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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辦點實在的 文 / 花椒魚

    「唉,早點把她弄走吧,脾氣比我這掌櫃的還大,動不動就給臉色看,要不是你送來我早就……」

    「那女的是你送來的,」汝年打斷了夏夜的話問曲塵,「也是你們那一堆的?」曲塵點頭笑了笑道:「將來也是跟你一堆的。」夏夜有點沒聽明白,納悶地問道:「什麼一堆一堆的,說什麼呢?」

    汝年拍了夏夜一肩頭笑道:「夜哥,想知道啊?我怕你知道了之後小腿大腿都顫呢!」夏夜撥開汝年的手,衝他挑挑眉毛壞笑道:「這會兒到底是誰小腿大腿都打顫呢?怕是你吧?走兩步給哥瞧瞧?還能順溜走道不?」

    汝年嘴裡的酒差點噴了出來,抬手朝夏夜腦袋上揮去,夏夜一躲,手掌打翻了桌上的酒壺,夏夜立刻心疼地叫道:「我的定窯瓷啊!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攏共就那麼一套好的,你就給我打沒了,戚汝年你說你有多小器啊!」

    「活該!」汝年笑了笑,朝灶屋那邊喊道,「真兒,酒壺摔了,另外拿壺酒出來!」

    「知道了!」初真在灶屋裡應了一聲後,另外拿了一壺酒出來遞給了汝年。剛要轉身走,夏夜叫住她笑問道:「初真啊,你臉怎麼那麼紅呢?寶梳是不是笑話你什麼了?」

    「哪兒有啊!」初真臉更紅了,扭頭就跑回了灶屋。她一回去,寶梳又開始纏著她問道:「哎,到底有沒有啊?你好歹說句話唄!不說我可拔了你的衣裳自己瞧了!」

    初真忙往後縮了一下,害羞道:「寶梳哪兒有你這樣的啊?還動起手來了,不跟你鬧了!我還得做晚飯呢!」

    「晚飯什麼時候吃不是吃?這事兒得弄明白了啊!」

    「元宵還在這兒呢!」

    「哦,那什麼,元宵,」寶梳指了指門口道,「守那兒去,我跟你初真姐說兩句私房話。」

    元宵很聽話地端著一盤子炸肉酥,坐到門口去了。寶梳把初真拽到了灶膛前,坐下問道:「你老實說唄!都是姑娘家,害什麼羞啊?這事兒得整明白了,我們好替你說話呢!吃了虧都不吱聲兒,回頭等肚子大了你就知道怕了!」

    初真拿火鉗隨意地塞著柴火,羞得滿面通紅道:「這事兒……你叫我怎麼說啊?」

    「那我自己瞧……」

    「別啊,寶梳!不能瞧!」初真忙護著自己害羞道。

    「不能瞧?那就是跟他已經好過了?」

    初真咬了咬下嘴唇,輕輕地點了點頭。寶梳搖頭歎氣道:「你果然已經淪陷了啊!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霧重村一朵玉潔冰清的村花就這麼被人採了,太便宜那死貓了吧!」

    「我也不願意的……」

    「你不願意又能怎麼樣?看他今早抱你進去那猴急的樣兒,多半沒少折騰你吧?老實說,折騰了幾回?」

    「寶梳!」初真又急又羞,推了她一把道,「你就別再問了好不好?我……我這會兒心裡都還亂著呢!你會不會……會不會覺得我太……太那個了?」

    「哪個啊?」

    「就是……不矜持了?」

    寶梳掩嘴笑了笑道:「姐姐,你矜持頂什麼用?那死貓那麼彪悍,你叫救命都沒用!罷了罷了,你們倆老早就有婚約了,洞房也早該洞了,只當補上一回了。」

    「寶梳!」

    「先別顧著害羞,虧是吃了,可也不能吃了不吭聲兒啊!那死貓怎麼跟你許諾的?」

    「汝年說……成親得等上一段日子去了……他眼下還是個朝廷要犯呢!」

    「那得等到什麼時候去了?哦,他一輩子是朝廷要犯,你一輩子都得偷偷摸摸地跟他往來啊?那可不成!拜堂成親,不管是辦得熱熱鬧鬧還是冷冷清清,都是一場該有的儀式。我知道那死貓心裡打的什麼主意,非得等到用八抬大轎來迎娶你是吧?你矯情那個嗎?」

