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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6章 隨便聊聊 文 / 幽幽弱水

    斯內德繪聲繪色的形容,想想那種慘絕人寰的場面,有潔癖的能把隔夜麵糊全都吐出來。

    「胡鬧!」戈登猛地站起來,往外走。

    「幹什麼?」斯內德顯然攔住了,程千尋也趕緊地起床穿衣服。

    「我們剛來,不能樹敵。」戈登顯然有點急了。

    掀開布簾,就見戈登被斯內德擋著。戈登皺著眉:「他這樣做,就怕引起眾怒。」

    「沒有眾怒,乖得像小貓一樣。」魯道夫先一步回來了。

    「他怎麼惹你了?」戈登問,其實程千尋也想知道。魯道夫好久沒那麼變態了,平時也就嘴裡說說,回味下以前的「光輝歲月」。今天輔助行動,那人一定是做了觸怒魯道夫的事情。

    「我拿著巧克力正在走,他搶了就吃。一塊巧克力上面有六小塊,他吃了至少三塊,在為了一碗米糊能殺人的地方,我可只割了他二片肉,夠手下留情了。」魯道夫滿不在乎地往床上一趟。

    拿著巧克力在一群餓得眼睛發花,一年吃不到一塊糖的人群跟前走著。不搶才怪!

    魯道夫想起了什麼,側頭對著大家囑咐:「我們走得時候,可以把裝著食物的包給比恩保管,已經說好了。」

    這裡的人被割肉,當首領的自然會出來說情。此時提到代為保存吃的,那是最好不過的機會。

    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的魯道夫,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平靜吐出:「誰不怕疼,儘管吃。」吃了不是長肉,而是掉肉,誰敢吃,這裡缺衣少食,可至少還沒少到要餓死的地步。

    隊友們頓時一片沉默,無言以對……魯道夫,他真tmd夠狠。

    天亮了。據說這次去,比恩提供吃喝,所以大家帶的食物很少,將所有武器給帶上了。

    比恩派人來請。顯然是經過安排的,一路上大家站立在路上兩邊,歡呼聲不斷,而剛才同樣的歡呼聲也響起。

    程千尋感覺吵得頭疼,只想快點走。而斯內德卻很受用,一路不停地揮手致意。他看到程千尋笑著輕語:「不要板著臉,舉起手打個招呼。」

    程千尋嘴角盡量牽起一絲笑容來,嘴皮子不動的咬著牙道:「向歡送我們去送死的人揮手致意?」

    大家跟著走出了洞口,比恩和尤利安已經在那裡等著了。還有查理以及三個隨行的幫手。

    「呼呼……」手中還牽著幾頭鼻子裡噴著氣的騾子,那些騾子顯然是平時運送糧食用的。長得還算是結實。要不是運糧艱難,它們是吃草的,也許早就宰了當牙祭。

    有代步工具還是挺讓人高興的,戈登還是問了句:「不怕路上遇到機器人?」

    尤利安利索地騎上了一頭,側身微笑而言:「機器人只殺人。不殺動物。」修長而結實的身體,氣質帶著幾分儒雅,感覺不像騎在騾子上,而是高頭白色駿馬上。

    查理拿著裝著筆記本電腦的包,在一個壯漢的攙扶下,騎上了騾子。長期的坐在電腦前不出門,他的身體顯然比程千尋好不到哪裡去。

    大家也都騎上了騾子。開始往傳說中的基地進發。

    運氣還算好,走了半日,也沒碰到機器人,有人還在騾背上睡了一覺,睡得太舒服,差點滾下來。

    中午時。已經大約走了二十多公里,接近五十里路了。尤利安喊了聲停,翻身下了騾背。

    他將騾子韁繩捆在附近的樹幹上:「再過去就是平原了,我們先休息一下,有可能今天晚上連夜趕路穿過去。」

    平原上。比起樹林就少了遮擋物,更容易被發現。於是大家紛紛下來,找個稍微乾燥點的地方,坐下休息。

    因為怕機器人注意,不能燒火,比恩和他的手下拿出了一種類似糍粑的東西。將小麥粉炒熟後,用水和成團。他們將這種東西,每個人分了一塊。

    吃完後繼續騎上騾子往前走,走出了茂密的樹林後,前面果然是一片空曠,只長著草的平地。不敢逗留,一直趕著騾子,在午夜時終於又走進了下一片樹林。

    就地安營紮寨,可依舊還是不能生火。尤利安帶著一個人去探查敵情了,看著比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尤利安背影的樣子,顯然並不是看上了他,而是有著強烈的危機感產生的那種嫉妒、忿恨、卻又無可奈何與不甘的複雜情緒。

