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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3章 :一萬兩的奮鬥史(4) 文 / 雲沐晴

    霏兒唇邊的笑意在這個時候才逐漸收起,看向王德的眼神就好比看死屍一般:「世界上最蠢笨的人就是以為別人都比他傻。王德,你真當以為本姑娘一介孤女好欺負?如果你拿走菜譜之後不再動惻隱之心,或許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偏偏,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你要幹什麼?不,你別過來,你別過來,我告訴你,你不能傷害我,我哥哥可是隱王府的大總管,你不能傷害我……。」王德看著不斷向他走近的夏侯霏,嚇得雙腿一軟,瞬間癱倒在地,面如死灰色。

    「哦~~原來是隱王府的大總管啊,難怪,難怪你有這等膽量,付出去的銀子還有收回的道理!」夏侯霏拉長了尾音,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糾結。

    王德見狀,心中一喜:「你知道就好,只要你現在放了我,我保證今晚上的事可當沒有發生過。」

    「怎麼?王掌櫃不要這五千兩銀子了?」夏侯霏一臉詫異的看著王德,王德肉疼的瞪著她:「不,不要了,不要了還不行嗎?你走吧,就當,就當今天晚上的事沒有發生過!」

    夏侯霏美麗的大眼睛裡閃動著明亮的光芒:「可他明明發生了啊,怎麼能當沒發生呢?」

    「宋茗,你還想怎樣?我都說要放了你了,你還想怎麼樣?別敬酒不吃吃罰……」然,某人卻不給他再開口說話的機會,一枚纖細的、散發著寒光的銀針瞬間封住了他的xue道,旋即陰沉著小臉厭惡的看著腳下的人,憤怒一踹:「死到臨頭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這等話,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你不是話裡話外都拿你的親哥哥威脅本小姐嗎?那我就帶你去見見你的親哥哥如何?」

    這一句話,無疑給了王德一份希望,他看著夏侯霏,發出『嗚嗚』的聲音,霏兒深邃的水眸間閃過一道冷芒,一腳踩在他那張令人看了極其不爽的死人臉上:「知道嗎?本姑娘原本沒想將事情複雜化的,是你自己往槍口上撞的,既然走到了這一步,我若是袖手旁觀,澹台衍那傢伙豈不是要被你們兄弟倆給坑死?所以,姐今天這件事決定管到頭了。希望到了隱王府,你這雙死魚眼還能瞪得起來!」話落,用力朝他的脖頸一踢,王德就這般暈了過去。

    夏侯霏轉臉掃了眼隱在暗處的人,冷聲吩咐:「將這六個人一個不落的給我送到隱王府!」話落,白色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隱在暗處的人,聽到夏侯霏的吩咐,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滿臉詫異,她居然知道他們在暗處?還這般明目張膽的吩咐他們做事?這是什麼狀況?太子爺可沒吩咐他們這麼干啊?還有,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剛剛那出神入化的武功,怕是連他們都做不到,不動聲色間就能將這些人的經脈盡數震斷,殺人與無形之間,可憐那個蠢貨居然還敢跟人家談交易,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老大,做,還是不做?

    正當這隊人馬猶豫不決間時,從夜色中驀地閃現出六名黑衣少女,她們蒙著黑色的面紗,嬌小的身子利落的扛起地上的人,如鬼魅一般消失在他們面前,一切,都在眨眼之間,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破廟之中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頓時,隱在暗處的一隊人馬突然覺得頭頂有無數只神奇的烏鴉『嘎嘎』飛過,敢情,剛剛是他們在自作多情來著?原來人家身邊自始至終都有人跟著啊?

    能讓他們家爺如此關注的女人,還有如此高深武功的,又有屬於自己隱衛的女人,天,這個女人難道就是……?

