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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5章 :退位 文 / 雲沐晴

    「娘,霏兒大了,有些事,我們可以幫她一時,卻幫不了一輩子,幸好她不是那種坐吃等死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她比同齡人更加的獨立自主,至於其他,相信時間會去證明這一點,剛剛孩兒已經與她深入交談過,至於今後的路要怎麼走,相信過了今晚,她就會明確自己的方向,這不是您與我能夠控制的了的,所以,您與其在這裡擔心受怕,倒不如多派些人暗中保護她(謹防走火入魔)。說起來,這丫頭不單是咱們木靈寨的人更是幻靈島的人,甚至還是他藺滄溟的妃子、月神宮宮主,放眼整個江湖,誰也動不了她!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話到這裡,木毓有些哀怨的掃了她一眼:「什麼時候您能像關心霏兒那樣關心您的兒子,我就阿彌陀佛了!」

    「臭小子,說的還挺有道理,我這就去安排。」柳絲絲猛的一拍額頭,雙眸綻放出異樣的色彩,正欲轉身離開,忽的想起剛剛自家兒子抱怨的話,趕忙轉過身摟住木毓的脖子,在他白希的臉頰上送上『木嘛』香吻三枚,走之前不忘順手捏了捏他的臉頰:「乖兒子,謝謝你咯!」

    木毓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兒後,眼皮也及其配合的狠狠的跳動了兩下,有母如此,幸也?衰也?

    ——

    九月十六日,在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裡,天照皇帝藺天琊出人意料的當朝宣佈退位,傳位於皇五子藺如風,改國號,於九月十八日正式登基。原太子藺滄溟封為攝政王,其側妃夏侯霏封為攝政王妃。

    此昭一出,朝堂登時嘩然,藺天琊將眾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繼而諱莫一笑:「怎麼?你們有意見?」

    剛剛還亂糟糟的朝堂一瞬間安靜下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願冒這個頭。

    藺天琊面陳如冰一一掃過他們暗藏情緒的臉,淡淡的道:「有什麼話就說吧,今日不說,可就沒有機會了!」

    這一句話,似乎提醒了某些人,禮部尚書迫於某些人的壓力,不得不冒著被殺頭的危險站出來:「啟稟皇上,這時間上,似乎太過倉促了些。」一日的時間根本就做不好龍袍、皇冠,籌備不出祭天大典、四方朝賀、祭祀宗廟等諸多繁瑣的程序。

    藺天琊揚眉,目光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祭天大典、四方朝賀、大赦天下以及祭祀宗廟等大典均擇良辰吉日舉行,後天只需要登基傳位即可。」

    「可……。」這不符合規矩啊?但皇上既然這麼說了,禮部自然再不敢多說一句話,只得躬身道:「是,老臣遵旨。」

    「還有誰?」藺天琊目光睇視一圈後,最後落在秦王藺滄海的身上:「海兒,你可有不甘?」

    「兒臣惶恐,兒臣遵從父皇旨意。」藺滄海出人意料一臉惶恐的跪了下來,臉上更是未顯露出半點不滿。

    「老二老三,你們兩個呢?」藺天琊目光深邃的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繼而轉向晉王與禹王,同樣的,他們也未顯露出絲毫的不甘,在這麼一瞬間,全場一片靜謐,氣氛有些壓抑,只聞彼此沉重的呼吸聲。

    藺天琊緩緩支起身子,唇角揚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看著台下的百官、皇親國戚,冷冷道:「朕不管你們是真的沒意見還是假的沒意見,藺如風繼承皇位已經是不可撼動的事,朕後日榮升太上皇,會看著他將登基程序完全走完整,在這期間,你們若有什麼心思,記得好好掂量掂量。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藺天琊在掌事太監的攙扶下步履略顯不穩的走下龍椅,直到消失在拐角處後,朝堂上的大臣們才緩緩抬起頭,細細回想著剛剛未來得及消化的消息,繼而看向至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藺如風、藺滄溟,心裡不免一陣唏噓,果然世事無常,就算坐上太子又如何,最後還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恭喜五皇子,賀喜五皇子!」想歸想,面子功夫卻是少不了的。

