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觀戰台人聲鼎沸,驚歎不已。
「絕非元嬰巔峰,極境五重天都奈他不得,這……年歲不過三十的極境,這等天賦,古來罕見!」
有人目露驚色,激動得嗓音都在發抖:「毫無疑問,他是極境巔峰!傳言他在群雄會上力壓齊楓不落下風,這是真的了。曾經的廢子受氣包,這台上多少人曾拿他不當人看,此等妖孽天才年紀尚輕,一旦成長起來足以震世,那可不得了,難怪這麼多弟子容不下他。可若真死,倒是可惜了。」
「丹田破碎根本算不得威脅,眾弟子嫉妒又恐懼,這才聯手對敵,此戰沒有懸念,非我族人殺之不惜,這也難怪。只是可憐了皇主還不計前嫌……」
「鼠目寸光。」雲端之上有大能冷哼一聲,道,「丹田破碎被稱此生無緣修真路,這人竟然化腐朽為神奇,區區十多年臻至元嬰巔峰,單憑這點就算丹田完好也難實現,本身實力竟是極境巔峰,如此另辟他經險中求存,連元嬰境都能達到,誰說一定無緣仙脈境!堪稱逆天的煉體之法,若能得到,這世上何止一個齊木!」
有教主恭維道:「老祖高明,不止如此,兩大神火異變的新神火更是無上至寶,此子身上異寶無數,確有大造化,若能殺了他奪其屍身,定能興復大教!」
另一位無上大能容貌隱於雲霧中,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功法能造就無數妖孽,而煉化神火只能成就一人,和煉體之法相比,那天地神火根本不值一提。這妖孽青年渾身都是寶,難怪看不上古靈源,如此多人一起上才是正確的,神火焚盡萬物,肉身堅不可摧,很可能單打獨鬥沒人是他的對手!」
能讓老祖評價如此之高,一干教眾目露驚駭之色,眼睛不眨地望向場中,緊盯著那道略顯消瘦的身影。說不出的震撼。
事實也正如他們所言,齊木所向披靡,無往不勝。完完全全驚掉了一地下巴,見這彪悍的打法,最簡單卻無可阻擋。
觀戰席上無數人嚇得面無血色,先前的謠言不攻自破,這人很強,強到離譜。這是年歲不過三十的妖孽,丹田破碎的極境巔峰,真真正正的古今第一!
一拳所至,甚至僅憑**凡軀,就連名聲在外的無上仙器都被震碎,更不談人骨。
長指間冰藍細絲若隱若現,法光中少有人看清。
這俗稱『仙光』,能演化小世界,既非仙元大6所在空間的法則,根本無堅不摧,太過纖細洞穿人體也沒多大損傷,卻是當之無愧的法器剋星。
切斷神紋,無上法器便瞬間成了殘體,再粉碎自然輕而易舉。
若非浪費了不少而今僅剩四根,數百根齊發足以在瞬間將所有沒來得及收回的法器碾成廢銅爛鐵。
玉兔族人驚得面無血色,目光死死望著這位年歲不大的青年,與之一比,只覺得以往的自信被磨了個乾淨。退在他身後,驚為天人,無比慶幸自己選擇沒錯,感激萬分。
齊木以一對多,神火猶如絕對屏障,觸之即毀,他曾領兵橫掃魔域十大宗派,在洪荒古地遊走於妖族和陌戟之間游刃有餘,甚至小小年紀就與魔域玄天內殿一眾極境七重天甚至仙脈境以上長老打成一片。
