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尋一聽,差點沒跳起來:「說清楚!」
拉加西飛快地道:「埃利卡王的堂哥阿卡德要奪權,趁著埃利卡王外出狩獵時,聚結一批人去刺殺他。埃利卡王派人突出重圍,到這裡來報信,現在埃利卡王和圍剿他的人都消息不明。」
程千尋一驚之後,趕緊地穩下心,疑惑地問:「奇怪了,他被人刺殺,為什麼不向城裡告急,卻讓人跑到我這裡來?」
「因為狩獵的地方離邊境更近,埃利卡王也生怕回去的要道全部被人封鎖,要知道他們這一脈,也就剩下這堂兄弟兩個。」拉加西解釋著:「那個送信的人還在外面。」
「請他進來。」程千尋站了起來,更正道:「帶他去大殿。」
那個報信的人也不管使節、信使是不用跪的,一進來就跪下哭叫了起來:「女王呀,救救我們的王吧。」
「行了,別嚎了!」程千尋猛地一吼:「過來看,埃利卡王最後在什麼位置上的!」
此人一聽,頓時知道有戲,連跪帶爬的過來,看著沙盤。因為是一直在趕路,頭上臉上全是灰。
他抹了下鼻子後指著一處:「在這裡。」
「肯定沒錯?」程千尋問。
「肯定沒錯!」這人很肯定地回答,手指指著:「埃利卡王說了,他們將變道過來,抵達這裡的邊境。」
「行刺的有多少人?」程千尋又問。
這個人回答道:「大約一百來人,埃利卡王帶著四十多個。」
程千尋聽完後立即對著拉加西下命:「立即集結一百個兵,準備好車,我們一起去邊境。」
送信人一聽。立即大喜過望地跪下,直呼女王是女神下凡。
程千尋沒空聽這些,不能讓雷格爾出事,趕緊地支會身邊跟著的侍女立即準備衣服,她要更換衣服。
穿上新做的性感裙子。戴上貴重的首飾,程千尋往外急急忙忙走去。
「女王,帶上這個,晚上涼。」一個侍女拿著幾條羊皮跟著一路小跑。
「這個可以擋住風沙。」一個侍女將一大塊亞麻布披在了她的頭上。
「女王呀,你不能去!」老大臣帶著哭腔地攔在了王宮門口。
「說個理由!」程千尋直截了當:「快點,否則讓開。」
老大臣趕緊道:「埃利卡王死了。還有新任的。反正我們一樣納貢,他們越亂越好,關我們什麼事?」
「因為埃利卡王欠著我的情,這次我救了他,他欠我更多。好不容易養肥了一頭狼。讓他懶得再攻擊獵物,不能讓肥狼死了,換一頭餓狼。那個阿卡什麼的……」程千尋話停了停,旁邊的信使就接了上來。
「是阿卡德,女王。」信使恭敬地在旁邊低頭候著。
「對,那個阿卡德一上任,還不知道玩出什麼新花樣來。」程千尋直接跨上了驢,坐上去後就皺眉:「怎麼那麼滑。」
旁邊騎上驢的拉加西提醒著:「女王。需要雙腿夾緊的,我來牽著韁繩。」
「好吧,說到哪裡了?」程千尋好似自言自語著。但旁邊立即有人就會接話。
心急火燎的送信人提醒:「玩出什麼新花樣。」
「嗯,玩出什麼新花樣,比如要我們再拿二千五百銀幣去孝敬他什麼的,我們是給還是不給?好了,讓開,這城就你老臣管著了。我明天晚上就可以返回!」程千尋對著拉加西道:「走。」
老大臣聽聽有理,也讓開了路。對著拉加西囑咐著:「保護好女王。」
「是!」拉加西慎重地點頭承諾:「要想傷害女王,必須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早點回來!」老大臣和一干大臣。城市居民在旁邊送著,一個勁說著女王快點回來。
於是一百個兵,拿著盾和矛,其中一半騎著驢,一半走路前進,跟著送信來的人,直接就出發,天黑了也繼續趕路。
從背對著西斜的太陽開始,一直到太陽下山,月亮升起,圍著篝火隨便吃了點,程千尋就命人舉著火把繼續前進。
夜晚的風很冷,羊皮包裹住了身體,可腿還涼著。為了趕路,讓驢快步走,原本一整天天的路程變為了一晝夜,應該在明天一早就能到。
「哎呀,喔~」程千尋坐在驢背上時不時一個顛簸就東倒西歪的,雙腿早就沒力氣了,大腿內側的皮都腫了。
「女王,還是放慢速度吧。」拉加西建議著。
「別管我,繼續!」她索性俯下身體,雙手抱著驢子脖子兩邊。
「女王……」旁邊送信的人,感動得猛吸鼻子:「現在小的終於明白,王為什麼一直不肯選後。有女王真是重情重義的女人!」
「別說屁話,這個只會鬧出事情的傢伙,我巴不得他死!」程千尋罵了回去,大半夜的,不躺在溫暖的羊皮堆裡,卻在外面吃寒風。
