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一副氣惱的樣子,尤利安赫赫笑著:「其實你也沒那麼差,哪怕實力最差的,也接受過半年的軍訓。比我想得要好很多了,以後哪個真敢來殺你,你也至少能撐到守衛跑過來。」
也太會玩了吧?程千尋哭笑不得。
「大人,大人。」躺在地上的維納緊緊捂著傷口,哭了起來:「這個女人顯然有目地的,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為了你的夢想、你的事業。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是愛你的,一直都愛你的。」
維納應該是明白了,如果那時她以為已經掌控的全局,還騙尤利安出來,讓殺手去刺殺,那簡直是癡人做夢。目前她無論是不是真的愛尤利安,都先要活下去,以這裡的醫學技術,還是能救她的。
「你愛我嗎?」尤利安用平靜的目光看著維納,但一貫溫和的他,此時顯得有點陰鷙:「為什麼我失憶後在外面,你不試著把我找回來,你明明就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別不承認。」
維納深吸了口氣:「我,我不是說了,那裡是抵抗組織,我生怕誤傷了你,所以一直不敢貿然發動進攻。」
「別說謊了,任何人說謊都逃不過我眼睛,你第一次跟我這樣解釋時,我就知道你在撒謊,哪怕你練習了無數遍,照樣還是有破綻。」尤利安走了過去,蹲了下來,看著地上已經拖了一段時間的維納。
雖然刀沒有拔出來,還可以延長一段時間;維納也用力按住傷口,讓血流出得少一點。可鮮血依舊用她手指縫隙中、從後上腰的刀把中不斷的滲出,將她絲綢的暗紅色裙子染濕,一直滲透到她身下的地毯上。
尤利安蹲在維納身邊,低頭看著她,眸中只有冷靜,沒有任何感情:「那你又怎麼解釋炸人類衛星基地的事情?我來替你說一下整個過程吧,那時我正好帶著你出去。你見到我出事,以為我廢了,就把我扔在了野外自生自滅,在內宣佈我失蹤了。等到找到我的行蹤時。你又用我身陷敵營作為借口。目地只有一個,那就是你想當這裡的頭,想替代我的位置想當神!」
「不,尤利安,親愛的,不要聽別人胡說……」維納看樣子顯然是急了,試圖用感情來化解。
「沒一個人對我說過,想說的人早就被你全殺了。」尤利安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你做得相當好,讓機器人繼續執行我留下的指令,一個工作人員都不派出。切斷這裡和我的聯繫。所以我的人都保持緘默,等待時機。而你利用這段時間來判斷,如果沒有我,這些機器人會怎麼樣。當知道我在衛星基地時,你還是沒完全確定沒有了我。機器人還是會按照程序繼續下去,於是下命炸毀基地大門,想把我困在裡面;萬一我因此死了,也無所謂,反正我早晚都要死,現在伊甸園已步入正軌,沒有了機器人。人類也不是我們對手了。」
「維納!你讓我很失望,顯然你對我的愛,還抵不過你的野心。你和我說了那麼多情意綿綿的話,我很感動,也想給你一個機會,但顯然不能。對不起了!」尤利安帶著遺憾地歎氣。站了起來,轉身摟著程千尋慢慢離去。
他背對著維納,下命著:「記錄:維納背叛了神、試圖也成為神,神降下的責罰。她死前懊悔萬分,懺悔了罪過。死後她被打入地獄,永生永世受到煉獄的燒灼,直到所犯的罪在火中燃燒殆盡。」
程千尋聽得是一愣一愣的……如果記載下來的話,那麼尤利安作為神靈的又一個故事。他已經成為人類心目中真正的神,地位將無法動搖。信仰就由此誕生,傳說和記錄成了比法律更加讓人遵照的統治手段。而萬一有後繼者,想要統治人類,那也要宣稱是神的旨意或者神的兒子才行。
快要轉彎時,尤利安微微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她死後按照人類屍體的辦法處理,扔進海裡。」
「是,大人!」兩個站在維納身邊的工作人員猛地點頭行禮,他們將留下,等到維納嚥下最後一口氣。
「不,求你了,大人,不要讓我死。」越來越虛弱的維納痛哭流涕,可得到的是尤利安的冷漠。
尤利安帶著程千尋走進了另一間房間,原來的房間被折騰得亂七八糟,等整理好還需要一段時間。
「監控……」他一進去,就用聲控打開了屏幕,很快地切換到了,維納所在的位置。
他拉著程千尋坐在了沙發上,程千尋側頭看了看,尤利安正看著屏幕中的一切,臉色隨著屏幕中光芒陰沉不定。
