所以a大醫學系顯然比貢藥坊更有說服力。
隊伍裡一陣騷動,如果是學醫的那就好辦了,這些兵哥大都是年紀輕輕就進了軍隊的,有些連大學的邊兒都沒摸到,始一聽到啊a大這種高學府的學生,心裡頭還是頗有震撼的。但曲光明卻不這樣認為,如果是a大醫學系教授的話曲光明一定不會猶豫,可現在站在面前的只是一個學生……
「團長,讓他來看看吧,畢竟是學醫的,怎麼也比咱這些一竅不通的強啊!」警衛員跟著曲光明久了,大約能猜到他的想法,於是出言道:「最差的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曲光明想了想,對著黎橙點點頭:「麻煩了。」
前面的人剛開一條路,背著男人的戰士彎下腰來,讓身後兩個人把傷患取下來平放在地上,黎橙走過去查看了一下,皮膚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少,並不存在嗜血的狀況,胸口倒是凹進去一塊,幸好變形不多,否則別說堅持到現在,恐怕當時已遭遇危險就立即死亡了。
黎橙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玉瓶,從裡面取出一顆愈傷丹,掰成六分,將其中一份餵進男人口中。
大洲界的丹藥大都入口即化,他也不必擔心男人會嚥不下去。隨後黎橙取出另外一隻盛著酒精的瓶子,掏出一根金針刺進男人胸口,說實話對於治病救人他是沒學過多少的,唯一會的還是當初虞聲和教授的一路針法,不過那些顯然不能治療這種撞擊的傷勢。
曲光明瞇起眼睛,金針他知道,金針能救人他也知道,但幾乎所有人明白金針見笑十分緩慢,一般一個療程都要十天半個月,甚至一年兩年的都有,用這個來治療災區的人恐怕不是什麼好的選擇,現在什麼都是刻不容緩,哪裡來得及時間用中醫的方式祛病去根的?
然而自始至終黎橙都只紮了一針,他手指拂過針尾,體內的一道靈氣已經隨著金針導入傷患的肺腑內。
這也是來之前黎橙想到的,當初得到光系體質的基本入門知識時裡面就已經提到過,他的靈氣可以轉化為光系的靈力,放在以前,大洲界有光系體質的人都是可以放光系治療術的,然而由於光系體質在大洲界取得的信仰值駁雜不堪,修煉的人越來越少,以至於治療術也沒了蹤跡,但可以想見,如果黎橙將光系靈力逼出體外,可以如在寵物醫院安撫小灰一般,對傷患的治療起到一些促進作用。
但他還是小覷了自己的能力。
小灰受傷時他不過剛開始修煉,還是煉氣境的修為,現在他卻是煉體境,甚至每天都可以吸收到信仰值,體內的靈力已經逐漸朝著體質特性的方向發展。幾乎在他的靈力剛一接觸到傷患的肺腑時,對方凹下去的胸口內一些淤積的血肉被沖刷的恢復了活力。
這種改造是十分柔和的,肺腑中帶來的感覺確實分外直接,只聽針下的男人受不了的悶哼一聲,面容糾結在一起,睜開雙眼。
見到這人睜開眼睛,黎橙拔出金針,調理了一下氣息,將針塞進酒精瓶裡。為了做出衣服物資準備的很滿的樣子,這些必備藥品他都是盡量節省空間的,當然更多的還是在他的儲物袋裡,這個就連唐大胖也不知道,倒是黎大毛曾經見過一次,當時這隻小白狗無聊的抬了抬眼皮,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
畢竟是只外星物種,大約是見得多了。
「沒事了。」黎橙抓起男人的胳膊扶著他坐直身體,看著他凹進去的胸口,挑了下眉:「胸腔還需要透視檢查,不要做太多運動,我不是專業的,其他的傷處還要等著醫生來檢查,尤其是你的雙腿,自己多多注意。」
男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眼睛裡還是朦朧的,就已經能夠坐直身體,不由有些發懵,等到聽了黎橙的話,才把目光防盜眼前的少年身上,並不是想像中的白大褂,而是一個年輕的不能再年輕的少年,他傻了一下:「謝、謝謝……」
伴隨著這句感謝,男人額上立刻飄出一大坨信仰值,很快的補充了黎橙剛才為了治病而缺失的靈力。
黎橙感受了一下,都說機遇和挑戰是並存的,果然不假,這還沒進災區呢,治療的第一個人就已經貢獻了原本需要五六個人凝合才能達到的大量信仰值,不能更美好。
病人這麼上道,下次自己大概可以在大洲界找找看有沒有類似生骨丹的丹藥,投桃報一下李,治好這人的雙腿。
他認真看了下這人的臉,記下其長相,隨後轉身往另一個戰士背上的女人走去,將剩餘五份當中的一份愈傷丹塞進女人嘴裡。
這女人神志還算清醒,知道眼前是救了自己丈夫的人,眼見著又來給自己餵藥,心裡面又是感激又是感動的難受,忍不住哭了一下,更是貢獻了更大的一坨信仰值。
「你傷得不重,就是泡水時間太長身上沒有力氣,養好了傷口就沒問題。」黎橙琢磨了一下,加上前些日子通過媒體效應得到的信仰值,再有那麼一兩次救命之恩,自己又該突破煉體境第二層了,真是個好消息。
再往後一看,幾十雙大眼小眼全都愣生生的看著自己,原本微微揚起的嘴角頓了頓,黎橙臉色古怪起來,「你們這是……」
曲光明已經傻了。
這什麼情況?
