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被塞到底,然後就是轉動,程千尋扶著鑰匙的把,慢慢地轉動。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絲絲細汗往外一點點的滲出,在暗不見天日的洞中微冷空氣中,好似能結冰。
呼吸變得急促,眼睛都因為緊張有點發花。不知道打開的通往寶藏的大門、還是死亡之門。
面對死亡,尋常的人都會如此。可她不能這樣,都走到了這裡,怎麼可以因太膽怯而不能前行。
程千尋又穩了穩心緒,閉上眼睛,猛地轉動鑰匙。
「咯登~」只輕微的一聲,讓心中的肉都好似能隨著聲音猛地一晃動……等了一會兒,沒感覺到箭刺入身體的疼痛。她試著用手去推石門,可門很沉重,紋絲不動。
她用足了力氣,笨重的石門終於被推開了一點點,能聽到推動時,石門滑軸轉動的聲音。
看來鑰匙開對了對方,其他隊友正要上前,立即被魯道夫展開臂膀攔住:「去二個人,蘭斯你留下。」
「我去!」斯內德走上前。這是很簡單的選擇題,魯道夫記憶超凡、而霍夫曼懂希伯來文,兩個人必須要保住。
戈登要上去時,魯道夫卻道:「戈登,雷格爾的背包現在要你背了。」
意思很明瞭,這次他們一組死了一個,程千尋接續開門,又有斯內德去幫忙。說什麼也不能什麼人都是他們一組出吧?
馬倫看到魯道夫看著他,也只能聳了聳肩膀:「好吧,我去。」
斯內德和馬倫、以及程千尋共同使力下,門終於緩緩地被頂開了。
風立即在裡面形成了對流,裡面依舊是一片黑暗,戈登走上前,手電照了一下。這種探照燈可以看到一百多米遠,照了後,看到門後是個台階。通往下面。
魯道夫也走過去,拿過戈登的手電,走過石門後,往門後照了照:「門原來不會那麼難開,後面裝著石頭滑輪。年代太古老了。石頭的齒輪都變催了,退的時候斷了二根。」
聽說過有過一扇上千斤的門,裝了特殊裝置後。用一根手指就能推開。
程千尋也看了看,就看到在拔士巴的鑰匙孔後面,有接連到上面的金屬條。這應該就是機關,於是氣呼呼地道:「這扇破石門,為了顯示什麼?」
霍夫曼還是有點宗教遺留的,畢竟是他信賴很久的,他解釋道:「大約表示神的門並不難開,只要方法對。」
這下程千尋越發的氣憤:「要方法對,如果錯的話。就是生命的代價。我終於明白了,原來和撒旦對立的神,也是憑著喜好殺人的。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霍夫曼眉毛微微揚起,可也說不出什麼來。一方面雷格爾死了,這讓身為一同過來的隊友不好受;另一方面,撒旦說不定在什麼地方看著。特別是這一層的魔王是利未旦。動不動就要嫉妒,惹惱了,先宰瞭解氣。
「往下走吧。」魯道夫又照了幾下,下面都是黑洞洞的一片,很是無奈地道。
走了那麼多階梯。總希望往上爬。現在卻要往下走,那感覺並不好。
石頭台階有點陡,而且也很窄,有些地方還因為年代久遠而變得疏鬆、甚至坍塌了一些。想快又怕摔下去,這裡不知道有多深,摔死就有點太冤枉了。寧可死於機關暗器,也不能自己一跤跌死。
繼續走著,終於走到了地步,可一腳踩在了水中。
魯道夫微微皺眉:「是地下暗河。」
夾在左右山脈的通道,其實是原來的河道。地表的河流已經乾涸,可地下河依舊流淌,發出輕微的流水聲。
水也不是很多,剛好遮住腳面,左右都有通道,應該往哪裡走呢?