「停!」拉加西喊隊伍停下:「換。」
五十個騎驢的士兵下了驢,換了旁邊一直跟著跑的士兵上驢。驢跑死無所謂,但人的力氣可以保留下來。
拉加西下來驢,走到程千尋身邊:「女王轉個身體,雙腳全部放在一側吧。相信我,這樣會跑得更快點。」
程千尋抬起一條腿,放到一側。一抬腿就皺眉,腿象鉛一般沉。拉加西拿起一塊羊皮,將她幾乎凍僵的雙腿包裹了起來,並用麻繩捆紮好,雙腿這下就不會受涼了。
「你,你幹什麼?」程千尋愣愣地看著拉加西也上了這頭驢,坐在他身後,雙手牽著驢的韁繩,猛地一甩:「走!」
隊伍又繼續前進了,程千尋沒有說什麼,她側坐在驢背上,而拉加西的雙臂就像是柵欄一般的前後擋著。
她微微一笑,將頭上遮擋的亞麻布遮擋好。現在她這張臉很重要,等到見到雷格爾時,可不想和那個送信的人一樣,灰頭土臉的。
曙光將程千尋照醒,她睜開了眼睛,發現隊伍還在繼續走著,而她不知不覺已經靠在拉加西的身前睡著了。
她坐直了,左右看了看:「到哪裡了?」
「停!」拉加西停了下來,一夜的奔波,讓他的嗓子沙啞,眼睛有點充血。他好似鬆了口氣,握著韁繩的手,對著旁邊一塊泥碑指了指:「到了。」
高達一米的泥碑,就像一塊放大了的泥板,樹立在荒蕪的戈壁原野上,上面寫著若干個楔形文字,應該就是地界碑吧。
「下!」拉加西一聲令下,騎在驢上的士兵下了驢。他又下達了命令:「就地休息!換班,保持警惕。」
「為什麼不繼續走?」送信的很是盡職盡責,急著問。
拉加西下了驢,扶著程千尋也下來,將韁繩交給旁邊的小兵:「再過去就是埃利卡地界,帶兵進去就是私闖。」
「埃利卡王不會怪罪的!」送信的趕緊道。
拉加西看著他,冷靜地問:「你有什麼憑證說埃利卡王不會怪罪?」
埃利卡王現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萬一死了,那麼那個叫阿卡德的就會即位,到時會用這個理由再攻打過來。至少可以施壓,要求得到些好處。
程千尋也著急,萬一雷格爾出事,她一定會很難過的。
拉加西指了指大約千米之外的一片沙棗樹林,應該屬於綠洲了:「那裡地形比較複雜,樹木多,又有吃的和水。如果埃利卡王能活著,那麼他會從那裡跑來。」
好吧,那麼等吧,就看雷格爾是不是能活著出來。
太陽漸漸升高了,程千尋感覺自己在大太陽底下,在曬人干。拉加西就帶著她躲到界碑旁,順著界碑的背影躲避。
而那些兵,則將亞麻布披在頭上,躲在驢的旁邊。趕了一夜的路,那些驢都累壞了,一個個聚集在一起,趴在地上,利用相互的陰影喘著氣休息。
「女王,喝點水吧。」拉加西從一個囊袋裡往木杯裡倒了一杯水。這是用羊肚吹足氣曬乾的,可以裝至少三升的水或者酒。
程千尋接過後,喝了大半,留下一點擦臉和脖子,抱怨起來:「這個傢伙最好快點,否則沒到中午我就曬死了。」
突然遠處看到有人影,送信的人站了起來,瞪大了眼後,猛地跑過去了。驢子累了,現在大約用鞭子抽也不會站起來幾頭。
是雷格爾,他大約帶著二十多人,狼狽不堪地從沙棗林裡跑出來。當他們剛跑離了樹林,後面就有人拿著劍和矛追趕出來了。
程千尋急呀,看了看拉加西,但拉加西對著她搖了搖頭,隨後道:「女王放心,追他們的人也跑了一天一夜了,追不上的。等追上了再說!女王……」
程千尋不管了,什麼狗屎規矩,隊友的命最重要,立即拔腿就往雷格爾那裡跑去。
拉加西也只有跺了跺腳,抽出劍來叫:「保護女王!」帶著一百個士兵跟著一起追了上去。
一口氣跑到雷格爾跟前,一天一夜沒睡的雷格爾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他身邊跟著的人中,還有受傷的,捂著傷口終於跑到了邊界線上。
「女王,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雷格爾滿臉都是塵土,不滿血絲的雙眼卻閃閃發亮,一下人就激動得精神了。
程千尋對著後面只差三四百米的邊界一個晃頭:「到後面去,這裡我來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