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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一筆交易 文 / 雲沐晴

    「爺,咱們走吧,天色已黑了!」

    望著站在古木參天,遮天翳日的森林入口處已經整整一個時辰的太子,雷音小心謹慎的走向前小聲問道。

    藺滄溟目光幽遠的望著這片絲毫不減其詭秘氣息的森林,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凜冽冰冷的氣勢,雷音的話他似乎仿若未聞,依然如故的立在原地,宛若雕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的空氣漸漸清冷起來,沫舒看著仍然站在那裡與時間對峙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諷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與其在這裡當望妻石,還不如回去幫她救出來。」

    藺滄溟聽言,緩緩轉過身,黑曜石般的眸子深不可測的看向沫舒,唇角勾起一絲薄冷的弧度:「走吧!」

    沫舒身體瞬間一僵,雙拳驀地捏緊,絲毫不畏懼的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瞳眸,聲音中滿是對他的質疑與不滿:「為什麼?為什麼不救她?你怎麼能狠得下這個心?她是你的妻,是你的妻啊!你不能這麼做,如果我們就這樣回去了,怎麼向二少交代?」

    藺滄溟瞇了瞇他那雙絕世的瞳眸,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難得,你沫舒也有在乎人的時候!」

    「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情急之下,沫舒吼出了那個藏在她心底多年的秘密。

    果然,當她脫口而出這句話時,雷音先是微微蹙了眉,而後震驚的抬眸看向她,眼底的不可思議清晰可見。反觀藺滄溟,一切都好似在預料中似得,俊臉之上未出現一絲一毫的波動,顯然這一切,他早已知曉。

    「那又如何?」藺滄溟邪邪的勾唇,淡薄的瞥了她一眼後,踏步離開。

    沫舒擰著黛眉正欲上前再度阻攔時,卻被雷音緊緊的拉住手臂:「你要做什麼?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心裡也不好受嗎?」

    「他不好受?他不好受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沫舒用力甩開雷音的手臂,面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木靈寨是什麼地方,你比誰都要清楚,我們能安然的走出這裡,你更加明白是因為什麼!我們就這樣走了嗎?我們能這樣離開這裡?藺滄溟,算我看錯了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兒,你不救她是嗎?你不救我救,就算豁出我這條命,我也要救,這是我夏侯青欠她的,欠她的!」

    憤怒之中的沫舒,不顧一切的甩開試圖向前勸說她的雷音,冷冷的抬眸看向那自始至終都不回頭的藺滄溟,眼底霎時浮上冰寒諷刺:「我以為,霏兒尋找到了真愛,原來一切都是謊言,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全都該死,該死!」話落,她淒然一笑,猛地轉過身,奮力的朝森林中跑去。

    雷音一下子慌了神兒,聲音中帶著侷促與不安的看向藺滄溟:「爺……?」

    「如果你連她都搞不定,就別回來了。」藺滄溟涼薄的聲音令雷音身體瞬時一震,在他散發著凜冽氣息的背影中,雷音咬牙將她打暈,強行扛了回來。

    漆黑的夜色中,雷音幾度欲言又止,藺滄溟似是感覺到了他的猶豫,腳下一頓,孤絕冷傲的背影緩緩轉過來,眼神幽冷深邃的看著他:「怎麼?連你也認為我是一個背信棄義,利用自己女人而活命的小人?」

    「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才不過一天時間,就變了這麼多?」昨天他們還坐在一起吃燒烤、共患難,怎麼今天,他們要如此決絕的離開?他是他的護衛,跟了他整整二十年,他是什麼人,他們比誰都要清楚。他知道這當中一定有問題,卻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問題。

    藺滄溟眸色漸漸變深,如黑潭般幽深的瞳眸中閃過一道高深莫測的詭光,「事情,越來越有詭異了!」

    「詭異?什麼事情詭異啊爺?爺?」撂下這莫名其妙一句話的藺滄溟,身形一閃,已然上馬疾馳而去,留下抱著沫舒一臉急切的雷音站在幽深可怕的森林小道兒乾瞪眼。

    卻不知,在藺滄溟那雙桀驁冷酷的眸底,赫然流動著深深的自責與不甘:「霏兒,等我,等我回來!」

    ——

    夏侯霏一臉冷意的望著眼前這個優雅恬靜的獨立小樓,有些反應不過來,為什麼她一覺醒來就來到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除了門口的守衛,她竟然沒有找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這裡是哪裡?這裡到底是哪裡?

