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瞎貓真能碰上死耗子,當她將鳥叼到魯道夫跟前時,而身邊的騎士們表情驚訝。
魯道夫從她嘴裡接過鳥,看了看:「瘦了點,但是活的,那麼算做兩個銅幣吧。」
將鳥隨手遞給了一個人:「拿點麵包屑喂。」
兩個銅幣相當於一頓飯,感覺那個樂呵呀,至少中午吃的飯賺回來了。她轉身又出去了,把所有人都給逗樂。
下午在樹林裡轉了半天,沒有鳥再餓暈了,再轉下去,天要黑了,也只有回去了。
變為人身後,她到樓下吃晚飯。只感到雙腿還是有點發麻,腳底板和手掌有點酸,因為跑了一個下午,肚子早就餓了。速度要快,這裡男人多,吃起飯來速度極快,要將好的先搶下來再說。她站了起來,拿起刀就去割肉,隨後撕下一條野雞大腿。
魯道夫坐在主位上,苦笑著:「看來你非要吃回老本才行了,只能這裡吃,不准打包哦。」
程千尋根本不去理睬,不客氣地大吃了起來。
今天雖然累,但至少魯道夫不會來打擾。吃完後,她去拿了兩把木劍,在院子裡比劃起來。想著怎麼出劍才能速度快,對方難以招架,面對的可都是一直刀口舔血的人,光靠拚命只能一時,真正碰到力氣大、膂力過人的大漢,一劍劈下來、直接劈死。
見到她練劍,一些騎士到門口嘻嘻哈哈地看著,以她的劍法確實很門外漢,連耍一個劍花都會掉,兩把劍在手上時常相互磕磕碰碰。
練了有一個小時了,感覺至少比以前好了點,只要堅持下去,一定會成為劍手的。她收了木劍,上去睡覺。
第二天醒來。魯道夫幫她開了門,她跟著一起下去吃午餐。
用餐時,魯道夫帶著幾分戲謔地看著她:「吃完還去抓鳥?」
她抬起頭,倔強地點了點頭後。繼續低頭吃。也許跟人說話沒那麼搞笑,可是和一隻狐狸說話,就很有意思了。這雪狐還點頭回答,騎士們的話題轉到了自己養的寵物或者見到看到聰明動物。
吃完後,程千尋往門口走去,身後傳來魯道夫的叮嚀:「不要走得太遠,小心你身上的皮。」
雖然聽上去有點怪怪的,但程千尋還是停足,扭頭對著魯道夫裂了裂嘴,笑了一個。
來到樹林裡。心想光靠昨天滿世界找餓暈的鳥不是個好辦法,最主要還是要捕獵。不是有兔子嘛,那就抓兔子,農奴送上一隻死兔子都能算五個銅幣,如果能抓住活的。價格不是更高?
找到一個兔子洞,她再左右看看有無其他洞。有的洞全用雪給堵上後,就守在這個洞的旁邊,趴著等待著。兔子覺得空氣不足,會出來透氣的。
趴著等待著,總比滿林子的亂轉強得多。昨天下午累得半死,還一根鳥毛都沒再撈到。
等啊等啊。終於看到兔子露出了不停抽動的三瓣唇,她欣喜異常,耐著性子繼續等,這兔子肯定要出來的,將其他幾個洞裡的雪掏出來。
眼看兔子感覺無危險,就要出來時。突然腳步聲「咯吱咯吱」踏雪而來。兔子的嘴巴一下縮了回去。
這可把程千尋給氣的,正想要發飆,突然聽到有人在輕聲說話。
應該是好幾個人,都壓低著嗓子好似商量著什麼事情。她豎起了耳朵聽了起來:
「沒想到這個傢伙能買下這裡,同樣是騎士。憑什麼我們就不能成為老爺?」「要不殺了他……」
程千尋心中一驚,一定是在說魯道夫。她一動不動地趴在雪地裡,身上的毛皮是最好的防護色,和周圍的雪融合在一起。
「殺了他還會有新的貴族來。」「我們不說,誰會知道?大不了找人冒充他,我來冒充也行,有錢大家分。外面沒人知道他已經被我們宰了。」
「想宰了他,談何容易。他的實力你又不是沒見過,況且他身邊還多了八個人。」「八個人算什麼,如果全部鼓動起來,城裡還有二十四個。他們一定願意,知道這裡稅金每年多少嘛。」
沉默了一會兒,有人咬牙切齒地道:「行,那就干,什麼時候動手?」
「要干就快,等到明年開春,他又招來更多的騎士,我們下手就難了。」「好,就今晚動手……」
程千尋聽著他們聊完,耐心地等到他們轉身離開,已經走了十來步,應該不會回頭時,才爬起來,偷偷地準備溜走。
「哎,我的錢袋怎麼不見了?」一個人的聲音從身後挺遠的地方傳來,程千尋就知道不好,她趕緊地猛地又趴下,趴在了雪堆裡一動也不動。
一個人去而復返,但他撿起錢袋後,好似看到了什麼。
「哎,不走呀?」他的同夥喊道。
