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人家又不領情。」魯道夫在旁邊輕聲嘀語。
程千尋卻微微一笑:「不要緊,因為我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
什麼是最重要的?是金錢、是名譽、是地位……經歷過一層層考驗的人,會給你不同答案,是生命!
有了生命才有一切,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地球之所以有了生命,才變得豐富多彩;唯有活著,才能思考、能哭、能笑、能跑能跳。
除了程千尋,所有人都跑完了,最快速度還是那個跑進七分鐘的。
輪到程千尋了,她站在起點,看著泥濘的一片就歎氣,上面一個個障礙物就像一道道無法跨越的山脈。那高一米八的牆,簡直就是給她出最大的難題。
「只要完成就行,慢慢來,我們會指導你的。」戈登的話讓她感激笑了笑。
唯一一個女人要跑了,大家的興趣都上來了。就看到程千尋因為害怕滑倒,而微帶扭捏地一路跑過去。
「三步跨樁!」戈登喊了聲。
不喊還好,一喊程千尋停了下來,看著跟前的間距都有一尺的五個木樁,明明是五根,怎麼樣才能三步跨過去呀?
「也別三步了,就她這種水平?」魯道夫對著程千尋喊道:「能過就行。」
「噢~」於是程千尋往後退了兩步,助跑後想像男人一樣,利索地衝過去。結果跨到第二步,就重心不穩「哎呀呀」地掉下十厘米高的木樁。
天,第一關就過不了。戈登簡直快要捂額了,新隊友已經知道程千尋的能力,並沒什麼,一個勁的暗笑。而其他隊的男人,一個個還帶著泥的臉上。再也隱藏不了心中的驚訝了。
程千尋摔下木樁,一屁股坐泥漿水中在。哦,好髒。但這個時候不是嫌髒。她又爬了起來,回到木樁前。目標是能通過,也不管專業不專業了,反正她本身就是普通人,這些玩意也是第一次走。
「哈~」瑪門笑得裂開了嘴,獠牙都露出來了。只見程千尋如同貓踩蓮花一般的,戰戰巍巍、小心謹慎地,還側著身體一步步挪走。就像兒童舞台劇上一隻笨拙的螃蟹。
走過了木樁,就是壕溝。程千尋定了點神,後退了好幾步,猛地跑了過去。
隊友們緊張地看著她。當她跳了過去,隨後滑倒在地上後,都鬆了口氣。感覺怎麼比他們自己跑還緊張?
第三關,矮牆,高一米一、厚二十厘米。程千尋下跑過去後。不是像別人一樣,一隻手撐、一隻腳一跳、另外一隻腳就甩上去,隨後借力、跳起的腳一收,就過去了。
她是……全身趴在到腰部高度的矮牆上,然後是躺在上面滾過去的。
這下男人們都忍不住笑出來了。大約新兵都不一定會這樣做。
笑就笑吧,程千尋也是無奈,她的腿部和手臂力量根本做不到那些男人一樣,反正只要過去就行。她繼續很笨拙而認真地繼續下一項。
站在高牆前,一米八呀,足足一米八的高牆。程千尋只有呆呆地仰望了!
也許撒旦也知道,這實在是為難了這個普通凡人,程千尋還沒跳,光看她的表情、姿態,就樂得嘴都合不攏。
跳吧,原本就是跳樑小丑,給撒旦取樂的。重在參與!
後退幾步,程千尋狠了狠心,全力衝了過去,猛地跳起,幸運的是,雙手的手指掛住上面了。
「好,用腳尖蹬,用力蹬!」魯道夫大聲地喊著。
「堅持住,腳想辦法掛上去,只要掛上去就基本能過去了。」戈登也在喊著,其他隊友喊著加油。
而其他人在笑的同時也在苦笑,就算是新兵,也沒見到那麼弱的。看到魯道夫,個頭矮小,可也算是濃縮就是精華,四百米障礙很輕鬆,是有本事的。可這個女人……簡直比想像中的還要差勁。
「快,快呀……」在場外隊友的鼓勵下,程千尋雙腳學著魯道夫一樣,用力蹬著,終於將一條大腿給掛到了上面,胳膊使勁,費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橫坐在高牆上,一個勁地喘氣。
等緩過了神,這下將另一條腿挪到前面來。看著下面那麼高,如果摔下去跌傷,撒旦可不管你是不是斷骨頭,哪怕腿斷了,也要完成。於是她雙手扶著高台上方,將腿放下,等身體低了點後,才放開了手。
獨木橋,果然像索羅斯這些人一般,重心不穩,她跑了四遍才勉強闖過去。
當氣喘吁吁地走到高達二米的高牆,她徹底沒氣了。
「程,和剛才一樣,這個就是稍微高了點。」斯內德雙手擋在前面成喇叭狀,大聲地喊著。
「高一點?」她又急又惱地轉過身,用袖子狠狠擦了下鼻子,大聲吼道:「要差二十公分,你和我差二十公分,就是不一樣的高度!」
看著高大的斯內德,和矮小的程千尋,確實相差得太大了,這個比喻,可把大家給樂壞了。
但還是要跳的,程千尋後退了幾步,猛地助跑,到牆邊,用足力氣跳起來。這次連邊都沒摸到,直接摔在泥水裡。再跳,回過身走了兩步,再助跑跳,結果還是沒摸到邊。
我跳,我跳,我跳跳跳……程千尋咬著牙,一遍遍的跳,可就是手指都沒能上高牆邊。就像一個小矮子,一個勁的想辦法摘到樹上的果子,再跳還是徒勞。
「哈哈哈……」撒旦和其他人都笑得前仰後合。
戈登大聲喊著:「跑到一米處起跳。」
一米?程千尋低頭看了看,確定好大概的位置,這讓她又引來了一陣笑聲。
好了,她深吸一口氣,隨後助跑,一米處,跳!終於手指勾上了高大二米的邊緣,可怎麼上去呀?
