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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7章 大眼小眼 文 / 幽幽弱水

    人很快地被撕咬成四分五裂,搶到肉的章魚大口大口地咬著。半封閉的倉庫裡,全是悉悉索索章魚盤著觸手的聲音,已經它們啃咬食物時的各種聲音。

    肉少,章魚多,這點怎麼夠快二十多條章魚吃呢?很快的,肉咬完了,章魚們紛紛扔下骨頭。帶著血跡,還有深深啃咬過掛痕的骨頭,擲地都有聲,砸得人耳朵不會感到生疼但心頭肉會不由自主的顫。

    剛才還好好的人,短短三四分鐘就化為了一根根白骨,就連腦殼也被咬開,裡面的腦髓被咬得乾淨。

    肉吃完了,章魚們當然意猶未盡,在天花板上開始遊蕩,感覺就像一群會扭動的食肉大蟑螂。

    希望不要被發現,它們不會下來……程千尋擔心受怕著,但章魚故技重施,又開始相互盤結形成梯子往下吊,越來越下面……

    一共有二個章魚梯,從天花板上直直地吊下,方向正好是二個人,其中一人就是程千尋。

    躲在屍骸後面。眼睛正好能透過脖頸處偷偷看著上面,就看到一隻隻章魚倒著疊羅漢一般越來越近。到最後一隻,離她只有不到一尺了。

    那只章魚隱隱發出幽藍的黑眼珠子,旁邊還有一圈眼白,好似瞪著她。它小心翼翼地慢慢伸展了緊緊抓住上面一隻章魚的觸手,也同時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一定不會下來的,這裡的味道一定讓這些小章魚畏懼,否則它們早就跳下來到處亂翻……程千尋忍著心中的懼怕,咬著牙。連大氣都不敢喘的等待著。不光是她,艾伯特在那裡也是如此待遇,和一條章魚近在咫尺。

    大家都忍耐著,程千尋的手一直抓著一把手槍,實在不行就跟這些章魚拼了。能殺死幾條是幾條,只要不要忘記最後一粒子彈留給自己就行。但現在必須要忍耐,忍耐住。

    那只章魚眼珠子不光是全黑的,也是有瞳孔的。近距離時,看出它的瞳孔就像是蜥蜴扁扁的,那樣子說不出的可怕和怪異。

    它好似也在猶豫著。確定不了屍骸下面是不是有「食物」,突然它猛地又接近了一步,並且發出「咕咕」的磨牙聲,嚇得程千尋真想閉眼。可不能閉眼,那麼近距離說不定眨巴一下眼睛都能讓這傢伙察覺。

    程千尋握緊手中的槍。但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只要它的牙齒沒啃到她臉上肉之前,就讓它去。

    章魚的眼睛正對著她的眼睛,微微凸出的眼珠子離她的眼球大約剩下不到三寸了,又看了幾眼後,收起觸角,順著「章魚柱」往天花板上爬去。

    章魚們以為這裡沒有其他「食物」了,紛紛往外撤退。最後離開了倉庫。外面「悉悉索索」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消失。

    「md~」艾伯特猛地坐了起來,輕聲罵了句。推開身前的屍骸,哪怕這裡的味道再噁心,也大口大口喘氣起來。

    其他人也坐了起來,此時大家衣服上全都是臭烘烘,黃黃的半透明粘液。

    艾伯特一臉嫌棄地甩著手上粘液,眼睛卻不時打量著程千尋。終於直言不諱了:「你一定不是普通人。這樣都能忍著。」

    程千尋索性也不甩手了,反正甩掉還會沾上。索性就髒到底吧。她微微一笑,避重就輕著:「你不是也這樣?」

    「我執行過特殊任務。見過不少屍體。」艾伯特眼睛忍不住盯著她看,那樣子像要探究些什麼。

    魯道夫到底老奸巨猾,立即道:「噢,哪裡執行的任務,說不定多走幾步就能碰到我們。」

    艾伯特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緩慢而沉重,很少看到他這樣:「不可能碰到,因為只有我和其他五個人進入,方圓百里都沒有一個活人。等到我們回去後,除了我裝死逃生之外,其他人都被炸死了。」

    魯道夫反應是很快的,一個輕蔑的笑:「封口,一貫的做法。」

    「一旦倖免,整個人生觀都會改變,所以你才……」程千尋好似明白了什麼。

    魯道夫猛地一笑:「就和我一樣。」

    艾伯特稍微有點意外地揚了揚眉,他應該原本就知道面對的這隊人肯定不簡單。

    魯道夫對著艾伯特皮笑肉不笑著:「碰到了程,我才開始學著不出賣隊友,顯然有時隊友還是有用的。」這就是雙重提醒了,提醒不要出賣隊友,說不定什麼時候要用上。而且他是使詐的老手,別想在他跟前玩花樣。