    ——

    「什麼人?」守衛森嚴的隱王府內,當夏侯霏陡然現身於澹台衍所居住的逍遙園時,無數黑衣人從暗處閃現出來,瞬間就將她圍了起來。

    夏侯霏唇角上揚,水眸蘊含著慢慢的笑容,「將你們家主子爺趕緊從溫柔鄉里挖出來!」

    「大膽,擅闖隱王府者,死!」帶刀侍衛倒是一點也不客氣,話音剛落,就齊刷刷的殺了過來,夏侯霏耐心用盡,胸腔裡凝聚著一團火氣,深吸一口氣後一道隱含著絕對內力的聲音陡然響徹隱王府:「澹台衍,速速前來逍遙園見客!」

    夏侯霏這一聲吼,不但將那些帶刀侍衛雷的外焦裡嫩忘記了反應,連帶著隨後被扔下去的王德聽後,險些暈死過去,她,她竟然直呼隱王殿下的名諱,她,她到底是誰?難道說,難道說他真的踢到鐵板了?不,不會吧?

    一刻鐘後,當隱王殿下衣衫不整、氣急敗壞的出現在那個叫做『宋茗』的女人面前怒喊『弟妹』的時候,王德只覺得腦子『轟』的一下子炸了,而後,便感覺下身一陣濕熱,非常沒種的尿了褲子,隨即怔愣在原地,傻了!

    夏侯霏一看澹台衍的裝扮,立時皺眉轉過身:「穿好衣服!」

    「喂,你這個死女人,有沒有公德心啊,半夜三更不睡覺跑我的府裡面瞎咋呼什麼呢?你家的死男人呢?讓他給我滾出來!還有,你的聲音實在太過『逍魂』,下一次來之前,您,能不能打個,招呼呢!」天知道他剛剛正在『嘿秋嘿秋』的關鍵時刻,被夏侯霏這麼一嗓子嚎的,瞬間打了個機靈一瀉千里,到現在他還不知道他的寶貝兒有沒有被嚇壞,若是真的給嚇壞了,他給他們這對死冤家沒完!

    該死該死該死!!!

    澹台衍的慾求不滿夏侯霏看在眼裡,冷在骨頭裡:「在發表意見之前,咱們先來解決一件事!」

    澹台衍愣了愣,見夏侯霏一臉嚴肅,旋即皺下了眉:「什麼事?」

    「這個人,你認識嗎?」夏侯霏厭惡的踢了一腳嚇尿了的王德,眼底滿是冷色。

    「王德?他怎麼會在這裡?不對,他怎麼會在你的手裡?還……。」還是這麼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澹台衍鳳眸微瞇,瞬間意識到這不是小事,能勞駕太子妃親自將人送過來,一定是了不得的事。

    夏侯霏嘴角勾起譏笑,緩緩抬眸,目光凌厲的看向立在澹台衍不遠處,想要溜之大吉的隱王府大管家王耀:「不知王大管家,在這個關鍵的時候,是要去哪裡啊?嗯?」

    王耀?澹台衍驀地轉過身,果然看到王耀一副正待離開的模樣,清冷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說,這是怎麼回事?」

    王耀惶恐不安的轉過身,聲音微微顫抖著:「王,王爺,奴才,奴才惶恐,著實不知,不知這位姑娘是,是什麼意思!」

    「什麼姑娘,這是……。」夏侯霏不慌不忙的打斷澹台衍的話:「別著急,你不知道,有人知道,咱們慢慢來算賬,如何?」

    王耀臉色大變,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起,看向王德的眼神充滿的憤怒,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竟然,竟然沒有一點主意,因為他連現在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麼狀況?為什麼王德會在這裡?還嚇成那樣,該死的,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不知是他太緊張還是故意的,竟然忽略了澹台衍口中的那句『弟妹』!

    眼見這件事牽扯到他的大管家還有酒樓的掌事人,澹台衍擰了擰眉,不悅的吩咐:「將人帶過來。」

    議事廳中,一片寂靜,屏退所有不相干的人之後,澹台衍一臉不虞的看向早已嚇得不成樣子的王德:「你來說,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王德嚇得渾身顫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看向夏侯霏的眼神更是如見了鬼一般,不住的磕頭喊饒命,他這個模樣,自然是一句話也問不出來,夏侯霏冷笑一聲,冷冷道:「將人帶上來。」

