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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就得意了 文 / 花椒魚

    萬萱草立刻下跪道:「回稟大人,之前的確是民婦對差爺們撒了謊!當日萬水蘇到胡婆湯餅鋪的後院找民婦,求民婦替她作證,說當晚民婦與她在一塊兒,並沒有見過高小川。民婦一時心軟,想著畢竟是親姐姐,不能不幫,所以才違心跟差爺們撒了謊,請大人恕罪!」

    「荒唐!」溫大人喝罵道,「你們這對姐妹真是夠離譜的!到底誰找誰串供,還有一句實話沒有?」

    「大人,」寶梳又道,「剛好那麼巧,民婦那日與鍾姐姐一塊兒去湯餅店吃東西,到了後院聽見有動響,誤以為是有賊,所以才讓鍾姐姐到門邊探聽了一下,沒想到居然聽見萬水蘇在求萬萱草替她作偽證。還說大人您是糊塗官,為了破案甚至會屈打成招不計手段,所以才害怕讓大人知道當晚高小川曾去找過她。」

    「靳寶梳,你知不知道,你這也算知情不報啊!」

    寶梳點頭道:「大人若要責罰,民婦毫無怨言。只求大人能明察秋毫,還萬萱草一個公道!」

    這時,那楊捕頭接了話:「這個公道其實很好還,當晚高小川到底有沒有去過萬水蘇家,萬水蘇到底跟高小川有沒有殲情,只要將萬水蘇家一干下人丫頭全部抓來,一問便知。他們通殲三四年,不可能一點痕跡都不留的。」

    「大人!」河柳又急急稟道,「還有一個人知道他們的殲情,西子巷裡賣米粉的米婆婆曾經幫大小姐下過胎,是高小川經手的,人也是高小川找來的!」

    「踐人!」萬水蘇徹底被激怒了,爬起來就朝河柳奔去,剛跑到一半,一個衙差就舉起棍子朝她腿彎處打了一下。她尖叫了一聲,摔了下去,疼得起不來身了。河柳嚇得忙往寶梳身後躲去道:「大小姐,您別怪奴婢!奴婢不想到了地府下十八層地獄!」

    萬水蘇趴在地上,抬起雙眸死死地瞪著河柳道:「死丫頭,你吃裡扒外你冤枉我!你說!是不是靳寶梳收買你的?她給了多少銀子!」

    寶梳微微垂頭看著她,輕蔑道:「要真是我收買人對付你,你覺得你還能到公堂這種講理的地方嗎?萬水蘇,你也太狠毒了,對付我們這些外人也就罷了,連幫過你的親妹妹都要害,你究竟還有點良心沒有?」

    「到底是誰沒有良心?」萬水蘇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寶梳憤然道,「回去問問阮曲塵,是他沒良心,是他不守信用,棄我於不顧……」

    話未完,寶梳毫不猶豫地抬手送了她一巴掌,正色道:「做夢還沒夢醒是不是?明明是你自己狠毒下作,淫亂無恥,硬要說是阮曲塵逼你的,臨死拉上他做墊背的才顯得你下賤得夠體面夠可憐是不是?罵你癡心妄想白日做夢,你壓根兒就聽不進去,還巴巴地覺得自己國色天香悲天憫人,揣著一肚子委屈冤屈想找阮曲塵討,行啊,有本事讓溫大人去把他抓來,把你作下的這些惡事都叫他給你背了,讓溫大人判他個無期徒刑斬立決凌遲處死,好不好?簡直是心理bt!」

    「你少得意,靳寶梳!」萬水蘇朝寶梳大聲嚷道。

    「我就得意了,怎麼著?有本事你讓我別得意?你最好睜大眼睛瞧清楚了,我和阮曲塵絕對會夫妻恩愛白頭到老,還會子孫滿堂福壽延綿,你要恨要妒要怨,隨你,橫豎跟我們沒有半點干係!」

    「我要抓死你!」萬水蘇睜著一雙妒紅的眼睛,像瘋了似的舉起雙手朝寶梳撲了過去。寶梳側身一閃,她踩著光滑的地面往前摔了一跤,正想爬起來時,後背上忽然重重地挨了兩下,頓時打得她動彈不了了。原來是兩個衙差眼疾手快地衝了過去,兩棍子就將她制服了。