    猶記得那個升降梯快要到達終點時,她似乎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兒,之後,就是一陣天旋地轉,藺滄溟擔憂的聲音在她耳畔清晰的響起,可惜,來不及給他回應,她便已經暈厥了過去。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藺滄溟呢?雷音呢?沫舒呢?

    他們在哪裡?在哪裡?

    就在她一臉迷惘的望著這個陌生的小院兒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夏侯霏驚喜的轉過身,映入眼前的人讓她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你是誰?」

    出現在她面前的人,是一個男人,一個蒙著鬼魅銀色面具,只露出戲謔瞳孔與完美單薄唇線的男人。

    「果然不愧是明月心的女兒,瞧這眉眼,長得真叫一個絕代風華,難怪連藺滄溟的心也能融化。」男人的聲音磁性而低沉,不難聽,甚至還很迷人。只是這銀面黑袍的神秘裝扮,著實讓她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你到底是誰?這裡又是哪裡?」

    「本座是誰不重要,你們來尋什麼,這裡自然就是哪裡!本座要告訴你的是,未來一年,亦或者兩年、三年,或者更久的時間,你都要生活在這個小院兒裡,有什麼需要你就找本座委派給你的丫鬟,只要不過分,本座自會允諾你……。」

    「你什麼意思?我相公呢?他在哪裡?」夏侯霏漸漸意識到不對勁,清麗的容顏霎時一變。

    男人涼薄的漫掃她一眼:「我們之間在你昏睡的時候已經達成了一筆交易,而你,作為人質,被他壓制在了這裡,這筆交易完成之時,就是你們夫妻團聚之時。」話落,他看也不看夏侯霏驚變的俏臉,心情愉悅的勾唇離開。

    「奴才木原、奴婢木姿參見夫人,夫人以後有什麼事都可吩咐奴才(奴婢)二人。」銀面男人離開後,一位模樣清秀,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兒與一位年約十八、九歲,身材高大長相陽光的男孩兒走了進來,朝夏侯霏恭敬的行禮。

    彼時的霏兒還未從剛剛震懾中回過神兒來,面對兩人的請安,她眼神無光無距的看著前方,一步步的走進了這個叫做暮景閣的地方,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她房間的門緊緊的被關上……

    木原、木姿互看一眼,均無奈的搖首歎息,轉身離去。

    當夏侯霏房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她捂著自己的心緩緩滑落至冰涼的地板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痛感,讓她再也抑制不住潸然淚下,她仰著臉,努力的想把淚水收回去,可它就似斷了線的珠子般,怎麼也無法抑制的住,反而,流的,越發的洶湧了……

    「為什麼?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這麼對我,藺滄溟,你到底在哪裡?你真的要將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嗎?為什麼,為什麼一句話一個字都沒能留給我?為什麼啊啊啊……。」說到激動處,她竟然用自己的後腦用力的砸著門框,這樣的一幕,若是落在藺滄溟的眼裡,不知會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

    「哭暈?」男人一襲火紅的錦袍,邪肆而妖嬈的托著下巴坐在窗前,漫不經心的瞟了眼立在不遠處的木姿。

    「回座主,人的確已經暈厥過去了,眼睛,眼睛紅腫的可怕,不知……。」木姿小心翼翼的抬眸,恭敬卻不怯懦的對上男人笑意深深的鳳眸。

    「無妨,死不了人,本座只答應她活著,其他的,就不是咱們管轄的範圍了。一日三餐照送不誤,至於吃與不吃,自便咯!」

    「是,座主,屬下明白了!」木姿詫異的點了點頭,正欲垂眸告退之際,男人卻突然軒眉一挑,看向她:「你說,這個夏侯霏真的是明月心的女兒?不會是消息有誤吧?明月心那般自傲優秀的女人,怎麼會生出這麼個愛哭鼻子的膿包?」

    「回座主,消息來源絕對不會出錯,她,的確是明月心唯一的女兒。至於性格,也許是後天養成的,聽說……明月心從未管教過這個女兒,一直任她自生自滅,也許,她根本就不愛她……。」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有很多事兒,絕對不似表面這般簡單的,尤其是明月心,就是連本座也從未看透過她,只是可惜啊,這麼一個絕代佳人,就這麼香消玉殞了,果然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

    「那……夏侯霏她?」

    「暫且按兵不動,好好觀察,本座自有安排,明白?」

    「是,屬下明白。」木姿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悄然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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