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場無比精彩的戰鬥,推翻了所有認知,出人意料,震撼人心。
少年不屈堅韌,以一人之力戰敗兩大強敵,打破極境領域同階無敵的神話,浴血而戰百折不撓,磨礪而出的強者難掩其鋒芒……
隱忍至今,一鳴驚人!一戰結束,引無數人深深共鳴,為之折服。
浩浩蕩蕩的人群接連不絕湧上前去,無論是認識的不認識的,內殿弟子亦或是外峰門人,成千上萬紛至沓來。
齊木受傷慘重逃脫不得,頓時傻眼了。
惶急之下拿出丹藥靈草往嘴裡塞,仙霧騰騰奪體而出,猙獰傷口迅速癒合,卻終究晚了一步。
被人海淹沒。
熙攘雜音入耳陣陣轟鳴,均是賀喜誇讚,欽佩溢於言表。少年面無波瀾看上去倒還是泰然自若,面容清秀五官端正,離得近的人更是對其高看了幾分。
情緒愈加激動。
直至一位身著鵝黃薄衫、嬌小玲瓏的窈窕倩影,從人群中擠出,抬起手臂勾住齊木的脖頸,輕輕抱了下,粉嫩唇瓣嘟著,細細地說了句什麼。香軟在懷有些飄飄然,半句話沒聽清。美人小臉通紅,媚眼如絲,想要吻上他的唇,齊木驚醒一慌,猛地推開來……
這略帶青澀的反應落在眾人眼中,個個眸光變得火熱。
一時間,無數只不知是誰的手、胳膊,甚至是腿腳,纏上來,被人上下其手,男的居多,如狼似虎……齊木整張臉都有些掛不住。
煤球一看這陣勢沒來得及道聲節哀,留下句好好享受,化為黑芒消失無蹤。
整個一法器,被摸兩下又不會死,煤球你還能更不靠譜一點麼!
脊椎沒了支撐,齊木雙腿一軟,身體傾斜,倒在一人懷裡。
秦休把人摟住,擋住眾人手腳,神色不善。
半晌回過頭,面色溫柔:「贏了,恭喜。」
齊木深呼吸,壓低聲音,嗓音清冽:「總算是有所突破,一身輕鬆,而今就是離開魔域,也了無遺憾了。」
秦休笑了:「就算贏了苑比,也不改變主意。」
「那是自然,早就說好了的,不會反悔。」
說完,齊木望向虛空,微微瞇起眼,冷聲道:「……沒有留下的理由。」
片刻間熟識的人終於擠了上來,衣袍凌亂略喜感,個個神情嚴肅將熱情的弟子隔開來。
離了段距離,方才聽清在說什麼。
「不知齊道友慶功盛宴定在何時何地,在下可否能沾點光,赴會一聚!」
「此戰精彩古來罕見,齊木小友小小年紀便已功參造化,將來必定鵬程萬里,盛宴之日,老朽不請自來,莫不要趕人才好……」
「終於盼到這一日,西苑第一人閣下當之無愧,真乃西苑之福!」
「齊木了不得!在下有眼無珠妄為西苑弟子,閉關百載消息閉塞,竟然有眼不識高人年少,盛宴之上,自罰三杯。」
……
十句便有九句是與盛宴有關。
齊木疑惑地看了秦休一眼,卻發現他髮冠歪了,忍俊不禁。後者向來衣著髮冠一絲不苟,這樣子看著卻也新鮮,更添了些親和感。
秦休也不氣,解釋道:「四苑大比結束,慶功盛宴專為第一而辦,但凡仰慕熟識亦或是想要結善緣者均可來聚……」
眼睛看著齊木臉上的傷口,眉頭都皺成一團。
更有人轉過身,笑道:「會有大勢力前來,賓客之禮到位入了哪位大能的眼也不一定,以小木你這樣,想必又是空前盛況。」
「那會很熱鬧。」
齊木瞭然,他結交範圍甚廣,上至內殿太上長老……上至尊上。
虛空之上,眾太上笑容僵在臉上,柳老還欲得意洋洋大誇自己神機妙算,週遭沒了聲音,以一個古怪的姿勢停滯,渾身冰冷刻骨。僵硬回身,垂首而立。
就是殷老也不知為何,分明前一刻還看到尊上彎起唇角,突然間沉下臉來。神色晦暗不清,長身玉立目視虛空,氣勢驚人令空間幾分凝滯。
嗓音冰冷,聽不出絲毫情緒:「傳令下去,讓西苑苑主來見本尊。」
眾太上驀然一驚,躬身:「遵命!」
空間波動四起,光影閃爍,下一瞬,魔尊已然消失不見。
餘下眾人面面相覷。
洪老驚魂不定,整張臉看著極為悲愴,半晌握住殷老衣袍,嗓音低糜了一截。
「這齊木和尊上究竟是何關係,該不會是怪孫兒將他重傷,尊上才大怒?可憐孫兒連本命神器都……」