    有人歡喜有人愁,在朝中大臣逐漸散去之後,朝堂之上,便只剩下起初最有可能角逐皇位的這五位皇子,藺滄海率先打破兄弟之間的沉默,大大方方的走到藺如風面前,意味深長的拱了拱手:「五弟果然非同一般,一出手就博了個頭彩,恭喜,恭喜!」

    藺如風揚眉,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承蒙大哥照顧,弟弟我才能後來者居上。」

    「哈哈,好一句後來者居上,別說,這句話還真挺應景,既如此,那五弟可要好好的坐穩咯!」藺滄海臉上雖帶著笑,但笑意卻未達眼底,尤其是這夾槍帶棒的話,更是凸顯他的不甘心。也是,明明棋差一招而已,卻被藺天琊的突然襲擊給徹底打亂,他若像朝堂上說的那樣心甘情願的臣服,那他就不是藺滄海了。

    「大哥放心,有您以及兄弟們護著,臣弟一定能夠坐穩的。」藺如風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在站的幾人在這短短的幾局交鋒中心思百轉,眼看兩人的話越來越隱含火藥味兒,晉王適時的打斷兩人:「恭喜五弟,賀喜五弟,這段時間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吩咐我們。」

    「二哥三哥的好意,臣弟先在此謝謝了。」藺如風依然淡淡的頷首,面上的表情至始至終都淡然如一,藺滄海見再繼續下去也沒任何意義,索性拂袖離去。晉王、禹王見老大離開,自不好再待下去,隨便說了幾句便也離開,不過片刻,就只剩下至始至終都坐在那裡飲茶的藺滄溟以及漸漸收起笑意的藺如風。

    「好了,時間不早了,這兩天若有需要,儘管開口。」藺滄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面色淡淡的拍了拍藺如風的肩膀後,同樣沒有任何停留的離開了。他與藺如風之間,幾乎是零交流。

    待藺滄溟走出宮門口正欲朝自己的馬車走去時,藺滄海的身影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他的視線當中,他目光微凝,淡淡的挑了挑眉:「有事?」

    「能談談嗎?」藺滄海彎唇一笑,但那抹笑,卻怎麼看怎麼僵硬,顯然,今天藺天琊的聖旨,讓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藺滄溟聽言,揚起眉頭,眼神平靜無波的掃了他一眼:「在這個關鍵時候,我覺得,咱們沒什麼好說的。」

    「難道只是兄弟間的喝酒也不行?」藺滄海有些悵然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瞞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想與你喝一杯,恐怕,這並不為過吧?」

    「我覺得咱們兩人之間,似乎沒湊在一起喝酒的可能,抱歉,還有事,告辭。」藺滄溟漠然的勾起唇角,眸光間隱約透出幾分疏離。

    眼看藺滄溟就要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藺滄海突然出手,一把扯住藺滄溟的肩膀:「怎麼?現在連喝杯茶的情誼都沒有了嗎?」

    藺滄溟聲音不高不低,卻透出一股十足的威儀,冷冷的掃向藺滄海扣住他臂膀的那雙手:「不是現在,是至始至終,你我之間,都沒有這個可能!」他緩緩抬眸,一字一頓的看著他:「請、放、手!」

    「藺、滄、溟,你別給臉不要臉!」藺滄海被他這般一說,登時有些下不了台,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憤怒,對著藺滄溟沉聲厲喝。

