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這凸起一點點往雷格爾身上爬著,大家都愣住了,斯內德失聲叫道:「雷格爾!」
雷格爾先是一愣,隨後拉起了被子,下意思的往裡面看,他也驚呆了,只見一個臉色蒼白的女鬼,好似臉會發光一般,嘴角流著鮮血,一點點從被子深處朝他爬來……
看到雷格爾一時愣住了,魯道夫和程千尋幾乎同時上去,不約而同地去掀被子。
可被子掀開後,裡面卻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只有被褥上滴著一二滴不規則的鮮血,證明剛才所見的並不是幻覺。
雷格爾喘著氣,看著自己身上,他臉色也變得慘白一片。確實很可怕,非常可怕,就像鬼壓床,可這個鬼卻真實地出現了。
而此時哈羅德也驚愕了,只見他被子裡鼓起了一塊來,隨後慢慢往被子口挪……
「別看!」程千尋和雷格爾幾乎同時喊了出來。
魯道夫立即轉身,將在身後的哈羅德被子也掀了,只見被褥上面有兩三滴血,紅得耀目!
哈羅德的呼吸也加快了,雷格爾喘著氣慢慢地站起來:「幸好你沒看,相信我,不看到更好。」
那張臉確實太恐怖了,慘白慘白的,就像屈死的冤鬼,想到從腳跟這裡慢慢爬上來,如果爬到了胸口,會不會掏出腸子和心臟……啊,想想就毛骨悚然。
還有誰睡在被子裡,大家左邊看去,巴頌蒙著被子還睡著。
「巴……」值班位置上的霍根剛要喊,就被雷格爾用手勢阻止住了。
雷格爾直接大步走過去,兩步就跨到了巴頌跟前,直接用手將被子掀開。
被子裡沒有東西,巴頌迷糊著眼:「怎麼,什麼事?」
他倒是睡得好香呀,一眨眼功夫就睡著了。
「起來!」雷格爾喊了聲,沒等巴頌回過神,就一把將他揪了起來。被子上什麼都沒有,顯然鬼沒有或者還沒來得及鑽他的被窩。
雷格爾手一鬆,扔下巴頌,回到了他的被子前。
「哎,這叫什麼意思?」巴頌不滿地道。
魯道夫蹲下,用手指輕輕沾了點被褥上的血,手指捻開鼻子下嗅了嗅:「是人血,還算新鮮。」
「血?」巴頌不滿的表情轉為了慌張。
「沒事,睡你的!」霍根衝著嚷叫道。
雷格爾蒼白的臉色還沒恢復:「要不現在一到整點就把我叫醒吧。」
「我也是。」程千尋也嚇得不輕,誰見到那張臉,都會害怕的。
「整點會叫你們的。睡吧,把被子裹得緊點。」魯道夫安慰著,為了證明接下來沒事,他先一步躺在被子上,隨後手拿著被子一角,轉了個圈,被子就緊緊地繞著他身體。
「可,那鬼能把身體變得很扁的話……」雷格爾卻還是擔心著。
「不要說了!」程千尋差點沒叫起來:「不能再想,否則我們這幾天就不用蓋被子睡了。」
魯道夫冷笑著:「不但不用蓋被子,可能睡都不用睡了,快點躺下睡覺!一個小時不到又要起來了。」
程千尋可以說是顫顫巍巍地回到地鋪上,掀開被子,被褥上鮮血已經被被單吸收進去,鮮紅慢慢轉為了暗紅色。可也足以提醒,剛才被子裡有個鬼。
雷格爾走到了斯內德跟前,彎下腰拍了拍斯內德的肩膀:「我睡不著了,要不我來值班,你去睡吧。」
斯內德側頭看了看程千尋,就心知肚明了。
「算了!」魯道夫坐了起來,他的被子裹得很緊,坐起來時都被子圍在身上:「都睡吧。反正現在基本掌握規律了,下個鐘點應該沒那麼快,可以睡個二三個小時。」
於是大家都躺下了,斯內德躺在中間,左邊是程千尋、右邊是雷格爾。有了斯內德在被子裡,顯然就放心了。
過了不久,房間裡已有了輕微的鼾聲。但大部分人還是睡不著的,只是閉目養神。
就這樣閉著眼睛,卻無法入睡的過了一個多小時。期間樓下的鍾又敲響了,果然和魯道夫說得一樣,鬼魅沒有那麼快來找麻煩,一切無異樣。當樓下的鍾在半的時候又敲響了一下,很多人更是睡不著了。馬上就要到午夜了,往往深夜裡事情也越是多。
程千尋輕聲問:「你們睡著了嗎?」
「噓,斯內德睡著了!」雷格爾慢慢地坐起,走到另一處牆角,坐在了放著被子的一角上。
程千尋也慢慢起身,看著斯內德正睡得香,幫他掖好被子後,走到雷格爾身邊坐下。
那被子慘白的臉,還是讓人心有餘悸。程千尋輕聲道:「不知道下一個鬼是什麼。」
「不管是什麼。」雷格爾開朗地一笑,帶著幾分自嘲:「至少我們都還活著,不是嗎?」