    程千尋聽到有流水聲,問了聲:「這裡水源安全嗎?」

    比恩回過頭:「能喝。」

    能喝就能洗,程千尋站了起來:「我去洗把臉。」

    在小溪邊上用雙手攏水洗完臉,就聽到一個溫和的聲音:「洗臉?」

    是尤利安的聲音,她回頭看了眼,尤利安舉了舉手中水壺:「我是來打一點水的。」

    下意識地側頭,在不遠處就是休息地,夜晚的昏暗、樹木遮擋,還是不要久留。於是她站了起來:「你忙,我先走了。」

    「不想聊聊嗎?」尤利安那修長的身體並沒有動,沒有攔住她的去路,也沒有讓開的意思:「哪怕說說你從哪裡來的、還有什麼親人、有沒有兄弟姐們也好。」

    懶得回答,程千尋只想走,隨口一句:「我全忘了。」

    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歎氣:「原來你和我一樣,全忘了。」

    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猛地一跳,程千尋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後,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他看:「為什麼非要和我聊,難道沒人陪你說話嗎?」

    「有!」尤利安眼睛裡有著那種成人幾乎沒有的清澈:「可男人只會討好我、奉承我,因為他們明白,以後還要利用我活命。而女人……你明白的,她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程千尋不知道為什麼,心腸再也硬不起來,可嘴裡還是沒什麼好話:「你就不怕我也像他們一樣,和你說話只是為了活命?」

    「不會的。」尤利安又一次微笑了起來,他笑得時候比天使還要溫和,柔柔地道:「你和他們不同。」

    程千尋最終還是坐了下來,和尤利安並排坐在小溪邊,她奇怪地問:「你全忘了?」

    「嗯!」尤利安拿著手中的水壺翻來覆去著:「我只記得全身象火烤一樣的熱,很難受,就一個勁的走著,走著,渾渾噩噩的。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現在住的礦坑裡,是一隊人出去巡邏,也是在有水的地方發現了我,把我帶了回來,幸好我還記得自己的名字。」

    過了會兒,程千尋才緩緩開口:「其實我並沒有得失憶症,只是現在不方便告訴你,而且你不知道更好。」

    「那就不說吧。」尤利安卻沒有感到絲毫詫異和生氣,他回頭看了看:「你該走了,你的未婚夫快要來了。」

    程千尋回頭看了看,並沒有人過來,遙遙依稀看到,斯內德還坐在原地。

    「他應該很愛你。」尤利安加了一句。

    「謝謝!」程千尋道了聲謝,臉頰感覺有點發燙,看著目光依舊清澈的尤利安,她猶豫了一下後真誠地祝福:「你以後也會碰到愛你的女人,一定的。」

    「愛我?」尤利安有點詫異,隨後就燦爛無比地笑了起來:「謝謝。」

    這樣無邪俊臉的臉,在成年男子中很罕見,看看礦洞裡那些面目猙獰、邋裡邋遢的男人,這樣的男人簡直象傳說一般活著,程千尋衝著他也笑了笑後,站了起來,往休息地走去。

    走過去時,斯內德正好再也等不及而站了起來,一見到她回來了,有點埋怨:「怎麼去了那麼久,知不知道我很擔心?」

    「我在水邊坐了一會兒,以後我會注意的。」程千尋回應道。

    有時女人會發發神經病,坐在溪水邊回憶、思家、悲秋什麼的,所以斯內德也沒再說什麼,伸出了胳膊摟住了她:「快點睡吧,明天一早又要趕路。」

    靠在斯內德寬厚的胸膛上,程千尋感覺很安心,也為了那個有點不染凡塵的男子感到絲絲憐惜。是的,憐惜,應該是這個感覺。長得那麼漂亮,從未想到白種人都長出亞洲古風的感覺來,幸好他能力強,否則在這個世界的命運會很不堪。

    此時尤利安也回來了,他坐下後,拿著水壺喝了口水。可不知道為什麼,程千尋總感覺哪裡不對。並不是他喝水時,眼睛一直盯著她看,也不是和其他人談笑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疲倦襲來,她靠在斯內德的懷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她被斯內德輕柔地喚醒時,已經天濛濛亮了,大家繼續前行。

    一切風平浪靜,一個手下嘴裡嘀咕起來:「怎麼連一個機器人都看不到?不是說,平時這裡機器人密得就像地上的螞蟻,到處都是嗎?」

    「可能是有尤利安在吧。」一個手下肆無忌憚地笑道:「只要有他在,每次幾乎都碰不到。難得碰到一次,也被他打得只留下一堆廢鐵。我看是機器人一見到他,害怕了。」

    在笑聲中,尤利安立即反駁道:「我哪有那種本事,是運氣好而已。」可這種解釋是不能抹去某些人的妒恨的,而且妒忌一旦產生,就像是毒籐一樣,只會繞著理智慢慢地纏繞覆蓋、越來越壯大,很難再拔除。

    首領的能力還不如一個手下撿來的人,比恩的臉色顯然不好看了,強裂開嘴,裝出大度地跟著一起笑了笑,隨後黑著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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