    「我倒不矯情……」

    「那不就結了?這事兒交給我好了,我會看著辦的!」

    初真忙拉住寶梳問道:「你打算怎麼辦啊?我不想逼汝年……」「我逼,行了吧?這惡人我來當!我可不想我姐妹吃了虧,連個名分都沒有!」寶梳說罷,叫上正吃得高興的元宵出門去了。

    走到後院門時,曲塵叫住了她問道:「又要去哪兒?你給我消停點行不?剛剛才回來你又要往哪兒去?」她回頭沖曲塵狡黠一笑道:「我有大事兒急事兒要命的事兒出去辦,一會兒就回來!」

    「什麼大事兒急事兒這會兒非得辦了?回來!」

    「不要!這會兒不去就晚了!」

    「要出去也不能你一個人去,叫侯安跟著你。」

    「好,侯安去了還能幫我搬東西。走吧,侯安!」

    侯安跟著寶梳和元宵去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們才大包小包地回來了。一回來就鑽初真昨晚睡的那間屋裡搗鼓什麼去了。院子裡的三個男人都好奇地往那門口盯了兩眼,不知道寶梳究竟在玩什麼花樣,也懶得去問了。

    初真叫吃晚飯時,寶梳三人才從房間裡出來。飯桌上,夏夜好奇地問寶梳買了些什麼回來。寶梳神秘一笑,晃了晃筷子道:「姑娘家閨房裡的東西你少打聽,吃你的飯吧!對了初真,一會兒你不必收拾碗筷了,元宵和夏夜知道收拾的。我今兒看中了一處宅子,已經下定了,想跟你商量商量開繡莊的事兒。」

    「已經找著合適的了?」初真問道。

    「就在花鼓街背後,前店後院,地方挺大的。」

    「我有點鬧不懂了,寶梳,」夏夜插話道,「剛才你下定的時候我就想問你了,花鼓街那背後向來比較冷清,鋪子也沒幾間,你把繡莊開到那兒,誰看得見啊?為什麼不選個當街的旺鋪呢?」

    「我想寶梳要找的就是那樣僻靜的地方,」初真接過話道,「夏夜哥你想想,我們是做繡品的,繡娘的心思都靜不下來,那還怎麼做繡活兒呢?雖說僻靜些,但酒香不怕巷子深,總有客來的。」

    寶梳連連點頭,拍著初真的肩頭笑道:「聽見了吧,夏夜哥?還是我的技術總監明白我啊!趕快吃吧,吃完我們好商量。」

    話雖如此,可飯剛吃到一半兒時,寶梳就找了個借口把初真叫走了。過了一會兒,寶梳一個人回來了,坐下便沖汝年伸手道,「戚大人,把你身上最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汝年瞥了她一眼,笑問道:「想打劫啊?」

    「不是打劫,是要聘禮!」

    「聘禮?」

    「跟我裝蒜是吧?娶別人家的閨女,不需要聘禮的嗎?」

    「什麼意思?」汝年有點納悶了。

    「不明白嗎?」寶梳指了指那邊房間,得意一笑道,「新娘子已經在房裡等著了,去不去隨你,快點!過時不候的!」

    汝年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寶梳意思,這是叫他和初真今晚草草成親呢!

    「不願意嗎?」

    「我早說了要娶初真的,只是今晚會不會太倉促了……」

    「你就說願意不願意!」寶梳打斷他的話道,「橫豎洞房我已經給你們佈置好了,拜不拜你自己瞧著辦!你都讓初真等了六年多了,洞房都補了,那拜堂能耽誤你多少工夫?可別又說什麼要風風光光迎娶,誰知道你往後風光不風光?不風光還不娶了?今兒你既然把事兒都辦了,那這堂你也得拜了,少跟我矯情!你要再找這樣那樣的借口,我立馬就把初真帶走,給句話吧,戚大人!」

    汝年真是大大地意外了一下,沒想到寶梳動作這麼快,連洞房都準備上了,怪不得剛才出去了那麼一會兒呢!汝年原本是打算等自己那點事兒弄清楚了,再風風光光地娶了初真,可寶梳這麼一折騰,他不拜都不成了吧?畢竟早上那陣,自己跟初真已經好過了。初真開始是怎麼也不答應的,非說要等到拜堂成親之後,可他是按捺不住了,稍微用了點強才把初真拿下了。

    「戚大人?戚大人?」寶梳歪著腦袋喊著發神的他道,「行不行給句話唄!大老爺們的,那麼磨磨唧唧幹什麼?你要不願意,回頭我就另外給初真找個相好的,信不信?」

    汝年無奈地笑了笑,轉頭看著曲塵道:「這就是你媳婦?鬧出這麼大動靜你都不知道?我看你這輩子真的徹底完了!」曲塵笑道:「少岔開話題,一句話,拜不拜?寶梳說得對,雖說倉促了點,可我們這些娘家人也不能讓初真吃這麼大的虧。給句話吧,妹夫?」