剛才還奄奄一息的人現在已經能說能笑?
雖然離活蹦亂跳還差了一大截,但倘若傷患那雙被橫樑廢了的腿還能立馬站起來,那現在曲光明也不會僅僅是傻掉的問題了,那就得跪在地上了!
懷裡抱著孩子的周宇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看見孩子他爹做起來說話的時候,周宇差點沒嚇得把孩子給扔出去。
操!
活見鬼!
這什麼醫術啊我靠!
難道要他說不愧是a大的學生果然一動手就病除這種假話嗎?別鬧了好嗎!再怎麼是名校的高材生,也不會達到正規醫院裡那些醫生的程度吧?
更何況這明顯是醫術超標了!
媽蛋對於這種人我周宇只想說七個字!
千萬別讓他跑嘍!
「團長讓他跟我們走吧。」周宇忍不住上前一步,作為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兵他也不光是個衝動的小伙子,他還是非常有頭腦的,這種人才能放過嗎?
不光周宇,很多人心裡都有那麼個念頭,甚至曲光明也是這麼想的。
然而還沒等救援隊伍哪個人開口,對面就傳來一聲呼喊:「橙子快過來,這邊有活人埋土裡了,你家大毛髮現的!」話音未落,黎橙已經快步跑了過去。
是那個胖子。
曲光明眉頭一揚,當機立斷讓身邊的戰士也和自己一起跟上去,幾十口人畢竟不是什麼老百姓,每天白裡夜裡都在訓練,就等著群眾有需要的這麼一天呢,整合隊形之後拔腿跑得飛快,不多時就趕了上去,就見兩個少年蹲在地上帶著手套挖泥,泥土裡漸漸露出一隻手,手指還在夾縫裡動彈。
這幅場面如果發生在墳地裡實在令人毛骨悚然,現在人命關天,卻連毛骨悚然的時間都沒有了,幾個戰士把黎橙和唐大胖抱起來放在一邊,這些人挖起泥來可比兩個少年專業多了,黎橙看了兩眼乾脆放棄了,唐大胖嚇了一跳,心說哪來那麼多當兵的,他想了下,估計是剛才開軍車的,目光在戰士身上的迷彩服上溜了一圈,唐大胖眼睛看向一路走遠的黎大毛,看著小白狗走走停停,鼻子輕嗅了嗅,便又停在一處軟綿綿的泥地裡。
唐大胖扯了下黎橙的手:「看了沒,那邊還有活人。」
黎橙:「你怎麼知道?」
「你家大毛髮現的。」
黎橙:「…………」
在此之前,大毛的存在一直被認為是吃白食的,黎橙突然意識到,或許從對方在尾戒中掉出來那一刻起,自己就有了養育它的責任,或者說是培養它的責任。
培養有許多種方向,可以在家買好設施練習跳遠跳圈進軍演藝圈,同樣可以尋找專門的資料練習成警犬軍犬一類,當然也可以像現在這樣:
自己什麼都不幹,讓它自由發展。
——現在不是都講究要給孩子一點自由,才能更健康的發展嗎?
——看,眼下不就到了出效果的時候了嗎?