    話音剛落,六名少女已提著五個人的屍體走了進來,看到那五名黑衣大漢,王耀立時意識到什麼,隨即臉色變得鐵青,陰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瞪著跪在地上的王德,低聲咒罵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事情的經過就不多說了,結果就是,你的這個掌櫃的居然派殺手來殺我,想要搶奪我手中的五千兩銀子。這五千兩銀子是我賣菜譜換來的,這不,還沒捂熱呢,你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追了上來,要滅口,可惜啊可惜,我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他們希望落空,自然就被扔到這裡來了。哦對了,這傢伙還說他的哥哥是你的大總管,我想,你有必要要好好的調查一翻了,如若不然,你的酒樓遲早要完蛋!」夏侯霏冷笑一聲,就要起身離開,澹台衍聽到這裡,雖然明白了個大概,但是具體的還是不甚清楚,「你這話說到一半就停了,讓我如何去處理?」

    夏侯霏擰眉想了一下,突然帶著興味的目光看向他:「想要我說清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想怎麼感謝我!」

    「感謝?什麼感謝?」澹台衍眸光閃了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替你清理門戶,難道你不應該感謝我?」

    夏侯霏的理所當然,讓澹台衍無力招架:「行行行,你想要什麼只管開口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有威逼利誘啊!」澹台衍嘴角一抽,還說沒有,現在可不就是在威逼加利誘嗎?

    澹台衍的爽快讓夏侯霏心情倍兒好,將澹台衍拉到一側,伸出了指頭:「親兄弟明算賬,這是我的酬勞,行的話我就好好給你說道說道,不行的話,你自己去查,嗯?」

    「這深更半夜的,我還有第二個選擇嗎?三千就三千,成交!」澹台衍肉疼的看著眼前那三根纖纖玉指,心裡面卻已經將王氏兄弟從頭罵到了腳,這個虧損,一定要從這兩兄弟這裡討要回來!

    夏侯霏看他那副模樣,不由一樂:「放心吧,我會讓你這三千兩物超所值。」

    澹台衍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行了,你還是趕緊說清楚吧,我還想回去睡覺呢,明天還要上朝,再這麼耽擱下去,天都要亮了。」

    夏侯霏心下瞭然,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她家中的那一位,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做什麼呢?

    「霏兒?霏兒?想什麼呢?趕緊的!」思緒剛剛打開,就被澹台衍生生打斷,奔著那三千兩銀子暫時不與他計較那麼多。

    「不是我說你啊,你是不是對你的產業太不負責了?由著這些人渣禍害?你一年有多少收入,你自己算過沒有?話說,你自己一天到晚忙什麼呢?你的那個香滿園為什麼總是爭不過人家福滿樓,你想過嗎?你知道原因所在嗎?那是因為你們家的廚子沒問題,有問題的是後廚的衛生,還有這些所謂的管理人員。我賣給你們香滿園的五張菜譜,如果把握的好,一年淨賺五千兩沒有一點問題,可惜的是,你的香滿園交給了這個人渣,居然還想反咬老娘一口,若不是我多留了一個心眼,豈不是要吃大虧?」

    「你?吃大虧?」澹台衍鄙視的瞪了她一眼,有那麼個老母雞似得弟弟在,她還能吃大虧,開什麼玩笑?還有她那強大的戰鬥力,恐怕連他也打不過她吧?這麼個強悍的人,會在他手下吃虧,別笑掉大牙了,成嗎?

    「將你那可惡的小眼神收起來,我這是說正事呢,你給我認真點行嗎?」夏侯霏不滿的瞪起了眼,澹台衍舉手示意她繼續,霏兒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這才將這三天打聽到的、看到的統統一股腦的吐給了澹台衍,說到最後,再次對他的『不問世事』吐槽:「你既然開了這些產業,麻煩你認真一點行嗎?」

    澹台衍太陽穴微微跳動了下,朝夏侯霏點了點頭:「你的話你記住了,放心,這件事我會好好考慮的,現在不比從前,一切都穩定下來了,有些事,也該重視起來了,至於其他,已經走過去了,相信,短時間內,不會有大的動盪了,霏兒,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拿你錢財,總要與你消災吧?你放心,以後有需要我還是會來幫忙的,前提是,你相信我的情況下!」夏侯霏眨巴了一下眼睛,「好了,咱們倆個的事情告一段落,在你收拾這兩個人之前,我想,要先和這個王德算算總賬!」