殷老安慰道:「不盡然,若是孫兒勝了倒是有可能,既然是敗了,正好沒事。至於神器,只得去煉器宗走一趟了,節哀。」
提起煉器宗,鍛造神器也只有那一個人尚在魔域。
洪老欲哭無淚。
風輕雲淨,天高浩淼。
眾星捧月般被圍在眾人間的少年,吸引了十成十的目光。一直出了門戶都有無數人跟隨。虛川醒來服下丹藥稍稍恢復,收了神劍徑直離開了戰場。
賀靈珂被同苑弟子攙扶著離開,雙腳截斷,若想要恢復還需一段時間。雖敗亦無人敢擋之,群人紛紛讓道。
最受矚目的第一組大比結束,西苑奪魁,部分他苑之人先前刻意嘲諷貶低的言論倒是自打臉,有遠見者紛紛前來與齊木打招呼。眾西苑弟子個個面上有光,哪怕剩餘幾組並無西苑弟子亦無關緊要。亦與齊木無關。
盛宴定在二十日後的吉日,截天山,望月台。
截天山似山非山終年被雲霧環繞,地下龍脈靈氣氤氳,上方平整勝似道台,距西苑不遠。
據傳千年前西苑一位絕世大能,橫斬群山,劈天開地般巨大山峰被攔腰砍斷,截面平滑如鏡面般。千年過去,風吹雨淋,雖不復鏡面倒也很是平整。
西苑聖地,竟然要為自己大開一次。齊木對這段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秘聞,毫無所感,倒是地府之眾書生等人,甚至是暮鈺,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提前開始張羅。
整個地府正事不做,閉關的除了正處緊要關頭者在苦苦修煉,其餘個個在丹方煉堂打轉,又或者接見到訪修士。
來防止人絡繹不絕,地府之名再次被打響,齊木一戰成名,對整個玄天殿影響不小。如,數處
礦藏爭執不休而今對手竟然拱手相讓等,叫人咋舌。
值得一提的是,上古神劍被毀,虛川乃堂堂內殿太上長老親孫,至今竟然無人找上門!倒是讓慌神的不少人感到無比費解。
這段時日來大事不斷,魔域內外都不太平,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內殿亦生事端,據傳尊上盛怒,包括太上在內,近千人死無全屍,極為淒慘,流傳甚是血腥。魔尊赫赫凶名遠播,殺人也是習以為常。
不祥之感更甚,外頭傳得沸沸揚揚亦真亦假,齊木大驚,正巧有事要去內殿一趟,順便一探究竟。管事長老與他相熟,打探數人才知曉,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掩蓋的事實,與謠言差之甚遠——死傷千人包括太上長老,是假。
跟隨昊天殿主同來的一干魔族侍從,全滅。是真。
據說那日,昊天殿主大怒要離去,卻被攔了下來。
不知是關著,還是軟禁了,難怪多日不見蹤影。
尊上對魔族的厭惡程度,當真高到一定境界。無法超越。
齊木好奇:「魔族侍從所犯何錯,落到如此下場?」
內殿管事冷哼一聲,有些不屑:「擅自離開內殿,其罪當誅。不把尊上放在眼裡,乃是自作孽,死了也活該。」
冷風吹過,有些發寒。
齊木訕訕點頭,目送長老離去,神色晦暗不清。
半晌,鬆了口氣。
他不一樣,三年前秦休便請求尊上要帶齊木離開,魔尊也同意了。
說只要齊木同意,便能隨秦休一同離去。
這話近日來才被一休哥告知,齊木還驚了一把,總之他是同意了,隨即放下心來。
不用想也知道,尊上必是無比隨意地一揮手,這等小事還需勞煩本尊……
不覺有些苦澀,齊木乾笑著,一腳踢飛了碎石,平穩心態。
相識不過幾年,對普通人來說也是很長的一段時日。
他曾日日圍著尊上打轉,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惹他發怒戰戰兢兢,生死之際絕望下,卻總是一次次化險為夷。
這人至高無上,一舉一動盡顯絕世之姿,睥睨天下。這人,只要他想見,便能見到。
