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禍害別人的。趕緊把眼淚擦了,別叫四嬸她們看出來了。」
「我怎麼能不管?那混蛋……」
「叫別管你就別管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警惕心怎麼那麼差?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去那麼僻靜的地方,還吃陌生男人給的東西?就算你有再好的功夫也白搭,知道嗎?」曲塵帶著責備的口吻,微微皺眉地訓她道。
她委屈地嘟了嘟嘴,垂下眼簾,垂頭喪氣地站在曲塵跟前。遠遠看去,好像她做錯了什麼事情,曲塵正在生氣地訓斥她似的。墳堆邊的靈芝好奇地張望了兩眼,問身邊的阮家二嫂秦氏道:「二嫂,這兩人又怎麼了?曲塵瞧著臉色不好呢!」
秦氏瞄了一眼笑道:「沒準是聽說曲塵又要回城裡去了,寶梳心裡難過呢!」
「曲塵也真是的,既然對寶梳還有情分,為什麼不帶了去城裡呢?」
「四嬸,您不知道就別亂說,」正在收祭品的初心冷冷插話道,「大堂哥對靳寶梳要真還有情分,怎麼會和離了?」
靈芝辯解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要沒點情分,曲塵昨夜裡會抱著寶梳下山嗎?我聽曲中說,半道兒上他想接了過來曲塵都不讓呢!」
初心直起腰,蔑了靈芝一眼道:「那靳寶梳再怎麼說也在大伯娘生病的時候伺候過,沒有點情分,也還剩下點恩義,大堂哥是好心,您可別想多了去!我看您啊,如今閒在家沒事兒干,淨喜歡撮合人了!」
這話聽著有些譏諷的意味。靈芝那尖耳朵的怎麼會聽不出來呢?她立刻不滿地接了一句道:「我怎麼就愛替人撮合了?我閒在家裡沒事兒幹嗎?你四叔都沒這麼說過我呢!」
初心冷冷道:「我就是想提醒提醒您,替人做媒撮合不是有張嘴就行了,還得有些眼力勁兒,要是撮合好了,那自然百年好合,要是沒撮合好啊,怕您擔了別人的埋怨呢!」
靈芝有些惱了,翻了個白眼,正想數落初心不懂規矩時,秦氏忽然拉扯了她一下。等初心提著籃子往下面一排墳前收祭品去了時,她回頭問秦氏道:「二嫂,你瞧瞧,這還有點規矩沒有?剛才她說那話過分不過分?你說說!我好歹是她四嬸,她能那麼說話嗎?我好好的,又沒招惹她哪點!」
秦氏斜眼瞟了瞟初心,把靈芝拉攏了一下,低聲道:「你自己想想,你給村裡說過多少回媒?」靈芝道:「能有多少回啊,二嫂!你是知道的,攏共就荷青和陶秀才那一回!那回也不單是我在裡頭跳,寶梳也使了把子勁兒呢!怎麼了?這事兒還得罪上她了?等等!」
話說到這兒時,靈芝忽然明白了點什麼,眼眸不由地大了一圈,正想嚷開口,秦氏卻朝她噓了一聲,沖初心努努嘴道:「心裡清楚就行了,到底是自家侄女兒,別往外嚷嚷。」
「呵喲!」靈芝那柳葉眉不由地抖了三抖,回頭厭惡地掃了初心一眼,然後一臉殲笑地問秦氏道:「我的好二嫂啊!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哪百年的事兒啊?你怎麼都不跟我提個醒兒啊!早知道,我也不撮合陶秀才和荷青了。再怎麼說也是我們家阮山的親侄女兒,第一個就該撮合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