地上的一抹暗紅色,勾勒出一具姣好的曼妙身體,可這身體主人的生命正在一點點消失。
維納側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著,因為痛苦嘴裡時不時發出一些輕微的呻吟。滿是眼淚的美眸漸漸模糊,可要等到死,還需要一段時間。
而身邊的兩個工作人員,就像機器人一般的面無表情站在二步遠的地方,他們是不會救她的,是等著她嚥氣後將屍體送去大海扔了。
是她想篡位在先,當野性膨脹時,完全看不透,她根本不是尤利安的對手。失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所以她必須死……維納慢慢地將手伸到了背後,摸到了刀把後,反手握著。
「嗯~」她咬著牙,猛地將貫穿身體的匕首拔了出來。血一下就從傷口中噴射而出,可這樣還是需要再等上至少三分鐘左右才能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疼痛感讓她原本美麗的臉都扭曲了,她握著匕首的手慢慢地伸到前面,手顫抖著看著滿是她鮮血的銀色刀身,可沒有捅進自己的身體裡。
維納應該能有讓自己快點死的辦法,捅心臟、或者剛才拔刀時轉一轉,破壞掉肝臟大血管。還有更簡單的辦法就是抹脖子,但有時自殺也是需要勇氣的。就這樣在痛苦中糾結著,終於等到了失血過多的那時刻。
維納閉上了眼睛,手垂下撲在了滿是鮮血的地毯上,手中的匕首也滾落了下去。但還沒死,胸口還在那裡微微起伏著。
「既然暈了,就盡快送她上路吧。」尤利安剛說完,一個工作人員上前去,撿起了那把匕首,將維納滿是血的身體翻了過來,將匕首插進了她的胸膛。
維納身體抽搐了一下後,終於不再動。又有人推著車過來了,他們拿出黑色的屍袋,將維納的屍體搬了進去,拉上了拉鏈,搬到了小車上,推著走了。而女傭開始蹲下捲起地毯來,有更多的女傭拿著水桶、海綿、拖把等物品過來了,地毯下面的地面上全是血,需要刷乾淨。
「關監控。」隨著尤利安的命令,屏幕關上了。
尤利安站了起來,往露台上走去,程千尋也跟著一起往外走。
站在露台上,尤利安一直看著樓下。不久後,程千尋明白是為什麼了。維納的屍袋被運了出去,門口一輛車已經開過來了,屍體搬上了車後,往懸崖邊開去,而那裡有飛行器等待著。
「到了海上,屍體就會和其他屍體一起扔下海。那裡的鯊魚和魚群就會解決她,不會出現屍體被海浪沖到海岸上的事情。」尤利安平靜地看著,說著維納最後的結局:「哪怕裝她屍體的袋子也會取下,拿回來清洗消毒後給其他屍體用,她死後唯一能陪她的只有她身上的衣服,就那麼一套衣服。」
維納渾身都是血,鯊魚在五公里之外的海面就能嗅到一滴血的味道,當她的屍體扔下去時,可以想像有多少「三角帆」在海面上劃破海水,迅速朝著屍體游去,隨後張開滿是利齒的血盆大口……
可程千尋領悟到一件事……那就是,尤利安會不會就是那台主機?
從剛才尤利安的話來判斷,他失憶時,機器人都是按照原先設定好的程序繼續殺人、見到符合條件的人種則帶回。維納只所以不敢除掉尤利安,可不是怕什麼逆天行事,殺了神。而是生怕尤利安一死,機器人就有可能癱瘓,這才讓尤利安一直活在敵方的駐地裡。
原來就想到過,如果殺死科學家是否能消滅所有機器人,目前看來是有可能的。因為當權者總是想將權力全部緊緊捏在自己的手中,那些機器人必須只聽命他一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他死,機器人全部都報廢,讓試圖篡位的人,即便拿到機器人,那也是一堆廢銅爛鐵。
如果這樣的話……那只有殺了尤利安了。
程千尋突然感覺一陣陣的寒意,讓她打了個寒顫。尤利安的腦子比一般人好得多,往往是當局者迷,可他能把那麼複雜的事情,看得如此的透徹,好似整個計劃是他安排的一樣。
維納應該也是能幹的人,但依舊死得那麼慘。她有本事比維納幹得更好?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肩膀被摟住了,她被擁進了一個懷抱,尤利安哪怕一半是機器,可身體還是象普通男人一樣的溫熱。耳邊是他溫和的聲音:「你的心又亂了,在害怕什麼?」
是呀,尤利安還能依照一個人的心跳、血壓、身體部位熱量的聚集來判斷對方的情緒,哪怕是深知這點的維納,她隱藏得再好,到最後還是被看穿。
可任務必須要完成,尤利安不死,不光她要死,隊友也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