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參與廝殺和旁觀別人殊死搏鬥那感覺是不一樣的,程千尋雖然看得血液沸騰,可一種莫名的悲哀從心中油然而生。現在她看著別人,轉眼過後,她就成為其中一員,為了生存而如同野獸。
玻璃防護罩外的人打得渾身是傷、血痕纍纍,可依舊拿著小刀和各種能變出來的武器相互攻擊著。
魯道夫輕聲問:「這衝鋒鎗有用嗎?」
程千尋回過神,回答道:「不知道,在房間裡行。」
魯道夫想了想後道:「給我幾把小刀,飛刀就行!」
看到大家疑惑,魯道夫悠悠道:「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你們說,如果此時有人能幫他們一把盡快結束這場死鬥,會怎麼樣?」
當然是感激不盡,哪怕是快贏了,可誰知道接下去的競爭會幫他們治療好,還是直接就讓他們就這樣去。多少要保存一點體力才行!
程千尋轉過身,對著魯道夫手指一點。不光是小刀,魯道夫身上多出了一條刀具背帶,最大的刀是後背背著的二尺長的殺牛刀,橫跨胸前的是十幾把柳葉飛刀,而纏繞腰部一圈的腰帶上、左邊掛著兩把長短不一的武士刀、右邊掛著一把陸戰隊員用的匕首。
魯道夫看了看自己身上簡直堪比網絡遊戲的裝備,苦笑了起來:「這也太誇張了吧?」
「就是要誇張點。」程千尋知道魯道夫是要選擇接下去隊友了,她將玻璃罩去掉。
前面一片慘狀,死了四個,其餘的沒死也身上全是傷,一個個東倒西歪。大部分都耗盡了力氣,就看誰能最後站起來,給對方致命一擊。
程千尋心中有點不忍,魯道夫側頭道:「我會手腳麻利,讓他們少點痛苦。」說完抽出一把武士刀,拎在手中,走了過去。
人到底能不能上帝的角色,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在平時會肯定的回答。不能。
可在這裡,殺死弱者反而是種憐憫,死在競爭者不專業的拳腳下,還不如被魯道夫一刀解決。
程千尋微微歎氣,肩膀同時有只有力的大手扶上。是雷格爾和斯內德,程千尋微微一笑。雙手舉起,手指輕按在隊友鼓勵和安慰的手上。
魯道夫走過去,在第一個人跟前停下。此人是大腿、腹部以及肩膀多處受傷。看到魯道夫拿著二尺多長的武士刀走過來,眼睛露出恐懼之色。
「你這樣活不了。」魯道夫看著他,平靜到殘酷地道:「需不需要我幫你解脫?」
「不,不……」此人驚恐地搖頭,滿是鮮血的胳膊努力地支撐著身體往後退。
「知道了。」魯道夫拿著刀繼續往前。第二個也受傷,可完全比第一個傷勢好點。
第二個正牙咬著一條從衣服上撕下的布條,纏繞流血的胳膊,發亮的目光帶著一種狠勁。
魯道夫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繼續往前去。果然第二個將自己的傷口包紮好後。拿起旁邊的小刀,一瘸一拐地爬向了第一個。在對方的胸口捅了兩刀,慘叫聲中用刀劃開了對方的脖子。
「噢,又少了一個!」瑪門手托著臉頰,用平時帶著幾分嘲諷的口吻笑瞇瞇地道:「還需要死二個,繼續!」
和撒旦饒有興趣截然相反,程千尋微微閉上了眼睛。她討厭這樣的血腥,可這一切無可奈何。
十五個人,減去程千尋團隊的四人,十一個人中只有四個能活下來。那個第二個高大男人直接坐在了被他殺死的人身邊,看著前面的人,看著他們那裡的結果怎麼樣。
前面還活著是兩個團隊在火拚,死得直剩下一個隊活著二個,而割肉小子的團隊剩下三個。顯然是割肉小子的隊伍遠不如別人的團隊,可他們利用另外一個隊和另外一個隊的火拚中得力,幫著別人將對方殺得只剩下一個,就是那個坐著的高大男人。
大家看著渾身都是武器的魯道夫走了過來,緊張異常。
魯道夫淡淡道:「你們繼續,我不參與!」
不參與也是件好事,目前雙方傷痕纍纍,天知道這個撬人頭蓋骨象砸罐頭的人會幫睡誰。
目標又一次集中在了雙方,剛才的合夥人,轉眼變成了你死我活的敵人,
剛才過來遊說的人,看了那個坐著等待的男人一眼後道:「你們的一個隊友被他殺死了,屍體就在他旁邊,難道你們就這樣算了?要不我們索性聯手將他也殺了吧!」
五個人一起上,應該能宰了他。
可對方並不這樣想,一個人冷笑了起來:「他要留著,剛才我們兩個團隊、五個人圍攻他,他都死不了,還宰了二個。他比你們中任何一個都要強,要送死你們去試試,我們不會去。」
那有女人的四人團隊,去碰是找死。而那個目光陰冷的男人,去也是送死。那麼只能五個人中死兩個!
