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夏夜要帶他去欣賞臨安城的姑娘,詹小寧心裡就一陣興奮。要去傳說中的窯子了,這怎能不讓人興奮到嗨呢?好歹來一趟,總得去那種地方見識見識吧?回去寫個劇本,說不定還能拍成電視呢!耶耶耶!小寧哥要去窯子了!這是多麼值得慶賀的事情啊!切克鬧!切克鬧!小寧哥要去窯子了!不過——這人有這麼好心嗎?剛剛認識就要帶去窯子,怕是有點不穩妥吧?
詹小寧瞬間沒那麼熱情澎湃了,忙把腦袋一縮,閃到一旁笑道:「不用了……我剛來這兒,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先找份工要緊。」
「這有什麼?算我請你的!」夏夜拍著胸脯說道。
「還是不算了吧,我們倆又不熟,怎麼好叫破費呢?那什麼……靳老闆娘找我呢,我得去了,回頭再聊吧!我先走了!」
詹小寧說完就跑了。夏夜雙手叉腰盯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道:「挺機靈的啊!會哄姑娘,說話機靈,長得也不賴,倒真有點夏爺爺我的遺傳呢!難不成你真是我曾曾曾曾孫子?呵呵……沒那麼嚇人吧?那寶梳豈不成了我曾曾曾曾曾孫女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詹小寧去了寶梳賬房。進去之後,他就反背著手,像領導來視察似的在屋子裡轉悠了起來。這兒瞧瞧,那兒摸摸,還時不時地點點頭。正在理帳的寶梳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詹領導,視察完了嗎?」
「很不錯!」詹小寧拿起一隻銀瓶,反背著左手,擺了個帥氣的pose道,「東西應該都是真的,屋子佈置也算將就,富貴有餘雅致不足。」
「你就直接說你老姐是暴發戶不就完了?」
「我可不敢這麼說,我還指望我留在這兒的時候你給口飽飯吃呢!」詹小寧放下銀瓶,走過來撐在書桌上,俯身問寶梳道,「姐,關於我們回去的計劃,你有什麼想法?」
寶梳指了指面前的賬本道:「我得把這些帳理清楚再說,你一邊歇著去吧!」
「還理什麼帳呢?有什麼比回去見爸媽更重要的嗎?」
寶梳抬頭白了他一眼道:「要不要我把你內心獨白重新念一遍?有什麼比回去繼續奮戰百花更重要的嗎?歇著去吧!急也急不來的。」
「我看你是不想回去了吧?」
「我想回去,但至少得先找到鼎吧?根據祖譜記載,那鼎是詹媛得到的,然後放置在夏歸堂的。而夏歸堂是詹媛和夏夜成親之後才開起來的,眼下他們倆都還沒成親,鼎也沒影兒,怎麼找啊?」
「照你這麼說,我們非得等到他們倆成親了才能找到那鼎?萬一那鼎是詹媛祖先八十歲大壽的時候別人送給她的呢?那我們豈不是要等六十年?」
「那詹領導你有什麼高見呢?」
詹小寧打了個響指道:「很簡單!加快步驟!」
「怎麼個加快法?」
「加快他們成親的步驟,同時也加快尋找鼎的步伐,做到雙管齊下!」
「那你說說怎麼加快他們成親的步驟?」
詹小寧一臉邪笑道:「辦法一,生米煮成熟飯!這個時代的女人都講究名節,只要詹媛跟夏夜那什麼了,嘿嘿嘿嘿……不怕她不嫁!」
寶梳搖搖頭道:「以詹媛的脾氣,她會殺了夏夜再自殺的。」
「不會吧?那還有辦法二:英雄救美,過關斬將,充分體現夏夜的高大上!」
「想法是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詹媛因為身份特殊,很少出門,試問你怎麼設計一個情節讓詹媛遇險,再讓夏夜來救?」
「這樣啊……」詹小寧抓了抓腦袋,想了想道,「那就把英雄救美去掉,英雄救誰不是救,只要能體現夏夜的高大上,救誰都一樣,你說是不是?」
寶梳還是搖搖頭道:「我看你還是別想這些餿主意了,老老實實在這兒待一段日子,我會想法子的。」
詹小寧著急道:「你能想什麼辦法啊?你就顧著在這兒算賬理帳,根本就不想回去了嘛!可你想想,我們倆都在這兒,爸媽怎麼辦?你當真不要他們了?就算你想留下來,是不是得先回去跟他們交代清楚?」