    「混賬!」溫大人指著萬水蘇喝道,「本府一再警告你勿要喧囂,你真當本府的話是耳旁風嗎?來人,先杖打十棍子以儆傚尤!」

    「大人且慢!」楊捕頭朝溫大人拱了拱手道,「把案子說完了您再慢慢責罰也行。」

    「好,楊捕頭你說。」

    「其實告密信一事再清楚不過了,是有人故意寫了封不實的信,企圖擾亂衙門的辦案思路,為自己脫罪。至於到底是萬水蘇本人還是她的丫頭河柳就需要進一步查證。」

    「那萬萱草呢?」

    「萬萱草是無辜的,據我私下跟萬家下人瞭解,高小川與萬水蘇的確有私情,最近還往來甚密。而萬萱草自搬進城裡,就去過她姐姐家一回,高小川出事當晚萬萱草並沒有到過她姐姐家,所以大人可以放她回去了。」

    「那高小川的死呢?」

    「我說了,要進一步查證。萬水蘇和河柳都有嫌疑,但並不排除有其他可能,大人得再給我點時間。」

    溫大人略鬆了一口氣道:「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萬萱草,靳寶梳,聽著!」

    「是!」寶梳和萬萱草齊聲道。

    「念你們是初犯,本府不責罰於你們,但你們下回若再知情不報或者與人串供隱瞞事實,本府絕對會嚴懲不貸!既已查明告密信失實,你們都可以回去了!」

    「多謝大人!」

    「來人,」溫大人扔下一支牌令喝道,「各打萬水蘇和河柳十棍子,收入監牢,等候發落!」

    河柳一聽,連忙跪著趴上前道:「大人!大人!奴婢是被逼的啊!求大人贖罪!奴婢……奴婢還知道一件事情!」

    「說!」

    「我家姑爺……他不是暴斃而亡的!他是被高小川和大小姐合謀毒死的!大人若不信,可以將姑爺的骸骨起出,讓仵作再驗驗,絕對是中毒而死的!」

    「踐人!死丫頭!你個喪門星!不要臉的婊子!你胡說八道!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萬水蘇徹底地發瘋了,雖然被兩個衙差用棍子摁著,卻拚命地四肢亂舞,嘶聲裂肺地嚷著。

    溫大人一聲驚堂木拍下,喝道:「好個狠毒的婦人!居然毒殺自己的親夫!楊捕頭,你連這件案子也一併查了,看看這毒婦到底做了多少作殲犯科的事情!你兩個,給本府狠狠打!」

    直到寶梳她們走出衙門時,耳邊還迴響著剛才萬水蘇受棍時的慘叫聲。寶梳揉了揉耳根子,搖頭道:「這真叫不作不死啊!原來連親夫都敢殺,怪不得陷害起自己的親妹妹一點都不手軟呢!」

    湯娘點頭氣憤道:「可不是嗎?簡直沒人性啊!這回要不是寶梳你和那個楊捕頭,萱草可就麻煩大了!那個萬水蘇,就該拉到菜市口斬了好,太沒良心了!」

    「說到那個楊捕頭,我們城裡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能幹的捕頭了?」鍾氏接過話笑道,「模樣瞧著真是好看,說話那氣派就像大戶人家出身的公子,雖說像公子,可跟我們城裡那些二世祖完全不同,理起案子的頭緒來簡直是條條是道精彩絕倫呢!」

    「哇,誇得這麼好?鍾姐姐,要不要我把你送給他啊?」寶梳取笑道。

    「管家娘您別取笑我了,您肯送,人家未必肯要呢!不過我們城裡是該來個能辦事的捕頭了,就靠溫大人和幾班衙差,那些案子哪年哪月才能破啊?簡直是沒指望了!」

    「對啊對啊!」湯娘也笑道,「朝廷總算是派了個能幹的人來了,沒準之前那兩起案子都能破了呢!那我們雅州城就太平了!話說回來,他要是走在外面,誰當他是捕頭?瞧著一點都不像呢!」

