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您歇著吧!我去準備點吃的,菜頭叔叔也該進食了。」
「去吧!」
索蘭珠點點頭,轉身開門出去了。蝶眠兒靠在窗框上,滿眼失落地長歎了一口氣。聽見索蘭珠下了樓了,她這才緩步地走了出去,朝塌邊走去……
一炷香後,索蘭珠捧著給菜頭叔叔準備的飯菜回來了。在塌邊放下飯菜時,她忽然瞥見菜頭叔叔胸前有一大塊濕潤的地方,心裡有些奇怪,自言自語道:「沒下雨啊,窗戶也沒打開,怎麼會濕成這樣?不行,得去給叔叔拿件衣裳來換,會著涼的。」
她起身快步去了房間裡,推開房門時,發現裡面空無一人,蝶眠兒竟然不在裡頭。她連喊了兩聲,又將閣樓找了一遍都沒見著人,心裡不由地有些心慌了。她急忙跑下閣樓,向看守這宅子的人問了問,這才知道蝶眠兒早先已經一個人離開了。
她隱約有些不安,將菜頭叔叔交託後,匆匆地往浩瀚閣跑去。到了浩瀚閣,她向夥計打聽阮曲塵可在,可夥計告訴她老闆人不在浩瀚閣裡,也不知道是回府了還是去別的地方了。她只好道了聲謝,打算去阮府碰碰運氣。
剛一轉身,曲中就在背後喊她道:「索蘭珠,哪兒去?」
索蘭珠停下腳步,轉身著急地問道:「你知道阮老闆去哪兒了嗎?」
「我哥?我哥應該是回府查我嫂子勤去了。怎麼?你找我哥?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我想知道我家閣主在城裡的落腳點。阮老闆應該知道吧?」
「怎麼了?」
「橫豎你先別問了,我得立馬找著她,我有點擔心……不跟你說了,我先去阮府上……」
「等等,」曲中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道,「你家閣主在城裡的落腳點我也知道,我帶你去吧!」
「那好,趕快!」
兩人隨後匆匆地離開了浩瀚閣,去了蝶眠兒暫時落腳的地方。但很可惜,當他們到那兒時,已經人去樓空了。索蘭珠不禁擔心道:「難道閣主自己回族地去了?不太可能啊!她要走,也應該帶上我和樂樂他們,怎麼會一個人回去呢?不會……不會是回金國去了吧?」
「到底怎麼了?」曲中見她臉色都變了,擔心地問了一句。
「一時半會兒跟你說不清楚!」索蘭珠著急地說道,「你能弄到馬嗎?我想立刻出城一趟!」
「現下是什麼時辰了?再過一會兒,城門都要關了吧?你出城去幹什麼?你想去追蝶眠兒嗎?」
「閣主今日受了很大的刺激,我怕她一時想不開真的回金國去了!阮曲中,你想想法子,幫我弄匹馬來行不行?」
「要馬很簡單,去驛站就行了,跟我來!」
曲中帶著索蘭珠去了驛站,賃了兩匹最快的馬,匆匆出了城門。直到城門關閉時,兩人都沒有回來。到了晚上,曲塵正和寶梳抱作一團在榻上看著一本賬時,鄭甜兒來了。鄭甜兒發現曲中出去了就沒回來,所以跑到阮府上來問問。
「曲中跟誰出去的?」曲塵問道。
「聽說是跟索蘭珠一塊兒走的,走得還挺急的。從浩瀚閣走了之後,就沒回來過了。阮大哥,曲中哥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鄭甜兒擔心道。
「曲中做事比較穩當,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更何況他是跟索蘭珠在一塊兒,出不了什麼事情的。甜兒,你先回去吧,說不定他們明早就回來了。」
「可是我聽曲中哥說,那個索蘭珠是金國人,還是清音閣的人。曲中哥跟她在一塊兒不會有危險嗎?」
「你放心好了,」寶梳走過來插話道,「清音閣和我們擄金幫都說好了化干戈為玉帛,索蘭珠又怎麼會再對曲中不利呢?我想他們準是有什麼事情要出城去辦。等明日他們回來時一問,不就清楚了嗎?甜兒你不用擔心了,沒事兒的。」
「是嗎?」鄭甜兒看上去仍舊有些不放心。
「你得相信曲中的能耐,哪兒就那麼容易出事兒了?別擔心了,先回去吧!」
「可是……算了,現下城門都已經關了,想出去也出不去了,只能等明早了。阮大哥,嫂子,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我讓曉寧送你?」寶梳忙添了一句。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鄭甜兒說完一溜煙跑了。
寶梳還想叫住她,可她已經跑出院子大門了。曲塵忽然在寶梳背後說了一句:「想收人家做弟妹呢?」寶梳轉過頭來,咧嘴一笑反問道:「不好嗎?我挺喜歡甜兒的。」
