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不是身為資深級腐宅難得下樓走了五個街道來到超市卻發現沒有帶錢,而得重新爬回五樓;
也不是好不容易看上了個美女差點追到手了才發現人家是個偽娘,從此泡妹子有了心理陰影;
而是!明明已經做好了各種心理準備甚至默默期待了好久(節操呢)才決定了坦誠地被壓一次,結果、別人卻不幹了!
齊木當場僵硬在了原地,幾近石化。
清風席捲,在前方打了個旋,捲起一地靈草葉遠去,分外蕭索。
他真真實實地記得這一出就是主角和尊上一次過了,沒有說過會被ng的啊!
難道是來的這一路上念錯了台詞?先前明明已經糾正了。
或者是更前面……
陡然間回想起先前那威風出場的虎兄,被貧僧出其不意地一招制勝,之後丟給秦休解決的。原文中虎兄卻是偷襲主角不成,反被憤怒的主角撕碎,過程各種血腥暴力,不准許別人插手,打得昏天黑地。
導演,請問可不可以扔了這卷膠卷咱們重新來一次?
可是我不想打凶獸啊,混蛋!
稍有不慎就有這種神展開,到口的鴨子都飛了,機會可是只有這一次!主角存在感都已經那麼的強,可你看這才兩個月沒見他就不記得齊木這個人了,難道還等?魔域這麼大,尊上又不怎麼出去,這一次之後猴年馬月才能再次見到?更何況現在兩人還是陌生人狀態。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我要修煉啊,這裡所有人(?)都能飛就我不可以,這麼多凶獸想逃也不敢外出,走個路都可能摔死的修真界生活,是可忍孰不可忍!
試想一下全文就是從尊上開始的,賤受蛻變以及到變強之後強勢回歸震驚世人的復仇……於是,想要變強必須要這次的雙修!一次而已,不然就是絕對苦逼人生。
此刻擺在眼前的就是——朝前,還是朝後?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作死你就不會死,更不會置之死地而後生!
半秒鐘後,齊木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踏進了殿門。
清風穿堂過,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節操。
再次進去的時候,淵落斜躺在華麗的王座上,支著頭。明明維持著一個姿勢沒動,旋繞的魔氣卻像惡鬼般掙扎著要出來。
齊木心一橫,把姚明臉的眼神收了收,抬頭挺胸收腹邁著一字步走過去,努力地將自己包了幾層的衣領往下扯了扯,露出白皙的鎖骨,想著某女神連眼神都變得柔情了。
心在滴血。
貧僧一直認為自己這輩子做得最不忍直視的事就是把真名用作了筆名,把筆名用作了狗血文主角名,從沒想過自己還會做絲毫不亞於此等有失智商的事情。
娘親啊,他現在竟然決定要勾引一個男的!
簡直不想相信這個魚唇的人類竟然是自己!
快卡掉卡掉!這個沒下限的人絕對不是我,這人絕對是被附身了!鑒定完畢。
整塊聚靈寶石精心雕琢而成的巨大殿堂,光耀下散著璀璨的華光,濃郁的天地靈氣無時無刻不在匯聚,而鐫刻著的禁忌法陣中央,靈氣最濃郁的地方,魔尊躺在那兒,漆黑的長髮垂落在地如海藻般柔亮,身體修長,手指骨節鮮明白皙如玉,如同終年不見陽光的魔王。
一眼望去,彷彿與周圍融為一體,形如畫卷般美好。齊木心裡漏跳了下,毫不拖沓地踏上台階。
此刻,王座上那人闔上的眼臉睫毛顫動,露出漆黑如黑洞般的眸子,透著明顯的漠然不耐,清冷卻充滿磁性的嗓音彷彿從天際傳來。
「你回來幹什麼,這裡並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本尊放你一次不代表允許你放縱。」
聲音中夾著絕對魂力威壓,形成一堵無形的壁障幾乎要將人靈魂整個湮滅,齊木瞬間大腦充血卻依舊沒感覺到多少疼痛,只是身體再難前進半步。
齊木嚥下喉間的鮮血,緊盯著那雙冰冷刻骨的雙眼,他咬緊牙關,深呼吸一口氣,直直地癱軟下來伸出爪子搭在王座的一角,抬起頭。
「淵落,你擺脫不了我的,你永遠也別想擺脫我!」
魔尊驀然瞳孔微縮,身形一閃,齊木的脖子就被死死扣住,入目是淵落古井無波的眼。
「你、怎麼知道本尊的名字?」
終於能聽自己說話了,齊木被掐的脹紅了臉卻暗自鬆了口氣,如法炮製地吐出了下面的話。
「尊上,您不記得了嗎,真是遺憾,可是我卻記得很清楚呢,您說過會幫助我的,幫我變強然後光明正大向齊氏皇朝復仇……從那一刻起,我就深深愛上您了尊上。」
「這一天我可是期待了好久,在寒冰裡泡了那麼多天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您的手會不會更加溫暖……」
掐著自己脖子的手鬆了卻沒有收回去,齊木落回地上,腿有些發軟。
緊接著,趁著淵落出神的功夫,齊木厚臉皮地將自己的爪子搭在了淵落無比尊貴的手中,握住不鬆開,目光柔和:「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冰的。」
無形壁障消散,齊木很自然地走到淵落身邊蹲下,握住他的手虔誠地貼在自己的臉上:「這樣會不會溫暖一些……」
魔尊罕見地沒有拒絕,就那麼淡淡地聽著卻彷彿神魂不在原處,隔了半晌,他毫不留情地收回自己的手,語氣冰冷嘲笑:「這些話,是誰教你這麼說的。」
齊木簡直快絕倒了。尊上,您果然水火不侵,這句話又是劇本之外的。
「尊上,我該說的都說了,為什麼您就是不相信?」雖然我自己都不相信。
「我愛您,哪怕被您殺了也心甘情願,只要能夠復仇,甘願被您利用至死。」
隔了一會,齊木目光如水,接著道:「淵落,請讓我留在你身邊。」
淵落盯著少年淡漠的臉看了很久,直到看出了他眼底的懼意之後才移開了視線。
知道害怕,自然是好的。
肩頭的傷口早已經癒合,只是魔氣並沒有完全消散,淵落的雙眼一半冷靜一半躁動,眼看著就快控制不住了。他漠然而立,似乎是隨意地回了句。
「嗯。」
這一句話在齊木耳邊炸響頓時不亞於三千煙花轟鳴,自動地把它定義成尊上已經默認,妥協,決定做了!