    澹台衍微微頷首,陪著她走回議事廳,看著她毫不猶豫的將一杯茶水潑在王德的臉上,施施然做了下來,他有預感,這個弟媳,未來將是澹台瑾的一大助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助力。

    「您,您要做什麼?」王德在這一杯燙茶水的澆灌下,瞬間清醒了許多,忍著臉上的燙痛感,顫抖著聲音看向夏侯霏。

    「做什麼?自然是算賬啊,你都要殺我了,難道我不該與你算算賬?一句話,五千兩銀子,買你的命,同意的話我立馬離開,不同意的話,就地解決!」

    「五,五,五千兩?」王德瞳孔猛然放大,差點沒被她的話給噎死,他看著夏侯霏那張扔在人堆裡都找不著的臉,實在想不通哪一個王爺會娶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妃,雖說那些王爺們的妃子他沒看過來,但該見的能見的基本上都混了個臉熟,偏偏夏侯霏的臉在他的印象裡是模糊的,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存在的。但自家王爺對她的態度,卻不是作假,難道說,他撞鬼了不成?

    「怎麼?你為了這五千兩能找人要我的命,難道我還不能拿這五千兩買你的命?還是說,你覺得本宮的價格比不上你的?」夏侯霏目光一銳,語氣中已有了不滿之意。

    本宮?本宮?她竟然自稱本宮?他沒有聽錯吧?能夠自稱本宮,又是他們家王爺弟妹的,不就是……?

    短暫的愣怔之後,王德突然翻了個身,使勁兒的朝著夏侯霏的方向磕頭:「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貴人,求貴人饒命,求貴人饒命!」

    夏侯霏雙臂抱胸,臉上的諷意因為他的動作越發的滲人了:「敢情本宮說了半天,你權當耳旁風了?」

    王德身軀猛然一顫,想也不想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湊足五千兩,求貴人饒命!」

    夏侯霏冷笑一聲,淡淡的帶著諷刺的聲音在他頭頂飄過:「用不著你砸鍋賣鐵,你這些年污了多少,本宮不比你自己知道的少,五千兩,明日一早自會有人來取,過一日,加一千兩!」

    「是是是,奴才不敢,奴才一定辦到。」接著,又是『咚咚咚』幾聲,夏侯霏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立馬有人將筆墨紙硯遞過來,監督王德畫了押寫了欠條,夏侯霏心滿意足的收起借條,歐了,事情已辦完,旋即看也不看王德一眼,逕直朝澹台衍揮手:「好了,我的事情辦完了,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時間不早了,告辭!」

    「我送送你……。」夏侯霏抬手阻攔:「行了,你還是趕緊處理你的要事吧!」說著,就要抬腳離開,王德看到這裡,猛然想起了什麼:「貴,貴人,您,您不是,不是饒了奴才一命嗎?」

    夏侯霏美麗的鳳眸微微瞇起,似笑非笑的道:「沒錯啊,本宮是饒了你啊,所以,本宮這就離開了啊!」

    「那,那王爺……。」王德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因為,他已經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噢,你說你家王爺啊,那,可就不在本宮所管轄的範圍內了,怎麼說你是他的人,不是?本宮答應放了你,可你家主子沒答應啊?好了,各位忙著啊,拜拜!」夏侯霏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全然不顧王德從地獄到天堂,再從天堂到地獄的悲劇臉。

    澹台衍從頭至尾旁觀,在夏侯霏離開之後,大手一揮,命令收押兩人,但在收押之前,不忘命人帶王德回家取錢,多少?

    八千兩!

    除了夏侯霏的那五千兩外,還有澹台衍出了的三千兩,一共八千兩。八千兩銀子,幾乎已經將王德本人搾乾,可惜的是,即便如此,事情也還沒完!

    至於王耀,雖然與這件事無關,但是這個大管家的位置,怕是做不久了,兄弟倆能不能活下去,要看澹台衍的手下的調查結果!

    當這件事傳到澹台瑾的耳中時,夏侯霏卻並沒有回太子府,按理說這一萬兩銀子她已經掙回了,不但掙回,甚至還多出了三千兩出來,可以說是完勝,可為什麼她並沒有回太子府呢?