    「是啊,」夏夜笑米米地湊過來說道,「年哥,多好的事兒啊!你要不答應,初真可心碎了!那麼好個姑娘,外頭候著的多了去了!這樣,我立馬就去封紅包去,等著啊!」

    夏夜果真回他房間去銀子去了。寶梳又伸手道:「來來來,戚大人,豪爽點行不行?聘禮聘禮!趕緊把聘禮給了,趁初真沒後悔之前,快點快點!」

    「早上就給了初真了,」汝年頗有些無奈道,「我從前在外得了一塊翡翠原石,找了個工匠刻成了塊牌子,已經給她了,算聘禮了吧?」

    「行,算吧!」寶梳朝元宵招招手道,「元宵,把紙筆給你表姐夫,讓他寫兩張婚書出來!」

    元宵遞上紙筆,曲塵果然揮筆寫下了兩張婚書,曲塵和夏夜做見證,汝年簽字摁下手印後,寶梳又拿回了房間讓初真簽字摁手印,隨後再跑出來塞了個包袱在汝年手裡道,「去把自己收整乾淨了,把裡頭的衣裳穿上,一會兒進洞房拜堂去!時間倉促,材料有限啊,喜堂就來不及佈置了,你們就自個在洞房裡頭拜了吧!阮曲塵,領他去夏夜那屋,我讓元宵把熱水送過去,要洗得白淨淨香噴噴滑溜溜啊!不然不許進門的,快去快去!」

    給寶梳這麼一鬧,這場辦得夠倉促的婚事也就張羅開了。元宵侯安忙著送熱水給汝年,寶梳則跑回房間給初真繼續搗騰新娘妝,夏夜和曲塵去了藥鋪子,抓桂圓紅棗花生什麼的去了。

    等汝年洗白淨了,穿戴整齊出來的時候,站在門口等得有點不耐煩的寶梳掩面哇了一聲道:「是你人長得就不錯,還是我這衣裳買得好啊?行啊,戚大人,有點玉樹臨風的樣子喲!這身紅衣裳簡直太配你了!你比阮曲塵穿上紅的還好看吶!」

    「行了吧?」汝年說完就往洞房那邊走去。

    「等等等等!」寶梳忙把他攔下道,「倉促歸倉促,規矩還是不能亂了的!先走到門口,等我把打賞紅包要了,你再進去。」

    「我發現你真的很囉嗦啊……」

    「娶不娶?」

    汝年沒法,只好照寶梳說的,走到洞房門口停下來,打賞了她和元宵一人一個紅包。然後兩人百年好合子孫成群恩愛到老地念了一大段,聽得汝年都沒耐心了,這才放了進去。

    一進洞房,滿屋子的暖紅便印入了汝年的眼簾。時間是夠倉促的,但材料嘛,寶梳倒真捨得花本錢。連張桌凳布都讓她給換成了大紅色,更別提幔子,花帳,燈燭,以及*上那一套,甚至踏腳邊的地毯都換成了紅色,另外桌上還放著一柄不知道她老人家從哪兒搗鼓來的稱,一切準備得還是很像樣的,包括新娘子初真。

    初真這會兒正一襲喜袍,頭頂繡花流蘇蓋頭坐在*沿邊上,心情很是忐忑。她不知道,汝年心裡是怎麼想的,會不會覺得這有點趕鴨子上架了?兩隻小手正焦灼不安地互相攪著,汝年的手忽然覆蓋了上來,緊緊一捏,捏得她渾身不由地抖動了一下。

    「怎麼了?還害怕我了?」汝年的胳膊繞過了她的腰肢,輕輕地攬在懷裡,隔著蓋頭輕聲問道。

    「不是……」她的聲音細小得像蚊子嗡嗡似的。

    「說什麼呢?把這蓋頭取了吧……」

    「等等!」她忙抓住了汝年扯她蓋頭的手道,「不能這麼扯,得用稱挑起來才算。」

    「有那麼麻煩嗎?」

    「你嫌麻煩?老人家說了,這叫稱心如意……」

    話沒說完,汝年就把蓋頭扯了下來,丟一邊道:「我還不信不用稱就不能稱心如意了?那些繁瑣的我們就別理會了,還是辦點實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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