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這些男人可開心了,就聽到他們要將所有的居民全部都叫來,躲在教堂裡。
其實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只要不去供應血族鮮血,他們又找不到血源,那麼就會飢餓。據說飢餓雖然還不至血族死亡,可力氣就隨之減弱。餓他們個一二周,力氣不就沒了?
一個人興致勃勃地道:「現在我們吃的東西足夠維持半年了,叫所有人帶著吃的躲在這裡,不就安全了?」
「不行!」四個人有三個人幾乎同時反對。
程千尋也是其中之一,她左右看了看後闡明了理由:「如果吸血鬼放一把火怎麼辦,那麼我們要麼逃出去,要麼就被燒死,反而沒有藏身的地方了。」
說到這裡,她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為什麼他們不燒了這裡?」
其中一個人,神氣活現地道:「女王……不,那個女魔頭,曾經想燒這裡的。火都舉在手中了,但被其他吸血鬼阻止了。」
這下連其他人都感覺奇怪了,詢問為什麼阻止。
那人翻著眼想了想後道:「說是燒了的話,有可能什麼來著……反正我也忘了,嘰嘰咕咕說了好久才把她給勸走了。」
這就有意思了,不應該呀!
魯道夫想了想後問這些人:「你們是想留在這裡被魔鬼吸血,還是打算擺脫他們?」
當然能擺脫就擺脫,被剝削的不是錢財還是自己身體內的血。半年來的不停供應血,已經讓他們感覺身體大不如前,再下去一定會折壽。於是他們一個個點著頭,說想擺脫。
「那就明天白天,趁著太陽出來,就立即收拾東西走,躲出去半年一年的再回來。」菲利克斯當然知道魯道夫的心思,故意壓低聲音,弄出很有權威的樣子。連哄帶騙著:「這半年裡,只要你們一走,吸血鬼就斷了食物,我們就跟容易殺死他們。」
大衛更是描繪出一幅美妙的畫卷:「等你們回來後,吸血鬼一定全部都被消滅了。就算死不了,也餓得只剩下半條命。好好想想吧,這裡那麼好的地方,怎麼可以落入魔鬼的魔抓裡呢?」
沒有了血族,也沒有人來收稅,這裡就是桃花源、就是人間天堂。這些人又一個勁地點頭表示認可。隨後說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去吧。悄悄地說。只要半年,半年而已……不是叫你們永遠不回來!為了未來,更是要捨得離開……」在四個人的勸導下,將這幾個人送了出去。讓他們和其他居民商量去。
送走這些人,程千尋微微歎氣:「他們就算都願意走,可出的去嗎?」
「出不去也比整天的追殺我們強。」魯道夫走到一旁,從地上拿起一塊布,抖了抖後又披在身上,換了個地方躲起來,繼續休息。
這也是實話,總要讓這些居民有點事情做做,否則空著的話。保不準就有人想將教堂四個吸血鬼獵人出賣了,以討好血族。或者就像剛才一樣,被漢娜逼迫著過來,難道那時能奢望他們象捍衛宗教的烈士、聖人一樣堅決不答應,然後被吸血鬼吸乾了血?
或者他們真的全會跑到教堂躲著。然後等著吸血鬼一把火把教堂給燒了,可血族為什麼不燒教堂,還真奇怪了。
大家都準備再休息,已經快過到後半夜了,更是要抓緊時間休息,血族隨時都有可能過來。只有到天亮了,太陽都看到躲在東山後面,隨時有可能冒頭,那麼這才安全了。至少這個時候不是人和鬼鬥,而是人和人搞。
程千尋剛要躺下,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程,程……」
大家立即豎起了耳朵,程千尋細細分辨了一下,大致判斷了出來,有點吃驚地道:「是斯內德?」
「是他!」魯道夫坐了起來,拿起手中的弓弩:「他來幹什麼?」
「程,程……」在教堂外的斯內德好似很焦急的喊著:「你到底在嗎,在的話說句話好嗎?」
程千尋站了起來,慢慢走向了教堂門邊的七彩玻璃窗戶。
「別!」菲利克斯阻止著,對著她搖了搖頭。
菲利克斯大約生怕是血族的詭計,可斯內德已經呼喚了好久了。
程千尋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透過較為透明的玻璃看了出去,只見斯內德站在門口,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焦急,還在喊著她。
「你找她什麼事?」魯道夫先一步回應了。
斯內德立即臉上露出期盼的表情喊道:「魯道夫,程還好吧,她還活著嗎?」