而今身為地府府主,手下弟子千萬,就只是面對著被宗主太上長老寵著的一眾天才子弟,齊木根本無所畏懼。
這是一種勢,對一切瞭如指掌能掌控生死的大勢。
這很詭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竟然能觸及這等天地氣機!足以讓自持身份的大能們顏面掃地。
不對,這怎麼可能!雲端之上無數教主級大能動容。
數十人混戰,血腥味刺鼻,華光扎眼,瀕死道修不再藏拙,古靈源被迅速煉化而後再戰,怒吼出聲,戰出了血意。
混亂的戰事一角,所離不遠,有一人長身玉立,渾身纖塵不染,神態平和,眉眼含笑。與血染的戰場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偏偏無一人敢招惹他。
但見濯光的剎那,齊睿雙目如炬激動不已,頓時不再後退,積極對戰,擺好姿勢後望向一旁,對聖堂聖子說:「濯光!聖堂堂主與齊國素來交好,還請聖子看在皇主的面上出手相助,定有厚報。」
齊木自然注意到了,陡然心生警惕,若這人參戰那就麻煩了。濯光乃是極境巔峰,盛名之下無虛名,其人格外神秘天賦神通無人能知,不那麼容易對付。
而且他看似游刃有餘,卻也堅持不了接下去的四個時辰。畢竟修為遜色,真元不足,神火需真元催動,一旦告罄比砧板上的肉好不了多少,只能徒手對敵,更何況想殺他的遠遠不止這些,更有其他尚存的強者虎視眈眈。
極境巔峰以下大不了再浪費一根仙光,小世界爆炸將此地毀了,想想還有點肉痛。
誰知,濯光淡笑著拒絕:「我就算了。」
齊木動作並無絲毫紊亂,神識卻注意著那人。一聽,頓時安心了些,不知為何當日濯光為他說話,看來此人對齊皇族以多敵少也沒什麼好印象。
玉兔族當即怒了,對著齊睿道:「真當誰都是你等,貪生怕死只敢以多敵少,無恥之極!」
分心之餘,齊木有些疑惑,問濯光道:「你為何不參戰?」
但凡強者都不會迴避這個問題,哪怕是輕蔑一笑也足以當回應了,又想過是心高氣傲認為無人能與自己比肩,也可能是其他。只是濯光的回答卻徹底讓齊木對他刮目相看。
濯光神態平和,像沐浴著聖光,他望向場外,淡笑道:「你看,像不像一個巨大的囚籠,裡頭的人在搏命
,外頭的人見血肉橫飛卻在歡呼雀躍。大比以輸贏論生死,憤怒、絕望、悲傷……這些都與觀戰者無關,我為何要費力去取悅他們。」
齊木沉默了。
濯光不是善類,他並非在悲憫死者,而是在陳述事實。他不願取悅,於是做個觀戰者,看血肉橫飛來取悅自己。
只要不妨礙就好,齊木撇開視線:「那你就好好看吧。」
濯光一滯,而後笑了:「你果然不凡,若有機會我倒是很想與你戰一回,不過不是現在。趁人之危並不光彩。」
齊木欣然應允:「好。」
濯光待人平和,卻從不與人深交,總能一句話把人噎死,沒人敢招惹他。其人名聲之響亮,曾一度被神化。
不過是個廢子竟敢與聖子相談甚歡!