寶梳輕呼了一口氣,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夏歸堂被詹遠曠搶去了,我們倆又都不在,爸媽肯定擔心死了,所以我想我還是得回去一趟……」
「所以啊!事不宜遲,趕緊想辦法讓那倆祖宗成親吧!只要他們一成親,我們再把鼎找到,不就有機會回去了嗎?或者我們可以試著先把那個鼎找到,試過不行再撮合他們也不遲啊!姐啊姐,我真的想快點回去了!這兒真不是我的主場!」
「行了,我再想想吧!找鼎的事兒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姐夫的人脈比我寬,找鼎的事兒要讓他來辦才行。可我一直沒告訴他我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我怕他接受不了,所以這事兒不能直接跟他說。」
「你一直沒告訴他嗎?」
「怎麼說?告訴他我是夏夜的曾曾曾曾孫女?」
「那倒是,有點難以置信,呵呵!」詹小寧乾笑了兩聲後說道,「反正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鼎一定要找到,那可是我們回去的關鍵!」
打這天起,詹小寧就跟在寶梳身邊了,堪比當初傻傻的樂樂。雖然繡莊裡的人都不明白寶梳為什麼要把他帶在身邊,但是繡娘們大多數還是很喜歡他的,因為經夏夜一提點,他立馬修改了泡妞模式,用他那俊朗的外表和巧色如簧的談吐很快獲得了繡娘們的喜歡,當然海櫻和初蕊還是很討厭他。
某天傍晚吃過晚飯後,詹小寧找了個借口說要去補瞌睡,就從寶梳院子溜了。來到後院門時,夏夜果真在那兒候著了。夏夜衝他招了招手,領著他就走了。
走到半路上時,詹小寧興奮難抑地搓手問道:「夏夜哥,你準備帶我去哪兒逛啊?」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這倆貨色已經達到惺惺相惜,臭味兒相投的地步了。所以上午夏夜邀請詹小寧去逛窯子時,詹小寧沒像上回那麼拒絕,而是一口答應了。
「榴花園。」夏夜面帶賊笑道。
「一聽名字就高雅,那兒有什麼特色好東西?」詹小寧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個地方雖然不是臨安城最豪華的,但絕對算得上是上檔次又雅致的地方。那兒的姑娘個個都值得欣賞,你去了就知道了!」
「就我們倆嗎?」
「不就我們倆,你難道還想帶上那個靳老闆娘?欣賞姑娘這種事兒我們得悄悄去,悄悄回,不能讓那些婆婆媽媽知道了,麻煩!你說是不是?」夏夜臉上的賊笑更濃了。但詹小寧完全沒察覺,整個人都沉浸在了欣賞榴花園姑娘的興奮之中了。
兩人到了榴花園後,被請進了一處佈置精緻溫馨的房間內。詹小寧一直左顧右盼,恨不得兩隻眼睛就是攝像頭,能挨著挨著把這些都錄下來。稍坐片刻後,進來了兩位身姿婀娜,妝容精緻的年輕姑娘。夏夜往詹小寧那邊一指笑道:「那是寧爺,好好招呼著,都去!」
「是,夏爺!」兩位姑娘應聲後,都翩然來到詹小寧身邊,一左一右地緊挨著坐下了。
詹小寧瞬間有點受*若驚的感覺,雖然從前也習慣了在花叢中瀟灑來去,但像這樣被兩個渾身透著香氣的古典美女簇擁著還是頭一回,真有點飄飄欲仙的感覺啊!他忙滿面笑意地謙虛道:「夏夜哥,這樣不好吧?你一個人……」
「別跟我謙虛,不夠再叫!」夏夜豪爽道,「不用替我省錢的,你要多少姑娘儘管說,今晚讓你欣賞個夠!你好好樂你的,我自己知道招呼自己的!對了,你們兩個——」他說著指著那兩位姑娘道,「好好伺候寧爺知道不?伺候好了,打賞多多的!」
「知道了,夏爺!」這兩位姑娘柔聲柔氣地應著,然後就極力地去奉承詹小寧了。又是灌酒又是吹耳邊風,興致來了,還起身給詹小寧跳舞唱曲兒,逗得詹小寧眉開眼笑,酒不醉人都醉了。
