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也去呀。」程千尋又將矛頭轉給了阿克曼,不能便宜了這個胖子。她掛著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反正包我是借給你們了,希望你們能活著回來還給我,拿不回來也只能算了。」
背包不給,可以用搶的,那麼多人,哪怕她和艾伯特兩組人再有本事,也不是這七十多號人的對手。索性就大方一下,但是借,不是給。
這話說得他們心中一跳一跳的,也不想想,這裡有的是比他們三個能幹的人,為什麼他們不去憑白的拿一半的財寶。
阿克曼略帶緊張地強笑著,笑得是嘴巴像是抽筋:「說過了,我那麼胖,進去只會拖後腿。」
「不要緊,腰上繫上繩子,其他人會幫你的。」魯道夫陰陽怪氣地插了一句。
這下所有人都看這阿克曼,那三個人也又猶豫了。其中一個道:「你不去,我也不去。」
這下其他二個人都不去了,程千尋暗暗好笑地看著阿克曼尷尬的臉,叫他慫恿別人,這下輪到他自己了,看他怎麼辦。
「我真的是為了你們好,讓我過去幹什麼?」阿克曼還誇張地又抱了抱自己的肥油肚,弄出一副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的樣子。可這樣子,已經哄不住人了。
「你這個死胖子,什麼意思?」其中一個終於發怒了,一把抓住阿克曼的領口,揪了起來。瞪著佈滿血絲的眼珠子,配著多日沒剃的鬍子渣還真是可怕:「想讓老子送死,沒門。要去一起去,不去就一起不去!」
「好,好吧。」阿克曼賠著笑臉:「你先鬆手。有話好商量,好商量。」
「那就不去了,不去了唄。」脫身後,阿克曼為了轉移話題,又問道:「那麼我們現在幹什麼?」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傢伙。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等在這裡算了。但有人提議:「我們還是回去。等到那些螞蟻和野豬回到林子裡的時候。我們在穿過這個樹林就難了。」有人就不滿意了,這剛來就要走,玩什麼呀。
艾伯特頭微低。沉思一會兒後,下了決定:「回去。」
「慢點,我感覺不大對勁。」程千尋站在原地,細細想著。感覺說得沒錯。如果等所有的回來後,穿過樹林就如同穿過原始密林。時不時會碰到這些玩意。防不勝防。
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轉身上下看著這個爬滿籐條的山洞,剛才螃蟹全都爬進去了,目前外面這片樹林裡除了人之外。什麼活物都沒有:「讓我再考慮一下。」
「難道走進去嗎?」艾伯特左右看了看其他人,帶著堅定地分析:「等到水又漲起來,那些螞蟻和野豬又會回來。到時我們要跨過這片林子就有難度了。」
「確實這樣的。」阿克曼也算是討好吧:「昨天我們走了才多遠,就被野豬盯上了……頭說得沒錯。我們就跟著他走吧。」
「那走吧。」艾伯特說走就走,撿起一個背包,扔給了巴倫後,就回頭往來的方向走去。
一個個都走了,程千尋走了幾步又回頭望了眼。
異常的自然引起隊友注意,斯內德靠近輕聲問:「怎麼了?」
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這是個錯誤,可到底錯在哪裡,一時找不到原因。可其他人都準備走,不能光留下他們五個停在這裡,拿會有更多的危險。
她想了想,下了決定,深吸了口氣:「走,人多,應該沒事。」
聰明人不會走在最前面,也不會走在最後面,走了一段路,程千尋和隊友們就走到了艾伯特和巴倫身邊了。而阿克曼也學得很乖,緊跟著程千尋他們。
那時是跟著螃蟹走,又擔心有什麼危險,現在回去時速度比剛才來的時候快很多。
「這應該是捷徑吧,感覺路是直線的。」艾伯特好似有話說,也故意越走越近,走到她身邊時隨口搭訕了句,接著輕聲道:「其實讓那三個進去看看也也行。」
「光死三個也就算了。」她一步步跟著,也是老實話老實說:「就怕不死,成了瘋子,沒有殺了其他人,也要浪費三粒子彈。」
不是寫著看財寶的人回來後瘋了,胡亂殺人。
「你還真是特別。」艾伯特帶著幾分笑意:「比那些男人都要冷靜。」
「是冷酷吧?」她淡淡地不以為然道:「只要不是對你冷酷就行,要操心的是,如何活著熬到可以離開這地方的時間。」
艾伯特笑著搖頭,也許是感覺碰到了這輩子最冷酷的女人了吧。接下去大家都幾乎沒人聊天,說話容易口渴,而在這裡,想找點喝的需要花費時間。