拼了,緊緊咬著牙關,雙腳用力蹬,終於一隻腳抬了上去。再吸口氣,屏住呼吸,硬是坐了上去。
接下來的匍匐通過地樁網就是髒點,像蟲子一樣慢慢爬過去就是。當爬出去,程千尋累得直喘氣,眼睛都快發花了,終於可以折回了。
就像跳橡皮筋一般,一步步跨過原本爬過來的一道道鐵絲線,終於又回到了二米高的高牆處。
這下力氣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沒跳不上去了。
程千尋無奈地看著高牆,對著在旁邊看得樂呵的撒旦道:「麻煩等一等,讓我歇口氣,我會跳過去的。」
撒旦笑得一個個張著嘴,好似允許她休息一下。
把撒旦的耐心磨掉可不好,魯道夫想了想後,對著正在笑著的撒旦鞠躬:「偉大的撒旦,新兵入伍都會這樣。教官往往會在旁邊托一把什麼的,請偉大而仁慈的撒旦允許,可以稍微予以幫助。」
利未旦也正高興著,於是准許了:「行,否則等她休息好,要等到什麼時候。」
允許就好,魯道夫立即道:「戈登去!」
戈登立即一路跑去,而雷格爾和斯內德也想去,被魯道夫攔住了:「那麼多人去幹什麼,一個就夠了!」
戈登身體好,經驗也足,太多人去顯然就是幫程千尋放水了,於是兩個就打消了念頭。
「來!」戈登跑到高牆下,蹲下來,雙手交叉成一個踏板,示意程千尋踩著上去。
程千尋點了點頭,走過去,腳踩在戈登的手上,雙手扶著牆,慢慢地往上移。就連踩著借力跳上去都不會,又是一陣的哄笑聲。
接著戈登的幫助,終於上了高牆。有了剛才的經驗,後面就簡單多了。高處有戈登幫一把,但戈登也不敢幫得太多,生怕讓撒旦不滿。
「堅持住,快好了。」戈登口吻,並不是身為大兵的粗線條,大吼大叫,反而很溫和。撒旦看得那麼高興,顯然是喜歡看程千尋笨拙的跨越障礙物,狼狽地跌倒在泥水中。心中雖然肯定有點不忍,但在這裡,受點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活著。
程千尋就這樣,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壕溝。
她的力氣幾乎耗盡了,就算做了短暫的休息,充足的助跑,她還是沒有跳過去,掉進了二米深的坑洞裡。撒旦們,頓時又笑了起來。
「程!」戈登繞到了坑的另一邊,緊張地蹲在壕溝旁,看著跌坐在底下的程千尋。
「沒,沒事……」程千尋只感到心跳得厲害,眼前都出現了眩暈。但她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看到戈登在上面伸出了手,她也伸出手。可是她再也沒力氣,接著戈登的臂膀將自己身體撐上去。幸好戈登力氣大,硬是用雙手緊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了上去。
上去後,程千尋坐在坑旁邊就喘氣。
別西卜裂開上下兩張嘴,笑的時候樣子也恐怖:「這算過去還是沒過去?」
利未旦也咧著嘴,笑得長長的身體都七扭八歪了:「是從坑另一半拉上來的,就算她通過吧。」
「多,多謝……」程千尋沒有力氣將道謝的話說全了。幸好隊友趕緊地補上,一片仁慈、偉大之類的讚美之詞毫不吝嗇地滿場飄蕩。
過了壕溝,就是木樁,程千尋可是說是捂著劇痛的腰,一步步挪過去的,走到了終點,一下就癱坐在了地上。而時間是二十多分鐘!
「哈哈哈……」瑪門拍著寶座扶手,差點將上面鑲嵌的寶石都要震下來了:「我喜歡,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