丹田破碎想要修煉,起步最難,尊上便是他的倚仗,重傷垂死觸碰著便能復原。勝過了靈丹聖藥。
修為變強,已然結嬰,也沒了受傷便纏著尊上的必要。
而今要離開,齊木卻發現,無論他怎麼想,腦子裡儘是淵落對他好的部分,謾罵苛責都能找到開脫的緣由,其他忘了個乾淨。
要拋下這一切,其實遠沒有表現的那般簡單。
齊木不想否認,也懶得自欺欺人。
其實,他就是不捨。
若是走之前不見尊上一面,會遺憾。
群山萬壑,層林聳翠,玉宇樓閣露出飛簷一角,靈氣舞轉,蘊含天道奧義,艱澀隱晦,偶有電光雷霆,許是前輩高人在閉關。
穿過亭亭淨水,晃過群人。尋了條先前常走的僻靜小道,樹影婆娑,柳枝搖曳,再往前碎石鋪底。豁然開朗。
一湖靜水,深不見底。宮殿浮於水上,週身光影模糊,暗了不少。
齊木深呼吸幾口氣,步入寢宮。
這裡是終年不見天日的黑暗,抬手不見五指,如濃墨稠密。週身之氣森冷,死寂之下,只能聽到腳步聲在迴盪。
偌大的寢宮,四枚魂晶沒了蹤影,半點微光也無。
一道身影半倚在王座上,終年不變的姿勢,黑髮黑袍與黑暗融為一體。
淵落就坐在上方,緩緩睜開雙眸,毫無半分聲響。
寂靜中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迴盪。
眼裡漆黑一片,看不見其他。一如既往,哪怕看不見聽不見,卻有個人完全無法忽視。
齊木抖了下,輕歎出聲,打破沉寂:「尊上,您醒著麼?」
「嗯,」
一個音節從上方傳來,隨意低沉,卻讓人陡然漏跳了一拍。
「其實我來是要告訴您一個好消息,這次大比,我勝了!」
齊木嗓音清冽:「沒有讓您失望,尊上,有獎勵麼?」
「不錯,獎勵自是可以有。本尊滿足你,仙珍、靈藥、符、功法,要什麼都可以。」
淵落換了個姿勢,端坐著,緩緩道:「還是說想要上古神髓,斷了脊椎,再塑金身,此聖物必不可少。」
竟然當真,尊上當日真的在場!去看他戰鬥,為了什麼……一時間百感交集。
齊木一頓,心臟抽搐了下,吐出一口氣,冷靜下來。
搖搖頭:「我只想要一種。」
「何物?」
淵落嗓音如常,抬眸卻發現少年一步步走了上來。
齊木停在王座前,黑暗中表情模糊不清,聲音清冽:「尊上,伸手。」
這人葫蘆裡賣什麼藥,當真回回不帶重樣。
魔尊眸光冰冷,默了半晌,把手抬了起來。
齊木握住他的手指,手很大摸著冰涼,微微握緊,後者並未抗拒。真元流動循環,細小的傷口迅速癒合,元嬰脈動渾身氣力迅速恢復至巔峰。
「對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尊上更重要。」
突然間滿腔酸澀鋪天蓋地而至,齊木握緊他的手,抑制住顫抖。
「獎勵,碰一下就夠了。不要說話,求您。」
黑暗掩蓋了一切不安與失態,連悸動也一併淹沒,於是似乎,還能更肆無忌憚……
拉著淵落的手放環過腰際,齊木環過他的肩膀,把頭深深埋進頸項,全身倒在他懷中。
淵落愕然:「你這是,在向本尊求歡?」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扔雷咩抱住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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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妖愛乃們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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