曲塵走過去把門關上了,彎腰抱起寶梳放回榻上道:「我沒說她不好。那姑娘我挺欣賞的,只不過,襄王無意神女也無心啊!」
「什麼意思?」寶梳兩手抓住他的衣領追問道,「什麼叫神女無心啊?」
曲塵坐下來摟著她的說道:「你沒看出來嗎?甜兒很在意曲中。要不是我把她派到你身邊,曲中走哪兒她就得跟哪兒。」
「她……」寶梳偏著頭想了想道,「她不是曲中的義妹嗎?妹妹黏著哥哥,是理所應當的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可甜兒對曲中應該不止兄妹之情。我看得出來,甜兒對曲中是有意思的。」
「啊?」寶梳支起上身,一把抱住曲塵的脖子驚訝道,「相公你說真的呀?」
曲塵拍了她小臀臀一下道:「你覺得你相公還會看錯嗎?」
「哎呀……」寶梳好不失望地坐了回去,「什麼跟什麼嘛!我還說甜兒要是做我弟妹那就好了!原來,人家甜兒早就有心上人了!唉,曉寧果然是沒福氣的!」
「也未必。」
「什麼意思,相公?是不是還有轉機?」寶梳忙又抬頭問道。
「據我看來,曲中好像對甜兒沒什麼意思,僅僅只是兄妹之義而已。」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是說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咯!這麼說來,曉寧還是有機會的咯!」
「你打住吧!就算神女沒心,你也得先問問曉寧有沒有心。你也知道他們倆有多水火不容了。你確信曉寧真的會喜歡上甜兒?」
寶梳抿了抿下嘴唇,皺緊眉心點頭道:「那也是啊!雖然我一直在不斷地暗示曉寧甜兒是個好姑娘,不過好像曉寧沒什麼反應啊!」
「那不就結了?你操心那麼多也沒用,隨緣吧!」
「不行!我得去問問曉寧,看他是怎麼想的!」
「回來吧!」曲塵一把撈回從懷裡溜出去的寶梳,攬著不放手道,「這什麼時辰了?外面風那麼大,出去會著涼的。為了我兒子,明日再問也是一樣的。」
寶梳衝他翻了個白眼道:「不是兒子我看你怎麼哭!」
他呵呵笑道:「不是兒子,下個再努力就是了!」
「沒下個了,我告訴你阮曲塵!沒——下——個——了!」
「有的,你相公身強力壯,下下個都能有。」
「不要!」
「嚷那麼大聲幹什麼?還以為我又欺負你了呢!」
「你本來就欺負我嘛!這個都還在肚子裡你就預訂下個了,不是欺負是什麼?人家又不是有機豬肋條,下訂就能有貨!不要不要!就是不——要!不——要!」
且說甜兒一臉失望地從寶梳院子出來後,迎著風慢慢地往府外走去。因為曲中還住在浩瀚閣裡,所以她也堅持住在那兒,雖然每早她得很早起來,趕到寶梳這邊。
正低頭走著,一陣小調忽然傳入她的耳朵裡,聽著甚是耳熟,抬頭一看,去!果然是那瘟神!
「喲?」剛走到圓拱門邊的詹曉寧愣了一下,左右看了兩眼,然後往後退了一步,比劃了一個請走的手勢。鄭甜兒白了他一眼,邁著大步走了過去。等鄭甜兒走過去後,他鬆了一口氣,繼續哼著小調往前走了。
「詹曉寧……」
「哇!」詹曉寧被忽然冒出來的鄭甜兒的聲音嚇了一跳,轉身納悶地看著她問道,「又怎麼了?這回是打左邊臉還是打右邊臉?我的臉才好,你能不能好心放過它們?我已經沒跟你說話了,剛才之所以不繞道,是因為繞不了!」
「你別說那麼多廢話行嗎?我就是想問問你,看見曲中哥沒有?」
「看到了。」
「在哪兒?」鄭甜兒立刻追問道。
「跟索蘭珠一人牽了一匹馬兜風去了。」
「兜風?什麼意思?」
「說壓馬路也行啊!說拍拖也行。」
鄭甜兒眼縫瞇起:「勞煩你說人話行不行?」
「我說的是人話啊!算了,我不跟你爭了,一會兒又得挨打了,還是不能還手的。是這樣的,我傍晚回蹴鞠聯盟的時候,看見你的曲中哥和索蘭珠姑娘一人牽了一匹馬出城去了。」
「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嗎?」鄭甜兒著急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也不好上去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曲中哥向來看我不順眼,我們倆不是很熟的。」
「就他和索蘭珠嗎?」
「對,」詹曉寧點點頭道,「就他們兩人,沒別人了。還有什麼要問的啊,鄭女俠?沒事兒小的先告退了,小的好累啊,要回去泡個熱水澡給我們家小雪絨侍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