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舉目地就是套出斯內德和魯道夫現在是否安全,程千尋臉上裝出很隨意的樣子,其實心中焦急不安著。
女傭想了想:「是不是另外兩位貴客?他們正在其他客房裡,既然小姐不喝酒,我拿去吧。」她伸手接過酒,並且拿過冰桶,將酒小心地放在裡面,和另一個人出去了。
一計得逞,聽到兩個隊友也成了貴客,程千尋鬆了口氣,看看滿桌子的菜,還等什麼,坐下來就是猛吃。吃了那麼多天的粗陋食物,這些東西嚼在嘴裡也是種莫大的享受。
吃完後,渾身癢癢,都好幾天沒洗澡了,走到衣櫃這裡打開,裡面是二套換洗的普通毛巾浴袍。取了一套後,就去浴室。
幾個小時以前,在像在老鼠洞一般的駐地,而現在的浴室都比幾個人住的洞要大。有淋浴花灑、有雙人的按摩浴缸、有裝在瓶子的各種洗浴品、有象幾輩子沒看到的香皂、浴鹽、甚至還有香水。
當身體浸在溫熱並帶有泡泡和香氣的洗澡水裡時,才能肯定這真的不是在做夢。
泡得渾身舒暢後,擦乾身體,披上浴袍,直接上床,蓋上薄被就睡覺。享受呀享受,沒想到在休息區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居然能在這層得到,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
一直這樣睡著,從太陽正亮,一直睡到太陽偏西,期間女傭進來,見她睡著,說了聲對不起,表明是來收碗碟的,並且帶來了下午茶。早餐吃得太晚了,跟著午餐一起解決了,所以送來了糕點和茶。
她迷迷糊糊說隨便,繼續睡。
女傭收拾完後,又輕聲道:「如果怕人打擾可以把牌子掛出去。」
她又隨便應了一聲。等到女傭出去,又瞇了一會兒才起來。茶是英式紅茶還有一小杯濃濃的牛奶,外面的世界正在忍饑挨餓,剛出生的孩子也許都沒有一口牛奶喝。可這裡想要什麼有什麼。可這就是現實,自己沖調了一杯奶茶後,拿著小勺子慢慢挖著蛋糕吃。有提拉米蘇和芝士蛋糕,味道相當的好,吃得簡直能讓人流淚。
吃完後,抹了抹嘴,去看看要掛什麼樣的牌子出去。走到門口,門把手上也像賓館一樣有著一個用繩子拴著的小牌子。
她拿起來看了看,根本不知道上面寫著是什麼。想想不掛出去的話,到時還有東西送進來吃。於是將牌子掛回原地方,爬回上床繼續睡。
這樣類似豬一般的幸福生活,能過多久就多久。經驗表明,用不了多久一定還有事情發生。反正無論吃不吃,事情該來總是會來。何必委屈了自己?
睡呀睡呀,當外面出現了暗紅色時,門輕輕地打開了。躺在床上還在睡著的程千尋,感覺有人進來了。也許又是女傭送餐來的,該吃晚飯了。
一個溫和的聲音響起:「你可真能睡。」
她立即睜開了眼睛,轉身坐起,驚喜地看著站在跟前的人:「尤利安!」
尤利安站在床上。顯得有點疲憊:「能不能請我坐下,我現在靠嗎啡鎮疼,盡量不要牽扯傷口。」
「好,快坐。」程千尋正想起身去找椅子,而尤利安已經坐下了,直接坐在了她睡的床上。
看著尤利安小心翼翼地。一點點躺下,就想起身上那些縫線傷口,程千尋拿了個枕頭墊在了他的腦後:「這樣應該舒服點。」
「謝謝。」尤利安已經換上了襯衫和長褲,看那筆挺的面料,一定價值不菲。也將他修長的身體襯托得很精神和紳士貴氣。
程千尋看著他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點血色:「吃過東西嗎?」
「吃了點,輸液輸血到現在。」尤利安雙手輕搭在腹部,那樣子不像是躺在床上,更像是躺在野遊的草地上悠閒:「魯道夫的技術非常好,如果是其他人,會讓我失血過多死亡。」
「他們還好吧?」程千尋很想知道隊友準確的狀況,只有尤利安嘴裡確定了才能真正的放心:「還有戈登,他怎麼樣?」
「他們都在其他客房裡,你有的他們都有。」尤利安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有點涼,顯然體質經過這番大折騰,變得虛弱了:「接下來是不是想問我是誰?」
「是的!」程千尋經歷了那麼多,再傻也明白一件事。面對著比她聰明得多的人,最好就是說實話,別來什麼虛的:「你是誰?」
尤利安嘴角微微揚起一絲笑意:「那你先告訴我,你和你的隊友是誰?」
怎麼說,告訴一個簡直象天方夜譚般的故事?他們全是已經死掉過的人,甚至死去了不止一次,是撒旦的玩物,為了生存而一層層的往上爬,而這個世界也許是撒旦締造出來的虛幻層面。
如果得知生活在一個虛幻的世界,那簡直和黑客帝國男主第一次得知情況時一樣,驚駭、不可思議。
過了許久,她才回答道:「我沒辦法回答,你一定不會相信的。」
「也許我會信呢?」尤利安平躺著,靜靜的等著。
無法說,她不想說出來後,尤利安雖然不會認為她瘋了,但會以為她在欺騙,那這種孩子都不相信的話搪塞。
猶豫過後,她誠懇地輕聲道:「相信我,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就算知道了,除了平添煩惱外,不能改變什麼。」
尤利安嘴角笑意更濃了:「你和你的人說出來的話都是一個調的,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
「你也問過他們?」程千尋緊張了起來,會不會這樣並不讓人滿意的答案讓尤利安生氣。
「是呀,他們也說沒辦法回答,讓我不要知道的好。」尤利安微微側頭,看著程千尋:「其實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第一見到你們就知道你們和我一樣,應該不是普通人。你們四個人,說得都是不同的語言,可不知道為什麼,通過什麼技術傳到其他人耳朵裡卻變成了聽得懂的語言。每次開口說話時。除非有敏銳的視覺,才能察覺你們的口型和語言有著細微的差別。」
尤利安身上所裝的機械,就能讓他察覺到。可他並沒有說出來,難道是認為他們和他是同樣的人嗎?
