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程千尋急了,可戈登力氣大得很,抱著她幾步就到了床邊。抱著直接往下倒,身體雖然沒有雷格爾重,也輕不了多少。
那副心急火燎的樣子,這叫人怎麼在他手上寫名字?
戈登的手一個勁地在身上揉著,可以揮舞中劍的手,弄得肉生疼著。
她很是無奈,越是掙扎反而越是壞事,側頭看了看,這裡的格局倒是一樣的,床邊的矮櫃上放著一個陶罐。於是還是學昨晚一樣,先不掙扎,讓對方隨便在自己身上亂摸,隨後偷偷拿起罐子,對準了後腦勺就砸過去。
「光當~」趴在身上的戈登隨著陶罐的四分五裂,暈了過去。
把戈登用力地推到一邊,程千尋坐了起來,拉開圓領口往裡看,油燈昏暗,看不清什麼,但胸口肯定是紅了,火辣辣的疼。
歷史不到一天又重演了,她也又手托著腮鬱悶著……這些男人怎麼都是一個德行?
長長歎氣,原本以為戈登還能交流,現在看來,失去原有記憶後,男人都是一個樣。
抬起頭,哀怨地看著天。拉斐爾這下又可以笑得前仰後合的了。
側身幫戈登蓋上毛毯後,她突然感覺不對。於是趕緊地下床,偷偷走到門口,左右看了看後,趁著沒人趕緊地跑。
回到雷格爾房間嗎?跑到一半,她還是改道去了另一間客房。
進了客房,她想躲進衣櫃,但最後還是躲到了床底下。
不一會兒,就聽到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隨後戈登的房間門口有拍門聲,還有管家的呼喚聲:「戈登子爵,戈登子爵!」
當然沒有回應,於是管家帶著人衝了進去,就聽到驚叫聲:「戈登子爵。你怎麼了?快醒醒,去叫老爺來!」
還在樓下的雷格爾和斯內德自然得到消息就上來了,幸好戈登子爵只是暈過去,臉上噴了幾口水就醒過來。因為還有客人在。對於戈登子爵被襲擊這件事,自然秘而不宣。大半夜的拿著火把搜查,擾客又以為這裡發生了什麼大事,並且萬一火把點燃了什麼失火,這個時代又沒有消防隊和高壓水龍頭。喊了幾個騎士帶著狗在院子裡加強巡邏,那個神秘的白衣女子如果還在城堡,自然就逃不出去。
確定戈登無礙,雷格爾和斯內德邊議論邊走出了房間。
門外他們停步了,雷格爾還是挺謹慎的:「要不我先叫人將伯爵大人的房間再打掃一遍。」
「不用了,只是個女人而已。我倒是很想會會這個女人,看看是不是會被她打暈過去。」斯內德戲謔道。
雷格爾笑著道:「明天我就叫人把床邊所有的罐子都收了,那麼祝伯爵大人睡得又香又甜。」
門開了,斯內德走了進來,將手中油燈放在了木桌上。他好似也是有點擔心的。腳步慢慢地挪到衣櫃前,猛地打開衣櫃。裡面自然沒有人,他鬆了口氣,走到了床前。
程千尋一直躲在床底下,不敢吭聲。
斯內德將劍放在了床上,壓得床面微微下塌,隨後想到了什麼。猛地蹲下去看床底。當看到床底什麼都沒有,這才真正放心了。脫去衣服,躺在了床上,而劍就放在了身邊。
程千尋躲在了床另一邊的矮櫃陰影處,努力縮著身體,大氣都不敢喘。聽著斯內德脫了衣服上床睡覺。不一會兒鼻息就沉重而均勻,應該睡著了。
是不是過去和斯內德試試?可剛才她才砸暈了戈登,斯內德會不提防著她?
