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如做,程千尋豁出去了,她不想失去斯內德,也不想為了剛才的事情糾纏不清。索性就用行動來表示!
斯內德餘氣未消地想拉開她的雙臂,但她就是死死勾著,心一橫,舌頭遞了進去,如果生氣那就咬吧……斯內德沒有咬,反而一下也緊緊擁抱住了她,激情異常地回應……隨後抱著纏在身上的程千尋,附身壓下,手拉去了繫在她細腰上的睡衣腰帶,在軟墊上纏綿起來……
門依舊敞開著,因為門早就不知道被撞飛到哪裡去了。
誰愛看看去吧,這裡誰沒有看到過這些?何必庸人自擾!程千尋豁出去了一切,恨恨地想,:誰敢來看,立即一巴掌隔空扇到十萬八千里外。
反而斯內德不好意思,變出了一張大床,四周有輕紗遮擋。
可這點薄紗反而隱隱約約,越發誘惑人,兩個人來不及再變出些什麼,因為他們很忙……門外的風,無時不刻吹來,將半透明的輕紗吹得搖曳飄蕩,斯內德比當血族時更加的興奮,簡直達到了瘋癲的地步。滾燙不斷地進入狹緊,擦出的火同時將兩個人點燃,汗流浹背、喘息不已……
終於在火山般爆發後,一切漸漸熱浪消退,趨於平靜。
程千尋側躺著,腰肢上摟著她的粗壯胳膊是斯內德的,還能聽到他漸漸平緩但還是微微急促的呼吸。那種滿足和安心的感覺,真的很喜歡、很喜歡。
「千尋……」斯內德微帶慵懶的鼻音,讓聲音變得更加性感了:「我和冥王如果選擇的話。你選擇誰?」
這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斯內德顯然還在吃醋。那也是正常,誰叫冥王是男人的形象,而且是只能仰視的雄偉。
腦海裡浮現出如同神一般、高貴得無法形容的黑色身姿……她經過一番思慮後。輕聲而誠實地回答:「這跟讓有信仰的人,在神和家人中選擇一樣。冥王是神,我的神;而斯內德……我愛你……」
斯內德鼻翼中噴出的熱氣代表著他笑了,濕潤的唇在她還遺留著剛才熱汗的後頸輕輕一吻。隨即摟著她再也沒有動,呼吸漸漸變得平均而濃重,應該是睡著了。
程千尋卻睡不著,她有了種擔憂,深深的擔憂。這個擔憂剛才也問過冥王,不光是她,還有斯內德,能走出這裡嗎?
沒有大嘴的鬧鐘來催,而是身上的酥癢讓她醒來了。
程千尋睜開了眼睛。微微扭著身體試圖躲避斯內德的唇。這個傢伙居然趴在她胸口。一個用手。一個用嘴,兩個都不放過。
「別……癢……」她一動,反而讓斯內德越發像個惡作劇的小男孩。在她身上試驗著能不能激起她的興趣來。而這個夜店裡混過的傢伙,什麼都知道。比她更加熟悉她的身體。
「別……」她快支撐不下去了,喘著氣努力想潑冷水:「我們還沒結婚呢。」
斯內德一邊吻著,一邊手指不安分地在她敏感部位揉著:「要不要我去請冥王或者撒旦主持一下婚禮?」
虧他想得出來,冥王怎麼可能會主持婚禮,也許撒旦因為從未主持過而有興趣。想到她披著婚紗、和斯內德衣冠楚楚地站在神壇前,而主持婚禮的是撒旦……無論哪個以魔鬼形象的撒旦站在兩個人中間,那樣子都會覺得恐怖不足、滑稽有餘。
今天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活動,斯內德暫時放棄了和她纏綿的打算,笑著將唇從她身上挪開了。
看著斯內德英俊的臉,綠色的眼睛裡都能透出笑意來,程千尋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的美好,能暫時忘卻了死亡恐懼,一切血淋淋的生離死別。
但感覺到了不對勁,斯內德一直保持著手臂撐著床,深情地看著她的姿勢。
她警惕地坐了起來,床前一定有什麼,於是一聲怒斥:「誰,出來!」此時床的四週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處走了出來,他聖潔的光芒能驅散黑暗。他有著讓凡人忘記身在何處的俊美容貌,身後有著一對發著銀光的巨大翅膀……
「是你?」程千尋微微皺眉,看著這個帶著聖光的身影走進,拉起旁邊的一條薄被,遮住了身體。
是米迦勒,他怎麼又跑來了,這裡應該還是冥界的地盤吧?