本來詹小寧的酒量並不差,但被這兩位美女哄得開心,稀里糊塗地不知道喝下了多少酒,沒過多久,他就軟軟地靠在其中一位姑娘懷裡醉暈過去了。這時候,夏爺放下酒杯走過來瞧了兩眼,邪笑道:「果真是沒怎麼出來見識啊!這就醉了?比我料想的還早點呢!行了,你們兩個拿了賞錢都下去吧!」
詹小寧這一醉,不知道醉了多久,反正醒過來的時候,腦子都還迷糊著。待他稍微清醒一點時,猛地發現自己四肢都被綁上了,再眨了眨眼睛抬頭往下看,竟然發現自己被綁在了一塊木板上,像是待在的羊羔似的。
「怎麼回事?」他驚出了一身冷汗,使勁想掙扎卻掙扎不了。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耳邊出來:「醒了,小子?」
「夏爺哥?」他十分愕然,吃驚地看著走到他眼前的夏夜問道,「你……你這是做什麼啊?為什麼要把我綁在這兒?你不會是想害我吧?」
夏夜低著頭,一臉賊笑道:「小子,我不會害你的。綁你來這兒呢,是有一件要緊的任務打算派你去做。」
「任務?什麼任務?」
「什麼任務你暫時不用知道,你眼下需要知道的只有一點,那就是盡快以一個太監的身份混進皇宮去!」
「什麼?太太太……太監!」詹小寧大叫了一聲,掙扎道,「你瘋了吧?你讓我去做太監?絕對不行!我不做太監!我不做太監!你趕緊放了我!」
「別激動,」夏夜拍了拍他的腦袋笑道,「讓你參與這個任務其實是看得起你,旁人我還不讓他參與呢!你說你在阮府上白吃白喝了這麼久,也是時候報答報答了吧?本次任務十分要緊,非你莫屬了!」
「不要吧……」詹小寧欲哭無淚,嗷嗷道,「我何德何能可以擔負起那麼重要的任務啊!求你了,夏夜哥,我做不了臥底的!我天生就不是做臥底的料兒啊!你換別人吧!」
「別自暴自棄啊,我很看好你的哦!」夏夜賊笑道。
「求求你了,別看好我,千萬別看好我啊!」詹小寧嚎道。
「沒用的,」夏夜忽然抽出一把小刀,在詹小寧眼前晃了晃笑米米地說道,「我們已經認定了你,你還是乖乖地去宮裡做太監吧!只要一小刀,不會很疼的,我會用我們家詹媛配的最好的傷藥為你療傷的……」
「救命啊!不要啊!你是個瘋子,*!救命啊!」
「男子漢大丈夫,用得著這麼害怕嗎?」夏夜殲笑道。
「你不怕你來試試!」詹小寧面紅筋漲地嚷嚷道,「你真是個個*,大*!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割了我,你就真的斷子絕孫了!」
夏夜小眉毛抖了兩抖,彎腰俯身笑道:「嚇唬我啊,小子?割了你我就斷子絕孫了,你夏爺爺我還沒成親沒生娃呢!我跟你說,小子,做人不能這樣,得知恩圖報是吧?曲塵和寶梳好心收留了你,你就該以身相報,這才是做人的根本!」
「夏爺爺……」詹小寧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了,可憐巴巴地哭道,「夏祖宗!你真的不能割我你知道嗎?我是我們家唯一的男娃,算是獨苗了,你要把我斷子絕孫了,你也斷子絕孫了知道不?」
「是嗎?」夏夜玩著手裡的小刀笑道,「別以為你姓夏,我也姓夏,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誰知道沾邊不沾邊呢?小子,爽快點,就只會疼那麼一下下而已……」
「不要啊!」詹小寧大叫道,「你真的不能割我!真的不能割我!夏爺爺夏祖宗,我我……我跟你說,其實我不姓夏,我姓詹的,我是姓詹的,我是詹媛姐姐的後人,真的真的!」
「能編點靠譜的嗎?」夏夜用小刀拍了拍詹小寧的臉蛋兒道,「一會兒說詹媛是你姐姐,一會兒又說她是你祖宗,你到底有句實話沒有?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小子!上回你居然敢撲上來抱我們家詹媛,我當時就想送你去見閻王爺了,沒想到你還不知悔改,又瞎編亂造了!看來啊,寶梳壓根兒就沒把你的病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