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個隊友興高采烈的樣子,還相互打賭一定會贏,程千尋感覺自己現在又像是個保姆、私人助理,專門討好這些土豪的。
可人家還有工資拿,她有什麼?
四頭驢牽出來了,四個騎手也出來了。為了弄得再好看點,驢身上塗抹了白白、黑黑、紅紅的,白的是麵粉、黑的是炭灰、紅的紅土。這樣一拾掇,果然把灰黑色的大叫驢,弄得色彩豐富極了。
旁邊掛著一個陶罐,一個侍衛拿著根棍子站在那裡。
當四頭驢站在了起跑線上,拉加西舉起了手:「準備~,開始!」手一放下,侍衛立即用棍狠狠地敲擊陶罐,陶罐破碎,發出清脆的響聲。
「噢,噢……」四個騎手趕緊用雙腿夾驢,讓坐騎快點跑。
「啊吭、啊吭……」毛驢大叫著,三頭毛驢甩開蹄子跑了起來,而一頭卻發了強脾氣,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走。
「跑呀,快跑呀!」選了這頭驢的斯內德急得大喊大叫。
這個時代還沒發明馬鞍什麼的,都是騎著光驢背。還沒跑幾步,一個人就從驢背上摔了下來。一咕嚕的爬起來,一邊喊一邊追著驢子。
「跑,跑呀!」斯內德的騎手下了驢背,用手狠狠打了一下驢,但這傢伙就是不跑,氣得他雙腳跳也沒用。
「哈哈哈……」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
一場比賽結束,魯道夫選出的驢子獲勝了,而斯內德的驢子等到比賽結束還留在原地。
魯道夫笑呵呵地拿起臂環,對著旁邊氣得半死的斯內德道:「你那頭驢吃得太飽了。肯跑才怪。」
「這個懶東西,喝完這酒,我就去宰了它。」斯內德氣呼呼地接過已經過濾好的啤酒,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只要你喝完還能拿刀對得准它脖子,儘管去殺。」第二名的戈登戲謔道。
效果不錯。程千尋站了起來,偷偷離開了。
一路上,輕聲地對拉加西囑咐:「想辦法找點樂子過來,如果不知道,就去看看埃及是怎麼玩的。」只要讓這些隊友,每天有點事情幹干。也可以將精力放在玩樂上面,否則她怎麼吃得消。
回到了偏殿還沒過半小時,一干大臣又來了。
「女王!」一個大臣正言道:「驢子賽跑我是沒有意見的,但是跑的時候需要清理街道,今天從王宮到城門的這條路禁止使用了好久。驢子跑的時候。還揚起灰塵……」
又來了,煩死人了。剛才他一定也看了比賽,說不定還在自家或者朋友家的樓頂觀看的,笑得不亦樂乎。現在卻來勸誡,難道她就不能有娛樂活動?
聽了好久,等他們全都說完後,程千尋開口了。
她從靠著的墊子坐起,嘴角勉強地上翹。努力壓制著心中的煩躁:「首先,感謝你們來說,證明你們都是忠臣。都是為了埃喀什好。」
「感謝女王知道我們的良苦用心。」大臣們紛紛笑著點頭,高興不已。
程千尋繼續道:「其次,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匯報國事請在其他三位王無事可做時來報。」
大臣們都一愣,不知道這有什麼聯繫。
「因為,我在處理國事。聽你們嘮叨時,他們應該不方便進來。逼迫我在他們三個中選一個出來。你們也知道,無論我選哪個。都有可能讓另外兩個帶兵來打。你們說,到底城裡跑驢子好,還是他們的兵在城裡殺人好?」程千尋努力保持著平靜,對著這些唧唧歪歪的大臣態度好一些:「所以我現在宣佈,一切諫言取消。誰有好的主意,特別是能安撫這些王的,無論官銜高低,都可以過來跟我說。明白了沒有,我也很累,非常累,如果這三位王願意,我都恨不得把你們的女兒全封為公主嫁給他們算了。」
這些大臣一聽,一下都臉色變了,誰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這樣外邦人,不出聲地退出去了。
大臣一走,程千尋就氣得往墊子上一靠,罵了起來:「有了這些愛管閒事,大事上面只會求神的大臣,怪不得埃喀什強不了。」
看著側坐在一旁蓆子上的拉加西,她感到了一絲欣慰:「拉加西,幸虧還有你。讓我還能輕鬆點,否則去靠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等著亡國吧。」
拉加西聽到後,頓時誠惶誠恐地伏地,感動地聲音都顫抖了:「謝謝女王讚賞,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
程千尋看了看旁邊的侍女:「叫財政大臣去國庫取一錠金子給拉加西吧,他幹得好,應該賞的。」
這下拉加西更是感激,連連感謝,謝得程千尋也煩了,這才紅著眼睛跟著侍女出去領賞金去了。
如果象拉加西的人再多幾個就好了,只可惜,天界留給她的就是這些。小國、弱兵、迂腐大臣。而隊友一個個兵強馬壯、比狐狸還精、狠起來比得上狼。這日子呀,怎麼過呀!