「不行的話,也只有選一個方向。」斯內德說完就有點擔憂了:「繞了路不算,可能落後了。」
盡量不能繞路,這次失敗的代價將是全軍覆沒。
「應該有提示!」隊友們紛紛用手電照著四周,想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但霍夫曼照到右邊的河中間有一塊較為大的石頭時,立即用光指著道:「應該是這裡。」
大家都走過去看了看,這只是一塊很普通的石頭,大約磨盤般大小,這裡左右都沒有什麼大的石頭,顯然是搬來的。這石頭在潺潺的水中應該很久很久了,四周都被水流沖刷得光滑。
就那麼一塊石頭,何以見得方向是對著哪裡?這石頭哪怕是挪來的,也只是塊石頭,並沒有人工雕琢過,上面沒有任何提示圖案和花紋。
霍夫曼很肯定地道:「大衛王之前就是在掃羅身邊唱讚美詩,取悅神後,讓掃羅內心得到稍微的安寧。舊約中有很多他寫的讚美詩,其中就有一篇很著名的:耶和華是我的岩石,我的山寨,我的救主,我的神,我的磐石,我所投靠的……」
猛地豁然開朗,果然是有點門道的。否則這樣一塊大石頭放著,誰知道呀。於是大家往右邊淌水走去。
長期在地底深處的水很涼,不一會兒,程千尋就感到泡在水裡的腳冰涼冰涼的。如果格羅斯教授還活著,他一定覺得這些苦都是神對他的考驗吧。在通往約櫃的神聖道路上,她卻感覺這裡就像是個下水道,或者雨水疏通管道。幸好這裡的地下水,屬於純天然,未被污染的,如果真的臭烘烘象下水道,這日子沒辦法過了,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走了一段路後,魯道夫停了下來。左右看了看後道:「把手電筒全都關了。」
關了,關了不就什麼都看不到了?但大家還是照著魯道夫所說的,將所有燈光設備全部關閉。
關上後,一片黑暗,除了流水聲之外,還有大家彼此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眼睛有點適應了,突然看到牆面好似有點發綠,接著越來越清晰……
大家驚詫地看到微帶潮濕的洞壁牆面上,發出如同螢石一般的淡淡綠光。
戈登走了過去,伸出食指在上面抹了把,他的手指上也發亮了。
「是微生物!」魯道夫看了看前後,整個通道均被這種能在黑暗中發光的東西覆蓋。
這樣就能節約電力了,要知道能照得遠的探照燈,耗電量也是很大的,如果電用完,也只能生火把。而這裡是地下,哪裡來的樹枝,用完自己帶的,只有摸黑前進。
有一點是好的,那就是進來後,就不要想著出去了。要麼先一步摸到約櫃,晉級到休息區;要麼被淘汰,死翹翹。
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冷,整個洞就像是個瀕臨零度的冷庫。程千尋開始牙關格格作響,她雙臂抱緊了自己,盡量跟著隊伍。
戈登察覺出她的異樣,於是走了幾步,走到她身邊道:「我來背你吧。」
他也忍受著腳部冰冷的水,此時空氣溫度應該在五度左右,普通的登山服穿著,已抵禦不了這寒氣。而程千尋的體質最差,所以比其他強壯的隊友越發感覺寒冷。
「不用!」程千尋聲音都是顫抖著,可以感覺到如果此時照鏡子,她一定臉青唇白,凍得渾身發抖。可她還是很堅定地道:「你的力氣用在趕路上,哪怕我暈過去,你也一定要扔下我繼續走。到最後關頭,不能輸在這裡!」
「走得快點!」魯道夫大聲地道。快走也是能抵禦寒冷的,可這種方法首先就要消耗熱量,而程千尋身上並沒有儲存多少熱量來源。
斯內德走了過去,伸出了一條手臂摟住了她,對著其他人道:「如果溫度再低,兩個人結伴走。」
相互依靠著,就會有半身不暴露在空氣中,自然能減少熱量的揮發和消失。
「你倒是會選人!」馬倫笑了起來,對著霍夫曼道:「看來我們兩個要抱在一起了。」
「我還不需要,你需要嗎?」霍夫曼對著馬倫輕蔑地一笑,肩膀上背著大約三十斤左右的各種設備,為了加快速度,這次沒有帶野營的東西,否則將是五十斤左右。背上所背的東西,可以讓背部減少熱量流失。
「少說話,快走!」魯道夫背上的東西也至少二十斤,他頭都不回地往前走。他身材沒有其他人高大,靠的是韌性和平時積攢的體能。
前面的暗河拐彎了,在拐彎的地方,有了個淺灘,大家先走上去。
霍夫曼看到灘地上面有一個黑乎乎一圈,他走過去看了看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起克,當~」隨著打火機響亮的被打開,擦起一個火苗。火被小心地挪到黑色一圈旁,剛靠近,就燃燒起來,逐步蔓延到整個黑圈,形成了篝火。
「是木炭,古人還真仁慈,知道我們又冷又凍的。」霍夫曼就地坐了下來,脫下已經完全濕透的鞋子,拽下同樣全濕的襪子,對著火堆烤火起來。
「烤什麼火,不能繼續趕路嗎?」斯內德有點不滿了。
可身邊的魯道夫看了霍夫曼幾眼後,走過去坐下。
一個個拖鞋摘襪子的烤火。這下不要說斯內德不清楚,就連其他人也不明白了,現在是要急著趕路,為什麼還要烤火?當然將腳烘熱了,鞋子和襪子烤乾了,應該更舒服。
「快點烤火吧!」霍夫曼對著旁邊努了努嘴。
在旁邊的地上,篝火不遠的山崖上,刻著碩大的一行字。霍夫曼微微歎氣:「上面寫著烤火。」
ps:
另一個坑今天不更了,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