魯道夫看了看扭過頭看著他的程千尋,回答道:「她當然還活著!」
「那麼叫她說句話,只要說句話,讓我知道她沒事就行。」斯內德急著喊道。
魯道夫猶豫了一下後道:「她已經睡著了,她沒事,你回去吧。」
「別騙我,她到底有沒有事?」斯內德急了,大聲質問了起來:「漢娜說她死了,難道是真的?」
原來是漢娜回去後誇耀她如何能幹了,還有可能將沒有開口說話的人,都歸為被她「處理」掉了吧。
想到斯內德過來是為了確定她是否還活著,這也是冒著危險的,單獨過來有可能會受到吸血鬼獵人攻擊的。信道這裡,程千尋心中忍不住泛起了漣漪……
等了會兒,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斯內德臉上緊咬著牙關:「漢娜這個賤人,我宰了她去!」
看到斯內德要走,程千尋立即喊了一聲:「斯內德!」
斯內德已經轉身離開,短短一秒就已經掠出去七八米遠,一聽到她的聲音,又一眨眼的功夫回來了。
「太好了,你還活著。」斯內德臉上露出了笑容。
斯內德是真的關心著她,程千尋走到門口要去開門。
「程!」大衛在後面喊住了她:「不要去,不要忘了,他是血族,是我們的敵人。」
程千尋手拿著門把手,看著面前的大門,淡淡地道:「如果他想殺我,早就動手了,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說完她就打開了門,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斯內德站在教堂前,看到她出來,笑了起來,他的笑是屬於很討女人喜歡的種。
程千尋慢慢地走下台階,主要是身上穿著的十八世紀的長裙子,手要拉一下,否則就會拖在階梯上。
剛走到斯內德的跟前,斯內德就伸出手,一把將她摟在了懷中。
這讓程千尋嚇了一跳,本能地以為大約斯內德想開晚餐,而身體微微有點僵硬。就聽到斯內德緊緊抱著她,激動不已地輕聲呢喃:「程,太好了,你沒事……」
斯內德平時一直非常照顧著她,睡覺休息時,他們兩個經常是老搭檔,會睡在一起。程千尋隱隱感覺出了的斯內德對她的感情,她也並不是木頭,可她不敢去相信斯內德這樣收入豐厚、身邊不缺女人的人會喜歡她;就算是在冥界,目前的狀況也不允許她去相信什麼。隊友之間盡量也要避免太多的感情,否則一旦死了,就是個打擊。
就算如此,雷格爾的死,讓她傷心不已。
「是的,我沒事,沒事。」她輕聲地回應著:「其實我死不是更好?」
死了一個就對手少一個,那麼再弱的對手死了,對方也會少一份力量。
斯內德沒有應話,只是緊緊地抱著她,與以前不同的是,他的頭低著,正緊緊貼在她頭頂深呼吸著,好似貪婪地用鼻子吸著她身上的味道。他身上也少了以前那種溫熱,有時很冷的環境下,只要有他抱著,就會感覺暖和許多,而此時他的身體和夜晚的山風一樣冰冷。
一股對死亡的恐懼從心底蔓延,她掙扎了一下:「斯內德!」
斯內德猛地清醒過來,將她放開了,嘴角掛著微笑,好似對她活著很高興:「對不起,我有點失態了……程,你知道嗎,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她微微歎氣,反問道:「像牛排還是羊排?」
「你也學會開玩笑了!」斯內德笑意更濃了,隨後手慢慢抬起,伸向她的臉頰,眸中帶著幾分憐愛:「可是以前臉上的笑容到哪裡去了?」
在斯內德的手指碰到前,程千尋微微側過了臉,帶著傷感地道:「我笑不出來了,斯內德。真的笑不出來,雷格爾死了,我很難過。」
這是真心話,那麼久的隊友,慘死在跟前,她無法做到毫不動容。
斯內德放下了手,鼻翼裡一聲歎息,他當然也為雷格爾難過。
「你還是回去吧。」程千尋也實話實說:「你一個人過來不安全,以後別這樣了。」
斯內德綠眸中波光起伏,又伸出了手,將她攬在了懷中,低下頭,聲音輕得像怕人聽到:「一定要撐下去,有辦法解決的。」
「我知道,我也想到了。」程千尋輕聲地回應,正所謂上帝關上了門,又在旁邊開了窗。同樣的,看似毫無商榷的規則,其實也有辦法周轉通融。
斯內德鼻翼中又噴出一口氣,好似在會意地一笑,弄得她耳邊有點癢癢的:「那我就放心了,到時我來接你。」
斯內德的手慢慢地放開了,退後了幾步,笑著看了她最後一眼後,程千尋眼前一花,一陣疾風揚起,斯內德已經化為了一道影子,從跟前飛速朝著山上的城堡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