對了,趁著那些隊友對剛才的比賽意猶未盡,快點睡吧。
又是一天開始了,程千尋問了下書記官,今天是她登基的第幾天。書記官回答她是十四天了,和她算得一樣,只可惜不能再多一天。
今天暫時沒有想到什麼主意,那麼就應該找個理由躲開點。可去哪裡?埃喀什就那麼大,去神廟還是女神廟?
拉加西過來請安匯報了,說是昨晚三個王還私下裡在城外賽了一場,玩得很高興。隨後還有埃利卡使者帶來的泥板,因為怕又像上回一樣,當場讀出來引起麻煩,也就直接拿過來了。
「肯定又是愛呀,愛的。」程千尋沒個好氣地看了眼,侍女接過來的泥板,突然對上面的文字感興趣:「你昨天說,貴族和有錢人的孩子都上學?」
「是的,從小就開始學習。如果認識字,就能找到一份好差事,學費很多,一般的商人都讀不起。」拉加西說的話讓人有點心酸:「我父親只是小商人,每月盤點,把家裡所有能動的錢和糧食,全部都給我交了學費。」
程千尋笑著,開起玩笑來,稍微調節了一下有點哀傷的氣氛:「那麼昨天的一錠金子可以付多少時間的學費?」
拉加西也笑了:「夠三年的學費了。」
「那麼要學幾年才能完成學業?」程千尋好奇地問。
「認字比較難,學習時間又長又短。還要學習使用武器,數學和很多東西。知識越是淵博,職位就越是好找。」拉加西有點不好意思地道:「我學了六年時間。」
「六年不算長!」這是實話,想想五千年後的東方,從小學到初中、高中再到大學,哪一個不需要十幾年的功夫。如果再讀研究生和博士什麼的,能讀上二十多年。
程千尋有了主意:「我去學校看看吧。」
學校是一幢三層的泥房,和普通的居民樓其實沒什麼兩樣。還沒進去,就聽到屋裡有哭聲和鞭打的聲音。
程千尋微微皺眉,拉加西趕緊解釋:「學校管得都很嚴苛,一旦作業沒做,字寫不出來,甚至上課不專心,都要挨打的。」
原來這樣,程千尋走了進去。裡面有個學生正趴在泥牆上,雙手扶著牆,而老師則用堅韌的樹枝「嗖嗖」地打在他屁股上,仍由他哭得聲音很大。
地上鋪著許多蓆子,每張小草蓆上都坐著一個學生,他們都穿著亞麻圍裙,光著膀子,手中拿著還濕潤的泥板以及書寫的工具。
拉加西示意這些學生不要出聲,程千尋得以看到了全部懲罰。
打完後,老師對著還扶著牆抽抽噎噎只有十歲左右的男孩教訓道:「早上上學遲到,三下。字沒寫完,三下。還有寫的字寫錯,一個字一下,寫錯了四個。如果不想挨打,多長進點,坐回去。」
當老師轉過身,看到程千尋,先是一愣,但立即明白是女王,趕緊的跪下請安。
「果然很嚴格。」程千尋笑著轉看著拉加西。
「女,女王。」老師誠惶誠恐的跪著,不敢抬頭:「不嚴他們就不好好學習,一個滿是錯字的人,誰會請去當書記?」
「嗯,那麼繼續吧。」程千尋隨口應付了一聲,走出了教室。真是學業壓力無所不在,五千年更加嚴格呀!
往上就是另外一層,是比較大的學生學習更深的東西。
看著他們在泥板上寫著,拉加西輕聲道:「是在做數學題。」
跪拜也就免了,學生繼續做題,一個個低著頭不受任何影響。
看到他們寫得那麼長的字,程千尋好奇地問:「是多少位的數學題?」
「是計算立方體面積。」數學教師輕聲道,還補充說是計算神廟的面積。
這下輪到程千尋驚訝萬分了,計算立方體,沒搞錯吧,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還沒文字的時候,他們居然進步到這種地步。
三樓這節課是教禮儀和各種規矩,而頂層則是教導武藝的。
一圈看下來,打發了半天時間。程千尋不僅驚歎,這是五千年前嗎?絕對比得上三千年後的戰國時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