也是,他們都活著。雖然鬼每天都會過來找茬,可他們依舊還活著。沒被勾去了魂,也沒被蠟人壓死打死,這就夠值得慶幸的。可時間才過去三天,還有五天,接下來不知道會如何。
程千尋感到害怕,非常害怕。其實害怕的不只是死亡,有時等死比死亡更加可怕……此時雷格爾伸出手,摟住了她。
她感激地笑了笑,頭就靠在了雷格爾的胸口上。人真的不能一個人,有了隊友,就好似多了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噹噹噹……」樓下的鍾又敲響了。
魯道夫又一次的醒了過來,他好似一到點就能睜開眼。他在地鋪上身體轉了一圈,將裹在身上的被子抖開後,手上就是鹽彈槍:「夥計們醒醒,差不多了。」
程千尋從雷格爾懷中起來,去拿放在旁邊的聖水,喊著:「醒過來,等過個五分鐘沒事,就可以繼續睡了。」
於是大家紛紛醒過來,打著哈欠地去拿驅鬼用品。
巴頌依舊蒙著頭睡著,雷格爾微微皺眉,對著霍根道:「你去把他喊醒吧。」
霍根拿起聖經,不耐煩地道:「就當他死了吧。」
「可他沒死,每天還消耗食物和水。」魯道夫冷笑著,正在拿著鹽彈槍站著慢慢轉圈,查看四周有無異樣:「不叫也好,讓他多睡,這樣可以少吃。」
「得了!」哈羅德手中緊捏著銀刀,也緩慢地轉著圈,看著房屋四周、特別是門和窗戶,沒個好氣地道:「沒見他少吃多少。」
「大慈大悲的撒旦,請不要再增加我們磨難,在你的庇護下……」大家扭頭都對著嘴裡唸唸有詞的霍根。霍根暫時先停下,對著大家抬了抬眉:「禱告一下,也許有用。」
「這禱告詞也是臨時換的吧?」哈羅德翻了翻眼:「你向撒旦祈禱……真有你的。」
確實很搞笑,他們現在的多災多難好似就是撒旦製造的。可也怪不得霍根,好似除了撒旦之外,並沒有其他神靈出現在眼前。只有哀求撒旦稍微手下留情一點!
「滋滋……」頭頂上的燈突然一亮一暗。大家頓時帶著悲哀地相互看了看,不用說就知道,這個點有事來了。
雷格爾嘴裡半真半假地道:「哦,感謝偉大的撒旦,至少為我們指出了黑暗,讓我們越發肯定邪惡的存在!做好迎接下一次磨難的準備。」
說得還真是貼切,要不是接下去所有精力要放在對付將要出現的鬼魂身上,否則真要讚揚一番。
頭頂上的燈暗了下來,只見外面月光似水,從窗口灑向房間。
此時可沒有任何詩情畫意可言,反而更覺得這月光就像照射進墳墓一般,而墳墓就是這個房間。
魯道夫發現了什麼,輕聲道:「月光。」
月光,什麼月光?如果是以前,也許不以為然,以為魯道夫在此時還大發雅興。但接觸時間久了,大家就知道,魯道夫並不是一個在關鍵時刻還清高的人,也不會開玩笑。
目光全都投向了窗台那裡,只見如銀色水般的月光透過窗台照射進房子,而一個黑影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汁,慢慢地散開,可沒有越來越淡,反而越來越濃……
霍根一手拿著十字架、一手拿著聖經,大聲地吼:「滾,快滾開!」
可那股黑煙依舊在增長,並且飄向了一旁滿是月光的牆面上,漸漸成了人形。
哈羅德手中的銀刀脫手了,他甩了出去。一道銀光射穿了那黑色陰影,「咚」地插進了牆面。
黑影在頭部部位,出現了兩個白色的洞,再加上頭顱下方的不規則形狀,就像一個穿著黑衣的骷髏頭。
「開槍,快,快開槍!」霍根的雙腳打顫起來,話語跟著打架的牙齒一起顫抖。
「沒用!」魯道夫盡量保持著冷靜:「它應該只是個影子,如果刀都不管用,鹽也不管用。」
那還等什麼,逃呀!大家都轉身衝向門口,門把手壞了,雷格爾捏著突出的轉軸零件,打開了門。
可門口卻是剛才那個臉慘白慘白的鑽人被窩女鬼,她目光略微呆滯地瞪著血紅的眼睛,嘴角淌著血。
「咚!」雷格爾又將門關上了,不關門難道還對那個女鬼客氣而有禮貌地道:「能不能讓一讓,我們要過去。」
並且用旁邊的椅子頂上了門,雖然這樣做沒用,任何一個人都能將門給撞開,可此時能做的只有這些。
外面是鬼,這裡也是鬼,就跟外面有狼內有虎,就看是死在哪個手中而已。
大家喘著氣看著牆上越發清晰的鬼魂,都一個個腎上腺素激烈升高,冒出絲絲冷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