「你墮落了。」米迦勒的聲音和冥王一般,但他言語中少了一份冰冷,顯得那麼溫和慈祥。
程千尋嘴角露出一絲譏諷:「我哪裡墮落了?順其自然,一切緣份使然。」
她側頭斜視,故作輕蔑反問道:「沒有男歡女愛,人類如何繁衍?難道女人個個都去當聖母?」
米迦勒站在床前,隔著層層飄動的薄紗,看了過來:「難道你想不結婚就和男人苟且?沒有得到神的祝福,就不會幸福。」
短時間的沉默後,程千尋又一句反問:「得到神的祝福後,世間婚姻都幸福了?」
哪怕站在教堂裡,發誓一輩子相親相愛,現在的離婚率還是節節高昇。
「神會祝福他們,但結果還是靠他們自己,人總是會受到魔鬼的誘惑。」米迦勒淡淡地回答。
「別把罪算在魔鬼頭上,那是人自己的決定。」她站了起來,被子落下,但身上已經穿上紅色的拖地睡袍。側頭看了眼還是保持原狀的斯內德後,她慢慢地走下了床,站在了天界的神靈面前。
「說吧,這次又來幹什麼?」程千尋毫無懼色和敬畏的抬頭直視著米迦勒:「天堂我不去,我是個異教徒,不配上天堂。」
米迦勒低頭看著她許久,蔚藍的眼睛就像藍寶石一般明亮閃光:「如果你願意,不光是你,還可以帶一個人。」他將目光轉向了床,那裡有著很多昨天激情留下的痕跡,還有一個她愛著的男人。
程千尋一愣,隨即心潮翻湧。不動心是假的,上一層,她又是好幾次差點沒命。如果還留在這裡,下一層是不是還那麼幸運就不知道了。現在還能帶上一個人,那一定是帶斯內德脫離這苦海。如果下一層比自己死更加痛苦的事,那就是眼睜睜地看著斯內德在面前死去。
一個長久以來深深困擾她的疑問又浮現起,忍不住喃喃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是我?」
冥界裡比她強壯、比她聰明的人無數,可冥王卻偏偏眷顧了她。同樣的,為什麼天界的米迦勒老是來找她?
米迦勒卻沒有回答,就跟冥王一樣,緊閉著線條美麗的嘴唇,低頭看著她。冥王一片漆黑的斗篷帽子裡,什麼都看不到。可她總是能感覺到,冥王對她的注視。同樣的,不知道為什麼,程千尋總感覺米迦勒的目光中始終有著一種高高在上的不屑。
「到了天國還能談戀愛嗎?」她突然發問。
米迦勒被問得頭不經意地微微一側,好似有點驚異。
「天國裡還能享受人間歡愛嗎,還能生兒育女嗎?還能喝酒吃飯嗎?」程千尋一連串連珠炮的發問,見米迦勒沒有回答。沒有回答就是沒有,她轉過了身,手指摸了摸脖頸處的吊墜。
就聽到米迦勒在身後道:「天使是不需要凡間的一切。」
不需要一切,也包括愛情。她放下摸著吊墜的手,往床那裡走去,給了米迦勒答覆:「尊敬的天使長大人,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了。」
身後米迦勒的聲音悠悠響起:「你不光把自己,而且還把愛的人推向死亡,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
「你懂得什麼是愛嗎?」程千尋猛地轉過身,憤怒地看著米迦勒:「你愛過別人嗎?好吧,神靈不應該有愛情。那麼你對人類有過憐憫嗎,如果有,那麼你可憐過我這樣渺小的人類嗎?」
沒有,從來沒有,他一次次來肯定是有目地的……因為氣憤而呼吸加快了,她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口,隨後對著米迦勒毫不客氣地道:「用你的話來說,就讓我留在這裡享受著我的尊嚴吧!」
還不走嗎?她一隻腳踏在了床上,故意露出半條大腿來,桀驁地看著米迦勒:「對不起,我很忙,恕不奉陪了。」
挫折讓米迦勒終於又有了反應,他俊美的臉上雖然沒有一絲變化,可身上的聖光變得越發耀目。過了會兒,他才緩緩地開了口。一個字一個字道:「你一定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已經多少次說她會後悔的?米迦勒說過,冥王也說過。程千尋沒有回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冷淡看著他。
不用多說什麼,肯定會後悔,任何人在死亡中掙扎時,都無法拒絕生的誘惑,可如果她去了天國,但她和斯內德以最卑微的身份,對著各路神靈下跪時,而且這種日子是無限期的,那麼寧可接受暫時的後悔,而不是永久性的。
可米迦勒還是沒有走,她氣得轉過了身體,解開了睡衣腰帶,將睡衣拖在胳膊肘上,挑釁一般的露出整個後背,走上了床。當她在一直保持原樣的斯內德身邊躺下,再看床外時,果然那裡空無一人。
天界代表著正義,當然對看床幃之事不齒。
猛地四周黑暗也消失,明亮替代了黑暗。而斯內德也身體猛地一震,又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