    就在雷霆、靜嫻幾人想破了頭也想不出所以然的時候,跟在夏侯霏身邊的隱衛卻突然傳來消息說,太子妃去住了客棧。

    澹台瑾卻在這個時候笑了,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笑:「今天到此為止,都回去休息吧!」話落,沒有一個解釋的離開了,留下某八隻兩兩相望,一頭霧水。

    ——

    第四天夏侯霏睡到自然醒,直到午時方收拾妥當,用了午膳之後開始她新的任務,在她的眼裡,那八千兩之所以能夠拿到手中,與她的身份有關係,因為不想白白錯過,就這麼順便拿下了,所以,八千兩暫時被送到了太子府,而這五千兩則是她用自己的實力賺來的,自然心安理得的住在了客棧裡。

    還剩下五千兩,要從哪裡入手呢?

    夏侯霏腦中有太多種的想法,買菜譜雖然可行,但是已經缺了挑戰性,她沒打算再繼續。另外一個想法,需要到晚上才能實施,現在這個時候,她或許可以去那裡瞧一瞧。

    臨月最有名的飾品店當屬流芳齋,在這裡,她待了約莫三個時辰的時間,繪製出笄,簪,釵,擿,髮簪,步搖,佩玉,扳指,耳環,珍珠,瑪瑙等各種首飾一整套,由於她的圖繪工精緻外加樣式美輪美奐,所以賣的了一個相當不錯的價格,整整兩千兩銀子。

    走出流芳齋的時候,天色已黑,找地方用了晚膳之後,夏侯霏找個地方換了套男裝,沒怎麼化妝,就來到了臨月花街柳巷一條街的麗春苑。

    之所以選擇麗春苑,實在是因為這個名字讓她想到了韋小寶,所以忍著門口那些花枝招展女人們嗆鼻的脂粉味兒,走了進來。

    由於長相不出眾,穿著打扮不醒目,所以並沒有多少姑娘圍上來,但夏侯霏卻本著八卦的心接連點了四五個姑娘作陪,一桌子好酒好菜的伺候著,直到這個時候,姑娘們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白面小子,其實是深藏不露的主,一個個的也就更加的賣力招呼了。

    夏侯霏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很快就將麗春苑的形勢摸了個七七八八,未免不夠深透,她又招來幾個姑娘,以競答的方式詢問問題,為此付出了三百兩銀子的代價,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在乎,然而,就在她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時候,房門卻被人從外面用力踢開,夏侯霏手中的茶杯一震,已順勢甩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了第一個衝進來的腦門上,瞬間血流如注,嚇得滿屋子的姑娘們嗷嗷亂叫,直刺激的夏侯霏耳膜穿孔!

    「都閉嘴,出去!」夏侯霏實在受不了這些女人一驚一乍的討人樣,索性直接趕走。那些女人們一看衝進來的是妓院的媽媽桑以及院中的打手,就知道是有備而來,而且很有可能是因為剛剛這小子問的那些問題,旋即誰也不敢留在這個是非之地,瞬間散了個一乾二淨。

    「掌櫃的坐,你的人可以先退下,有什麼問題,咱們好好談一談!」夏侯霏剛剛出手快很準,第一時間就料理了其中一個人,媽媽桑對她的身手有些忌憚,但看他眉宇間一派坦然,也就接受了她的建議,淡定的坐了下來。

    「你這丫頭膽子夠大啊,居然敢在老娘的地盤東問西問,難不成你想挖人不成?」掌櫃的倒也爽快,開門見山的就說明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絲毫不懷疑她的眼光的夏侯霏,卻笑得一臉坦然:「不這樣,怎麼能將您請過來呢?」

    「請我?我說姑娘,你請我做什麼?有什麼話直接吩咐就是了,用得著,以這樣的方式嗎?若是不小心,傷了人怎麼辦?」眼前的這位老闆娘長得風情萬種,極為豐滿迷人,年約四十,卻散發出成熟女人致命的誘惑力,夏侯霏僅是一眼,就能瞧出她年輕的時候是何等的風光,一個女人能撐起這麼大的風月場所,也算是極其不易了,所以,她才會將這個好處留給了她。