    這下巴倫都驚訝地看著程千尋:「你那麼有本事?」早就奇怪,為什麼那麼多有本事的人聽命於程千尋了,正好問問。

    這個問題要好好的回答,她想了想後道:「因為怕死,人逼急了,要麼想辦法,要麼就等死。」

    這是個很好的回答,不顯山不露水,但也暗示了:你把老娘逼急了,沒有好果子吃。

    對方當然也是聰明人,而且是極為聰明的人,一聽就聽明白了。不再說什麼,大家站起來往牆邊角落走。

    走到牆邊角落不是為了躲避章魚,因為章魚暫時不敢下地,只往牆上少有粘液的地方爬。他們這樣只是為了有地方能靠靠,這夜還有很長時間要過。誰都不想睡在滿地粘液的屍骸堆裡。

    走到最裡面的角落裡,大家挨著牆坐下了,背靠著牆面。

    「值班吧!」艾伯特看了看所有人,除了被吃掉了一個人,還剩下挺多人的:「兩個一組,每一個小時換一班。反正人多,誰不想睡就值班,但一旦值班就不能睡,提高點警惕,一有聲音就報信……」

    「來!」斯內德抬起了臂膀,摟住了她,溫柔貼心地道:「睡吧,有那麼多的男人在,你就好好休息。」

    窩在斯內德的懷裡,很暖和,斯內德也知道她怕冷。手扶在斯內德健壯的胸口,他身上也滿是粘液。

    程千尋笑著道:「好臭,我們真的是臭到一起去了。」閉上了眼睛,雖然這味道極臭,但時間長了,好似鼻子也麻木了,不久後,開始迷迷糊糊起來。

    這一夜,滿是食人章魚的游輪就在夜晚的海面上毫無目標的遊蕩。

    期間阿克曼終於醒了,魯道夫雖然把他打暈過去,但至少他沒有感覺到屍骸壓在身上的這種滋味。屍體壓著,外加章魚近距離覓食,真有人看得都嚇尿了褲子。

    艾伯特看了看他手腕上的機械表,終於說出了讓人有點解脫的話:「八點了。」

    八點就代表著天亮了,太陽出來了,而章魚們也應該又回到了海裡。

    一個人提出了心中的疑慮和恐懼:「今天晚上我們還在這裡過夜嗎?」

    「這裡下去快受不了,我都想自殺算了。」另一個人道出了大部分人的心聲。

    「還是感謝這裡吧。」程千尋站了起來,這一夜雖然迷迷糊糊睡著,但也至少睡了一點,這裡需要站穩點,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倒:「就怕這些章魚不久後有膽子下來了,那麼真的自殺算了。」

    章魚長到不再懼怕大章魚時,那真是一場災難了,根本沒有地方躲了。相比起來,能活著就是種幸福。

    大家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當快走到出口時,上面的一道陽光射下,就如同生命之光一般讓人高興。

    所有人幾乎都加快了腳步,登上了樓梯。

    外面的空氣果然比下面底艙的空氣好太多,這一晚上熏得人的鼻子都快作廢了,全都站在欄杆這裡深呼吸著。雖然此時的味道應該還帶著章魚粘液的腥臭,以及屍體的腐臭味,還是相對而言,此時的空氣比起下面來,絕對像散發著玫瑰花香味。

    四周還是茫茫的海水,往後看了看,有人欣喜地叫了起來:「章魚沒有跟上!」

    這是個好消息,大家都往後看,後面海水裡確實沒有昨天白天的那拖得長長的黑影。

    還沒等歡呼,阿克曼幾乎絕望地道:「它們有可能都躲在船底下。」

    哪怕張開嘴的人,也把嘴給閉上了……昨天加的煤炭已經燒完,所以船停下了。陽光刺眼,章魚喜歡陰暗的環境,這極有可能。

    耗了一晚,肚子也餓了,還是先去搞定吃的吧。大家都開始往值班室走,那裡存有食物,一路路過時,見到水和食物也都撿起,一起放到值班室去。

    還沒走到值班室,遙遙就看到冷庫的大門打開著。

    「這該死的混蛋!」巴倫頓時怒火中燒,大步走了過去:「我非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不可。」

    如果不是蓋文發了瘋,先一步跑到冷庫,自顧自的躲起來。昨晚說不定還是躲在冷庫裡,而不是臭氣熏天、骸殍滿地的底層船艙。

    「是應該打一頓。」雷格爾心直口快的道,但也是事實,如果不給他一點教訓,以後還會扔下隊友如此。

    怒氣沖沖地巴倫一路走了過去,站在冷庫門口時停下了。

    「人不在了?」艾伯特走近時,巴倫依舊站在門口。

    程千尋他們走到後,巴倫依舊臉色有點發白地站在門口,看著裡面的一切。

    裡面黑洞洞的,於是艾伯特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電筒,打開後往裡照了一圈。這下那麼猜不出也明白了,不是不打,而是沒這個必要了。打開的冷庫門不是人打開的,而是昨天那些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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