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以前怎麼叮囑你的,都忘了麼!竟敢……本尊不逼你,若是不願去,想走只能趁現在。」
聽聞,齊木有些奇怪。
著實出乎意料,尊上竟然一直等到現在,自己其實是有些沾沾自喜的。先前和秦休相談甚歡,親眼見其離開,也算了卻了半月來的一樁心事,再過不久他可是要與弟子一道去往天外傳承之地的,臨走前能同尊上在一塊待幾日,那自然是……
隨即縮進淵落懷裡,無比安分地不作聲了。
低低地應了一句:「哦,那那回去吧。」
這時候回寢宮除了睡覺還有什麼。
話剛說完,便覺有些不對。若只是下榻,尊上又何必特地問問?
齊木驀然一怔。
睡覺也有幾種睡法,莫非尊上是想到自己可能幾年不回來,打算……
自從上回雙修那般不堪入目,一連三年來,尊上絕口不提此事,看上去與正常無異,戰力值依舊強大到逆天,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倪端,以至於齊木都忘了還有這茬。而今突然醒悟,卻發現尊上氣息有些不對,很可能不止是像以往般睡一覺這麼簡單!
那若是尊上真提出這要求,如此突然,該怎麼辦才好?本身現在自己這狀況就很不對,平時摟著親親抱抱都習慣了,真被壓著還逃得掉麼……
及至寢宮,齊木苦苦思忖,仍舊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被人牽著,毫不抵抗地進了大門。
森冷之氣迎面撲來,讓人精神一震。
淵落扣緊他的手腕,停下,轉過頭,黑瞳幽暗深不見底。
「這可是你的選擇,既然決定來了,便斷了臨陣脫逃的念頭。」
齊木眸光一凜,下定決心。
床笫情愛本就是人之常情,坦蕩順應本心又如何,既然並非修無情道,七尺男兒血氣方剛,適當的疏解原本很正常,以前是心不甘情不願覺得膈應也難免,誰讓他眼神不大好,明明冷酷得要命的一張臉,偏偏越看越順眼。就連冰冷的口吻也不那麼排斥,甚至和人親近,這樣被拉著走,也會覺得開心。
這些潛移默化的改變,齊木並非什麼都不懂。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喜歡上個男的,可對像換成尊上,便覺得很能理解。
垂下頭,應著。
「嗯,知道了。」
淵落見他很是乖巧,也沒覺奇怪。眸光一冷。
「這段時日你心思盡花在雜事上,本尊是怎麼叮囑你的,倒是都忘了個乾淨!」少年估摸著沒反應過來身體一僵,魔尊嗓音便放緩了些:「並非是本尊罰你,你以前也經歷過,對你的修煉亦有好處。記著,一定要摒除雜念。」
齊木腦弦一緊,接著一抽一抽跳動。目光掃向一旁,心如擂鼓。
被帶著走,也沒怎麼看路,完全沒發覺這方向並不是通向尊上寢宮去的。
低聲道:「尊上,溫柔些。」
正巧停下,淵落掃了齊木一眼,鬆開手。
推開厚重的大門,沉重瘖啞的聲音在偌大的空間內迴盪。
「進去,要自覺。」
齊木哪還能想到其他,還以為是讓他順從別抵抗一類,瞭然地踏進去,順手拉住淵落衣袖,想讓他也進去。
「來吧,我聽你的就是了。」
魔尊移步踏入,偌大的空間黑暗極為濃稠,空曠無邊,腳步聲被淹沒,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微弱。望向四方,找尋陣眼所在。
「這裡真大。想不到寢宮還有這樣的地方,尊上好情趣。」
少年就在自己面前,離得很近,異動能辨得清晰。
淵落找準方位,便朝著齊木身後走去。看著高大的男子步步靠近,齊木歎了口氣,自覺就自覺。
心一橫,抬手抓住自己衣襟,扯下。
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齊木自顧自地動作。就連淵落悄然無聲從旁經過也全無察覺。直至偌大的空間轟然一陣,烏光驚現自身後一角迅速亮起片刻延伸至腳下,能辨出上古神紋化繁為簡,溝通四方,沒多時漆黑黯淡的地方被烏芒籠罩,比陰雨前的陰霾還要濃密萬千倍。剎那間,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冷死氣從四面八方湧來,死寂之中傳來厲鬼幽幽嗚咽聲嘶吼聲……
齊木這才覺得有些不對,緩緩轉身,耳邊傳來一言,讓他當場僵硬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
「幾百年前,本尊便將此地封印,而今是初次打開,你可在裡頭修煉三日,本尊賜你金與此處共鳴,正好可護神魂三日不滅,下方怨靈本體不入,卻能以幻境干擾。必須摒除雜念,一心修煉,鞏固道心,日後大有裨益。」
淵落說完,回身,驀然一頓。
「你脫衣服幹什麼?」
但見齊木衣服脫了一半,腰帶隨外袍落地,手裡還握著褪了大半的一角褻衣袖子。聽他說話,呆呆地愣在原地沒動。
這一句打破平靜,齊木大腦裡轟地一聲炸開,頓時一片空白,他握著手中的衣袖,轉過一個很僵硬的弧度,給自己套上。
臉不變色,嗓音極為低啞地應了句:「太熱。」
這地方陰冷至極,不冷已是體質異於常人。
身形一閃,淵落出現在齊木身側,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通體冰寒,哪有半分熱度。
齊木像炸毛一般甩開他的手,氣到不行。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躲開來。
淵落微怔,眸光幾分驚詫,倒像是明白了。
輕笑道:「你方才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
你特麼若是晚說那麼一時半會,老子渾身都光了!