    在剛剛的談話中她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曾經是一個花魁,後來有了積蓄後,盤下了這個麗春苑,因為她曾經做過,所以深知這裡面的疾苦,而她的麗春苑也是唯一一個要求自願參與進來的妓院,所以麗春苑在這條街上的生意不但不是排前的,反而是排在最後的,只因她們的姑娘太過年老色衰,而她又不願意破了自己的規矩,所以長久以往下來,就成就了如今這個破敗蕭條樣。

    夏侯霏的出現,自然而然的讓她害怕起來,害怕麗春苑會被別人高價買走,到了那個時候,他們這些女人,可就沒了去處。因為之前她們的麗春苑在這條街上也是風光一時的,可惜後來有能力者、漂亮的全被挖走了,剩下的要麼是有感情的,要麼是年老的,較之其他地方的青春靚麗,自然少了其妓院裡最基本的色彩。

    「姑娘想要說什麼?可開門見山,不必拐彎抹角的來。」難得遇到一個如此爽快的人,夏侯霏也不含糊:「我可以幫你們麗春苑上升一個檔次,雖然達不到第一,但起碼能讓你們吃穿不愁。畢竟,你有你的原則與規矩,妓院之所以紅火,很多時候與新鮮的血液分不開。」

    夏侯霏說的是實話,王艷何嘗不知這才是妓院生存下去的希望?可是這麼多年了,見慣了男人的薄情寡義,她真的不想讓再多的女人跳進這個火坑,所以才有了那樣一條規矩,卻沒想到就此卻斷送上了麗春苑的未來。這也是她最痛心疾首與自責的,如今留下來的姑娘,雖然表面上沒說什麼,但是她知道,她們也曾抱怨過,一想到這裡,王艷就忍不住歎了口氣,旋即看向夏侯霏的眼神,也充滿了質疑:「你為什麼要幫我們?」

    「我需要三千兩的酬勞,五天,五天的時間裡,我會盡我所能的幫助你們,如果達不到預期的目標,我願意離開,分文不取。」夏侯霏的保證讓王艷既驚喜又猶豫,反倒夏侯霏一臉坦然:「你放心,大家同為女人,我沒必要為難女人,我之所以要這麼做,也有我的原因在裡面,不過因為涉及到個人*,所以就恕我不能坦然告知了,如果您相信我呢,咱們從今晚就可以開始,如果不相信,我可以離開,你呢,也可以當做沒看到我這個人,如何?」

    不得不說,王艷心動了,她看著夏侯霏:「我很好奇,你要怎麼做?畢竟我們這裡的女人……。」

    「我剛剛大致瞭解了一下,雖說她們二十多歲的年紀比較多一些,但也不至於真的就到了『年老色衰』的時候,相反,二十多歲才是女人最美麗的時候,這樣吧,口說無憑,你可以找幾個人來給我實驗一下,咱們眼見為實,怎麼樣?」

    夏侯霏的這個提議無疑正中她的下懷,沒有任何猶豫,她就找來了三個年齡段的女人,但在麗春苑裡,卻是屬於那種無人問津型的,如果她能讓這三個人成功脫穎而出,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的就同意她的建議。

    夏侯霏微微一笑,將王艷請了出去,留下這三個十六、二十六、還有一個三十歲的女人,不得不說,眼前的這三個女人,在容貌上算不上多麼出挑,原本的膚色也因為濃妝艷抹而遮蓋住了,再加上她們那身俗氣到暴發戶的裝扮,也難怪會無人問津了。

    但夏侯霏卻並沒有與因此而嫌棄她們,相反,她十分珍惜這次的機會,先讓她們卸去妝容,只著褻衣立在她的面前,而後打開窗戶,一臉認真的觀察著她們,最後從年齡最小的那個女娃娃說起:「其實,你的皮膚很好,可你偏偏不懂得利用自己,反而用那些粗鄙厚重的妝容遮擋住了你的優點,你明明年齡不大,卻穿著老氣橫秋,相信你站在那裡,也沒人將你當成十六歲的姑娘。還有,你的眼睛很漂亮,要懂得展示自己的優點,一會兒我會重新給你上妝打扮,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那姑娘趕忙搖頭:「沒有沒有,姑娘請便,我沒有意見。」

    夏侯霏聽了她的聲音,忍不住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你的聲音……。」

    那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天生如此粗桑子,是不是很難聽啊,其實,我已經盡量的減少開口的機會了,可是……。」

