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爾逃得還真是快,眨眼功夫就沒人了。那些由運氣發出來的光球都撲了個空,飛到遠處消散。
「這個傢伙,玩我們。」雷格爾還氣鼓鼓的:「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也許……」程千尋微微皺眉,隨即問:「加百列誰知道,說說看。」
看到程千尋如此表情,大家有點頓悟,拉斐爾的一層是將程千尋變為了白狐;而米達倫的是二戰;烏列爾的是蘇美爾,好似出題並沒有任何關聯,但細細分析,又有那麼一點個人特色。
魯道夫的記憶力超凡,看過的書也不少,於是和其他隊友開始訴說起所謂的加百利是誰。
加百列為守護伊甸園的智天使們的領導者,以防止撒旦的入侵。加百列在最後審判中負責鳴喇叭以示死人的復活,神秘學中以加百列為司轉生的天使,引導靈魂轉生而使女性受胎。
加百列具有破壞人間一切污穢事物的職責,據說本為神最為寵信的天使。
魯道夫道:「加百列身負140對羽翼。其在很多傳說中是生命過程相關的天使,如受胎報知、復活、慈悲、啟示乃至於死等等。」
「140對翅膀?背後大約都要長滿了。」程千尋的表情很怪,但隨之釋然:「也是千手觀音能長一千條手臂,140對翅膀,也就280只,不算多。」
「和生命過程相關的天使……」斯內德反覆念叨了幾遍,苦笑了起來:「總不會讓我們領導原始人類去創造新生活吧?」
「這個也難說,天知道。」魯道夫閉上了眼睛:「還是不要多想了,這一個月夠嗆。都沒怎麼睡好。」
「是呀,晚上不敢睡得太死。不是綁匪,就是章魚,要麼就是野豬和螞蟻,煩死了。」雷格爾不免地抱怨。
「我看你睡得挺香的。還打呼嚕呢。」戈登譏諷道。
「誰打呼嚕了,就算打呼嚕也是裝的。不信問魯道夫,哎,魯道夫。」雷格爾側身去問,隨後壓低了聲音:「他已經睡著了。」
魯道夫是太累了,他其實一直和戈登一樣。是做得多,說得少的人。有他在的晚上,就會放心很多,他的耳朵以及警覺性特別的好。
能在隊友的床上睡著,證明他是放心的。相信自己的隊友不會加害自己。光這一點,魯道夫和以前比較起來,真的是有本質上的改變。
雷格爾和戈登也沒挪床,索性也就一起睡了。程千尋衝著斯內德笑了笑,閉上了眼睛,這次不知道可以休息多久,抓緊時間吧。
黑暗,一片黑暗……她知道自己應該做夢了。自從到了冥界開始。只要看到如此深的黑暗,要麼就是死了,要麼就是在做夢。
「你在嗎?」她急切地喊了一聲。也許這次能看到心中一直牽掛著的神靈。
可沒人回答,她轉了個圈,眼前全部都是黑暗,什麼都沒有,終於叫了出來:「冥王大人,冥王陛下。你在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但前面好似有了一絲光亮。
雙腿好似沒有任何感覺地往前走。雖然不知道,但應該就是在走。順著著一縷的光線走著。
前面是一道門。她伸手推了開來。不知道為什麼要退開,反正是推開了。
眼前頓時一片光亮,趕緊地閉上了眼睛,用手遮擋住頭頂亮而微紅的陽光。「噢,噢~」海鳥,應該是海鷗的叫喊聲傳來。
「嗚~」輪船的汽笛聲響起。她終於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驚訝地發現所站在的地方是游輪。
這艘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游輪此時卻恢復了原來的樣貌,人如此的多……幾個穿著中東地區裝扮的人,一邊聊天一邊從身邊經過,他們說的話她確是一句也聽不懂。
怎麼回事?她有點弄不明白了。
「程?」一聲欣喜的叫聲。
聽到呼喚她的聲音,就讓程千尋翻白眼,如此嗓音的人還能是誰,她只有轉過身體,強笑起來,哪怕笑得一定不自然。抬起手,揮了揮:「嗨,艾伯特。」
果然是艾伯特,他從前面通道一路衝了過來,一下抱起了她,緊緊地擁抱著:「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啊,呃……」她被抱得快斷氣了,手輕輕砸著艾伯特的肩膀啞著嗓子:「救命,輕點。」
「噢,呵呵。」艾伯特立即放開了她,帶著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對不起,但你到底是去哪裡了?」
「我離開了,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早就說過,我們不是普通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如實相告吧。她回答道:「我和我的隊友都是亡靈,已經死去的人。只有通過一場場的考驗才能活下來,正好碰巧,我們相遇而已……」