齊睿眼裡嫉妒的怒火幾乎要迸射出來,不過極境六重天,毫無還手之力,擋在身前的替死鬼都躺屍在地。他眸光一凜不惜催動血脈之力,頓時修為暴漲,極境八重天威壓臨身,無數人喉間腥甜,目露驚駭恨不得抱頭鼠竄。
天賦神通,化身為漩渦,澎湃的吸力以齊睿為中心,將道修靈血吸納入體,景像極為可怕。
並非極境巔峰,不過土雞瓦狗。
沒等齊睿完全施展,齊木硬撼恐怖吸力,瞬間近身,一拳擊中他的胸膛,只聽骨骼碎裂的卡嚓聲,後者嘴角溢血,身體斷線般倒飛而出。
神通反噬,血骨寸斷,雙目儘是血淚流出,一臉驚恐地看到齊木襲殺而至,他連滾帶爬向某方衝去。
「皇兄,皇兄救我!」
齊木渾身汗毛倒豎,側身一道金光緊貼著胸前劃過,割破一角衣袍。
迅速後退的剎那,正對上齊楓的臉,能看到那人雙眸火熱,遠非先前的淡然無波。一聲令下,所有人後退。
「甚是精彩,你的確很強。齊木,我收回先前的話,你的實力足以比肩於我,我若主動認輸才是對你不尊重。更何況我也很好奇,你我之間究竟孰強孰弱,你若能贏了我,所謂的齊國年輕一輩第一人之位拱手相讓!」
最後這句笑話耳,連輸贏都不在乎更何況虛名。
齊木喘了口氣稍稍恢復氣力,轉瞬氣勢凜然,應道:「戰!」
直至這一刻,全場沸騰。一邊倒的屠殺不足以盡興,二者能比上一場,無枉走了這一遭。這話簡直吐出了無數人的心聲,人人激動不已,恨不得近身觀望。
肅殺之氣一觸即發,就連大戰伊始便懶洋洋的靈凰妖體陌陽也來了興致,起身靠近。
剎那間,如箭在弦,兩人身形如電,消失在原地。
半空一道白色電光劈開空間,兩人接連後退,均是出拳。
「煉體之人肉身無雙,這話果然不假。」
齊楓指骨裂開,流血,白光隱現,傷體迅速癒合。
齊木毫髮未傷,眸光晦暗不清,他煉體大成,全力一擊下尋常人至少廢了一條手臂甚至半身不遂,可齊楓卻只是破了點皮傷了,足以見其肉身之強硬,遠非普通極境巔峰可比。的確很強。
一擊試探,二人都來了鬥志,一人捏訣一人硬撼,幾乎勢均力敵。破空聲不絕於耳,震人心魄,動作之快竟然讓人無法看清!
無數人震驚之餘,一道尖銳的聲音格外突兀,將所有人驚醒:「此人是故意的,故意引得太子出手,齊木罪不可赦交由皇兄處置,但他所護之人非死不可!亦不能給他傷害皇兄的機會!殺!」
「滅神魂,能將神火剝離起身,能者得之!」
此話一出,數百人動了,幾乎戰剩餘八百人中的大半。不只是玉兔族,就連先前與齊木相熟的龍越,孫弓等人也成了眾人想殺的對象。
「無恥!」
幾人臉色煞白,迅速靠攏,殺伐將至。
一道猩紅火舌撩燃,將殺向那幾人的術法吞噬。率先殺至的人被焚燒成一地骨灰,不少人嚇白了臉色。
齊木厲聲道:「我看誰敢!」
「莫非你就如此不把皇兄放在眼裡,竟然能分神護及他人,一拳難敵四手,就憑你一人終究無法逆天,今日就是你等的死期,送你歸西。」
有皇族狂笑,面目猙獰,引得無數人圍殺而至。目的出乎意料的一致,襲殺與之相熟之人!一個不放過!
這等無恥行徑,堂堂皇族也做得出!
齊木面色冷到極致,對齊楓也有些遷怒,下手毫不收斂,也並無停戰的打算。
先前視線不離齊木的倖存強者蠢蠢欲動,面色不善地向前靠近。玉兔族人及龍越一行悲憤不已,對這所謂的皇族半分好感也不剩了,只恨當初眼瞎。
就在生死關頭,齊木無法一心兩用,正打算催動仙光演化小世界自爆的剎那。
觀望至今的陌生道修們飛掠而出殺向趾高氣昂的齊皇族,擋在孫弓等人與齊皇族之間,背對著齊木,渾身真氣爆發,法器於手直指前方!
一位渾身煞氣的男子轉過身,望向上方,眸光堅定而火熱,比之那些被嫉妒恐懼沖昏頭腦的齊皇族更甚百倍!
他對著齊木俯首,聲若驚鴻,震驚全場。
「請恕在下眼拙,這才認出是府主。地府雄霸一方如日中
天堪稱神跡,我等神往已久,想不到小小大比竟然能見到傳說中的地府府主真人,當真死而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