齊木簡直氣炸了,惱道:「別笑!誰讓你說話不說清楚……」
想到先前齊木所說的每句話,原來儘是這意思。
淵落忍不住笑出聲,黑暗中,至高無上的魔主淡漠神情崩壞得嚴重,但此刻也不是打趣的時候。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厲鬼以**為食織幻境以引心魔,可別叫它們有機可乘。」
這話說得輕快,齊木見他發笑,便能猜到這人是把自己先前所說的想了個遍,一時氣不過。面上了無波瀾,心裡腹誹了千百遍。嘴上直哼哼。嗓音模糊聽不真切。
「多謝尊上相助,不勞尊上費心。尊上好走。」
這若是
換成個臉皮薄的,估計得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齊木還算正常,穿戴整齊,自顧自地打量著周圍,
「若是早些來尋本尊,時間也算充裕,而今僅剩三日,你好自為之,」淵落恢復如常,拂袖出門前,停下來,戲謔道:「待你歸來,再自薦枕席,本尊許會答應也不一定。」
齊木頓時大腦陣陣轟鳴,似有萬頭羊駝奔騰而過。
厚重石門應聲而關,頓時偌大的空間烏光齊震,令人驚悚的呼聲鋪天蓋地而來,將密室內唯一的活人淹沒。
整整三日,齊木真真體會到什麼叫慘無人道,生不如死。
只記得以前在尊上另一間房間安眠,待人離開,無數厲鬼湧上來,堅持了數個呼吸便昏死過去,這裡更是比當年可怕了千百倍不止,就算修為高深了不少,卻也完全抵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幻境。只要七情六慾還在,便無法阻止被叨擾。只要還在紅塵中事,哪怕清心寡慾之人也會被引入魔道,不得超生。
若非神魂被護住不滅,就是聖人在這裡呆上數日,也會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寢宮下看似平靜的湖水,裡面有無盡怨靈,以前曾親眼見過淵落以身為爐煉化厲鬼,而後昏睡不醒,甚至氣息全無。魔尊只是說過湖水不得近,齊木儘是聽從。並不知曉。
寂滅海水,每一滴均有萬千怨氣,能吸人精魂生氣。亦無人知曉,為何大陸界外令人聞風喪膽的寂滅海,就是至尊也不能安然涉足之處,竟有人不惜生死取之置於居處!
這些均和齊木無關。更無人知道他這三日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玄天殿四大苑密地,虛空之上一個光影編製而成神紋勾勒而出的橢圓形門戶大開,一條虛空通道正構架成型,浩蕩恢弘,極具震撼。
天外傳承之地空間通道!
數百位黑袍老者持法器把守,洞穿巨大的門戶,遠比傳承之地印刻出專為個人的小小通道,要更宏大更加鞏固。
恐怖波動自天際湧現,浩浩蕩蕩的靈氣從虛空銘刻的神紋中凝成漩渦,蜂擁而出,令天地黯然失色,轟鳴聲震耳欲聾,霞光萬道,仙霧蒸騰。讓人驚歎不已。
合格的五人,到了四人。齊木也在內。
底下黑壓壓的站滿了無數弟子。
神色各異,在這一刻,就連說話聲也壓低了些。
四大苑弟子均來為各自門人送行,齊木更是被裡裡外外圍了個便。
四人中唯一的一名女子,一身薄紗,青絲及腰,身材窈窕婀娜多姿,一半面容被面紗遮住,美眸顧盼兮勾魂奪魄,與傳聞相差甚遠,似乎一直往西苑方向瞟,卻被身側的小弟子攔住,耳語討好似的,能看到美人不耐其煩,在人群中找尋著什麼,極為期盼。
相較而言,齊木此刻的情況卻有些不好說。
眾弟子不好開口,一番踐行後,書生終是忍不住傳音道:「小木,幾日不見,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就是日日歡歌,縱慾過度也不至於落到這樣子……真是好興致。」
少年一臉憔悴,雙眼凹陷,底下犯黑。剛從魔尊寢宮出來,還沒來得及整理,更連半顆丹藥都沒來得及吃下,這氣色,當真是很難看。
聽到縱慾倆字,齊木面色一僵,幻境種種,無所不用其極。說縱慾,還不都是因為……
驀然抬眸,死死盯著虛空中隱匿身形,此刻還留著沒走,就像特地來看他出糗的無上魔主。
就是搞不懂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他了,至於這麼變著法子折磨!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扔雷咩破費了抱住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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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木被自己蠢哭了……
【笑死我了噗哈哈哈……orz
捂臉盡力更新
考試月得天天複習qaq
感謝冒泡的大家挨個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