別西卜有點不耐煩了:「到底動手不動手?不行索性就抽籤吧。」
當然抽籤好,他們這組真的都是街頭混混,完全就是靠結黨,剷除弱者才走到這一步。打架靠狠是不夠的、根本就不是眼前二個人對手。他們一個顯然是打拳擊的、出拳很重;另一個矮個是泰拳高手,都是很專業的人。
那就抽籤,遊說的人還沒來得及點頭,就聽到別西卜又道:「抽中誰就當我的晚餐,屍體吃了那麼久,想吃點新鮮的了。」
「新鮮」,想像得到什麼叫做「新鮮」,他硬生生的將同意的話嚥了下去!
矮個的泰拳高手提議道:「哎,那個頭,索性過來吧,看你還有幾分本領。他們兩個那麼弱,肯定活不長!」
「可能不行。我是他們的老大,就應該和他們一起戰鬥到最後一刻!」割肉小子將手中小刀握緊了,對著身邊的隊友鼓勵道:「我們一起上,先解決一個,死活聽天由命。」
「好的,老大!」身邊兩個小混混回答得乾脆利落,吼聲很有氣勢。遊說的人還異常悲壯地道:「我死了也會想辦法拖一個陪葬的。」
「好,那就一起上!」割肉小子瞪圓了眼睛:「準備好……上!」
他的話音剛落。腰上就中了一刀。他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身邊剛才還說就算死也要拉一個陪葬的:「你!」
大約古羅馬的愷撒在元老院被暗殺時也是如此表情吧,而身後又有一把刀刺來,狠狠地刺進了他的後腰。
「對不起!」曾經的隊友一副理直氣壯,但依舊顫抖的聲音為自己開脫:「只有你死了,我才有機會活。」
眼前的一切彷彿是那個混蛋之極的傑弗裡翻版。雷格爾忍不住罵了句:「無恥!」
看得很清楚,炮灰應該淘汰,而三個人中。誰應該留下!剛才說不出手的魯道夫,此時出手了。
他飛快地捏下兩把飛刀,對著割肉小子身邊的兩個人,手甩了出去時,薄如蟬翼的柳葉刀就隨著他的指尖飛了出去。
「嗖,嗖~」輕微的兩聲後,兩人的眼睛正中飛刀,頓時疼得捂著眼睛痛嚎了起來。
魯道夫拿著武士刀衝了過去,手起刀落,一個人的腦袋被切下。
「不。不……」另一個人捂著流血的眼睛,驚恐地大叫起來。轉身想逃。沒跑二步就脖子一涼,好似飛了起來,視線在半空打著轉,當轉下來時,無比驚駭的看到了他沒有腦袋的身體,但這一切恐懼很快就能結束……
當這具無頭屍體。保持著逃跑姿勢直挺挺摔在地上時,腳抽搐了二下隨後再也不動後,割肉小子也撐不住了。他跌坐在地上,捂著腰側最深的傷口,閉著眼睛喘了幾口粗氣後,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死了。
所有一切都在另外一個組的二個人眼中,他們沒有動,因為那兩個小混混不死,他們就有可能死,既然有人動手解決,最好不過了!
程千尋和其他兩個隊友慢慢地走過去,一路上全是屍體和鮮血,一個不小心就會踏著屍體。
魯道夫看了看手中的武士刀:「好刀,很鋒利。」
程千尋走到他跟前,對著吹毛斷髮的刀:「希望以後我變出干將、莫邪和魚腸劍,不知道和這刀相比哪個更鋒利。」
「事情做完了,把這一身的東西變走吧。特別是背後的那把,背得很累人。」魯道夫將武士刀插回了刀鞘。
這些刀可是剛才每個在拚命的人都想得到了,他們用足意念變出來的,最多是把小匕首,削蘋果還差不多。
程千尋手一抬,很輕鬆隨意地就將魯道夫身上的刀具全部變走。
「好吧!」瑪門對著瑪賽斯道:「就讓他們復原後進入下一層,包括那個最後一個死的。」
「是,主人!」瑪賽斯看了看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權杖揮動了一下。地面上的屍體一具具的憑空消失了,只留下了活著的人,以及那個割肉小子。
「算這小子運氣,最後一個嚥氣的。」瑪賽斯又揮動了下權杖,銀色碎屑從他權杖飄下,立即中間就像下了場銀色光雨,異常的絢爛美麗。
傷口慢慢凝固,並且縮小……那個一個能打五個的大個從地上站了起來,將手臂上纏繞的布條解開,厚實的肌肉上,已經沒有一點受傷痕跡了。
而躺在地上的割肉小子也慢慢地睜開眼,坐起來後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自己。
「你活過來了小子!」魯道夫冷笑著道:「或者還是稱呼你為老大?」