    「這個臉,本王不需要,所以,你不用給,抱歉,我想,你我之間,早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是一條線上的人,鬥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發現斗錯了人,你一定很挫敗吧?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因為,本王一點也不挫敗,相反,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所以,你覺得我們有可能說到一起?」藺滄溟微彎了唇角,心情極好的看著藺滄海陡然巨變的臉色,倏地出手,一掌拍掉自己胳膊上那雙礙眼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徒留下藺滄海臉色慘白的握著自己那條被對方震得酥麻無力的胳膊,眸光陰鷙的深鎖他離開的方向,唇角敷上一縷不易察覺的冷笑,「藺滄溟,你會如釋重負嗎?恐怕整個天照最不甘心的就是你吧?給我裝是吧?本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回府!」藺滄海沉著臉,握住自己的手臂上了馬車,眼底間流露出嗜血的煞氣。

    藺滄溟支這額角,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手中的書籍,思緒卻漸漸透著書上的字漸行漸遠……

    「二位爺?咱們要走嗎?」隨著秦王、攝政王的馬車先後離開,晉王所在的馬車中,卻一片安靜,直到侍衛低沉的聲音響起,才將兩人的思緒拉回現實,「走吧!」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但身為他的貼身侍衛,卻依然能感受到他聲音中淡淡的愁緒。

    「哥,咱們,不去看母后了?」不知過了多久,禹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晉王身體一僵,緩緩扭過頭,兩人若有所思的眸光撞在一起,晉王淡淡的勾唇,扯出一副自我嘲弄的笑容:「這個時候去,正值風口,還是,算了吧!」

    「那,我們,就這樣回去?」禹王的聲音帶了些許疲憊,還有對未來的茫然與無助,這樣的感覺,晉王也感覺到了,他苦笑一聲:「回去吧,換一身衣服之後,恐怕還要被母后召進宮,今晚,注定是一個不眠夜啊!」

    「哥,我們……。」禹王剛剛開了個頭,晉王便已知曉他接下來要說什麼,適時的打斷他:「好了,別想那麼多了,以前我們是不知道怎麼去選擇,如今換了個人登上那個位置,或許你我的心理負擔會放下不少,畢竟這個人,並不是他,將來就算要去拚個你死我活,也不用帶著這重負擔了。」

    「可是哥,你難道沒看出來,老四他是站在老五身邊的嗎?」禹王突如其來的話,讓晉王眉頭一緊:「為什麼這麼說?」

    「感覺吧,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老四的太子之位畢竟已經坐了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父皇一個理由也沒有就給他撤了下來,換上什麼攝政王?老四雖然從頭到尾都露出一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但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不是他真實的情緒,還有,你忘記這個老五剛回來,就被父皇送進太子府的事嗎?暫且不說父皇的目的是什麼,老四那個人,但凡自己有絲毫不樂意,就不會讓對方達到目的,這麼多年來,你何曾看到父皇勉強過他?所以我總覺得,對於老五住進太子府這件事,他並沒有特別的反對。」

    「同樣的道理,如果老四不同意退下來,你覺得他藺如風就算登上皇位,能夠坐的穩當嗎?」

    「所以父皇才封老四為攝政王啊,攝政王什麼意思?將來他的未來可是與這個老五完全的連在一起了……。」

    話到這裡,兩個人同時眸光一亮,「難道說,老四是心甘情願的讓出這個皇位?」

    「可是,這可能嗎?都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對於咱們皇子來說,繼承皇位也是彼此夢寐以求的事,我不是這塊兒料所以早就有自知之明,可是老四不一樣啊,文韜武略,哪一個不是最優秀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禹王費解的捏了捏眉心,在他看來,弟弟的失敗,他比當事人更加的難過痛惜。

    晉王聽到這裡,不由歎了口氣:「好了,你也別想了,再怎麼說,這也是老四自己的事,你我就算在這裡說上半夜,人家也不會領咱們的情。與其為別人擔心,還是先考慮考慮怎麼面對母后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到了這一步,她還不願放棄嗎?」禹王臉色有些難看,剛想鬆一口氣冷不丁又被提了起來。

    晉王目光微涼掃了他一眼:「她若是放棄了,那就不是咱們的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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