「我為什麼沒點穿?知道比恩怎麼對待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嗎?有個路過的人。因為懂得四國語言,就被他綁起來拷打,他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已經沒有會那麼多的人了,一定是派去的奸細。而那個人沒那麼幸運,沒幾下就挺不過去了。」尤利安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深棕色的眼眸在外面夕陽的最後光芒下顯得那麼深沉:「你那麼瘦小,我不想看到你也這樣。」
最後一句話會讓女人又氣又好笑,程千尋果然笑了出來,可更多的是感動。尤利安一直說喜歡她。顯然是真的,那時他們對尤利安情況一無所知,可尤利安已經察覺出他們的不同。
她咬了咬了嘴唇,含著笑道:「我想告訴你,可這種事情連我都不相信。到現在我還沒有完全明白。以後我一定會告訴你的,一定。」那就是走的時候,告訴他這一切,或者沒有機會告訴他。
對於尤利安的好奇,讓她問:「那你是誰能告訴我嗎?」
「我……」尤利安剛開口,門打開了,兩個女傭推著餐車進來了。
一見到尤利安躺在床上。她們立即站在門口微行屈膝禮,其中一個較為伶俐或者是領班,低著頭誠惶誠恐道:「不知道主人在這裡,我們……」
「送晚餐了嗎?」尤利安悠悠地問。
「是的!」女傭回答道,頭都不敢抬起。
「把晚餐擺好吧。」尤利安閉著眼睛,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把我的也拿來。」
「不用了。那麼多兩個人夠吃了。」程千尋都吃了一天了,現在並沒有飢餓感:「你有什麼忌口的嗎?」
「忌口?」尤利安微微笑了起來:「也只有東方人才特別注重忌口吧,沒有,這些都可以吃。」
兩個女傭快而輕地將所有東西擺放在餐桌上,隨後兩個面對著床。微微蹲膝:「主人,好了。」
「出去吧!」尤利安還是平靜而溫和地,絲毫沒有因為對方叫他主人而擺出什麼架子來:「去告訴維納,今晚我有事,讓她不用等我。」
「是!」兩個女傭同時又微微蹲膝,隨後面對著退下,並輕輕關上了門,還順便將門後那張牌子拿出去,一定是拿出去掛上了。
「能餵我嗎?」尤利安依舊平躺著:「我還不能動,醫生說要盡量少動,防止傷口崩開。」
程千尋並不擔心尤利安現在對她做些什麼,他能活下來已經是難得了,她苦笑著下了床,先端了盤鵝肝,還拿來把勺子走了過來:「你就這樣遵照醫生囑咐,到處亂跑的?」
輕輕爬上床,她挖了一小塊鵝肝,將勺子放到了尤利安的嘴邊:「油膩的東西還是少吃點,你應該喝一些肉皮湯。我們那裡講究的還是吃什麼補什麼。」
尤利安將肥美的鵝肝抿進了嘴,饒有興趣地道:「骨頭斷了喝骨頭湯,血少了喝血湯?」
「嗯,吃腰子補腎,補腦喝豬腦湯。雞湯還是少喝點,太補的東西容易上火。」程千尋又舀了一小勺,餵給了尤利安。
「真可惜,我覺得那鍋雞湯是我喝過的最美味的,還想著再喝。」尤利安帶著幾分遺憾的樣子。
「那時是沒東西吃,沒辦法。」程千尋下了床去拿其他菜,努力掩蓋著自己的意圖,保持著語速:「我燒的土豆雞湯很好喝,過兩天我燒上一大鍋,到時你我,還有我的隊友一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