他站在原地,目光被雪地上的腳印吸引:「怎麼這裡有狐狸腳印?我記得來得時候沒有。」
「你記錯了吧,再說這裡狐狸、黃鼠狼也不是沒有。」他的同夥急著回去籌備。
「不對!」他眼睛繼續順著腳印一路望著:「我生怕有人,特地在地上看過,這裡會有黃鼠狼,但不會有狐狸……」
當看到程千尋後,他猛地叫了起來:「是雪狐,那只雪狐在這裡,我看到了!」
這人視力太好了點吧,而且心思也異常縝密。被發現了,程千尋立即跳了起來,扭頭就往城堡逃命。
「抓住它!」身後頓時踩在雪上的腳步聲大作:「這傢伙狡猾得很,快點抓住它。」
快點逃,逃逃……程千尋撒開四條腿就猛逃了起來,狐狸的速度應該比人快,說什麼也能擺脫這些傢伙。
「嗖嗖嗖……」射來的箭和投擲過來長短劍,讓她暗暗叫不好,這些傢伙是來密談的還是打獵的,怎麼還帶著箭呀!趕緊地依靠樹木的遮擋,繞著圈逃命。
「嗖~」一把劍擦著後腿插在地上,擦破了她的皮。
好疼,但疼也要逃,等到他們殺狐滅口,將她剝皮時,那會更疼。她翹起疼得抽筋的後腿,用三條腿,一瘸一拐地往城堡大門逃,已經逃出了林子,越是靠近大門,他們越是不敢追。
可惜是,後腿受傷後,行動速度減慢了不少,一個人撲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腰身。她扭頭對著對方的耳朵就狠狠地咬去!
「啊~」對方慘叫一聲,鬆開了手,捂著被咬出血的耳朵:「這畜生咬我的耳朵。」
她繼續往前逃,身後亂紛紛:「咬就咬了,抓住它呀。」
密談都有五個人之多,加上她後腿受傷,終於又被抓住了……她的後腿一下被抓住,倒拎了起來。
看著還有一段距離的大門,她「嗷嗷嗷」大聲地叫了起來,希望那裡有人聽到,能出來救她。
「快點砍了它。」一個傢伙對著手上還有劍的同夥磨著牙低聲道。
要殺她了,程千尋叫聲越發響亮和淒厲。
「嗯,這不是魯道夫大人的寵物嗎?」一個聲音響起。
程千尋側頭一看,是魯道夫身邊的三個騎士,有可能是出來辦事、也有可能是結伴出來溜躂,正好經過,她趕緊地衝著對方大聲叫著。
看到對方拿著劍,一個人立即抽出劍來,並且上前擋著:「不准殺,它是大人的寵物,殺了的話,你們就不怕大人發火?」
拿劍的人眼珠子一轉:「它偷雞,還咬傷了我們一個人,大人生氣的話,儘管找我就是,你讓開。」
你才偷雞,是狐狸就是專門偷雞的嗎?程千尋氣得嗷嗷叫著,隨後對著那個要救她騎士發出「嗚嗚嗚」的求救聲。
原本殺了就殺了,管他什麼事情。但想想,這雪狐不但是魯道夫的寵物、還是未婚夫人的最愛,昨天還抓來活雀給未婚夫了賺錢,把大家給樂得,那麼通靈性的雪狐很少有。
藉著自己也有二個同伴,劍術也差不到哪裡去,這裡其他原本的騎士,哪怕不賣他們面子也應該賣新主的面子。於是這個騎士上前來,一把奪過了雪狐:「偷雞而已,魯道夫大人每天不是給它肉吃,你們有什麼損失,儘管問大人要,憑什麼殺了它?」
說完抱著雪狐轉身就走,程千尋小心翼翼地看著後面那五個密謀的人,雖然他們有猶豫,但到最後還是沒動手。因為其中三個人的劍為了投擲她還插在原來的林子裡,再加上她只是一隻狐狸而已,再聰明也不會說話吧,不會告發他們的。反而殺了她,又被魯道夫知道,會壞了今晚的大事。
回到了城堡,魯道夫看到她被抱了回來,而且後腿拉傷了一道口子,趕緊地幫她包紮。
一邊包紮,一邊聽著騎士說經過。聽完後,魯道夫問她:「你偷雞?」
程千尋看著魯道夫搖了搖頭,張開嘴要說,可只有發出「嗷嗷」的聲音。
過了會兒,那五個密謀的人,其中耳朵咬傷的還帶著一個人過來要賠償。還帶來了二隻死雞,說是被咬死了。
看著被「咬死」的雞,程千尋真是哭笑不得。
魯道夫看了看地上的死雞,還有那個人放下捂著耳朵的手,露出還在冒血的耳朵,點了點頭:「應該賠。」
「管家!」魯道夫叫著:「去那四十個錢來給他們。」
五十個錢,程千尋翻了翻白眼,一隻雞再肥再大,也只值十個錢,給得也太大方了吧?是不是到時候錢要算在她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