頓時先前說的屁話全部拋之腦後,坦蕩蕩的瀟灑修真生活在不遠處朝著自己揮手,與歡喜搭上關係,一時間恐懼害怕忌憚全部煙消雲散,覺得眼前這人怎麼看怎麼順眼。
齊木猛地跳起來,出其不意摟住淵落的脖子掛在他身上,貼著他的耳朵,道——
「來!我們來雙修吧!」
「……」
淵落身體陡然震顫了下。與此同時,虛空中似乎傳來卡嚓一聲脆響,接連不斷,再不復平靜。
抑制不住的魔氣一瞬間打破了脆弱的平衡,緊接著溝通天地間無盡偉力,狂暴的能量波動再次向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預見到不妙的淵落下意識就想把齊木甩出去,卻沒想到後者死死纏著不放開。
「你找死嗎,再不放手本尊會控制不住殺了你!趁現在快滾!」
不能走,走了就沒有下次了!這些台詞都不能再說第二次,讓貧僧這麼不賤的人上哪兒找更賤的詞用上,關鍵是您還總是自由發揮!
齊木已經清楚地瞭解到了淵落此時的狀況有些不正常,若是平時絕對沒這麼好說話,敢近身絕對一擊秒了,怎麼可能會允許齊木握他的手摟住他的脖子,堅持主角不死定則萬年不動搖,就是不鬆手!
就不信這才第十章作者就讓賤受死在渣攻手中。
與此同時,海量的魔氣沖天之上,厚重的雲層再次出現,電弧辟里啪啦直響,一瞬間黑色霧靄將整個大殿包裹,陽光再無法透進來,狂暴能量充斥在整個空間幾乎要將此地引爆。
掛在淵落脖子上的齊木,此刻無比真實地感受到,一直以來站得筆直的魔尊陡然間渾身僵硬,全身骨骼卡嚓作響,背心處陣陣冰涼,先前就已經被浸透了……
就在齊木驚詫不已的那刻,一道壓抑著痛苦的顫音在耳邊炸響,冰冷狠辣。
「別妄想動什麼歪腦筋,就算是現在,本尊也能輕易殺死你!」
果然是有問題,淵落殺人從來不會先說一句,齊木眼睛亮了,再度緊緊抱住他死不鬆手。
他想到了魔尊淵落明明厭惡和人親近,卻不得不每年都必須同人雙修的原因——若不抑制體內膨脹的魔氣,則會被魔念吞噬。
是的,齊木現在能稍微有些印象的是,神戰之後仙尊再未出世過,魔尊出了問題。若真要簡單點講,就是魔域之主已經跌落了至尊位,只能算是羽化後期巔峰,若要成為至尊還得度雷劫。
只是目前晉陞羽化境界的人沒幾個,自然不清楚尊上出了問題,也僅僅以為只是簡單的性格大變。
一旦魔氣抑制不住,爆發的能量將會讓方圓千里的一切化成齏粉,形神俱滅。因此每年就算他千萬個不願意也必須和人雙修,修過之後會怎麼樣齊木忘了,但活下來的沒幾個。
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丹田急需修復,就像無論吃多少仙果靈藥都不會爆體身亡一樣,吸納再多的魔氣自然也不會出什麼問題,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齊木完全沒有考究,此刻聽到淵落的話腦袋裡面的台詞再次對號入座,語氣放得很平穩。
「尊上,我可以成為您的容器,若是魔氣控制不住的話請儘管過渡到我身上,您忘了嗎,今日雙修的對象是我,我是絕對不會放開手的。」
話音剛落,一聲悶雷驚天,積聚而來的狂暴能量更加瘋狂翻滾而來,颶風席捲,黑雲壓境,電閃雷鳴,淵落推拒的雙手陡然間換了個方式,死死扣住齊木的手臂,壓進自己懷裡,像是要把他嵌進身體裡一樣。
全身骨骼被制住,無法動,齊木感覺快要窒息了。
面具下,漆黑的瞳孔閃著森冷的電光,幾乎失了理智。
尊上暴走了,腫麼辦!求問接下來怎麼弄,貧僧沒有做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