    沒想到夏侯霏不但沒有點頭,反而還一臉興奮的看著她,「什麼難聽,這才是你的優勢啊,哎呀,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對了,你會唱曲子嗎?」

    那姑娘被她這麼一說,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目光驚喜的看著她:「真,真的嗎?唱曲啊,我,我這個樣子連說話都不敢,哪裡還敢唱曲啊!」

    「沒事兒,沒事兒,你知道嗎?你的聲音非常非常的磁性,帶著濃濃的眷戀感,用心品味的話,是那種回味無窮的感覺,若是用來唱歌的話,那可是非常好的武器,不過我還沒聽過你唱歌,這個暫且不談,咱們先等等,今天也不是談這個時候,我必須要先要將你們的自信找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你們明白嗎?」

    聽了夏侯霏的話,原本只是抱著試試看態度的三人,漸漸意識到眼前的這個姑娘真的善於發現你的美,有了這樣的認識後,她們整個的心態就變得不太一樣了,對於夏侯霏所說,更是到了言聽計從的地步。

    接著,是年約二十六的姑娘,雖說她較之十六歲的那個稍微會打扮一點,但是在繁華錦簇的妓院裡,容貌始終如一的決定了一切。她在容貌上的差強人意,才令她始終默默無聞的待在最角落。但好在她的容貌也不是那種不可救藥型的,很多時候,化妝品能在這個時候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那麼,想要她從這些人中脫穎而出,就必須給她畫一個適合她的妝容,有了這個打算後,夏侯霏朝她簡單的陳述了一遍,那女人倒也十分配合,大抵也是自己的優缺點在哪裡吧?

    再說最後的這個年約三十的女人,說實話,夏侯霏無法想像的出來這樣一張與世無爭的臉怎麼會出現在妓院當中?這簡直就是對佛祖的褻瀆?為什麼?因為這個女人看起來,就是一副尼姑相,沒有多餘的表情,始終如一的站姿,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一尊雕塑。無法想像剛剛未卸妝之時,這張臉上的奪目色彩是怎樣的驚心動魄,更無法想像,她是怎麼給自己上的妝,就她這樣不拘言笑的一張臉,又怎麼去佔到賣笑的行列中去的?

    但是她的皮膚卻很好,非常的白希,如果她的笑容多一點的話,倒也能成為素淨系列的代表,可是,她實在無法想像出這個詭異的一幕。從進了這個房間她就沒說過一句話,不論你說什麼,她都眉色淡淡、不喜不怒,看不出她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如果將她培養成一個殺手,那絕對是槓槓的,可偏偏,偏偏她是一個妓.女,她甚至惡劣的想著,她到底還是不是處.女!

    難,很難,這個女人大概是她今晚遇到的最難的難題,怎樣才能彰顯出這樣一個女人最漂亮的一幕呢?夏侯霏很苦惱,很頭大……

    ——

    「你說什麼?妓.院?」當澹台瑾接收到這個消息之後,無法掩飾自己的憤怒,手中的茶杯更是因為用力過大瞬間化為了粉末,跪在地下的人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週身瀰漫開來的冷氣,嚇得一哆嗦,顫抖著唇老老實實的回到:「稟太子爺,太子妃她,她現在的確就是在妓院,位於西街的麗春苑裡。」

    麗春苑?一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澹台瑾俊臉一沉,冷冷的掃過地下的人,「好端端的,她去妓.院做什麼?」

    「回太子爺,太子妃是以男裝走進去的,至於幹什麼,屬下等無,無法探視!」最後四個字說完,後背已然濕透。

    澹台瑾漆黑的眸底閃過一道冷意,卻並沒有因此而動怒,他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揮手命其離開。

    「太子爺,那麗春苑那邊……。」

    「繼續盯著。」

    「是。」來人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澹台瑾幽暗的眸子微微閉上,沉默片刻後,本漆黑一片的眸底陡然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危險光芒,長袖漫不經心的一甩,房間霎時陷入黑暗,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的隱入濃濃的夜色裡,消失不見。

    而隨著他的離開,四男四女也如影子般跟了上去,目標一致的前往讓澹台瑾心緒不寧的始作俑地——麗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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