走了有段路了,突然就聽到前面開始有聲音傳來,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細細分辨。
「是螞蟻!」猛地一喊,如同炸鍋一般,所有人都開始往後跑。
「不要慌,上樹!」艾伯特喊了一聲。這些螞蟻雖然大本營建立在樹身上,一般捕食和走動都是大搖大擺地走在地上的。
就看到紅色的螞蟻就像一片紅色的地毯,往這裡火速的鋪了過來。大家都慌了神的到處找樹爬,慌亂中,斯內德從程千尋身邊衝撞了開來。
此時不能絲毫猶豫,程千尋跟著雷格爾和魯道夫。
「上!」雷格爾在樹下充當台階,他雙手手指交叉至於身前、微蹲。魯道夫一腳踩在雷格爾手上,接著雷格爾往上猛托的力,一下就躥到了樹杈上。
「快!」魯道夫站穩後,一手抱著樹幹,一手往下對著程千尋。
程千尋也火速地踩在雷格爾的手上,雷格爾一聲叱:「接著!」在他用力往上一托的時候,上面的魯道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拼著力氣將她拖到了身邊。
「我。還有我!」阿克曼急著喊道。雷格爾也算好,也將這個胖子托了上來。
魯道夫咬著牙將這個比他重至少三十斤的阿克曼拉上去後罵道:「我的胳膊都快斷了,你就不能少吃點?」
這棵樹人夠多了,雷格爾立即找了另外一棵樹,憑著身高臂長,蠻力足,幾下就爬上了樹。
程千尋心急如焚地尋找著斯內德和戈登的身影。當看到他們已經和艾伯特以及巴倫爬上了另一棵樹時。她鬆了口氣。
也許往回走是正確的,否則在回去的路上,可能時不時都會碰到這些玩意。
紅色的螞蟻鋪天蓋地。它們首尾相接地往前走,根本不是像之前那樣,成條排隊出來的。所到之處一片赤紅。整個樹林目光所及之處,螞蟻是平鋪著爬回。如同赤潮湧來;紅火如血,更如同地獄之血。
「不。救命~」還是有人沒能爬上去的。幾個受了傷的人,此時終於混不過去了,而一直幫著他們的人,也只能無奈地站著樹上。看著他們被螞蟻所吞噬。
阿克曼嚇得頭扭到一旁,不敢再看。
那麼多的螞蟻,下去就是送死。也只能看著,愛莫能助。
那幾個受傷的人。被上百萬隻的紅色螞蟻覆蓋,掙扎時渾身帶著螞蟻,就像蒙著貼身紅布。撕心裂肺的慘叫、呼救聲,可以讓人晚上做噩夢。可以想像當他們呼救叫疼的時候,螞蟻從他們身上任何縫隙鑽爬進去,鼻子、耳朵、嘴巴……渾身都會不舒服,頭皮發麻,更何況看親眼看到。
程千尋微微吐出一口氣,只希望螞蟻再多上去一點,這樣一切也可以快點結束。
她盡量當做這是一場夢、是一個電影鏡頭般看著眼前一切,這些螞蟻的牙有毒性,剛咬上去後,劇痛無比,要過一段時間就麻木了,甚至用刀去割,未必有感覺。
就看著這些身上滿是半指大的紅色螞蟻人影,在地上翻來滾去一段時間後,漸漸停了下來,最後一動都不動。
螞蟻就在那幾具高出來的「堆堆」上面不停經過、更換,而那「堆」漸漸往下癟去,當螞蟻全部隨著大軍繼續往前進時,留下了幾具有著衣服的骨骸。
在十分鐘前,這些人可都是活生生的大活人,而現在只剩下帶著點剩餘血跡的骨頭。還有剩餘的螞蟻,從它們黑洞洞的眼窩坑裡爬進爬出,如果靠近著看,指不准還能看到它們鋸齒叼著類似豆腐渣般的白色小塊。
六千左右的人,只活下來七十人,接近於百分之一的比例,哪怕倖存者無一例外的是身體強壯、反應靈敏的男人,此時還是聽到了有輕微嘔吐和抽泣聲。
一次次的恐怖場面,生死存亡,看著別人慘死,這些活著的人,正在經歷著幾乎相同的淘汰賽。
程千尋心中有點觸動,也許可以做點什麼。她左右看了看,高聲鼓勵了下:「好了,至少我們還活著,只要活著,就能走出這個鬼地方。是個男人就振作起來!」
一個女人都沒害怕,是男人更應該有勇氣面對。
正要往下,就前面有人喊:「不要下來,野豬來了。」
螞蟻大軍離去,野豬也回來了。於是大家繼續呆在樹上,等到野豬跑完後再下樹。
大約上百頭的野豬,一頭頭全身漆黑,毛都藏在外面的一層黑殼內,瞪著發紅的眼珠子,四隻蹄子踏在地上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了。
雖然會有幾頭路過的野豬停下了腳步,但也最多仰頭哼哼了幾聲,覺得撈不到,也就繼續往前行。
當野豬大軍快離開時,突然聽到一聲驚呼:「不好!」
程千尋看了過去,頓時臉色都變了,斯內德不知道為什麼從樹上掉了下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