    「是啊是啊,小臉又白淨,說話又和氣,只當是哪家府裡的少爺出來逛街了!」

    這倆婦人正津津樂道著剛才那位俊朗帥氣的楊捕頭時,寶梳發現萬萱草一直低頭不語,愁雲不展,便走到她身邊問道:「你怎麼了?還想不明白嗎?」

    萬萱草輕歎了一口氣道:「她到底是我姐姐,眼下變成這模樣,我實在有些想不通。往常在家裡,她也不過是要強些,何至於幹出這些栽贓嫁禍殺人越命的事情?」

    「人是會變的,說到底還是她自己沒想明白。」

    「興許是吧!今兒真多謝你和鍾姐姐了,我改日再置辦一桌酒水好好答謝你們,我得先回萬興隆,把姐姐的事情跟爹說說,畢竟是一家人,還是得找個狀師才行。」

    湯娘點頭道:「行,你去吧!鋪子裡有我呢!」

    萬萱草先回萬興隆去了,寶梳因為餓了,就跟著湯娘回了湯餅店,飽飽地吃了一肚子,然後才回了繡莊。一回去,她就犯困了,一覺睡到了天黑。起來吃過飯又繼續倒頭睡了,弄得鍾氏有些不放心了。

    第二天上午,鍾氏特意請了大夫來給寶梳診脈。大夫把過脈後說道:「無礙,盛夏之時,常人都比較貪睡,更何況是孕婦了。脈象穩妥,母子均安,好得很。能睡最好,最怕焦慮過多,耽誤了瞌睡,對腹中胎兒也不好。」

    鍾氏聽完這話才放下心來。送那大夫下樓時,阮威正好來了,手裡還提著兩個一斤多重的團魚。他跟鍾氏招呼了一聲後,自上樓去帳房裡找寶梳了。

    「老闆娘,還忙著呢?」阮威推開門笑嘻嘻地走進去道。

    「喲,想起來看我了?昨晚去哪兒風流快活了,四叔?」寶梳抬頭笑問道。

    阮威晃了晃手裡的甲魚道:「好東西,給你錢你都沒處找去!知道我這一路提過來多少人攔著我問價嗎?前後不下二十個!四叔對你好吧?專門給你留著補身子用的!」

    「哇!這麼大兩個甲魚?你自己抓的?」

    「不自己抓,難道它還會自己爬我門口去?」阮威把甲魚丟牆角上坐下笑道,「就在藥園子那邊的小河裡捉的,本來有三隻,我們已經燉了一隻來吃了。帶了兩隻進城,一隻給你,一隻給初真,可初真昨兒告訴我,說你懷上了,就讓我兩隻都給你補身了。你可得爭口氣,給我們阮家生個長孫出來!」

    「昨兒你就來過了?」

    「來逛了逛,你在睡覺就沒打擾你。我聽說隔壁也是你的?」阮威指了指旁邊問道。

    「對,一處展廳,怎麼了?」

    「你這兒忙得過來嗎?」

    寶梳抿嘴一笑,反問道:「忙不過來,四叔是不是有什麼好介紹啊?是不是打算把四嬸擱我這兒幫工啊?」

    「聰明!」阮威拍了拍椅子扶手,指著寶梳笑道,「四叔這主意不錯吧?你這兒又是繡莊又是什麼展廳的,遲早得找人來幫忙,找你四嬸來最妥當!自家人,你也放心是不是?」

    「好久不見,四叔果然有長進了呀!都懂得迂迴戰術了!想先把四嬸弄我這兒來離您近點,您時不時地進城套套近乎,四嬸沒準就消氣兒了,回心轉意了,是不是?」寶梳挑挑眉梢笑問道。

    阮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明白就行了,何必說出來呢?你就不想多個人幫你照料繡莊?往後等你生了娃,也能幫你照看娃不是?怎麼樣?趕緊給你四嬸寫封信,她看你面兒上准來的!」

    「好,寫!這種替人撮合的事兒我向來不推辭,不過這會兒寫不了,我手頭上還有點事兒要忙。」

    阮威忙坐過來替她研磨拿紙道:「再忙的事兒也先放放,把你四嬸請來才是正經的大事兒呢!」

    「喲,這是想媳婦想入迷了吧?對了,四叔,昨晚上哪兒去開心了?」寶梳捻起筆笑問道。

    「開什麼心?就在夏夜那兒湊合了一晚上。幾個人吃了頓狗肉罷了,能有什麼可開心的?夏夜眼下也不往窯子裡去了,我和新哥還湊什麼熱鬧?哦,我想起件事兒來了!」

    「什麼事兒?」

    「我昨下午來的時候,看見個傻小子,初真說是絨絨原先那個男人,真的啊?」

    「這還有假?」

    「他真來這兒纏著絨絨?」

    「什麼叫纏著絨絨啊?」寶梳一邊寫一邊說道,「那休書原本就不是樂樂寫的,樂樂還想跟絨絨好呢,所以就跑我這兒來了。樂樂可是我的招財童子,您別亂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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