「亡靈?」艾伯特當然不相信,上下看了她好幾圈:「這怎麼可能。」
不相信也是應該的,扯開話題吧,她寒暄地問:「你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知道嗎,我看到你不見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你們確確實實在我眼前消失的,我將船重新找了個遍,還是不見你,也只能騙其他人,說你們自己劃著救生船走了。」艾伯特先是讓女人都會動容的憂傷,隨後帶著幾分高興地道:「我上了岸,將錢分了後,花了一些錢去改了身份。現在我投資的公司生意相當不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就可以競選市參議員,爭取在十年內進入頂層。」
她抬了下眉:「我們沒見已經多久了?」
「一年了。」艾伯特帶著興奮地一把扶著她的肩膀:「跟我走吧,對了,你的那些隊友呢,你的未婚夫呢,他們怎麼不在你身邊?也不要緊,我現在想要的只有你。」
「停,停下!」她好似察覺出不對的地方:「你說我們已經分開一年了?」
「是的,一年了!」艾伯特很肯定的回答:「為此我還特地請了私家偵探偷偷去查這艘船的人員名單中,哪個才是真正的你。但就是查不到,而現在卻在這裡和你見面了……」
說完作勢又要抱上來,這下真的不對味了。她伸出胳膊頂住了艾伯特的胸口,言辭犀利地問:「清醒點,艾伯特,快點想想,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
艾伯特堆滿笑臉的俊臉一下凝固了,隨後回憶了起來:「我是和員工一起聚餐完,喝了幾杯後回家,躺在床上後……對了,我怎麼會來這裡的?這裡不是已經……」
突然間,明亮變為暗沉,原本掛在頭頂的紅艷的太陽一下變為了慘白。而四周原本在休憩、在游泳、在看風景的人,也變了……他們身體開始快速變化,衣服變得破爛、皮膚和肌肉不斷消失,等他們一個個轉過身是,已經是一具具沒有多少肉的骸骨,全身血淋淋的、並帶著粘液。
「這,這是什麼……」艾伯特驚駭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一步步往後退,前面的那一具具駭人的骸骨,正滴著身上的粘液,一步步地緩慢走來。但他往後退的時候,依舊沒忘拉著她的手。
已經退到甲板上了,可越來越多的屍骸正圍過來,而且抬頭看去,樓上的屍骸也正在通過樓梯過來,密密麻麻,配合著陰暗的氣氛,恐怖異常。
「別過來,別過來……」艾伯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這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他從腰後掏出手槍,對著那些屍骸就開槍,一聲聲的槍響,那些渾身血淋淋、外面滴著黏稠粘液的屍體中槍後骨頭和剩下的肉筋橫飛出去,哪怕因為衝力跌倒在地上,但依舊爬起來,無痛無癢地往他們包圍過來。
對,噩夢,原來這樣,應該就是如此。程千尋好似明白了什麼,她閉上了眼睛,凝氣冥想。但睜開來時,依舊一切照舊。
轉身一把抓住已經沒了主意的艾伯特,大聲地吼著:「聽著,船長!你現在是在做夢,聽到沒有,是在做夢。不要讓夢境控制你,要去控制它,否則有可能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都有可能死!」
艾伯特又開了兩槍吼道:「那我應該怎麼控制?到底怎麼回事?」
他沒有這種經歷,以前的章魚和屍體比起現在來,是屬於現實版的。而現在是沒有皮膚肌肉、內臟和腦髓的屍骸在眼前一步步走來。
「聽著艾伯特!」她一把捏住對方的手腕:「你想想你已經開了幾槍了,這把槍最多能開幾槍?如果我沒記錯,這把槍可以裝十二發子彈,而你已經開了十六槍了。」
「十六槍?」艾伯特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喃喃道:「沒錯。」
「這是夢境!」她盡可能大聲地喊著,希望艾伯特能恢復理智,定下心聽:「這是你的夢境,我不知道為什麼,到了你的夢境裡,現在只有你才能夠結束這一切。」
剛說完,她就瞪大了眼睛,因為從甲板上遙遙看過去。在遠處好似有東西過來,能看到波浪和顏色和其他地方不同。
艾伯特察覺了她不對勁,扭頭看過去,在海的那邊,彷彿有金槍魚群大批湧動。細細一看,從黑影的形狀上判斷,兩個人都臉色變了,那些在海水下的,正是令人望而生畏、可怕的變異章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