當個好媽媽不容易,做個好爸爸卻是無比輕鬆,只要每天給它一點點父愛的關懷,或許是一隻自製的無鹽小牛肝,或許是一杯奶昔。
黎橙臉上露出一個爸爸的笑容。
「真是個乖孩子……」
他快步走過去刨了刨土,刨出一個黑洞,難怪這些人掉進泥裡還能活下來,原來泥地裡面還有一個空間,能夠支持一兩天呼吸的空氣,黎橙站起來,舉起手揮了揮,把解放軍同志叫過來想辦法。
黎大毛出盡了風頭。
小白狗拉風的帶著一大票兵哥滿農莊裡亂跑,只要它停下刨了刨土,靜止不動,後面的人就一窩蜂的湧上來三五個人開始挖掘。
黎橙跟在後面每經過一個救起的人就用銀針□□對方身體輸送一段靈力,一人一狗如此合拍,不得不說讓看見的人也覺得十分賞心悅目。
難怪要來災區救人,這肯定不是來搗亂的,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到了傍晚,農莊這邊的三十三號傷患相互扶持,在救援隊的幫助下臨時找到些雨衣棉被,點起一堆柴火取暖,家裡還有沒壞掉的糧食都拿出來堆在一起,準備等待著兩天後的醫務人員,度過接下來的時刻。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一列軍車開在通往瀧市的公路上,成為裝點這枯木之中最亮眼的顏色,然而就在軍車後面,卻跟著一輛十分不起眼的私家車,又小又普通,卻也不容忽視。
宋佳收到黎橙的短信時,是下午四點,由於最近黎橙的通告有點多,她需要仔細的甄選才能挑出合適的,這樣一來共組兩的加大讓她一直從昨天半夜睡到今天傍晚,這條短信她晚上七點才看到。
對方什麼急事也沒說,為什麼需要半個月的假期也沒說,等到宋佳打響黎橙電話的時候,那邊的提示音是不再服務區。
迷迷糊糊的宋佳從床上爬起來洗了把臉,清醒了下大腦,給唐蝦打了通電話,這小子直接是關機,隨後宋佳去了趟黎橙在校外的租房,屋子收拾的很乾淨,裡面的兩個人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
猶豫再三,宋佳還是找到黎橙的姐夫隱晦的詢問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早已知道,只是無比苦惱的告訴她,黎橙去瀧市了。
宋佳沒明白過來,去瀧市做什麼?
但想到之前看到的新聞,這個一向做事沉穩的經紀人驚得差點一下子從沙發上跳起來!
好傢伙。
她上半輩子帶了那麼多新人,期間地震發生過不少,七點多級地震也曾有過一次,還從沒見哪個敢直接跑災區去的!還是在地震發生的第二天就已經出發了!小小年紀又是那種小體格能幹什麼?
去找死嗎????!!!!!
宋佳要瘋掉了,她真的覺得做黎橙的經紀人需要一個強悍的心臟,不適突然火起來,就是突然傳緋聞,接著再次給你迎頭一擊,心驚膽戰。
……她要被玩壞了。
宋佳撂倒在辦公室的座椅上,一個一個把近期的通告都推掉,眼眶又開始紅了,要說這麼長時間沒點感情是沒可能的,那麼有資質一小孩,長得好性格好,以後成就肯定不低,可別因為助人為樂把自己搭進去,呸呸呸,想什麼呢,黎橙根本就是個逢凶化吉的命,一定會沒事的。
宋佳收拾著桌面上的資料,手指剛翻過一頁較厚的紙張就停了一下,她疑惑的看著手裡的邀請函,抗震救災基金會的邀請函?之前沒見過桌上有這個東西,估計是今天剛到的。
她翻開一看,頓時有點哭笑不得,她就知道,人家邀請的是黎橙。
作為一個剛出道就火了半邊天的小明星,黎橙當然是有資格被邀請的,雖然大家可能知道他剛入娛樂圈自己的錢肯定不多,但大多數人同樣知道,這位是貢藥坊老闆的妻弟,更是一家公司的小老闆,捐錢總不能少他一份。
「這時候你們倒記得清楚,捐錢怎麼也得加上人一個,自己手裡有好劇本的時候怎麼都想不起來加個人呢。」宋佳吐槽一句,這會兒又開始頭疼了。
這次的基金會還是一位娛樂圈大咖做的主持,是娛樂圈內部組織的活動,也有不少商界大老闆,收到邀請函的明星是肯定要到場的,雖然很多人不願意這樣被逼著捐款,但如果這時候不去,豈不是有了讓人詬病的機會?
為災區人民唱唱歌說幾句祝福的話都是小事。
重要的只有一個事。
捐錢。
沒錢也得捐。
宋佳數了下黎橙剛進娛樂圈賺來的小金庫,還算不錯,雖然連兩百萬都拿不出手,但畢竟是剛出來的新人,二三十萬的也不會有人專門去挑刺。
基金會當晚,宋佳苦逼的一個人出席,坐在黎橙的位置上,這是閃光燈亮起,在一眾影星中間,這樣一個經紀人的存在顯得十分稀奇。
「宋佳怎麼就你一個,你們黎橙呢?」
看到宋佳手裡拿著黎橙的邀請函,身邊並未跟著那個少年,一些比較舒適的經紀人同事不由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個更是好奇的問了一句。
宋佳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事兒要是在這裡說了顯得黎橙有作秀的成分,本來黎橙是一片好心,宋佳不想因為自己多嘴讓輿論進行惡意揣測。
但要是不說還真沒法子解釋。
「難不成是病了?」
宋佳含糊的應了一聲,病個屁,活蹦亂跳的跑災區去了呢還,她倒寧願是對方得了什麼小感冒沒辦法出席,可惜再怎麼想都已經晚了。
對面一人攬著手臂看了看四周,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呦,這是病的多重啊,連給瀧市人民愛心的基金會都不肯出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