坐在這裡可真冷,離天亮還有大約四五個小時,她小心翼翼地彎著腰走到床邊。可沒有膽子上床一起睡。因為斯內德的手一直搭在旁邊的劍上。
看到旁邊有斯內德的一件披風,這件披風很厚實。戈登的領地應該離雷格爾並不遠,可能半天一天的就能到,所以穿著的披風是比較薄的,而斯內德離得遠,要風餐露宿,披風就用羊毛製成幾乎和毯子一樣厚了。
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蹲著繞著床的外圈挪過去,盡量不發出聲音的扯下披風。
「嗯嗯……」斯內德發出幾聲鼻音,嚇得她不敢再動。幸好斯內德沒醒,嘴裡砸吧了幾下後繼續睡。
拿到披風後,她趕緊地躲進了床底,將披風將凍得發涼的身體裹住,就躺在了床底,閉上眼睡了。
太陽已經照射到了床面,有人在輕輕地摳門:「斯內德伯爵,斯內德伯爵大人,該吃午餐了。」
斯內德醒了過來,伸出手擋著照射到臉上的刺眼陽光,嘴裡應了一句:「嗯,知道了!」
穿戴好後,發覺他的披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床底下。於是將披風從床底扯了出來,用手拍了拍,隨手扔在了床上,轉身去開門準備下樓用餐。
門剛一開,一隻雪白的毛茸茸東西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先一步從門縫裡鑽了出去。
斯內德先是嚇了一跳,再一看,原來是雷格爾養的那只雪狐,於是笑了出來。
程千尋拖著大尾巴,直接往樓下跑,果然雷格爾已經坐在了木桌旁,她直接跳到了雷格爾的大腿上。
臉上正帶著煩憂的雷格爾,一看到她,就驚喜地摸著她的頭:「你去哪裡了?我還以為你走了,或者被人剝皮了。」
讓雷格爾擔心也是沒用辦法的事情,她瞇著眼睛,將頭努力貼著雷格爾的手,還在他胸前蹭了好幾下,鼻子裡發出嗚嗚聲。
斯內德就座後,看著雪狐那個嗲,欲說還休,最後還是將雪狐可能在他房間裡的事情隱瞞了下來。
戈登過來了,他捂著被砸的後腦勺,眉頭皺著。
「還疼?」斯內德笑著問。
「還好。」戈登又狠狠地揉了幾下後放下手,有點羞惱:「一個女人能有多大力氣?」
「前天我被砸暈後,醒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雷格爾笑著,隨後對著旁邊的廚娘吩咐著:「去叫管家帶著人搜一下,每個角落都不要落下。」
「是,老爺!」廚娘放下切麵包的小刀,出去找管家了。
「她到底是誰,怎麼老是喜歡拿罐子砸人?雷格爾子爵真的也不認識?」戈登帶著懷疑,畢竟這裡是雷格爾的地盤,自己的地方都不知道誰是誰,更何況在住的城堡裡,難道還是鬼魅不成?
「不認識。」雷格爾用手撕開一些烤魚,放在了盤子上,給腿上的雪狐吃。他回想了一下:「那時她拉著我的手,在我手上寫著字,可我來不及看全了……」
戈登若有所思:「她一直拉我的手,是不是也想寫什麼?」
「應該是,她是個啞巴,不能說話,也只有寫了。能寫的女人,又是東方人,確實特別!」雷格爾用手沾了點牛奶,在桌面上寫了起來:「這就是她寫的。」
「我叫……」斯內德和戈登都能念出來。
這把程千尋弄得越發鬱悶,如果最後的名字寫出來,現在不是三個都能過關了嗎?
戈登看著字,抬著頭臉上露出了驚訝:「這字體很怪,我以前應該沒學過,可怎麼會認得?」
斯內德也看了一遍,一拍桌面:「嘿,確實這樣,我從來沒學過這種字,也認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我也一樣!」雷格爾看著桌面上他剛用牛奶寫的英文,帶著幾分思索:「她到底想要說什麼。」
此時管家帶著所有的騎士,腰間配著劍,牽著六條狗,浩浩蕩蕩地進來。對著三個貴族行禮後,「登登蹬」地上樓開始地毯式的搜索,為了就是找出昨天砸暈戈登子爵的那個女人。
「顯然,她一定非常的特別。」短暫的被打斷後,話題繼續著,斯內德笑得意味深長:「否則戈登子爵不會和雷格爾子爵一樣被砸暈了。」
說到這裡,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為了調節氣氛,還是掩蓋尷尬,戈登回憶著:「長得確實挺特別,從來沒見過,可一見到她,總是覺得親切,很喜歡。我甚至真的想幫她贖身,帶她回去。」
「不用費那錢了,她是誰我都不知道。」雷格爾微微翻了翻眼,隨即也回憶著:「我也覺得她很親切,很喜歡。雖然個子還沒到我滿意地程度,但也算不矮了,長得挺清秀的,有股子說不出的味道。她很著急,想要說什麼,我看到她張嘴,可就是沒有聲音。然後就拉著我的手,寫了這些……」
他帶著幾分遺憾:「如果再見到她,或許應該讓她寫完。」
斯內德哈哈笑著:「如果我碰到了,一定等不及,要寫什麼明天再說。可我會吸取兩位的教訓,趕緊地將所有罐子都放遠一點。」
戈登和雷格爾都笑了起來,他們那時就是如此,才被砸暈了。
程千尋汗了一個,果然男人都一樣。那罐子看來也好使,砸後一點後遺症都沒有,只是腫了塊包而已,比平底鍋安全可靠。
斯內德想起了什麼:「要不叫我的騎士魯道夫一起來幫忙吧,別小看他,和他打過交道的騎士,哪怕可以單獨殺死一頭狼的,見到他都退避。」
「那麼厲害?」其實雷格爾早就好奇了,這裡幾乎沒見到異族的人能當騎士。
「由他來查,不管是墓地還是樹林,沒有查不到的。」斯內德很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